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无剑急措的声音忽安静下来,紧盯着我。
“什么?”我像失了魂魄的人般,心神游乱。
“你,你怎么哭了?”无剑小心的为我擦拭去泪水,满是心疼,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泪更是汹涌不停,而外面,杀声更烈,众师兄弟全部从房中跑出,冲入师父房间。
心脏嘭嘭乱跳,我麻木的被无剑拉到师父房外,里面正传出他得意的笑:“莲舍!你若今日不从!我便杀了你!”
“那你就杀。”他声音冷的没有半分波澜。
“哈哈!被心爱的女人背叛是何感觉?!很心痛吧?!从三年前你不从本座,本座便命她诱惑你,任是冷血之人在面对如花美人,也难以不动心!今夜,你注定难逃本座手掌心!”说完,衣衫撕裂声。我瘫倒在无剑怀中,声音急得有些断续。
“快。。。。。。快扶我回去。”
无剑大惊失声,反复急问:“师姐,你怎么了?!”
里面发出桌椅倒地声,夹杂着几声鞭响。
我痛得捂住胸口,耳边是他柔情的低喃:“小光”,用力推开无剑的怀抱,跌跌撞撞的朝外冲去,身后,是莲舍凄骨子里的笑。
短短几日,归隐门覆。
莲舍当夜在月影保护下逃出归隐门,而师父连夜追赶,后来事情出现惊人转机,莲舍不得未死还杀了师父,那天,我看到如火般艳烈的红衣袭遍归隐杀了所有的师兄弟,只留下月影,无剑,还有。。。。。。我。
望着满身戾气,没有表情的他,心痛得崩裂开,我跪倒在地,声音颤得连话也不清:“我背叛了你,你杀了我吧。。。。。。”
“莲舍,你不能杀师姐!她是爱你的!”无剑冲到我面前挡住,情绪激动。
月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而莲舍,在听了无剑的话后忽然笑了,笑得很轻。
那笑,是在自嘲,那笑,是笑他可笑,那笑,是无法再挽回的感情。
红衣翩跹,消失不见。
归隐门三百多口连带师傅被他一夜杀尽,红了双眸,唯独我,他轻笑着离开。
有些伤口,时间越长反倒没愈合,且越裂越大。
从此,他便是归隐门门主,而我,无剑,月影,还有重新招入的明刀,成了四大护法。
刀光剑影。
任是无情也动人 第十二章 莲在朝尽
归隐门凭着出手狠厉,神出鬼没,很快从一个不入流的门派成了江湖三大门派之一。
我和他,却再也没说过话。
两个曾深相过的人一朝变为陌路,我不知他为何没有将我赶出归隐。
反让我忍受那深深的罪恶感,煎熬度过每一日。
我无法忍受他明明看到我却不和我说话,眼神冷得近乎空洞,没有半丝笑意。
无剑曾劝我我离开归隐门,我笑着对他说不,我要用我的全部去弥补当初的最。
此后,归隐门有任何危险的人物我都第一个去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为那个如莲般寂寞地男子能在像从前那般看我一眼,就一眼。
所有的沉默,在那个女子出现的那刻被打破。
“归隐门的人只救门中人,我救了你,你便是归隐门人。”我漠然望着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容貌清秀,一双眸似泉水般清澈,流动着几丝慌乱和无错。明明是女子却做和尚装扮,滑稽可爱。
当夜,便带她入了门。
我站在窗前遥望着夜空,心微疼着,许久未跟我说话地莲舍难得开口,竟是让我去抓这个女子回来,我不否认,那刻,心嫉妒的发狂。可看到她是和和尚,又放松下。一阵沉默后他出现,看她的眼神和看我般陌生,我放下心,同无剑他们一起离开。可是直到很晚很晚也没见他从他房中走出。
“娆光,你不喝了吗?”无剑朝我举杯,俊秀的面肉三分笑意七分醉态,至连含住了门主后他便改口喊我师姐。月影,明刀沉默喝酒,气氛一时镜下。
“我醉了。”随便找了借口,脚步急得有些慌乱,我来到他窗外偷视,亲眼看到他褪去她的衣衫,亲吻她的身体,即使眼里一点感情也没有,我还是很难过,我仿佛又看到了一年期他与别的女子交欢,泪水滑落的那刻我亦悄然离开。
常在想,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明明很想他,明明很恨他,明明相爱他,却做装作若无其事。
这是最痛的吧。
那个女子叫白璎,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子,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潇洒不羁,总是一副笑脸,令我想起在大佛寺那夜,她看着我,一字一句:“我喜欢他。”
心突然疼得厉害。
同样是爱,她甘愿付出那么多,我却用尽心机将最爱之人推到绝境。
“我永远都不会抓他,要抓,你们去抓。”她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唇边血迹,笑得桀骜。
莲舍凝视她不说话,幽深若千年寒潭的眸中,第一次,有了波动。
后来,她被关到冰牢。
“你会一直爱他吗?哪怕头破血流,灰飞烟灭?”我问,心却像被刀戳般痛彻,问的是她,但其实是自己。
“你还漏了一个挫骨扬灰。”她痞痞的笑了,看似满不在乎,神色却执拗。
这一点,和他,如此像。
“你会得到勒九玄的。”我转身离开,泪却落了下来,这样一个执着忠一的女子注定得到幸福,谁不想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直到这刻我才恍然大悟,莲舍再也不原谅我,哪怕有天我死在他身前。
这是多么深的绝望。
后来的每一次,只要提出勒九玄三字她就会失去理智,倔强的像头牛,如何劝阻也听不进去半分话,从去聚贤庄被齐羽骗,从去北漠归来的失魂落魄。莲舍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起初只是在她手上时出手相救,我不断安慰自己,这是一个门主应该做的,他不会爱上他哒,可从后来他提出以欢爱的换去武功,她一次一次从他房中走出。满身吻痕。明明心很痛我却做出一副暧昧的模样,开着她的玩笑。
“这是门主吻的吧?”
她脸一红,似是想起什么不堪的事,皱眉离去。
她走了好久好久我才能迈动已经僵硬的步子,艰难离去,每次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般。
泪如雨下。
“这是《花籍》。”与他一同从北漠回来后,我拿出那本书。
莲舍眸动都没动。冷冷道:“拿走。”比起以往,语气冰凉中多了几分不耐。
我知道,他是担心她,是的,当日她叫我和他快点离开,自己却留下。
如此,重情义的女子,怎不惹人爱?
“我只想把它给你,你要丢,要扔,都可以。”默默的将它放在桌上,我望着他,眼睛有些湿润,尽管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再他面前哭出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莲舍不耐的眸色在触到我泪的那刻散去,深望着我,妖艳 的面容下藏着深不可测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既然你不要,我帮你扔掉。”我深呼了一口气笑道,拿起《花籍》便要扔出,身后恰传来他情绪不明的声音。
“给我。”沙哑的,淡漠哒,细长风眸似夜般深幽,凝视我时,有微弱的光在闪烁。
我低头将那本书递给他,在那双手接过的那刻冲出门外放声大哭。
为什么,明明恨我却还留我。
为什么,明明不耐却要收下。
为什么,明明不爱却要照顾我的情绪。
小心翼翼的相处比我分开还要痛苦!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莲舍终是忍不住去寻她,却身受重伤归来,而月影亦中了蛊,癫狂发魔,我好不容易将他困住。不眠不休的照顾莲舍,鬼樱终于归来,和他一起呆在房中,望着紧闭的门地那刻,我是那么的羡慕她能这么轻松自在的和他呆在一起,笑着,笑着,这一切于我而言在也不可能了!开门时是她惊慌的神色,脖子上布满吻痕,而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本《花籍》,心瞬间碎裂,我送给他的他就这么送给她。
爱上她,是迟早的事。
只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求你,别再伤害门主。”我跪在她面前乞求着,细雨蒙蒙,打在身上如针般扎人,那人善良的女子蹙着眉,一脸无措,在她没有来得及回答时离开。
无剑死了,明刀死了,月影中蛊,鬼樱心有他人,如今,能帮他的只有我。
尽管,他心里不再有我。
莲舍,我会用我全部生命去助你。
来到巫族又是一番激战,我不怕死的冲进去拿到了触药,任无数刀剑砍在我身上。
一想到那个孤独的男子只剩下我了,就充满力量。
“你疯了!”长老往后连退几步,面色阴沉。
我无顾身上重伤离开,模糊的实现募地装入一个红色身影。
“莲舍,是你吗?是你吗?”身体跌入那人怀中,感受到他片刻的僵硬,他不愿承认,那我就不问,任那丝巾蒙在我脸上不揭开,他抱住我和那些人激战,我无声哽咽。
谢谢你,还关心我。
“将《花籍》给我。”笑苍紧钳住我脖子威胁,手指寸寸没入颈脖。
“我没有,”分分秒秒承受着那如刀剐的痛意,眸中含着满足的泪。
莲香,纵浅,我还是闻到了。
莲舍,你在我身后吧,你一定是捂住她唇怕她发出声音吧,你一定也正看着笑苍将我慢慢折磨致死吧。你一定……可有半分悲绝?
“哈哈,娆光啊娆光,你到死也不肯背叛他!”笑苍笑,手指生生插入我的颈脖。
可这痛,又怎及他看我时淡漠的一眼。
“我……我是不会说哒。”我笑,眼睛渐渐合上。
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沿着颈脖流下,是血,抑或泪,早已不清。
我张着唇唇想说什么,却只是听到神百年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娆光,娆光……”
眸努力张着却动弹不了,那个男子呢,他可在身边?
多想,多想对他说一句,欠你的背叛,我一还,你可原谅我?
“娆光……娆光!”鬼樱放声痛哭,每声,都像是扯动着身体每根筋脉发出的。
我静躺着不动,眼角有泪,缓缓流下。
莲舍,我走了,我在也不能陪你在身边保护你,为你效力。
想到这心剧烈绞痛着,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心中爱的是他人,我多想,多想替你承受那份情伤,让你不再凝眉。
整座山剧烈摇晃,沙石抖落,视线模糊着是消失的两个影子,嘴最后吐出二字。
“莲舍。”
瞬间,山体崩溃。
我的世界从此沉入黑暗。
十里红莲,一抹红衣。
梦中是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温柔抚着我的脸颊:“小光。”
一切,灰尽。
第三卷 独绻千年
任是无情也动人 第一章 离开兮山
今日,大佛寺无纳大师前来白兮山与师傅参禅。
众师兄们纷纷跑去围观,说是要得悟参悟,我一笑了之,手枕在脑下悠闲在桃树下晒着太阳,舒服的快睡着了。
“别人都去听禅法,你怎在着睡着了?”身边响起了一个好奇声,有些陌生,估计是无纳大师带来的饿弟子。
“这么好的日子,不睡岂不可惜。”我懒懒的伸了个腰,闭眸浅笑。
风过,桃花纷落,醉人的香味在空气弥漫来,熏得人快醉了。
那人在我身边蹲下,继续不解:“太阳每天都有,可无纳大师又不是天天都来。”
“所谓佛法,与这暖暖日光一般,无处不在,又何必执着听经参悟?”
“你,你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那人惊得半天才反映过来,虽然没看到,我也猜他此时定是涨红了脸。
“哈哈,说得好,佛法无处不在,一花一叶,皆是禅,皆可悟。”一爽朗的笑声响起,是无纳大师和师傅来了,身后领着一群乖徒儿。
“无纳大师。”我朝他点头轻笑,一朵花瓣滑落在我脸颊,轻盈的,光滑的,我不禁拈起感叹:“红尘。”
无纳大师听了我的话眸现趣色,走到我身边坐下笑问:“既入佛门,尘心须断。”
“九玄之所以贪恋红尘,那是为了更早的成佛,好度众生于苦难。”将那片花瓣放入口中细嚼,甜汁溢开,心里竟有些丝丝悸动,我不禁勾唇,红尘果然感人。
听了我的话,身边的师兄皆露出惊诧神情,似没想到我竟在无纳大师面前公然说出贪念红尘等不为佛门所容的话。师傅眉皱了下,望着我的眸中一片慈祥。无纳大师被我的一席话驳得语塞,片刻后才又说了句。
“每日面对诸多菩萨,它们自会度你忘断那红尘,一心归佛。”
“菩萨已经死了,不能能渡众生,更不能渡我。”一番引得诧声片片。
“你,你乃道家之人,也算半个和尚!”无纳大师不淡定了。
我微微一笑,仰视漫天飞舞的绯红,勾起唇:“谁说遁入空门的都该是和尚,谁说和尚就都该六根清净,这六根若都清净了,谁听你们诉诸多的凡尘不如意,谁给你们念万世皆浮云的法,九玄有朝一日若是六根清净了也便到达六亲不认的境界了,就差不多成佛了。”
“好!说的好!”一女子鼓掌道,众人回头,只见一十来岁地女童朝我走来,黑白分明的眸中有着崇拜。趁他们分心间,我朝她浅浅一笑,起身离去。
无纳大师当天便走了。
以往,总是要住上三两日,听师弟说他听了我的一番话后羞愧不如,说要回去在参个十年八载的悟法,与我一参。我不禁摇头失笑,悟越参越乱,所谓的禅,佛,经,都不过是些想成仙想入了魔的和尚们自言自语的胡话罢了。
什么六根清净,什么四大皆空,想成佛,必须历情劫。
你爱上一个人,在由她来渡你,待心如止水便是看透万物时。、
所谓佛,只是一个无念无想,无情无绪的人罢了。
没经历过情感又怎会看透?不看透又如何用佛法将那些执迷之人从红尘俗世中劝入佛门?!
“你还记得今日为你鼓掌的那个女孩吗?”师弟问我。
摇头,我继续睡。
“听说她是江湖上一个很有来头的人得女儿,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长大了可不得了。师兄,你说得对,不入红尘,如何脱俗?!我明日便向师傅提出下山。”师弟仍在一边喋喋不休,我已睡着。
第二日,师父将我唤入房中。
“千年前,虚无道人仙逝,你喝着灵驹血直至今日,而昨日那人来了,想必你的身份不久便会公诸于世,那时,又是一番大劫。”师傅面含忧色。
“徒儿知道。”我笑,真个人轻松不少,在这山上呆了六十年,也腻了。
“恩,你走吧。越快越好。”
“师傅……”我叫住转身的师傅,待他回头时问:“师弟呢?”
“我将他杀了。”师傅淡淡道,说完又打坐念经去了。
眉微蹙,我作揖离开。
骑着空雪下山时身上轻无一物,至知我身份,每个下山的师弟都会被师傅杀死,因怕泄露,可是昨日来了一个他无法杀死的人,所以才放我走,千年前白兮山的血腥一战,今历历在目。
一匹白马,浪迹天涯。
夕阳西下时我入了令城,已不是第一次感受世间纷繁此刻却异常兴奋,进了间酒楼后,我点了几个简单的饭菜便坐下了。
“和尚!”昨日那个女孩突然出现,笑意盈盈,才十二岁地年纪便已引露美人风华。
“跟踪我这么久也累了吧。坐下喝口茶。”倒下一杯茶给她,又给自己。
听了我的话她惊讶出声:“你知道我跟踪你?!”
我笑而不语。
“可是我用的是轻功呀?!而且又没发出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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