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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上眼镜观察,两个上班族的功力都有八百以上,而那看报纸的男子更有近千的点数,这让我稍稍安下心来。
「他们就是你找来的帮手吗?」我问道。
「不,他们还另外有事情──应该是要协助我爸办案──至于我们的帮手呢,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正说话间,一个身材高瘦,戴著眼镜的青年走上阶梯,他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刚好。」和游思牧打了个招呼后,便在靠游思牧的位子旁坐了下来。
「这位是雄中的校友……也就是我们的学长,」游思牧介绍道:「现在就读台大黑魔术研究所的萧宗仁学长。」
萧宗仁伸出一只手道:「你就是游思牧所说的那个人吗?真的很不简单,你的事情我都听他说了。」
我不好意思地和他握了握手:「那没有什么。」游思牧笑著说:「学长可了不起了,在高中联考第二类组排名第二,第三类组排名第一呢!上大学也是每年都拿书卷奖。」
萧宗仁道:「你太过夸奖我了,这只是努力的结果罢了。」
「嘿!我来晚了!」霎时,一阵清晰而宏亮的声音由远而近传达过来。我心中一惊,知道来者功力不弱;而萧宗仁则是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非常。
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从楼梯间走上来,他的肤色相当深,肌肉饱满结实,下巴上还留著短须,因为时髦还穿了鼻环跟耳环,外貌就彷佛是街头的嘻哈族。
那男人道:「游思牧!好久不见了!」他朝游思牧挥了挥手,然后他一见到萧宗仁,眼神也变的锐利起来:「书呆子。」
萧宗仁冷冷答道:「小流氓,你说谁书呆子?」
那男人很不高兴地答了一句:「就是说你,不然还有谁?」
萧宗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可恶的流氓!」
男人一听,举起右掌用力往桌上一拍,桌子立刻猛烈一震,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场所有客人都望向我们这里。
那男人暴喝一声:「姓萧的,你皮痒吗!?」
游思牧马上站到了他们两人中间,双手一挡,喝道:「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吵了!」
只听两人「哼」的一声,都别过头去不理会对方。
游思牧懊恼道:「学长啊,你这样做只会给店家和我们带来困扰!」
只听那人又是「哼」的一声,道:「我在拍到桌子之前已经把掌力收了,这件事情不用紧张。」
游思牧转头对我们道:「这位便是张柏毅学长了!」
「不过是个小流氓。」萧宗仁嘀咕了一句。
张柏毅强忍著怒气,转头见到我,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奇异类似的上下打量著我。
我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张柏毅微微笑道:「没有……哈哈,你应该是黄仲翔罗?」我点了点头。
不等游思牧介绍,张柏毅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搭住我的肩膀道:「我原本以为有那么大本事,在雄中、胡佛和齐心补习班闹那么大的会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和普通人也差不多……哈哈,抱歉抱歉,我这个人说话就是直了点。」我无奈地回以苦笑。
「嘿,真想不到学弟中还是有出色人物。」张伯毅叹道:「当年我雄中也没毕业,就被退学了,心想雄中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萧宗仁冷冷地插口道:「分明是四处惹事生非,惹过头才被退学的。」
张柏毅一听,气得大声咆哮道:「他妈的,你少说几句会死吗!」语毕,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
「好了好了!」游思牧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今天大家来不是要算旧帐的好吗!?」然后对我们解释道:「他们会这样吵起来,是因为……」
原来,这萧宗仁和张柏毅早就认识,还曾经是同学(只是后来萧宗仁就直接跳大学去了,而张柏毅则是直接被退学……)。
那时学校发生了一件学生和帮派发生纠纷的大事,这两人都插手想要解决这事,却是彼此互看不顺眼。
后来虽然成功的解决了这件事,但是两人却互相争功抢劳,谁也不让谁,结果两人间的瓜葛当然是越来越深。
此时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柏毅冷笑道:「好一个书呆子,那天音乐祭全有你的帮忙,让歹徒给跑了。」
萧宗仁也是一阵冷笑:「好一个瘪脚流氓,竟然让学妹在眼前受伤,了不起的很哪。」
张柏毅一拍桌子骂道:「死四眼的臭书呆子,你有种的再说一句!」
萧宗仁也顶了一句回去:「我说你做事情不用大脑,总有一天死在哪都不知道!」
游思牧赶忙拦住两人继续斗嘴,而我则是为了避免波及而刻意坐的离两人远一点。
「唉,早知道就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反正一定会被某个拖油瓶搞杂的。」张柏毅翘起了二郎腿,不时瞄著萧宗仁。这时服务生恰巧送上饮料,萧宗仁啜饮著摩卡,连理都不理他。
「看来还没有到呢……」游思牧不安地看著手表。
「对了游思牧,你在电话中告诉我除了这里三个人(他似乎刻意忽视另一个学长的存在)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有力帮手是不是?」张柏毅问道。
游思牧苦笑:「嗯,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而已。」
「看来对方很没有时间观念啊……」萧宗仁低声道。
当游思牧正兀自烦恼著,这时却从空中传来一声:「我来迟了。」
然后一阵清风蓦然袭至。
众人都是一惊!
只见一名体态细长而脚步灵活的年轻女子已站在众人身边,她个子很高,有著清秀的瓜子脸,但深遂的双眼中显露出无比深厚的功力;身上穿著一件黄色格子衬衫和蓝色牛仔长裤,戴著黑色护额和护腕,手上拿著一根用黄布包住的长条状物,想来不是长剑就是长棍。
我一见她身法之轻盈以及发散出来的气势,便急欲知道她的实力如何;我戴上眼镜仔细端详,同时却见其他人脸色都很奇怪。
想不到除了游思牧之外,萧宗仁、张伯毅此时竟然正在暗中催动功力;萧宗仁和张伯毅能力指数逐渐上升,我微微吃了一惊,心想:「这两个人果然实力不错!」此时两人能力值都将近九百,两个二十来岁的人便已经和校长、主任他们同级!
不知是为了何事,萧宗仁拿著杯子的手有些颤抖,把几滴咖啡给溅到了桌上。张伯毅张大了嘴,一脸惊讶。
我转头去看那女子,却是彷佛著著实实地给人在脑袋上敲了一记闷棍!
她不就是那天晚上把飙车族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个大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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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终极任务-2
第五章终极任务-2
只见这位大姐眯起了眼睛,好像在瞪著我,让我吓了一跳。
突然她说道:「你好像捡到了我的东西……是不是?」我吓的连连点头。
她淡淡地说道:「谢啦。」
我乾笑数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高兴。因为我被一个数字吓住了……
她的功力竟然有1108点!
「你们应该没见过啦……因为她很少在别人面前露脸的。」游思牧笑著说。
「这位请问是……?」萧宗仁发觉来人非比寻常,站起身道。
「温晓兰。」大姐很简短有力地回答。萧宗仁伸出一只手:「原来是温小姐,我姓萧,是台大黑魔术系的研究生……」
温晓兰冷冷地回了一个字:「嗯。」然后就坐到隔壁的空桌子去了。
萧宗仁一只手悬在半空中,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眼见情况不好(再这样下去故事就没办法进行啦!),游思牧赶忙插话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开始进入正题吧。」
「首先很感谢你们的热心参与,因为这次的对象具有相当规模,而且又有众多高手,还好日前我已经锁定其中的几个对象调查清楚……」游思牧缓缓道:「而在这整件事情中,也有很多疑点等待我们去厘清。」
「第一就是,校长和严锡之间的暧昧关系(不是那种暧昧……请不要想歪)。当天校长虽然说这份地图……」
我一听,连忙打岔道:「嘿,游思牧,校长那天明明说这件事情不可以泄漏出去的……」
游思牧微微一笑:「不妨,我也只提到相关的名词而已,应该没关系吧。」
「当天校长虽然特别提到,这份地图是『十分重要而且关系全高雄市人民安危』的东西,但是却在那天发生事情之后,把这地图的秘密告诉很多人知道了。这是为了什么呢?即使不说其实也没有关系的。所以据我猜测,一种可能是或许地图本身没有实际价值,但是严锡不知道,所以校长故意要让我们也知道地图的价值,让我们产生同仇敌忾的心理作用……同时也可以达到封口的功用。」
张柏毅道:「那么为什么校长不就这么让那老头拿去就好了?」
「或许地图本身有其他意义存在吧,不过这只是假设之一。」游思牧掏出一枝笔和一本笔记,在上面写出了以上可能的假设:「还有一种可能是地图本身的确如校长所说的,所以引起严锡等人的抢夺。那又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关于地图的事呢?这样不是会增加我们的危险吗?综合这些问题,我可以大胆推定:那天我们看到的地图是假的!」
「是假的吗!?」我有些惊讶。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萧宗仁道:「因为说不定雄中也有内奸,这么一来可以吸引歹徒将心思都放到那份假地图和其他知道的人身上。但这是保守的假设,没有证据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原本和萧宗仁两看不顺眼的张柏毅此时却叹道:「雄中竟然有内奸!想不到这年头经济不景气,什么事都有人干!」
我咦道:「学长,你怎么知道这跟经济不景气有关?」
只听张柏毅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倒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时严锡想要抓走校长,可是之后却是要把同样在场的我们置于死地。不过我更觉得奇怪的是,校长告诉我们地图的事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严锡和他的关系一并说出来呢?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第二个疑点是,他们这个团体组织的方式。」游思牧在笔记上写下几个名字:严锡、不全、熊涛。「这个团体虽然是严锡主导,可是主要还是可以分成这三个势力。其中不全和熊涛等人的根据地已经找出来了,分别是位于台中县清水镇郊外的『一清观』,和屏东县大武山区的『太虚道场』。」
我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游思牧,这么快就找到两条线索。」
游思牧双手托著下巴道:「至于这个严锡口中所说的『磐龙山庄』呢,就不得而知了。那名白发的青年冥羽,或许和严锡有关,或许无关。这些部分都还要再调查。」
「那么这又有什么可疑之处呢?」萧宗仁问道。
游思牧:「首先就是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条件合作的?」他在笔记上写下「金钱、地图、朋友」几个名词。
「假如严锡的目的是地图,那么花钱收买高手作为有力支持也不为奇;可是光是靠金钱收买,很难不保证对方没有可能藉机黑吃黑,如果知道地图的重要性的话。严锡绝对无法用理由说服其他人自己的目标对别人而言并不起眼,毕竟他们可是要冒著很大的风险进入雄中,还要挟持许多实力高强的学校中坚份子。」只见他大笔一挥,把「金钱」给划掉了。
「如果是以地图为利益条件呢?那不可能,毕竟这份地图不像钞票珠宝可以均分,也不是可以分割、重复使用的东西。以地图诱惑其他人,这点行不通。」于是游思牧把「地图」也划掉了。
「而如果严锡的人脉广阔,有可能因此招募到这许多高手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价值。而以严锡狡诈阴狠的个性判断,他自己也信不过这些人。」「唰」的一声,最后的「朋友」也被划掉了。
萧宗仁摸著下巴道:「那么,仅存的一种可能是:严锡拥有其他人无法违逆的要素,或许是挟持其家人、以身家性命作为要胁……之类的。」
游思牧道:「从当时的情况看来,应该也不是。这么做只会让合作的约定变的更加脆弱。更何况如果真是如此,那严锡何必『亲自』过来以身犯险呢?」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为了地图而来罗?」我问道。
张柏毅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了那份地图,说实在雄中穷的要死,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抢了啊!」
「嗯,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地图。」游思牧沉吟道:「或许是更有价值的东西……但是这个问题,恐怕只能问校长或是严锡本人才能明白了。除此之外,我也很在意那个『太虚道场』的王希甫,他说的『秘笈』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
「然后是当天所留下来的相关物证。」游思牧一边从背包中拿东西一边说:「由于不才身受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我想应该也无法从他身上获得有力的信息。」
游思牧从一旁的背包拿出数样东西,将它们一一平放在桌面上。
我们定睛一看,有不全等四名道人袭击胡佛补习班时,插入黑板的算命竹签;然后就是被蔡老师打倒在地的不才,他手中的香炉;还有厚厚的一大叠数据,但接下来却是一个完全透明玻璃状的盒子,里面静静躺著一根粗长有如铅笔的红针,还发出冷冷的寒光。想必这些证物都是让他透过当检察官的老爸想办法带来的。
游思牧整理完毕之后,坐下来问我们道:「各位有什么看法?」
我拿起被塑胶袋装著的两根算命竹签仔细端详。两只算命竹签相当奇怪地上头都是一个「大大凶」。
另一边厢萧宗仁翻了一下那叠数据,那似乎是对不才所作的调查数据,他一边翻阅一边摇头。
张柏毅把玩著那个小小香炉,道:「这玩意好像古董店常常看到的那种!」他将底部抬起,拨弄著那个会喷起烟灰的机关,咬牙道:「不过使用这种卑鄙手段,未免太过无耻了吧!」
萧宗仁放下数据,又端起了那玻璃盒,他掂了掂盒子便道:「有反魔法结界。」
「不错,当时采集现场的鉴识人员认为这玩意大有问题,所以作了一番处理。」游思牧接过盒子。突然他对著我问道:「黄仲翔,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疑道:「你指的是什么?」
游思牧盯著我道:「我觉得你似乎有所隐瞒。以你目前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打败那种程度的对手!」
我惊道:「这话怎么说?」
游思牧脸色凝重的望著我:「恕我直言,现在在场的这些人里面,恐怕还没有一个人是冥羽的对手!可是你却有办法把实力相差那么大的对手给击退……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张柏毅打圆场道:「思牧欸,有必要特别在意这种事情吗?说不定是他一个不小心失手打到他要害还是怎样的,反正人平安不就好了吗?」
「不……」游思牧摇头道:「以实力差距如此之大(为什么一直强调实力差距啊,好吧好吧我很嫩……),使一个高手想要失误的机会微乎其微。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逼退对方,除非……」
「除非,你和他们是同一夥人。」萧宗仁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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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终极任务-3
第五章终极任务-3
张柏毅惊道:「学弟!是真的吗?」
游思牧低声道:「这只是假设而已……」
在这种尴尬的时刻,我的脑袋里转过数以百计的解释方式,诸如「其实我是赛x人的子孙」、「我身上有xx的封印,是它在危急时借力量给我」之类的,但这种说法怎么可能管用呢?
正旁徨无计时,那头一直没有开口的温晓兰忽然说道:「游思牧,你真的很笨!」
大家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