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沈可面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沈可的目光在下头的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得所有人都垂下头去,她才道:“你们平素怎么样我不管,但如今是我管着账目,头一遭大笔的采买,你就这般狠心的加价给我下套子,若不是我小心谨慎,打发人去查证查证,倒是让你这个刁奴给我蒙了过去”
“二姑娘饶命”王妈伏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我看你敢得很呢”沈可抓起桌上她交上来的各项收条,使劲儿摔在她的脸上,骂道,“你今个儿先给我正正经经地按照实价重写条子,该剩下多少银两给我老老实实地拿回来,然后去二娘那边领责罚去。”
王妈一听说是去二太太那边领罚,心里顿时就松快了许多,也不死皮赖脸地求着沈可,撅着屁股趴在地上重新写条子。
有她的教训在前,其他的婆子哪里还敢乱报书目,一个两个的,不是说条子忘带了就是说找不到了,还有一个说自个儿不会写字。
沈可的目光扫了一圈,冷冷地问:“你们以往跟二娘报账也都是这样?还是欺我年少,不把我当回事?”
几个婆子都说不敢,说立刻就回去准备条子,等会儿再来。
沈可自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本来就是敲山震虎,这会儿也不再端着,挥手道:“那就速去速回吧”
这时候那王妈也写好了条子,从自个儿荷包里掏出了钱交给沈可。
“这回还算你态度不多,书意,你领两个婆子把王妈送去二娘那儿,把事情跟二娘说清楚,让她依着家里的规矩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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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嫁到》——火焰者——金银财宝花到爽,食衣住行一条龙,我的好王爷你就点个头,快点嫁给我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处罚
沈钱氏正在屋里因为支银子的事儿闹心,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摔了两个茶盏子,还是觉得不解气,可看看手边儿的古董花瓶,又狠不下心下手,一甩手又把果盘丢了出去,瓜果滚了一地,盘子也摔成了碎片,她这才瞧见今个儿的果盘不是平时摆着的青花瓷盘,而是去年过年有人送礼拿来的青玉荷花细纹盘,这会儿早就碎得一地玉片儿,怕是粘都粘不回去。
“混账”沈钱氏厉声骂道,“碧桃,谁把这个盘子拿出来用的?”
碧桃从刚才看见盘子碎了就觉得大事不好,这会儿听得沈钱氏责怪,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回、回奶奶的话……昨个儿奶奶说入了八月,快要十五了陆陆续续肯定有亲友来,所以让把这盘儿摆出来应景儿……”
沈钱氏这会儿也想了起来,的确是自个儿吩咐的,顿时觉得心口发闷,憋着的气没处发作,难受得要死。
碧桃伏在地上,她很是知道沈钱氏的性子,这件事她若是不找个人发作,定然是过不去的,所以已经做好了被打骂的准备。
这时候外头忽然进来小丫头,先是被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稳了稳神色才道:“见过太太,二姑娘房里的书意领着王妈过来,说是找太太处置事情。”
“她不是能耐嘛,管着钱也不给我支银子,让她自个儿处置去不就是了”沈钱氏嘴里冷嘲热讽的,但还是说:“领去跨院的花厅候着。”如今她自个儿刚被老太太私下训过,也不敢个刚挨过骂就立刻撒手不管,而且这还是沈可叫人送来的,若是不理睬而被告到老太太跟前儿,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书意跟王妈等了半晌,总算是将沈钱氏等了出来,书意见她爱搭不理的样儿,只当作没瞧见,一五一十地将事儿都说了一遍,最后道:“二太太,我们姑娘说了,这管束下人的责任本来就是在您这儿,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只得送来与二太太发落。”
沈钱氏一听是这事儿,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帮她开脱减责,但忽然明白过来意思,王妈是虚报高价骗银子,那很可能不是初犯,自个儿当初管账的时候,她肯定也是做了同样的事儿。
“混蛋”沈钱氏尖声骂了一句,将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来人,去这个老婆子家里给我好好地搜,我倒要看看都能搜出多少银钱来。”
这一搜不要紧,竟然搜出了满满一小箱儿的银子,另外还有个装着铜板的罐子。
沈钱氏见到这些个东西,气得上前劈头盖脸地就打下去道:“你从娘家跟我来这儿,我最是信任你,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这么些年都从我身上刮了多少钱?”
书意乐得在一旁看热闹,碧桃上前拉着沈钱氏道:“太……”话还没说出来,就瞧见书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到嘴边的称呼只好陡然一转道,“二太太,莫要跟这起子人生气,打疼了您的手可就不值当了。”
沈钱氏一顿气撒出去,在看王妈早就瘫作一团,抱着自个儿年幼的女儿压抑着声音哭着,忍不住又觉得有点儿心软。
书意忽然开口道:“二太太打算如何处置王妈,奴婢好回去回了我家姑娘。”
“……”沈钱氏差点儿忘了这儿还有个眼梢地盯着,刚刚转好的心情再一次跌落谷底,一甩袖子厉声道:“还能怎么办,你家姑娘不是说了,按照家里的规矩办,家里的规矩就是把她打十棍子,然后全家一起撵出去,这样你可是满意了?”
书意微微屈膝道:“二太太此话严重了,奴婢不过是听差办事,虽然也很是同情王妈妈,但是毕竟她也是自食恶果,二太太的处置得体,更是给奴婢们敲了警钟,让家里的下人都安心办差,不能心存侥幸心理。我家姑娘就说,二太太管家这么多年,府里处处井井有条,定然就是有过人之处的,如今得见果然是如此,既然已经出了结果,奴婢就不搅扰二太太,先回去禀报姑娘了”
书意告辞后回到房里,一边讲沈钱氏怎么不痛快,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瞧你那啥样,好像出门捡了元宝似的。”沈可闻言也微微地笑着,“你这丫头也是,越发的伶牙俐齿了,她本来就怄火,你还要开口挤兑她。”
“就是瞧不管她那个模样,天天沉着脸,好似谁都欠她银子似的,难怪老爷最近都喜欢来太太屋里歇着,若是这回太太能得个男丁,那姑娘也用不着这么费心费力地帮太太打理好您出嫁以后的事儿。”书意说着见沈可的神色有些黯然,登时转换了话题道,“姑娘,前些天您不是说想给表少爷寻个有口碑的先生?这事儿寻访的差不多有眉目了”
“哦?是什么人?”沈可稍稍提起兴趣问道。
“说是个当年中过举人的老爷,但是因为家境不好,父母又先后过世,家里银钱花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欠着外债都揭不开锅了,偏偏因为守孝不得去做官,只得这样守着,所以放出消息来说想去教书,看有没有地方能管吃管住,再给些束修,一般的大户人家都觉得他命不吉利,所以不敢往家里引,直拖到现在还没有眉目,不过都说他的学问是极好的。”
“出去备车,咱们去跟表哥商议商议,正好我也出去透透气,在家里呆着闷死了”沈可闻言也觉得似乎还不错,不过还是打算问问云熙飞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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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落魄
今天家里来的亲戚一堆,实在没抽出时间码字,晚上也是在一片麻将声中奋力挣扎的,先更一章,然后小猫继续去写~争取明早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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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坐车直接到了柳元巷内云熙飞兄妹的院子,见院门只是虚掩着,就让书意直接推门进去招呼,迎面就先遇到原本那教书先生的女儿,换做小秋的丫头。
小秋十三岁的年纪,模样却长得如十岁的孩子,瘦小得让人可怜,如今换上了干净体面的衣裳,倒是瞧着还多了几分神采,很是守礼地上来给沈可请安道:“见过表姑娘,表姑娘晨安。”她自认是云熙飞门下的下人,所以对沈可是称呼表姑娘。
“表哥和茵儿在家吗?”沈可笑着摸摸她的头顶,“以后没得外人的时候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过来问个安就是了。”
“爷在书房看书呢,姑娘跟着姜姑娘去店里玩儿了。”小秋因为跟着她爹念过几日的书,所以说话办事都很有条理。
“那正好我有事找哥哥说,你自去忙不用伺候着。”沈可听说云熙飞在看书,心里就有几分高兴,这个表哥瞧着是一表人才,若是当真能中个举人,倒的确是比出去讨生活要好上许多。
书房的门没有关,穿堂的微风从屋里拂过,带来后院桂花的香气,许是隔着远,只闻得满怀的清香却少了甜腻,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还没走到门口就瞧见云熙飞一身儿藏蓝色的长衫,端坐在书桌后不知在看什么,偶尔还提笔在书页上写下几行字。微风偶尔吹起书页,他就抬手轻轻抚平,沈可想起自己平时不是歪着就是躺着的看书,心下不禁有些惭愧。
“表哥”她迈步进屋唤道。
云熙飞抬头见是沈可来了,忙将手里的书搁下起身儿道:“可儿妹妹来了,怎么也不使个人通传一声,我好出去迎你。”
“自己亲戚哪儿来的这么多讲究?”沈可在书桌对面的圈椅内坐下,正色道,“今个儿来是为着跟哥哥商议一件事。”
“不管什么事,妹妹只管开口便是,哪里用得着商议不商议的。”
“明年正是乡试的年份,我寻思着,表哥该去试试才好。”沈可之前就问清楚,云熙飞在乡下的时候十二岁就已经中了秀才,是十里八乡为人称道的文曲星下凡,不然估计老早就被他外祖家撵了出来,但是家里一来不给他请先生,二来连书本都买不起,上回乡试自然是名落孙山,后来外祖过世,就被撵了出来。
“明年……”云熙飞的神色有些为难,他的书本已经丢开了一段时日,最近安置下来以后,沈可张罗着添置了一柜的书,才算是重新踏实下来开始念书,自个儿都觉得有些吃力,哪里还敢想乡试的事儿,想到这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怕是要辜负表妹的期望了。”
沈可闻言笑道,“表哥莫要会错了意,小妹也没要你明年就要中个举人回来,只不过京城不必南边儿乡下地方,咱们也不能一味地只低头念书,去见识见识场面,明白明白规矩,若是能中是最好,不中也是无妨,哥哥年纪还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可儿妹妹就是来商议这件事?”云熙飞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笑容又重新浮上面孔。
“另一件就是正事,我最近一直打发人去给哥哥寻访先生,只不过京里有名的先生多,但大多都是在大户人家做供奉,在族学了教书,虽然可以寄读,但是少不得要受排挤和欺负,所以我不大想让表哥去那样的去处,觉得还是请一位先生到家里来为好。”
“若是那先生当真是学问好,我哪里还怕那些个排挤和欺负。”云熙飞似乎是想起以往受的待遇,面色有些凝重,“单独请先生回家,要花不少的银子,还是去寄读为好。”
“都怪我没把话说清楚,表哥有所不知,京城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去哪户人家寄读,就会被人看作是那家老爷的门生子弟,等于是跟他们上了同一条船,我不欲表哥还未中举就先被人印上谁家党羽的印子,咱们还是自个儿用功为好。若不是家里两个弟弟都小,读书还都是在启蒙阶段,我倒是宁愿让哥哥去家中跟他们一道读书。”
“原来还有这般的缘故,如今朝中两位皇子正是婚龄,圣上虽然春秋鼎盛但是却也毕竟是人过中年,没有立储终归是个隐患,妹妹说得极对,咱们不该与别家攀扯。”云熙飞没想到沈可说得这层,如今被点通了之后很以为然,连连点头称还是沈可想得周到。
沈可却是没想到他对朝中的事情也有所了解,看来并不是一个死读书的呆子,心里对他更是有了几分期待,于是终于转入正题道:“这两日下人倒是寻访到了一位举人老爷,听说学问是极好的,头一次参加乡试,就取了个第四名,只不过命着实不好,还未授官就没了父亲,母亲也卧床不起,好不容易守孝三年出来想等着授官,但是因为家里无钱活动,一直拖着没个结果,结果他娘又病又急却也去了,如今又是三年的守孝,发送了娘亲家中却已经是无米下锅,京中的人家大多说他命硬运道不好,都不肯请他,我寻思着要不咱们去访访,若是当真学问好,那其他都不拘着的。不过这终究是表哥的大事,所以还是要来跟表哥商议过才好的。”
“表妹说得没错,只要学问好人品好,旁的什么自然是不拘着的”云熙飞在乡下的时候没少受到别人的排挤,命硬克死全家的说法也是不少,连早年间定下婚事的一家也忙不迭地退了婚书,这忽而听到这位先生的遭遇,不禁有些触动了自己的伤心事,自然是满口的应下。
既然这样,沈可就直接跟云熙飞一道出去,在街上买了两提点心,又买了一提果篮,问准了了先生的家寻了过去。
离着瑾年倒是也不算很远,只不过却是荒败落魄了许多,狭小的巷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马车根本就进不去,沈可只好在巷口下车,跟着云熙飞身后朝巷子里走去。
云熙飞一手提着衣摆,一手还虚扶着沈可,在要遇到障碍物的时候扶她一把,就这样绕过乱七八糟的杂物,朝巷子深处走去。
他们两个衣着华丽,后面还跟着提着礼品的下人,吸引了巷子里绝大多数的目光,终于有个婆子扯着嗓子问:“这位小哥和小娘子,是要去找谁家的?”
云熙飞微微红了脸庞,忙拱手道:“这位大婶,我跟妹妹是来这儿寻访一位举人老爷洪先生的。”
听说是找洪先生,那婆子的面色变了一变,嘟囔道:“找那个扫把星做什么,还居然老爷,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找我借了三十个钱儿,说昨日还,到现在都见不到影子。”
旁边的一个妇人听不过去道:“她刘婶子,你少说几句有谁把你当哑巴?洪先生当年帮你家男人打官司,救了你男人的命,这回遇难找你周转了三十个钱儿,你居然还有脸让人家还?而且洪先生又不是要赖你的钱儿,昨儿不是还上门跟你赔罪了,说今个儿上街摆摊子给人写书信,定然把钱儿给你补上的”
沈可闻言暗暗点头,看来这个洪先生倒是个品行端正的,于是朝身后的丫头摆手道:“书意,给这位大婶拿三十个钱儿,算是咱们替洪先生暂还上了,莫要让人红口白牙地说先生的不是。”
书意脆生生地应了,数出三十个钱儿给那婆子搁在门口的青石上道:“邻里邻居地做个见证,咱家姑娘替洪先生还上了钱儿,若是哪家还有亏钱的,也一道开口。”
其他人家忙都摇头,刚才那个妇人又道:“这位姑娘是个好心的,洪先生从来都不开口挪借的,这回找他家开口也是逼于无奈,就被人这样编排。”
沈可谢过那位妇人,按照她指点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洪先生的家,竟是跟另外几户合住的院子,院子里鸡笼子、木炭、酱菜缸堆得满满登登,几乎都没个落脚的地方,洪先生家的门还是挂着锁头的,想必是出去代人写信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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