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呆住,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是毫不相干的故事主角,这下竟然一下子升级为希森的弟弟。
那么……希森那么憎恨别人背叛他,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的弟弟死于背叛呢?
我小心的看了眼希森变得阴沉的脸色,别的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是问了句,“那……这个故事跟泽泽有什么关系吗?”
“他跟我弟弟有着同一个名字——苏泽斯。”
巧!太巧了!希森无意间为泽泽报了杀父弑母之仇,而泽泽又刚好与希森的弟弟同名。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爬到彼威茨城堡的最高处,又百无聊赖地倚着栏杆往下眺望。
风起,入眼的大片血色迷情变成了翻滚的血色波澜,美得惊人,美得动魄。如同燃烧着的地狱红莲,显得凄艳丽而绝烈。
我恍惚看到了有灵魂自花海上升起,冲着我笑,如此的璀璨。
“幻觉,血色迷情的特性之一。”
我猛然转身,莉莉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迷情花其实有两种,一种是白的,叫雪月迷情,白雪的雪,不过在血族里并不多见;另一种红的也叫做血月迷情,不过却是鲜血的血。”
她安静的走到我身边,与我并排眺望下面的花海,兀自继续道:“后来为了区别它们,白的名字改成了雪落迷情,红的则改叫为血色迷情。”
“血色迷情的刺可以使人沉睡,短暂地忘却一切,但醒来后终将面对现实,所以它代表着执念,宁愿继续痛苦也不想忘记。而落雪迷请恰恰相反,它的刺不但不会使人沉睡,而且可以治疗昏迷,但同时也会使人忘却过去的一切,所以它代表着遗失过去与新生。”
“那你说的幻觉又是怎么回事?”我问,渐渐被她说得入迷了。
“因为太过执着,所以凡是有人长期站在血色迷情的花海中,血色迷情就会感应并沾染上那人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并且永远不会消褪。”
“那么神奇?难道我刚才看到的就是以前常站在花海里那人的执念?”我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莉莉安。
“恩。”她略微点头,目光延伸至远方。
“希森就从来没告诉我这花会让人产生幻觉。”我不满的小声嘀咕,多浪漫的花啊,希森竟然不告诉我!
“毕竟不是刻意的,所以产生的幻觉很淡,通常的人类都感应不到。要看到它,不仅需要敏感细腻的心灵,而且也要能与留下执念的人的当时的情感相符合。”
“啊?这么麻烦啊?嘿嘿,这么说来我还是蛮特别的咯?”我沾沾自喜的笑了一会儿,然后问她,“你也能看到吗?”
她点头。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呢?”我好奇的问。
“哭泣的少女。”她说的很轻,却格外的清晰,顿时让我有种寒气逼身的感觉。
“为什么是哭泣的少女?很像说鬼片耶!”我受不了的摸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胳膊,问:“你说必须与当事人的情感相适应,难道你也很伤心吗?”
她笑笑,没有回答,但那笑容如同笼罩着一层轻雾,稍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散。
“我看到的可是微笑的少女哦!”我抓住莉莉安的手腕,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长期充当食物的原因,她的手腕很凉,和她的人一样苍白。
“那个少女很漂亮的呢,笑得灿烂极了,你看不到很可惜的。”我认真地对莉莉安说:“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尽快看到她,那个,微笑着的少女。”
“铫媖。”淡漠的声音响起。
我应声转头,希森站在我身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僵尸女仆。
“你不是出去参加那个什么领主的会议去了吗?”我看着他,面露诧异。
“开完了。”他面无表情的说,示意身后的僵尸女仆走到我跟前,将手中捧着的深紫色礼盒交给我。
我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件面料华丽的女士礼服。
“你是买来给我的?”我看着希森,惊喜的问。
“不是,领主给你的。”希森依旧面无表情,我却差点被他的话说得暴走。
不是读说吸血鬼最具有浪漫色彩的吗?为什么希森说出来的话都那么“无情”?
一般正常点的男朋友,就算不是自己买的,也会说成是特意买来送给女朋友的吧?就算是说实话,也不能说得这么僵硬啊,好歹也要加点甜言蜜语才对吧?
我将礼盒的盖子一合,忿忿的塞回僵尸女仆的怀里,半句话都不想说了,转身就朝泽泽的房间走去。
“泽泽!给老娘出来!气死我了!”我一脚踢开泽泽的放门,大吼。反正这门质量好着呢,踢踢也不会坏。
泽泽习以为常的走到我旁边坐下,神色平静,半点没有被我的举动吓着的意思。
“怎么了?”他竟然悠闲的还为我倒了杯奶茶。
我短暂地进行自我反省,最近来找泽泽发泄愤怒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点,而且一般都是他招惹我,并且就算他招惹了,我还得乖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对着温柔的莉莉安,我连一句稍微大点声的话都说不出,更别提泄愤了。对着面无表情的僵尸女仆,我又会毫无发泄愤怒的欲望。
最后思索来,思索去,就剩下一个泽泽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而且还会安慰人,看着也比较赏心悦目。
“刚刚,希森给了我一件漂亮的礼服,我问是不是他送我的,他竟然冷冰冰的对我说不是!”我激动的揪住泽泽的一只袖子,问:“他是不是很过分啊?”
“恩。”泽泽不急不缓的点了下头,用他那只没被我揪住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奶茶抿了一口。
我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奶茶,放到一边,完全忘了眼前这位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臭小鬼,又问:“谈恋爱时不会对女朋友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是不是很没情趣,很没素质,很没风度?”
“恩。”他点头,伸手,将奶茶从我面前拿回。
“冷漠、霸道、血腥、少温柔、少体贴的男人是不是很不可靠?”
“恩。”他拿起调羹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又低下头,看看茶杯上的花纹。
“泽泽,我问你,男人的三从四德是什么?”我一本正经的问他。
“啊?”他楞了一下,视线从杯子上转移到我的脸上,略微迷茫了一下,才背书般有气无力的流利道出。
“三从一:女人的话,男人要听从。二:女人要逛街,男人要跟丛。三:女人说谎话、大话,男人要盲从!”“四德一:女人的教诲,男人要记得。二:女人购物,男人的钱要舍得。三:女人撒泼,男人要忍得。四,女人变胖了,男人此话说不得。”
“泽泽,还是你好,三从四德希森从来没遵守过一条,他不就占着他不是人的优势嘛!谁叫是男‘人’的三从四德,而不是男‘鬼’的三从四德!”我一边感动的抱住泽泽,一边抱怨着希森不符合三从四德的标准。
“恩恩。”泽泽无奈的点头,任由我抱着他。
如果说先开始几次他还会有避开的欲望的话,那么他现在已经对此状况完全绝望了。
“泽泽。”我把他拉离我一段距离,上下打量他,“你快些长大吧!”
“为什么?”
咦?泽泽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像希森了?
我没多想,直接把心里的话说出,“泽泽,等你长大了我就嫁给你,好不?”
“虽然有时也会学希森那混蛋扮点酷,发些疯,但我坚信,你绝对会是个标准的好男人!”我说的万分诚恳,万分认真,万分憧憬。
“话不能乱说。”泽泽看了我身后一眼,很严肃的告诫我。
我方才对希森不解风情的气早就烟消云散了。但看到泽泽小小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由黑转白。又发觉他这个样子很可爱,很好玩,不禁想逗一逗他。
所以,我憋住想笑的冲动,故作深情的凝视着他,一字一字的道:“真的,我现在移情别恋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再喜欢希森,改成爱你,好吧?”
看着泽泽的小脸再次变化多姿,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闷笑出来。
只是……为什么泽泽最后露出来的表情竟然是怜悯and同情?
希森是我的客星,而我一生中最悲惨的事情想必就是招惹到希森这个大煞星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身后的声音淡如云烟,却冷得掉渣,能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把人做成冰雕。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我低头,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地板,不敢回头。
果然,幸运女神不会长期光顾我。毕竟,这里离希腊太遥远了。
“三从四德?混蛋希森?还有……恩?移情别恋?”
我的身体绷紧,背不自然的停滞,静静感受到希森气息的靠近。
“你说,这些,让我怎么惩罚你才好呢?”希森的声音很轻柔,柔得滴水,仿佛在哄一个快要睡着的小孩。
“能不能不要惩罚?”我猛的转身,鼻子刚好撞到希森结实的胸膛上,痛的我直抽冷气。
“人家这不是开玩笑逗泽泽玩着么?何必那么认真……”我捏着衣角,低头,不敢看希森的表情,越说越小声。
我习以为常的发现,只要在希森面前,我不管是有理还是没理,都会显得胆气不足,腿软心虚,失败啊!
“你是说……这是个误会?”希森斜睨着我,唇角优雅的勾起。
我拼命的点头,就差把头磕到地上去了。
“可是……你刚才跑走的帐该怎么算?”
我脑袋顿时一秒钟当机,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我、我突然想泽泽了,所以……额,过来看看。”
说完,我又觉得这个理由很烂,显得太假了。所以一把把旁边的泽泽勾到怀里,搂着他对着希森干笑,尽量展示着我和泽泽的“深厚”感情。
希森的眼眸渐渐转深,略微闪过一丝怒气,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脸色稍稍阴沉了些。
“松开。”他说。
我一楞,看着他,不明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然我发誓,打死我,我也不敢惹希森生气。
“松开。”希森又说了一遍,声音很平淡,没什么起伏。但我却浓烈的感觉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松开什么?”我茫然看着他问。
“是叫你松开我。”
泽泽挣脱我温暖的怀抱,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快步退到房间的角落里,离我远远的,弄的我好象会传染病毒一样。
“自己找死,别拉我下水。”泽泽看了眼面若寒霜的希森,然后毫无同情心的凉凉开口。
虾米意思?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希森拽住了手腕。
“喂!很痛!别那么大力。”我拼命想从希森的手中拯救自己的手腕,可惜只是徒劳无功。
天哪!力气这么大!他到底是吸血鬼还是牛魔王啊?
希森满脸阴云,如罩寒霜。紧抿着唇,没有开口,却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在我的痛呼中把我拖出了泽泽的房间。
“你拉我去哪里?”我踉跄小跑地跟住希森的脚步,毕竟,要符合一个血族的速度,难度和母猪上树是同等级别的。
“惩罚你的地方。”希森头也没回,不带感情的回答。
我顿时觉得寒风刮过,凉气肃然。不会吧?难道城堡里还有刑法室?不要啊!
我脑海里浮现一大串满清十大酷刑,头皮一阵发麻。
“喂!我说希森……你不至于吧?我好象也没太惹你吧?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我急了。
“不止这个。”他冰冷冷的说,脸上阴云不退。
“啊?”我楞了一下,问:“那还是什么?你说出来,我道歉还不成吗?”
“不够。”语气依旧寒气逼人,我甚至感觉自己到了北极。
呜呜……难道这次真的没救了?我注定要死于非命?不要啊!
“那怎么才够?”我不死心地拉住他问,使劲一切力气不让他再往前走,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带我去什么恐怖的地方?
“只能接受惩罚。”他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面向一扇门,握住了门把。
我再次呆住,以后的看向希森,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恐怖的地方。可……这不是希森的卧房吗?他带我来这里干嘛?
希森的卧房四壁都垂着厚重的黑色天鹅绒帘子,地上铺着纯黑的羊毛地毯。黑色的茶几,黑色的沙发,黑色的书柜,黑色的音乐盒,甚至连放在中间的那口巨大挂彩也是用黑水晶做的。
整个房间被装饰的雍容华贵,神秘大度,又简洁不失华丽。
不是第一次来希森的房间了,但是每次来这里我都会觉得拘束,仿佛这里是彼威茨城堡中存在的另一个独立空间。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我小心的问。他真着,我也不敢坐。
“惩罚你。”他伸手,散开脖子下的两粒扣子,露出性感优雅的锁骨,高贵而妖魅。
“你还没说,我除了开了个小玩笑,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外,还有哪里错了?”
尽管我没胆子瞪着希森颇有气势的质问,但起码我可以试着理直气壮的小问下。
“错在——”希森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怒意,“你不该和除我之外的男人亲近。”
“啊?”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希森,如同怪物一般,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他淡漠的说。
大男人主义!我撇撇嘴,却不敢在面上表明我的鄙视。
“如果不是因为他叫苏泽斯,刚才我会杀了他。”希森冷冰冰的说。
我立马吓了一跳,希森可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他说话只有一种条件——建立在绝对理性的基础上。
“没可能啦!泽泽那么小,我又没有恋童癖,难道还老牛吃嫩草不成?”我赶忙解释。
充分了解到希森的危险指数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如果你不是运气绝佳的话,那仅剩的百分之零点……一是绝对不会让你碰到的,其难度系数让六合彩彩票也望尘莫及。)
“我知道,不然,即使他叫苏泽斯,我也会杀了他。”希森笑的很是优雅高贵,语气甚至有点柔和,完全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但我还是心里一紧,略微惶恐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杀他,起码暂时不会。”他安抚性的拍拍我的头,然后说:“但是,铫媖,你记住:我非常非常的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触碰。所以……别让我生气,否则那后果将不会是你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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