《梅下落雪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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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下落雪嫣然-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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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心汉……不要脸……我要阉了你……”说着,更为用力地踢打着眼前之人,眼泪不争气地流溢出了眼眸。

    柳焉此番声泪俱下的控诉顿时打消了那负心人心里狂风般的猜疑,顾不得面前人狠力地踢踹,一把将之拥入了怀里,心疼哄道:“是……是,焉儿生的孩儿也就是我南宫逸棣的孩儿!你骂我是负心汉我就是负心汉,我这个负心汉该死!可你别哭了可好?把嗓子哭坏了又该你自个儿受罪了,别哭了……”虽然不知怀里人的一番指控何来,但见他气得发抖,心疼得揪起来般的南宫逸棣半句也不辩驳地承认所有莫名的控诉,低声哄着怀里人。

    柳焉仍旧不停地踢踹着,直到累得乏力才停在了南宫逸棣的肩上,发红的眼眸一片水光盈盈。

    明明是你与别的女子上床留下的孩儿却不停逼问我,南宫逸棣,你好生伤人!

    说什么生生世世不负柳焉,可你转身便负了我!

    说什么杀了你那不要脸的姘头再自行了断,权当谢罪,到头来还是狠不下心对李婉玉真正痛下杀手,更狠不下心离开你啊!

    呵呵,原来……柳焉也是条癞皮狗儿啊!

    水眸濛濛,唇角生莲,可心口疼啊!

    贪,贪,贪!便活该柳焉受罪!

    长睫敛落,泪水滑落眼角,打湿了玄色前襟。紧咬*压抑了哭声,却仍有一两声破音逸了出来,心里头愈发觉得无限委屈怨恨,不由埋首在眼前负心人的颈窝处止不住地呜咽起来。

    怀里人压抑的呜咽声揪得南宫逸棣心疼地厉害,可碍于二人之间的婴孩,只能来回轻抚了他的背脊柔声安慰。

    隐隐地,颈窝处一阵温热的濡湿,渐渐滑向了肩背,刺痛伴着酥麻一路荡漾开来。

    细密的牙齿细细啮咬了肩上那块伤疤,小巧*来回勾勒着那圈牙印。

    “哼……”几乎沉迷在那丝起的麻痒*里的某人忽地一声吃痛地闷哼。

    紧咬住那块伤疤,淡淡的血腥味逐渐充斥了整个口腔,眼泪也扑簌扑簌地不停往下掉。即便牙关咬得乏力了,柳焉也不松口,直到怀里的婴孩啼哭了起来才罢休!

    “焉,你告诉我这又是为何?”南宫逸棣皱眉问道,他委实不明白小东西又在闹什么脾气。

    该是柳焉咬得不轻,素白的中衣领口浸出了血迹。

    “不为什么?想咬你就咬动口咬了呗!王爷若是生气了可以赏柳焉一巴掌!”柳焉嘶哑回道,脸儿摆出一无所事的淡淡神情。

    南宫逸棣微敛下眼看着眼前的人,良久叹了一口气,道:“真败给你了,小东西!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可就是别把事情憋在心里。这事我猜一定和你手里的小孩脱不了干系,你不主动开口说这小孩儿的事,我也是要开口问……”

    “小孩儿不是我的,是我在巷子里捡到的!”柳焉恨恨道,水眸盈动,秀眉紧蹙,“不过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孩儿!”言毕,又同往常生气时一样别过了脸不理睬人。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原来,你孩儿都有了(下

    

    “哟……原来小两口躲在这里亲热,教大伙一直在那好等,小两口*也得关上门,至少也得先回府……”楚阳话没说完,一只破鞋便直朝他面门飞来,吓得他忙闪身躲到一边,而后得意道:“没打着!小柳你也别害臊!”

    楚阳又是一声惊呼,又一只破鞋险险擦过了耳郭,左手直拍着胸口压惊,埋怨道:“差点儿就真让你欺负去了,小柳真个没良心!亏我平时待你那么好,又是送药膏又是送小皮鞭,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小柳你道不是?”

    “你……住口,*……”柳焉气急败坏骂道,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反正每当楚阳提及小皮鞭时,他那张脸儿就变得通红。

    话说那条小皮鞭嘛,是楚阳送柳焉的第一份礼物,不过此后柳焉也就没再收他的礼物是了。

    说来那件事是在柳焉十九岁生辰那天发生的。

    那天楚阳拿出了一条做工甚是精致的皮鞭递给了柳焉,柳焉接过那条像马鞭又比马鞭长上那么几寸的皮鞭高兴的不得了,他素来使剑,没用过其他软兵器,乍一看到小皮鞭是爱不释手,就连晚宴上也把皮鞭放在身旁(如果南宫逸棣允许他的话早揣怀里了!)。

    晚宴后,柳焉轻轻甩动着小皮鞭,可左甩甩不对劲儿,右甩甩心也不对头儿,不由地朝楚阳问道:“这辫子要如何使起来威力最大?”

    闻言,楚阳将手里的茶一仰而尽,道:“时下京城很流行这款皮鞭,达官贵人争相购买,怎么使嘛……”故意拖长了尾音,一脸神秘地朝柳焉勾了勾手指。

    柳焉迟疑了走了过去。

    楚阳看了在座支起耳朵偷听的众人一眼,凑在柳焉耳畔低声快道:“脱光了逸王爷的衣裳,将之绑在床头挥鞭抽打以增添*情趣,也可以让王爷这样对你。放心,力道把握得好的话绝不会破一点皮!”

    “噗……咳咳咳……”堂上顿时一片喷水声和咳嗽声,众人笑得东倒西歪

    柳焉又气又羞,那张清艳的脸儿一片通红,扔掉了手中皮鞭直朝楚阳扑了过去。

    楚阳也非省油的灯,先一步施展了脚下功夫溜了个无影无踪,留得十分无辜的逸王爷软语哄劝气头上的小情人。

    此时,小巷里的柳焉抱着小孩儿四处走动找寻,最后恁是气得厉害,“嘭”地一声击碎了地上石磨。

    楚阳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转身溜入了人群中不见。

    瞧见人不见了,柳焉又气又恼,碍于怀里的小孩儿,无可奈何只得放弃追去的想法,转身双眼狠狠地剜向了一旁的无辜“池鱼”。

    南宫逸棣正上前安慰正气恼的心头肉,琊轩一行人已来到了小巷对面的街道。

    “大伙在前面的醉香楼等着,莫要耽误太久了!”

    南宫逸棣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一步,上前轻轻拥住了兀自发呆的人。良久,低声道:“焉,小孩儿总得有个名儿吧!”

    柳焉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落在了远处的梧桐树上,神色又变得迷茫起来。良久,才幽幽道:“名儿呢?小名儿就叫……杏杏好了,回头你再帮他取个名罢!”说罢,转身便走,南宫逸棣忙跟了上去,二人出了巷子。

    李婉玉,孩儿取名杏杏。我定会让他给孩儿一个好前程,你必信我。我柳焉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了,至于杏杏的身世,无论是为了你的请求还是出于我的私心,我恐将永不说与他听,你也莫要怪我。至于往后你有幸得老天垂怜与杏杏相认,我也管不着!

    夏莲与秋岚晨风三人一直侯在路边,见两人出来了便围了上去。

    “公子,抱了这么久也该手酸了,让我来抱抱好了。”夏莲欣喜道,弯弯的眼眸怜爱地看着那粉嫩嫩的小孩儿。

    不待柳焉将杏杏递过去,夏莲便迫不及待地伸手从他怀里抱走。可杏杏一到她怀里便亮开了嗓子“呜哇”地啼哭了起来,任夏莲又是轻轻拍抚又是逗弄着,万般计谋都使尽了也无济于事。于是早就垂涎不已的秋岚急忙开腔道:“看看看!夏莲,你不会抱小孩儿了吧!瞧你把他吓得哭成啥样了,都心疼死我了!”

    夏莲一脸不情愿地将杏杏递了过去。结果还不是一样,任秋岚低声相哄,晨风在一旁耍猴戏般又蹦又跳做鬼脸逗乐,杏杏就是啼哭不止。

    瞧见杏杏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秋岚也急了,转手将杏杏又还给了一脸紧张的柳焉。说来这小孩儿也怪,一回到柳焉怀里,肥胖的小手胡乱抓了几下,揪住了他的发丝儿愣是止住了哭声,小嘴吧唧吧唧了几下又安分睡去。

    众人面面相觑。

    “敢情这小孩儿把公子当作娘亲了!”夏莲若有所思道。话音才落,忽又瞪大了双眼紧张兮兮地盯着身旁人,低道:“难道……公子当真是这小孩儿的娘亲不成?公子,你说实话!”

    闻言,柳焉长睫一掀,狠狠地瞪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眼,没好气道:“你有听说过男子生小孩的吗?”

    夏莲摇了摇头,道:“是没听过……可换做是公子你的话,以王爷的身份,又加之王爷在江湖上奇人怪士的朋友一大堆,这就另当别论!毕竟‘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啊!”

    众人连连点头,三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殷切期盼。

    “别这样看我!肚皮儿没那么大,藏不下杏杏!”柳焉不由气道,一人轻轻赏了一记爆栗以示惩戒,转身就走。

    三人悻悻地跟了上去。

    要是那小孩儿是公子与王爷所生那该多好啊!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心事

    

    初冬清晨,微寒薄雾四处漫起,笼锁重楼高阁。清寂的院落里,桃梨树木,枝枯叶陨,早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唯有勤书房处那片名贵的茶花正如火如荼地漫放不休。

    花瓣重叠繁复,蕊丝荧黄灿烂。

    红茶妖娆艳丽,如火似丹;白茗清妍冰雅,若雪比霜。寒风忽起,霎时犹如火焰窜动,冰雪翻涌,极艳极素的两片茶花分外妩媚 艳 靡。

    “吱呀”一声微响,阁门开启,十来个当朝要员陆续从勤书房里出来,个个一脸的疲惫凝重神色。

    “王爷,兵部尚书王大人所反映的官将犯案入狱一案,我以为很不简单!”待众官走后,诀成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怎么说?”南宫逸棣放慢了步子。

    诀成略微赶上前,压低了嗓音道:“王爷可还记得我年前南下扬州拜访屈老太师一事?当时我照你的意思一切从简,不做任何声张,可途中众官皆知,争相递送请帖,事后我以为是自个儿不小心*了行程。适才王大人把入狱众官的名单拿出来,我当时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怎会如此凑巧?名单上基本包括了递送请帖的官员,我想上回是我猜测有误!”

    南宫逸棣停了下来,负手而立。

    “我以为拜访屈老太师弄得众官皆知一事,并非我不小心*了行程,实乃有人故意把这事传了出去,其中意图我想王爷该猜出了才是。”楚阳低低说道,见南宫逸棣面无表情,不予置评,大胆将心中推测全盘说出道:“某人想借机清楚非他派官员,至于他如何掌握到我们的行动,我想王爷身边定藏了不清白的人,而此人地位必定不低!”

    南宫逸棣沉吟了良久才道:“在座众人哪个不是这些年来相互搀扶一路走来的生死搭档,而勤书房更有侍卫日夜把守,平时也有禁令,那人又如何得逞?”

    诀成不赞同似的摇了摇头道:“官场上耳濡目染,金钱美色当前意志稍不坚定就会被拖下水,蒙蔽心智……”蓦然噤声,二人抬头看去。

    原来是夏莲正朝这边走过来,近前福身。

    南宫逸棣微点了头,道:“他怎么样了?睡醒了么?”

    夏莲微侧过脸,满脸忧郁神色,低叹了回道:“公子人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这会儿该是用完早膳了,可心情还是和昨天一样,老是闷闷不乐,人前强颜欢笑,人后看着杏杏小公子发呆。前些时日瞧见小公子哭了还抱一抱,昨夜小公子哭得全身乏力了也不见公子摇一摇吊篮哄上一哄!王爷还不知道呐,晓是昨夜小公子哭得太厉害了,这不一大清早公子就唤来了刘嫂把小公子抱走了,还吩咐了刘嫂过些天再送回碧落斋。”话说道这里顿了下来,拉回了视线,又道:“夏莲这正是送几件小袄子去刘嫂那边。”

    闻言,南宫逸棣不由地微拧起了眉,道:“前几日皇上赏了一箱珠宝玉器,你稍后去库房挑几样有趣的送来碧落斋,还有本王年前搁在床头匣子里的玉珠也拿给他。”稍顿,想了想,又皱眉道:“干脆就送那颗玉珠得了,别的东西他也不稀罕,送去了只怕会惹得他心里头更加不痛快。”

    “王爷,惹得公子心里不高兴扔了你的东西还是小事儿,脾气一上来砸了碧落斋也是不无可能!”夏莲笑道,锤了锤肩。他家公子早是有前科的人了,当时要不是王爷在场,只怕早把碧落斋砸了个干净。

    “王爷宠坏了小柳了!”诀成笑道。他就亲眼看到过小柳摔过三回碗,那架势如若他师弟不依,只怕要把吃饭的桌子都拆了才罢休!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事确是他师弟的不是,才使得小柳闹脾气。总的来说,大伙对小柳的评价是人漂亮、心地好、脾气温顺。至于碰上小柳摔碗的情形也是极少数的,事情起因大伙都明白九成九自是某人不安好心地摸了小柳的逆鳞。不过其实小柳有时也是怕极了他师弟,就比如说前不久的那件事。

    事情起因就是皇上送来了一缸子珍贵品种的鸢红小鱼,他师弟很是喜 欢'炫。书。网'。恰巧前一夜小柳和他师弟闹了脾气,第二天竟一反常态,一整天都乖乖地蹲在小池旁投食,嘴里不停地念叨,心里头大概是在计较什么,只是当时大伙没想到罢了,直到池畔传来他们家王爷的低吼,大伙匆匆赶了过去才恍然大悟。

    红莲寂寥开放的小池里,数朵红莲已然残败,浑浊的水面正漂了一大片的“白肚皮儿”。

    柳焉站在小池边,雪白的衣袍沾满了腥臭的淤泥,鞋袜早不知被他脱在哪里,一只裤腿高高挽起,另一支耷拉着踩在了光裸的足下,衣袖、裤腿儿、袍摆正“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地面积成了一个小水洼,手里拽着那只某年某月皇上赏给逸王爷直到昨天都还供在库房案几上的玉碗,玉碗里还盛着三尾白肚皮儿,此时的柳焉瞪大了一双水滢滢的眼眸恨恨地盯着来人,倔强地扬高了瓜仁般的下颚。

    南宫逸棣站在了亭子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池边的人。

    诀成扫视了一眼石桌上那一堆涨得圆鼓鼓的白肚皮儿,暗暗把事情的始末猜了个透彻:正与师弟闹脾气的小柳不停朝小池里边投食,对他师弟很是喜爱的小鱼撒气,真当小鱼撑死了后又害怕起来,想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不巧被师弟抓了个正着,就出现了眼前这个情景了。

    “为何撑死了鱼儿?”南宫逸棣道,面上不辩喜怒。

    “我喜 欢'炫。书。网'喂,它们自个儿喜 欢'炫。书。网'吃,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撑死了也不干 我的事,更不干 你的事!”柳焉一副很是无奈的口气说道,更加扬高了下颚,分明摆出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高傲神色。

    谁人不知鱼儿是饲主给多少它便吃多少,撑死了的前一刻也还在吃食。

    南宫逸棣深吸了几口气,好半天才开了口沉声道:“过来!”

    “我不!”柳焉倔强回道,把碗里的小鱼“啪嗒、啪嗒”地全倒在了地上。微风乍起,倔强的人儿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我说你过来!”南宫逸棣顿时阴沉下脸道。

    “我偏不!要你管!”柳焉回道,尾音却微微发颤,不知是风吹在身上湿嗒嗒的衣裳冷得发颤还是他由,只不过那双清丽的眼眸里,高傲的神色逐渐收敛了不见。

    “我说让你过来!”南宫逸棣低吼道,吓得一旁侍婢侍卫顿时哆嗦地跪满了一地。

    “我……不!”柳焉仍旧倔强说道,音量却明显放低了很多,那双水色眼眸也不由地浮起了一层雾气。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放了你手里的碗,乖乖过来!”南宫逸棣坐在了石凳上微敛下眼冷道。

    一旁的诀成顿时急了,不由地暗暗朝池边的那人一个劲地打眼色。

    他本以为他师弟是为了小小吓唬一下池边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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