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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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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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贤深以为然地道:“太子乃国之储君,国有储君则稳,臣以为当立。”

    “好。”项庄再问道,“子良以为,寡人的七个儿子之中,哪个堪为储君?”

    百里贤闻言默然,而且是长久的沉默,册立太子,他举双手赞成,可让他说出太子的人选,却是万般不愿意,太子之争既是国事,又是帝王家事,牵连甚大,百里贤不想贸然卷入其中,何况他还是百里夫人之长兄,项术、项勇之亲舅,更得避嫌。

    项庄诚恳地道:“子良,现在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咱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谈心总该是坦诚的吧?作为朋友,你认为应该册立谁为太子?”

    百里贤喟然道:“既然大王如此坦诚,臣也只能姑妄言之了,臣以为,公子治、公子权皆非人君之姿,若因势利导、善加教授,公子治可为良将,公子权堪为丞相,公子政、公子术则各有所长,其余诸公子,年龄尚幼,臣不敢妄言。”

    项庄默默点头,作为太子傅,百里贤的意见无疑是相当中肯的。

    项治、项权的确不像个人君,项政虽然资质平庸,可是为人宽仁淳hòu,一旦大楚真能够一统天下,项政继位无疑能够很好地抚慰统一战争带给华夏的创伤,大楚帝国多半也就不会重蹈大秦的覆辙,仅历二世即告灭亡。

    至于项术,是诸子中最为聪慧也最有心计的一个,人常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项术虽然还只有十岁,却已经可以看出将来多半会成为枭雄,如果在他项庄的有生之年无法一统整个华夏,则项术无疑是楚国国君的最佳人选。

    换句话说,选项政还是项术,还得看他项庄能否在有生之年一统华夏!

    也就是说,顶庄还是不能贸然决定太子的人选,还是得继续以望下去。

    叹了口气,项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锦囊,递给百里贤道:“子良,这个锦囊里面藏了寡人的一道密诏,寡人若在有生之年立了太子,则这道密诏自然就作废,如果寡人还没来得册立太子便遭了不幸,这道密诏便是寡人遗诏!”

    百里贤急跪坐起身,拱手作揖道冇:“大王,臣资质尚浅,万不敢当此重任……”

    “子良你不必推辞。”项庄摆了摆手,又道,“除了你这个锦囊,寡人还会给上将军、令尹、卫将军、末将军等人各备一个锦囊,这几个锦囊里面的密诏内容相同,寡人若不幸,你等只需拆开锦囊,即可奉立新君。”

    “大王。”百里贤这才诚惶诚恐地接了锦囊。

    项庄微微一笑,又打趣道:“不过子良你也不必担心,寡人比你还小好几岁呢,「启航冇水印」说不定你走时寡人都还没走呢,这道密诏也就是有备无患罢了。”

    百里贤笑道:“大王春秋鼎盛,自然要比臣更加长寿。”

    “好了,储君的事说完了,咱们再说汉中的战事。”项庄搓了搓手,又道,“现在子昂正跟汉相白墨在金牛道上对峙,白墨与学剑同为鬼谷传人,子昂要想取胜殊为不易,寡人欲派一支精兵从小路出剑阁,抄汉军后路,军师以为如何?”

    百里贤沉吟道:“这条小路已为汉军所知,汉军必会有所防备,我军再想从这条小路出剑阁,抄汉军后路,只怕不易。”说此一顿,百里贤又道,“不过,白墨的兵力不多,既要应付子昂的正面攻击,又要支应侧后的偷袭,难免顾此失彼,臣以为可以。”

    项庄当下起身,喝道:“呼延!”

    沉重的脚步声中,呼延铁塔般的身影已经大步进了大堂,站在堂下冲项庄拱手一揖,轰然应喏道:“末将在!”剑阁一战,呼延身披十数箭,却都没有伤及筋骨,回到阆中饱餐一顿痛饮一番再泡了个热水澡,立刻便又是龙精虎猛、铁打一条好汉。

    项庄喝令道:“率军两千,顺来路出剑阁小道,抄汉军后路!”

    “喏!”呼延拱手啪的一揖又轰然应喏,遂即转身扬长下堂去了。未完待续)

第317章 白墨溜了

    夜深人静,万簌俱寂。

    白墨正欲裹着大氅打个盹,身后断崖上忽然间扑簌簌地掉落了几块小石头,白墨急抬头看时,只见断崖上黑漆漆一片,什么也见不着。

    有亲兵也被惊动了,说道:“许是什么山兽吧。”

    白墨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眸子里忽然间浮起一抹阴霾。

    断崖,自己怎么忘了断崖?山兽可以从断崖上走,楚军为什么不能?

    假如楚军派出一支奇兵去抄截汉军后路,然后趁楚军主力从正面发起猛攻之时,这支奇兵再从后方突然发难,汉军是否能抵挡得住?自己从咸阳带来的三千部曲虽是精兵,可是跟楚军相比较颇有不如,真要是遭到楚军夹击,恐怕还真支撑不住。

    白墨越想越是心惊,根据从葭萌关上逃回来的败兵报告,当初楚军就是派了一支奇兵攀上悬崖、趁黑摸进了关,然后趁汉军不备打开了关门,楚军主力这才得以进关,这次,焉知楚军就不会故伎重施?

    不行,汉军必须立刻后撤!

    否则,一旦让楚军抄截了后路,他这两千多精兵就完了!

    当下白墨起身,吩咐亲兵把军中几个校尉、司马全都召到了跟前,命令其中一个司马率部多扎草人、布设疑兵,其余各部、各曲则趁夜悄然后撤,并且严令人衔枚、马上套,在撤退途中严禁发出任何声响。

    ##########

    片刻之后,汉军营地里的数百枝火把纷纷熄灭,只有距离楚军最近的前哨阵地上,却反而增加了十几枝火把,守夜的汉军哨卒也加了许多,通明的火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至少近百名汉军哨卒横戈按剑,正全神戒备。

    为免被汉军哨卒发现,楚军的明暗岗哨也被迫后退了几十步远。

    自从项庄穿越过来后,楚军便建立了明暗两套岗哨警戒制度,每逢大军宿营,除了明处的岗哨之外,还设有暗哨。

    丑时刚过,汉军前哨阵地上的火把也纷纷燃尽。

    火把熄灭之后,汉军哨卒并没有打起新的火把,整个前哨阵地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不过借着清冷的月光,楚军的明暗岗哨还是可以隐约看清汉军前哨阵地上的情形,近百名汉军哨卒仍然像木桩似的杵立在山道上,丝毫不曾懈怠。

    此时,庞钰和两千天狼锐士正在酣睡,以养足体力应付接下来的恶战。

    守夜的哨卒则根本没有意识到,对面的汉军正在悄无声息地往后撤退。

    ##########

    寅时三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正在酣睡的庞钰被麾下亲兵轻轻摇醒。

    庞钰当即翻身坐起,早有亲兵倾转羊皮水囊,庞钰掬了一捧水搓了搓脸,再抬头仰望夜空时,弯弯如钩的下弦月早已经隐入了断崖之后。

    环顾四周,酣睡了大半夜的天狼锐士们已经纷纷醒转,这会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准备。

    冇大战之前,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譬如检查铠甲的束带,譬如清点箭囊里的箭矢,譬如扎紧干粮袋和帆布背包等等,天狼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他们深知战前准备得越充分,在战场上出状况的机率就越小。

    战争历来都是残酷的,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敌亡,在殊死博杀中,任何一点小小的状况,譬如铠甲脱落、譬如绑腿松开、譬如帆布背包掉落,都可能导致你的死亡,所以,在大战之前,再充分的准备也绝不为过。

    活动了一下筋骨,庞钰问道:“汉军可有异动?”

    “没有。”亲兵摇头道,“自入夜之后,汉军便很安静。”

    正说间,一名亲兵忽然手指崖上叫道:“将军快看,火光!”

    庞钰闻声抬头,只见右侧断崖上已经燃起了一枝火把,这是约定的信号,等到断崖上燃起火把,也就意味着派去抄截汉军后路的百十名死士已经顺利下到对面崖底,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抄截了汉军后路,庞钰这边可以动手了。

    当下庞钰伸手抄起沉重的横刀,沉声喝道:“传令,全军集结!”

    庞钰的军令迅速传达了下去,准备就绪的天狼锐士便在黑暗中开始默默集结,天狼卫不愧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精锐,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也没有各级将校的喝斥整队,不过他们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集结。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两千多天狼卫便已经集结完毕。

    庞钰从亲兵手中接过头盔扣在头上,又扣上了颔下的皮质扣带,然后在夜色下缓缓抽冇出了横刀,清冷的星辉洒落下来,锋利的刀刃上霎时便腾起了一丝冷森森的寒芒,虽隔着好几十步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横刀上透出的森冷杀意。

    庞钰举起横刀往前轻轻一引,严阵以待的两千多天狼卫便如暗夜鬼卒,纷纷擎出了环首刀或者举起了长矛,然后追随庞钰身后,气势汹汹地向前逼进。

    不到片刻功夫,庞钰便领着楚军来到了汉军近前,只见几十步外,近百名汉军哨卒手持长戟正在道上放哨,在那近百名哨卒身后,则横七竖八躺满了汉军士卒,显然,汉军的辎重也没来得及运上来,因而只能露天宿营。

    让庞钰有些意外的是,汉军居然没有升篝火,莫非他们不冷?

    庞钰心中虽有些困惑,脚下却没有片刻停留,不到片刻功夫,庞钰便带着天狼锐士冲杀到了汉军阵前,不过庞钰很快便意识到情形不对,他们都已经冲杀到眼面前了,近百汉军哨卒竟然还是没有反应?还有地上躺的汉军,竟然也还在酣睡?

    “噗!”一名天狼锐士一刀砍出,一下就将一名“汉军哨卒”砍翻在地。

    “将军,是草人!”那名天狼锐士遂即大叫起来,“全都是假人,都是草人!”

    “什么,全都是草人?!”庞钰闻言顿时心头一沉,急扬刀喝道,“快举火!”

    一声令下,很快便有天狼锐士擦着火石,点燃了十几枝松明火把,借着火把的光亮,庞钰这才看清楚,杵在道上的“汉军哨卒”果然都是披着铠甲的草人,还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那些汉军士卒,也都是披着汉军战袍的假人。

    几乎是这边举火的同时,山道那边也突然亮起了火把。

    然后,百十名负责抄截汉军后路、散布谣言的天狼死士便纷纷擎着横刀从金牛道的那边杀了过来,两下里一会合,才知道堵在道上的数千汉军竟然不见了!这几千汉军精锐,竟然是像空气般消失了,而且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庞钰收刀回鞘,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可惜呀,本将军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筵,可咱们请的客人却溜了。”

    有小校问道:“将军,追还是不追?”

    “不用追了。”庞钰摆了摆手,说道,“看情形,汉军走了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这时候再追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不慎,还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埋伏!”说此一顿,庞钰又道,“还是等天亮与大王会合后,再由大王定夺吧。”

    ##########

    天色已然大亮。

    白墨穿着白色深衣,披着白色大氅,正迎风肃立在剑阁右侧的高崖上,站在几十丈高的高崖上往下看去,从剑阁谷底横穿而过的驰道就像是一条丝冇带,这条丝带出了剑阁便隐入了茫茫苍苍的云雾之中,再看不清前路了。

    倏忽之间,一个蚂蚁般的身影从远处的云雾之中钻了出来,然后挥动手中旗帜以旗语向高崖之上报讯,片刻之后,便有传令兵来到白墨跟前,禀报道:“左相,哨探回报说,楚军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在原地驻扎了下来。”

    “可惜。”白墨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白墨还想着故会重施,在剑阁再伏击一次楚军,不过看情形,这次领军的楚军主将却是要比楚王项庄谨慎多了。

    顿了顿,白墨又道:“传令,让李校尉的两千汉中郡卒在谷中最高处安营扎寨,准备固守!左、右二部,则在崖上扎营!”白墨非常清楚,金牛道是屏护汉中的最后屏障,而剑阁又是金牛道上最险峻处,只有守住剑阁,汉中才能保全!

    问题是,楚军乃是有备而来,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三天,楚国大军就将赶到剑阁,来自咸阳的援军却至少需要七天时间才能赶到,也就是说,白墨麾下这不到五千汉军至少需要在剑阁坚守四天时间,这可是个艰巨的任务。

    金牛道虽然难走,剑阁虽然险峻,然而,楚军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精锐,甚至连几十丈高的悬崖都无法阻制他们前进的脚步,所以,白墨绝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除了让两千汉中郡卒坚守剑阁谷道的最高处,断上也必须驻扎重兵设防。

    在两侧悬崖上驻防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来可以居高临下打击行经谷中的楚军,二来可以杜绝楚军出奇兵从断崖上抄截汉军后路。

    当然,在崖上驻军也是困难重重,最大的问题就是后勤补给,不说军粮供应,光是两千多将士每天的饮用水,就是个大难题,不过,这些并非无法克服!为了守住剑阁,白墨并不介意让麾下的汉军将士多吃些苦,多流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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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先发个通知,明天要外出办事,只能请假了,后来看情况。

第318章 对峙

    经过整整一天的急行军,项庄终于在傍晚时分跟庞钰会合了,合股后的楚军在兵力上虽然超过了汉军,不过除了庞钰所率的两千余人是天狼营的精兵外,项庄从阆中县带来的全都是秦家、唐家等巴蜀豪强的私兵,战斗力有限。

    临时充做庞钰中军大帐的帆布账篷里,项庄正召集诸将合议。

    庞钰在一块临时充做行军桌案的大石头上铺开一张白纸,然后在纸上绘了副剑阁汉军的简易布防图,一边绘一边介绍道:“汉军正在剑阁谷道的最高处修筑要塞,这虽然只是一座木头结构的简易要塞,可一旦让汉军修成了,麻烦就大了。”

    诸将连连点头,项庄也是深以为然,剑阁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一旦让汉军修起了要塞,楚军再想攻克基本上就没有可能了。

    顿了顿,庞钰又接着说道:“此外,在剑阁两侧的悬崖上,汉军也分别屯驻了重兵,我军再想故伎重施,出奇兵从悬崖上抄截汉军后路那是绝无可能了,而且,如果我军选择从正面强攻,那么悬崖上的这两支汉军就会成为最大的威胁!”

    诸将再次点头,剑阁谷道狭窄难行,悬崖更陡峭难登,守在悬崖上的汉军只需往下扔滚木擂石,正面强攻的楚军就会死伤惨重,更何况,在剑阁谷道的最高处,还有一座简易要塞正在修建,看样子,汉军是真打算将剑阁打造成一座不破雄关?

    有幸列席会议的秦夫人蹙了蹙漂亮的娥眉,低声说道:“这么说起来,我军岂不是再无可能攻下剑阁了?”

    “那也未必。”唐通道,“只要呼延将军能够抄小道绕到汉军身后……”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不以为然道:“大王从小道撤离时,山后那条小道就已经被汉军所知晓了,白墨用兵谨慎,不可能对这样一条可能威胁汉军后路的小道置之不理,而且这条小道深藏岩缝之后,汉军只需用巨石堵住岩缝,我军就不得其门而入了。”

    项庄默然,昨天他之所以派呼延抄小道去抄截汉军后路,就是因为当时白墨正跟庞钰在金牛道上对峙,如果他知道白墨已经退守剑阁,那就根本不必多此一举了,正如百里贤所说的那样,白墨用兵谨慎,岂会留下这样的破绽?

    事到如今,别无他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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