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爱:前妻不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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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爱:前妻不得宠-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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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宁然猛地抬起头,手上的铅笔笔尖因为无意识地用力而一下子折断了!
    他低下头,看着洁白的纸张上拖出来的长长的一道铅笔的炭黑色线条,皱了皱眉,将画放在桌上,站了起来:“追到人没有?”
    “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
    贺宁然秀美的脸上显出了无比的愤怒:“这个南烈燃……混账东西!”
    不用说,他也知道到医院里抢人的会是谁。
    ——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宁然少爷,如果我们的人追到了晴晴小姐,与南烈燃的人起了冲突,是不是要不惜代价把人抢回来?”
    严青其实就是问一问,他知道贺晴晴对贺宁然有多重要。
    可是,他没想到,贺宁然的回答。
    贺宁然明明很愤怒,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却沉默了。
    他低下头,看了桌上的画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愤怒竟然慢慢消失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秀美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对等待着他的命令的严青说:“算了,让他去吧。”
    严青一挑眉,细长的狐狸眼闪过一丝不解。
    “你以为我愿意让堂姐被这种人带走吗?想到她待在这种人身边我都觉得全身难受!”
    贺宁然叹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出现的是不符年龄的忧郁。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堂姐的脸想了各种办法都不能治好,每次都是带着希望然后失望,重复又重复。”
    “到现在她连看医生都不肯看,连晚上睡觉都要戴着面纱盖着脸,生怕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而且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我担心她承受不了,迟早要出事。”
    虽然有人看着,可是防不胜防。
    也许哪一天早上他醒来,就会有人跟他报告:贺晴晴昨天晚上自杀了。
    这个并不是自己吓自己,而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残酷的现实!
    贺宁然想到这一个可能性,就觉得无比难受。他阻止不了的。
    所以,南烈燃这个人他虽然很讨厌,可是如果万一南烈燃有办法了呢?
    试试,就算是试试,有机会也总比现在看她一天天枯萎下去的要好!
    “就让他去吧,不过只是给他一个治疗我堂姐的机会。”
    “如果他从我这里抢走了人,却还没有还回一个完好的堂姐给我。到那时,我再饶不了他!”贺宁然低下头,抬起白玉一般的手在书桌上取出一本书,盖在了他刚刚画的画上。
    严青细长的眼睛中眸光闪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贺宁然转身走到窗前,目光望着遥远的地方,仿佛看到了久远的、封存的回忆,美丽的蔚蓝眼睛里眼神也越来越悲伤了。
    窗外有丝丝凉爽的风吹过,吹得他头发轻轻飘动,雪白的衬衣微微鼓动,更显得那背影纤细单薄得一捏就会碎一般。
    严青静静地看着他,却终于低下了头,慢慢退了出去。
    
    
    贺晴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开着车的人正是白衣黑裤,身材高大,五官深邃,薄薄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正是南烈燃。
    此时正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偶尔有点点的灯光飞速闪过,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车开到哪里了。
    她皱着眉翻身坐起来,哥罗芳让她的头还是有些晕眩。
    她先是用手捂了一下脸,发现帽子和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才把手放下来。而这个第一反应的举动深深地刺痛了南烈燃的心。他看在眼里,更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想办法治好她的脸!
    贺晴晴转头透过黑色的面纱看着他,目光非 常(炫…书…网)警惕非 常(炫…书…网)狐疑,此时她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尤其对南烈燃格外地反感——她不能原谅他,不能!
    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毁在了他的手上!
    “你把我带出来做什么?”难道她都这样了,还不能放过她?!
    南烈燃漆黑的眼睫垂下来,掩盖住眼里的黯然。
    她这样讨厌他,不相信他。他不能怪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伸出手,想要轻轻地安抚她,可是她去避如蛇蝎地躲闪着,愤怒的目光透过面纱看着他:“南烈燃,你到底要做什么!”
    南烈燃黯然收回手,将手握成一个拳头放在方向盘上。
    心,很痛。
    想要说的,说不出的话,不知道再有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可是,这都是他自找的!
    “对不起,”事到如今,他好像除了对不起没有别的可说了。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对不起,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对不起的南烈燃如今在她面前已经道歉成了习惯和自然。“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只有用这种方法来带你走。”
    贺晴晴怀疑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我让人查过了,在民间有的人有祖传下来的秘术可以治好各种疑难杂症,有的在医院被宣判为无法救治的病,他们也能治好。”
    南烈燃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在参加某些私人宴会上就见过这样的奇人。他们身份特殊,身怀绝技,却自称自己的本事在民间隐藏的高人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所以,我想带你去找他们,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试。”
    贺晴晴狐疑的目光在面纱后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想不到堂堂的大律师,只手就可以要人家破人亡的人,也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南烈燃默默地忍受着她尖酸刻薄的话,如今她要怎么骂他,怎么对他,他都不会辩驳,更不会生气。
    他欠她的,偿还不了!
    “所以,你这是要带我去见那些传说中的奇人异士?”贺晴晴冷笑道,“你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不派人去把他们抓来,何必劳你自己的大驾呢?”
    她自从失去宝宝,脸又被毁容后,性情大变,特别是对南烈燃——现在她已经生无可恋,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什么好失去,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根本就不怕他。
    不仅不怕他,还恨不得把以前所受到的屈辱和隐忍压抑的愤恨全报复到他的头上!
    尤其是失去宝宝,她更不能原谅他!
    她不要见到他!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现在就算在他身边,她对他也只有冷嘲热讽而已。
    南烈燃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像个受气包一样默默地忍受着她的冷嘲热讽,等她冷笑着说完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这样的人,软硬兼施也不能请得到他们。我只有自己亲自去,用诚意打动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又轻声地、仿佛怕惊扰了她一样,说:“我知道你不喜 欢'炫。书。网'见到生人。而且这次带别人去也没有用。所以没有带任何人,只有我跟你。”
    贺晴晴看了他一眼,坐在位子上,忽然冷笑起来:“诚意?你有什么诚意?”
    她大笑一声,然而笑声说不出的悲凉、怨愤。
    “你的诚意就是让你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把我的脸毁掉,把我的宝宝夺走!”她狠狠地看着他,所有的愤恨,被压抑的痛苦爆发出来,“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又毁了我的脸,我的孩子!你的诚意……你有什么诚意!你假惺惺地说什么诚意!难道你能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还给我吗?!”
    她忽然扯住他的衣领,南烈燃被她扯得脚下一踩刹车,车子在黑暗中停在了路边。
    “你说啊,我不要别的,你把我的孩子,把我以前的一切还给我!你能做到吗?!”
    南烈燃被她扯着衣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慢慢地,他抬起头,贺晴晴不由得一愣!
    南烈燃眼睛里含着泪,静静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也想让你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问过医生,如果植皮有效的话,无论要我身上哪里的皮肤,多大的面积,我都不会在乎,只要他能拿去治好你!”
    他低下头:“只是医生说植皮没有用。”
    他的眼泪忍了又忍,终于逼了回去——他这一生,没有对人低过头,没有对人下过跪,没有对人苦苦哀求,没有对人流过眼泪。
    然而,都为了她做了。
    就像现在,他这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任由她愤怒和怨恨地指责着,他也毫无怨言。
    因为,今生今世,他欠她的,都没法还清!
    贺晴晴慢慢把手松开,抬起伤疤渐渐愈合的纤细雪白的手,捂住了没法愈合恢复的脸。
    她将脸转过去,看向窗外,肩膀因为压抑的流泪而抖动着。
    南烈燃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肩膀,却还是黯然地放下来了——她不要他碰她。
    他再不敢忤逆她。
    良久,贺晴晴回过头来,哽咽着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南烈燃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要给她去擦面纱下的眼泪,但是她却果然依旧避如蛇蝎的躲开,不让他碰到。
    南烈燃因为她躲避的举动而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和伤心,却依然默默将纸巾塞到她手里,低声说:“云南。我已经打听到了具体的位置。”
    
    
    “什么?找了学弟过来撑着律师事务所,自己跑了?”
    慈眉善目的老大手一个不稳,青花瓷茶盏一下子倾斜,龙井茶泼洒了出来。
    “是的。”
    老大瞪着眼睛呼出一口气,慈眉善目的脸上一阵抽,搐。
    他顿了顿,挥了挥手,无奈地:“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告辞后,老大吐出两口恶气,没有转头,却开口恨恨道:“你看到了吧?我就说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婆婆妈妈,儿女情长,他的大业迟早要毁在那个姓贺的女人手上!”
    身后叮叮作响的水晶珠帘掩盖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瘦削的年轻女子的身影,正在弯着腰给他捶背。
    “我早就说了,不出奇。”那人淡淡道,“他的脾气性子我还不知道吗?”
    “知道有什么用,要制得住他!”
    “他难道不是一直牢牢地被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吗?”
    “那他怎么这次他带着那个姓贺的女人跑走了你一点也不知道?”
    “他做事一向自有分寸。”那人淡淡一笑。
    老大还是恨恨地不甘心:“为了一个脸都毁掉的女人,居然冒险做这样的事!我早说过这个姓贺的女人不能留,你偏不听!”
    “你以为我心里没数吗?留不留,我早就有了决定。”
    “你打算除掉那个女人?”
    那人淡淡道:“一切我自有分数,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哼,但愿了。”
    身后叮叮的水晶珠帘撩起了一串美丽的波浪,那人淡淡地笑了。
    站在他背后给他捶背的瘦削的年轻女子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和恶毒。
    
    
    
一百一十二、毒(一)
    
    一百一十二、毒
    云南的一个边远小城镇。
    在一家简陋的早餐店外面的棚子下,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年轻男人生得极为高大挺拔,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浓眉斜飞入鬓,狭长的桃花眼幽深仿佛能吸进人的灵魂,薄薄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此时他正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
    那女子看纤细的身形,看帽子下飞散的乌黑发丝,长袖衣衫下露出的雪白娇,嫩的肌肤,大概也是个很年轻的漂亮女孩子。只是她却戴了个有着大大的帽檐的帽子,而且帽檐下还有黑色的面纱,将一张脸遮得密不透风,似乎生怕人家看到了她的模样。
    这两个人正是南烈燃和贺晴晴。
    南烈燃和贺晴晴到了探听到的地点之后,路越来越难走。眼看连那山村都没到,一路上不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就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车子根本就卡在路上过不去。
    路上碰到了光着脚背着破旧书包前来他们刚刚经过的小城读书的小孩子,那小孩子小脸脏脏的,看到南烈燃的车大吃一惊,然后就很好奇地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南烈燃下了车,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副拿来哄疗养院的小孩的“和蔼可亲”的表情问他这个一看就是当地人的小孩。一问才知道,这里距离他们要去的山村还要十几里路,路根本就是不通的。不要说车子,就是没走惯山路的普通人也不好过去。
    意思就是那车子是肯定过不去的了。
    贺晴晴坐在车子里,隔着车窗和面纱看到那小孩子光秃秃的脚,连鞋子都没穿。脚掌还被碎石头划破了,伤口处有血迹,小孩子也不包扎一下,看来是习以为常了。瘦小的身上穿着破旧的军绿色的大衣服,那衣服有着大出小孩一只手掌那么长的衣袖——显然是大人的旧衣服给小孩子穿的。
    她如今脾气性格已经与以前有了许多的改变,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不由得就恻然了。
    摇下车窗拿了刚刚在小城里买的一些牛奶和水果,准备随身吃的东西,又从南烈燃一路上过收费站准备的零钱拿了一些出来,伸出手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小孩子怯怯地过去,她就将这些东西拿给那个孩子。
    那个小孩子做梦也想不到能得到这么多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十分惶恐,红着脸连连摆手不敢要。
    贺晴晴干脆拉开车门,下了车,拉起他脏脏的小手将东西塞到他的手上和怀里去。
    小孩子嗫嗫着说谢谢,贺晴晴摆摆手。
    小孩子一手抱着这些天赐般的食物,睁着圆圆的湿漉漉的黑眼睛,脏脏的、红红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容,竟然——抬起另一只手在耳边给她敬了个礼!
    这么稚气的举动,这么天真的笑脸,让贺晴晴黑色面纱后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目送着那小孩子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食物,一脸犹然不敢相信般的幸福的表情,贺晴晴站在车前有些怔住了。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委实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曾经的世界,是阳光明媚,华光流转的。
    那些卑微的,渺小的,在她眼里如同蝼蚁般的,人和事,她并没有接触过。
    只有当她落难以后的那半个月,她才真正尝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知道了金钱的可贵和可怕。——没有钱,也许就会活活饿死。而也许,一块钱就能救活一个人的性命!
    然而,毕竟那些都是隔得很远的。
    唯有这为了寻访医治自己的方法,这一路上,她才真正看到了所谓的民间疾苦!
    其实她以前所有去旅行去度假都是去的国外繁华如纽约,优美如普罗旺斯,很少去国内那些偏远的地区。
    结果这一路上,越是到偏远的地方,她越看到了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的忧愤、憎恨、惊怒也渐渐没有那么强烈得撕心裂肺的程度,抑郁症也没有那么糟糕的地步——只因为,当她觉得自己已经万分不幸的时候,看到了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连抱怨的机会也没有,也从来不抱怨。
    这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也仿佛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
    从最初的震惊、不可思议,到后来的难过、叹息,再到说不出的忧伤和感触,她仿佛经历了百年那么久。
    她好像看开了很多——缘起缘灭,恩怨情仇。
    只是,她依然不原谅南烈燃。
    南烈燃带给她的伤害和痛苦太深,有些事情,看似能看开,可是真的一想到那与自己无缘的夭折的孩子,还有这张令人惧怕的不敢看镜子的脸——她原谅不起来!没有办法原谅!
    南烈燃看着她怔怔地目送着那个小孩子的背影,心里万般复杂的情绪,一时酸涩难当,不知从何说起。
    贺晴晴,到底是不同了。
    而他,也跟以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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