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琪刚进来不过一年不到，部长怎么可能让她竞选呢。”我不以为然。
“说不定人家在台面下有本事呢！”蓝溪冷笑道。
“芮琪不是这样的人，她才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呢。她和部长……”我不甘心地为她辩解。
“言晓晓！”芮琪尖锐的声音陡然传来。
我回头看到芮琪紧咬着下嘴唇的苍白表情。
“芮琪，你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她。
“你跟我出来！”
我莫名其妙地跟着她来到花园里。
“晓晓，你刚刚想说什么？想说你看到的吗？”
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我更加郁闷了，“什么啊？我看到什么啊？”
她仔细地上下打量我，仿佛从来不认识我一般。而后又诡异地一笑，“没什么了。不如说说，你支持我做部长吗？”
“我感觉你刚进秘书处没多久，很多地方……”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你想做部长，是吧？”
“我怎么可能？我和你都刚来不久，哪有那个资格！而且，我们根本对部里的事都不是很清楚。学姐才是当部长的上上人选啊！”我理所当然道。
“言晓晓，你听清楚了，我想当部长！而且我自问，我是有那个能力的！”
“芮琪，你，今天好奇怪啊。”我皱起了眉头。
她并不回答，只是笑了笑，说，“只要你支持我，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我还是从前那个韩芮琪。”
“你变了。”
“我没变，我只是在争取自己该得的。莫瑶虽然能力很强，可是她在部里面的人际关系并不好，很多人都不服她。可我不一样，在各方面我都处理得比她要好。”
“这些只是你的借口！就算学姐都做得好，你也是会挑其他的毛病！人无完人！韩芮琪，为什么蓝溪刚刚会那样说？为什么你会这么心虚？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我痛心极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哪里出错了？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接通了，是束姚的声音，“晓晓，你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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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不停蹄地赶去了Z省。
思前想后，我终于拨通了那个我最不想拨的电话号码，“阮皓东，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束姚只是说她在美通旅馆，让我来接她，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可是Z省这么大，就连阮皓东也不知道她说的美通旅馆到底在哪里。
“不如你先和我一起回趟学校，我们班有Z省本地的学生，也许他们会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那也好。我们快走吧，我怕去晚了，束姚有危险。”我催促道。
“言晓晓，我真该感谢那个束姚，让你第一次主动来求我。”
“那你就赶快帮我找到他，当面跟她道谢吧！”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等到了阮皓东的学校已经临近五点了。问了很多Z省当地的学生，都是一无所获。
“你朋友说的那个美通旅馆是不是在火星上啊？你打个电话问问她啊。”阮皓东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此刻已经急火攻心了。
“要是打得通她电话我还需要你？”
“你的意思是我没那么重要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
“那我现在还不伺候你了！”他甩袖而去。
我忍下想喊住他的欲望，朝相反的方向独自走去。
夜渐渐地黑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一家家地寻找那个美通旅馆。阮皓东几次来电都被我按掉了。哼，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你我照样能找到束姚！
手机滴滴地响了，是短信：
“我已经知道美通旅馆在哪了，你要是还想找到你朋友就接我电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自己打了电话过去。
“言晓晓，你究竟有没有一点脑子？这么晚了，你在Z省人不生地不熟的，你在外面乱晃个什么劲儿啊！你是不是就愁人贩子看不上你啊！”
第 25 章
阮皓东在此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后面还带了个人。
“这是我同学顾翰清，他舅舅在Z省的公安局。”
“他舅舅在公安局关我什么事啊！”我没好气地说。
“就凭你那种智商一家家的找，找到明年也不一定有结果！可公安局的电脑里一定会有记录的！”
“那就赶快走啊，那么多废话。”
…… ……
…… ……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顾翰清的软磨硬泡中，他舅舅终于答应帮我们查美通旅馆在哪儿了。OH～yeah！
“资料上显示是在南苑路225号。”
“那我们打车过去吧，你先回学校吧，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阮皓东拍了拍顾翰清的肩。接着就拉着我急急地跑到路边打车。
我pia地甩开他的手：“谁让你动手动脚的啊？”
“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谁跟你生气啊？你会对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吗？”
“你……”他一时气结。
之后又陷入了长久的冷战。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就开始了一副谁也不理谁的架势。
“老板，请问有个叫束姚的女孩子住在这里吗？”我敲醒了柜台上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
这个旅馆真的不是一般的简陋，很难想象束姚那么挑剔的人会在这里留宿。那个老板也是一口的大黄牙，让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哎呀，终于有人来了，那个丫头欠我好几天房租了，要不是看她身体不好我早就赶她走了。你们帮她把钱交了吧。”
“可以刷卡吗？”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阮皓东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多少钱？”
“900。”
他刷刷刷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纸币扔在了柜台上。
“那女孩人就在3楼，315房间。”那老板忙不迭地把钱收了起来。
阮皓东转身就准备上楼。
“那个，”我喊住了他，“钱我回去还你。”
“不必。”他冷冷地开口。
拽什么拽，我原本熄灭的怒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我这个人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于是乎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挡在楼梯口的阮皓东，蹬蹬蹬地上楼了。
315在走廊的尽头，门是虚掩着的。
房间很小，推开门就看见正对着大门的一张床，床单凌乱，显然刚刚还有人睡在上面。
“束姚？”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厕所里传来了剧烈地呕吐声。我连忙拍开了厕所的门。
“姚姚，你怎么了？”
“晓晓，你终于来了。”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晕死了过去。
“姚姚！姚姚！”
“怎么了？”阮皓东听到我的哭声，也跑了进来。
“快打急救电话，姚姚，姚姚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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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旅馆老板叫的救护车。
我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束姚姣好的脸庞。医生刚刚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们现在的这些孩子就是乱来，她怀孕了！你就是小孩的父亲吧？”后面一句是对阮皓东说的，临走前还一脸谴责地瞪了他两眼，“她身体状况很差，你是怎么照顾女朋友的？再送晚来一会儿就是两条人命！”
束姚怀孕了？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我却越发感觉心酸了。从前的姚姚虽然嚣张自负了些，可总是朝气蓬勃的，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晓晓，你不要哭了。”束姚睁开眼，淡淡地笑着。
“你醒啦？！”我擦掉眼泪，勉强挤出笑来，“你渴吗？还是饿了？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不饿。”她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我赶紧给她在背后垫了个枕头。
“束姚，我，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我怀孕了，是吧？”她的口吻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看着我迷惑的眼神，她自嘲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第一次见我吐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那你还……”
“我当时很慌，所以才会那么急着找赵涵宇。后来有一天他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我爸妈给了他很多钱，条件之一就是让他离开我。我看到他的来电显示号码归属地是Z省，我就赶来这边找他。我告诉他怀孕了，他很开心还说会来找我。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来，身上的钱也已经用光了，出来的匆忙手机充电器也没带。幸好给你打了电话，要不然我说不定真得死在这儿了。”
“姚姚，跟我回去吧。”
“不，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你还要等他吗？”我霍地站了起来。
“不是的，你坐下来吧。”她摇摇头，“我不是要等他。我已经死心了，我差点死在这里，不都是拜他所赐吗？这个孩子我不能留下来，我不能让他影响我以后的人生。”
“你要……？”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是的。”她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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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要拿掉这个孩子？”那个医生惊呼起来，引来不少的回头率，“你们疯了是吧？就算不顾小孩的死活，也不能不顾大人的死活吧！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做人流。假如强行做的话，对病人的身体伤害是极大的。”
她又看了眼阮皓东：“男人敢做就得敢当，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自己快活够了就留女人一个人受苦，这应该吗？”
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的医生这么有正义感，可惜阮皓东白白被冤枉两次啊。从来不知道他脾气这么好，受了委屈还一声不吭。
“其实是病人自己要求的。”我解释道。
“那也不行。她病糊涂了，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吗？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劝她，而不是随着她在我这儿瞎胡闹！回去！”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们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束姚的病房。
“你的主治医生不同意你现在动手术。不如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可以回上海再从长计议。”
“不行，接下来肚子会越来越大，会惹更多人怀疑的。我还这么年轻，晓晓，我不想被这个孩子毁了我一生啊。我很爱这个孩子，可是他来得不是时候。”说着说着，束姚哭了，这是她进医院以来第一次哭。
我不知道做母亲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当初唤醒我一心求死的妈妈生存欲望的正是她唯一的女儿手腕上鲜红的血。
“姚姚，你真的非要如此吗？”
“恩。”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我会陪你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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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准备给束姚动手术的事。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上手术台，却也是要拿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临近她动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我是阮皓东的女朋友，我想找你谈谈，方便吗？”
第 26 章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阮皓东的学校了。
眼前的女孩子不是很漂亮，但看起来却十分干练，显然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你好，刚刚电话里也跟你说了，我是阮皓东的现任女友。我是听顾翰清说他有同学来这边玩，作为他的女朋友，我总该尽些地主之谊吧。”
“恩，谢谢你。可是我朋友还在医院，我可能没有时间跟你多聊了，我还得赶回去照顾她呢。”
“半个小时的时间总是有的吧？”她笑了笑，“陪我喝杯咖啡？”
我默默地随着她移到了最近的一间西点屋。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该不会叫林冉吧？”
我吃惊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林冉？”
“这么看来你不是林冉咯！”她略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今天算是多此一举了。”
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一切。想必她是把我当成了假想敌，可惜我不是，那么她也应该是知道阮皓东其实爱的人是林冉咯？
呵呵，言晓晓，你还在幻想什么？人家现在都不屑把你当情敌了，你为你自己可悲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从包中抽了一张五十的扔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的咖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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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镜头：
曼妙的女子拿起手中的电话，嘴角弯出了一道诡异的弧度，对电话另一边的好友说：“那个丫头太急躁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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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进病房之前，我擦干了所有眼泪。束姚现在很需要我，我不能让她担心。
“晓晓，你回来啦。”
“恩。你现在紧张吗？”
“还有八个小时这个小孩就要离开我的身体了。想到这些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那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我惊喜道。
她摇了摇头：“倘若我把他生了下来，我爸妈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孩子。就算他们真的接受了，我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怎么养他？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我不想他从一生下来就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那你害怕吗？”
她笑了笑：“人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忧虑地看着她：“束姚，我感觉你一下子成熟了好多啊。你……真的不要紧吗？”
“你放心，从今天起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束姚了。”她握了握我的手，真诚地说，“每个人都会长大，只是过程、时间不一样。晓晓你虽然看起来天真孩子气，可是我知道你比我们都过早地长大。我不知道你（炫）经（书）历（网）过什么，可是我真的很欣赏你。”
我（炫）经（书）历（网）过什么？不过是亲生母亲的三次自杀，不过是那个同父异母妹妹的百般刁难，不过是这么多年来都喷泄不出的委屈。不管我的心有多苍老，在妈妈面前我依然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跟所有同龄人一样，这样她才不会担心、才不会内疚。
可是这些孤单心事，我从来都不会对别人说，我不想太矫情了。不是说白羊座是打不倒的小强吗？我又这么能给我们白羊座的同胞们丢脸呢！O（∩_∩）O～
“姚姚，你再睡会儿，待会儿就得做手术了。”我帮她捻了捻被角。
“好。”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像孩子一样地笑了笑。
其实我们本来都还只是孩子而已。
是什么让大家都已不是初始时的单纯模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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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救我！晓晓，救我！救我！”
“束姚！”我惊醒了，“啊！”
原来只一场梦。我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回过头来，才发现病床上没有人。
我紧张地叫住了门口走过的一位护士：“对不起，我想问一下我朋友去哪儿了？”
“病人一大早就被推进手术室了，她看你睡得很熟还让我们不要吵醒你呢。”
“哦，我知道了，谢谢啊。”
正巧这时阮皓东也来了：“束姚怎么样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同学没事。还有，我们过几天就回上海了。以后就不劳您奔波探望了。”
“言晓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拽住我的胳膊。
我冷冷地拨开他的手：“字面意思。”
“你又犯什么病？”他一脸莫名其妙。
“阮皓东同学，你父亲就没有告诉过你有妇之夫不要总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吗？”我真恨不得上去甩他一巴掌。
“有妇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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