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百般留恋,好容易见到一个贵气主顾,却不正眼看自己,磨蹭着出去了。盏茶功夫,老鸨推门而入,施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好看:“贵主,唤奴来何事?可是孩子不尽心伺候?”胡大头扭头瞅瞅易灵殊,见她仍是慢慢啜着酒,就说:“我姐姐看不上那小家伙,换个好的。”易灵殊再世为人,心理年龄放着,对那不满十四岁的小男孩下手,实在做不到。实在要选,还不如这老鸨成熟可人。老鸨在易灵殊身边跪坐,边给她斟酒边问:“小姐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什么样的?”易灵殊微微一笑:“这些太小的没什么意思,爹爹这样的倒是不错。”话至此,胡大头一口酒喷出,缓口气才笑道:“易姐,有你的!总比咱们高一招。”老鸨微微颦眉,转瞬又是一张笑脸:“多谢小姐抬爱。可惜子阳残花败柳,不堪侍奉。小姐还是另选个吧。”易灵殊本倒也没想难为他,既然到了青楼,也没想着守身如玉。她含笑道:“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年岁大点的,乖顺些会疼人,那样小东西没什么兴致。”老鸨闻言认真打量易灵殊几眼,站起来:“既然如此,奴家就去吩咐,过会儿请小姐移房。”果然一阵后,一个小厮入内请易灵殊移房。临去时,胡大头猥琐做脸:“姐姐好兴致,好会选。”易灵殊听她话里有话,也没细想,就跟着小厮转过了几圈,到了一间房前。小厮敲门道:“花颜,贵客到了。”径自离去。
易灵殊推门进去,里面点着两支蜡烛,床前跪着一人,身上只着薄薄的白纱,听到门响更低的俯了身,对易灵殊道:“奴家恭迎贵主。”易灵殊心里一股奇异的感觉,觉得好像有什么和自己想的不同,却又说不出。她站在门前没动,想摸索出是什么原因。那男子半晌没见回应,俯的更低,额头都触到地上了。易灵殊见了有点不忍,走了近前,说:“把头抬起来。”那男子抬头,只一下又低下去。易灵殊伸手托起他下巴,仔细端详。那是一张细致清秀的脸,细长的眼睛带出几份妩媚,唇色有些淡,墨黑的头发只在中间束了一缕,披在白纱上很是诱人。男子受不住易灵殊的眼光,又不敢动,只得垂了眼帘。终于等易灵殊放开,心中暗松口气,待她坐下,便偎在易灵殊脚边,轻轻问:“贵主想怎么玩呢?”易灵殊一楞,怎么玩?男子见她不语,从床下抽出一个长屉来,双手举过头顶。易灵殊看去,顿时嘴巴发干。这个长屉里装满了情趣用品,林林总总,玉势、银针、夹锁是她知道用途的,还有许多怪物件,却连听也未听过。她翻看起来,不断惊叹。男子举了一阵,只听头顶声响,半天也不停,不由脸色发白,手也微微发抖。
易灵殊发现长屉微晃,认为是男子手臂举不住了,于是管自将长屉取来,放桌子上翻看。跪着的花颜越发忐忑不安,不知这个客人会怎么样的折磨自己,时间越长越是害怕,忍不住身体也抖了起来。易灵殊却算是开了番眼界。她虽然有过性经验,却绝没想到还有这些千奇百怪的用品,这里既然是女尊娼倌,肯定用来折腾男人助兴的,怪不得老鸨和胡耀祖那样的眼神。念头转过,就注意到花颜的异样,不由暗笑,这位肯定是当自己是难对付的客人,就将他拉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下奴花颜。”说着抬起头来,对易灵殊送过一道媚笑来。易灵殊见他害怕还不忘勾引,笑了起来:“你抖什么?”花颜听了脸色白了一白,随即带笑偎了过来:“下奴没见过小姐这样的尊贵客人,客人想怎样,下奴一定尽心伺候。”他强自带笑,身体却仍微微颤抖,在易灵殊看来,那笑容中实带着一丝凄凉。易灵殊将他拉在怀中,伸手摸了摸了他发颈,只觉触手滑腻,带着温凉,心中真是一动,不由心下想,到底身体经过这个世界的改造,又有原主的本源,欲望强了,定力弱了。只是这次青楼之行,当真要来场爱之初体验?当下缓声问:“你叫花颜?”花颜感到安抚之意,渐渐安静下来,听到问话,一边轻轻蹭着易灵殊的腿,一边回答:“是,下奴本姓花,生自延平,就取名延。入了这里,鸨爹改做颜字。”易灵殊被他几番挑逗,顺心意伸手摸进衣襟,只觉冰肌骨腻,更是添火。灯下望来,这花颜眼媚如花,一双细长的眼睛波光涌动,被逗弄的双颊飞红,似乎连白纱上都隐隐透红。易灵殊将他拦腰抱起,几步迈到床边,只一扯,那花颜的白纱便离了体。至此,易灵殊又停了下来,她不知这里的欢爱该如何做,估计不会等男人主动,便在记忆中搜索,奈何原主太小,胡闹打混的本领不少,真正的实战却并不清楚。花颜只觉身上一凉,知道去了衣裳,他自干了这卖命生意,难得见到几个不虐打折磨的客人,这次见来的客人如此年轻俊美,又态度温和,本来已动了情,现在却见客人突然停了下来,只在床边若有所思,心下顿时冷了下来:难道她是想如何玩弄?理智恢复过来,还是尽快让客人尽兴,少受折磨为要。就赶紧攀上来,腻声道:“贵主,我的好小姐,你可疼疼奴家…。。”就去解易灵殊衣扣。他嘴上甜腻,心里却实是担着心,解那圆圆的玉扣就有点力不从心。易灵殊见他一边尽力邀宠,做尽媚态,眼角却悄悄瞟过那桌上长屉,知道他的心思,取笑道:“怎么?花颜急不可待了?我可还没玩呢?”
此言一出,花颜身子脸色一白,双颊红晕全然褪去,暗嘲自己痴心妄想,这样尊贵的小姐怎么可能被他吸引,进而怜惜他这样的卑贱妓子呢?花颜放下心念,索性再不作样,直接跪在床上,语声清淡:“是下奴的错。小姐想如何玩,下奴任凭小姐。”连请求怜惜的话也不求,就那样□的跪着,头轻抬起,眼帘半垂,这一瞬间,这个最低贱的妓子却突然显露出大方素雅之气。易灵殊一楞,她没想到,今天偶遇的这个小倌,竟有这么多面,怯懦的惧怕、甜腻的媚色、大方的清爽,这样的一个人,不能不令她产生几分兴趣。如此妙人,一夜风流又如何?一念至此,易灵殊挥手解下衣衫,搂住了滑腻微凉的身体,低头咬住了细腻的脖颈。花颜不由发出一声低吟,已被一双手抚弄住了圆翘的臀瓣,揉捏之间身体慢慢热了起来,却在臀上挨一下不轻不重的巴掌,“啊…。。”花颜惊叫,这巴掌不疼,还带着点酥麻,却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热流,软声求道:“小姐、小姐,饶了奴家吧……”竟不知该怎么好。易灵殊也已动情,哑声道:“不饶,你勾起我火来岂能饶你?”说着已覆身上去,可怜一地白纱散落……
作者有话要说:想送点肉肉,因为和谐,还是素的很。其实也没想为肉而肉,可是感觉和剧情到了,不能写憋屈的说。
轻别离
次日一早,花颜收拾失落的心情,心不在焉地慢慢吃着粥,连老鸨进门也没注意。子阳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暗暗皱眉,轻轻敲敲桌面:“花颜,你昨天的客人出手大方,你,可有受伤?”花颜摇头:“没有。”抬头带着希望问:“那位客人呢?”子阳心中怜悯,面是仍是清冷一片:“客人早已走了。”花颜茫然应道:“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调羹,半天也没舀起东西。子阳不忍,点拨他:“她只是客人,手面大已是不错了。”花颜很快接道:“我知道。这样的地方本是银货两讫。何况,我做的原又是最下等的……早不存奢望了。”子阳欲言又止,昨夜的客人度夜资给的阔绰,他害怕花颜受伤太重,赶来看看,却见到这付光景,风尘中打滚了几十年,自然心知肚明,花颜对客人恐怕动了情。可这是个忌讳,风月场上谁见真情?何况是花颜这样年龄已大做卖命生意的。只是这花颜一向是个清楚明白的人,这次却一夜便动了心。可转念想到,那样风采卓然的人啊,难怪……看着花颜低垂的头,不由轻轻叹气。
易灵殊一早离开了念红楼,心里却什么也没想。她不会到见到一个妓子就迫不及待地给他赎身,同样不会见到青岚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她就立刻热烈回应一样。那样不现实不真实的事情,她十几岁的时候或许会做,可是三十几岁,不,加上原主的是四十几岁就不会做了。本来就是□的地方,一夜风流,她很满意,留下足够银钱就够了。倒是胡耀祖,不住赞叹:“易姐真是厉害,懂得怎么玩。”又问她到底滋味如何。易灵殊心中不奈,也许原主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和狐朋狗友分享一切,她可没这嗜好。当下盯住胡耀祖,凉凉问道:“胡大头,当真想知道?”胡耀祖只觉那眼睛如同冰晶一样直刺过来,心里怕着还不愿放弃,直是点头。“那你就亲身试试吧。今夜,如何?”“啊?不,不了。”胡耀祖本来仍惯性点头,忽然反映过来,再看那紫晶样的光芒在她身上一扫,顿时浑身冰凉,连连摇头,仓皇逃窜。待到看易灵殊不再看她,才敢过来,心下暗道:难道老大又有这种爱好?我一表人才被她看中可要糟糕。大头一摆,再打了个冷战。
胡耀祖本是奉命到朱州来收取年租,她世家小姐从来不知疾苦,母亲胡玉为了锻炼她分派了这个差事。本是带了一干家丁侍卫而来,她听说延平念红楼名声,存了玩乐一番的念头,又不想被随从知道回去告状,就自己偷去,谁知道路遇匪徒,若不是凑巧遇见易灵殊,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即使如此,到底随了心愿,只除了易老大变化极大,让她捉摸不透,倒是称心如意。不过易老大虽然不好接近了,却是比过去厉害百倍,能震住场子,同行欺负起人来想必也更风光。于是,她买了两匹马,打算说服老大待她收齐年租一起回京。易灵殊哪知道她动的什么脑筋,骑在马上,望向远处,碧水长天下,流云卷舒,心情极畅。深吸口气,清新的空气充入肺叶,更觉精神一震。她回头对胡耀祖一笑:“大头,我还想四处转转再回家,就不与你一路了。日后回京再会。”说完也不回话,就纵马提缰而去。胡耀祖叫了两声,不见回音,看那速度也赶不上,只得调转马头,转念一想,也罢,凭自己的人才,很可能被老大看中,到时候就麻烦了。
=========伤心的花花,潇洒的灵灵分割线=========
延平多山,深山之中更是罕有人迹,与邻州交界之处更有几座荒山,许多陡峭山壁,深潭毒泉,遂以凶为名。又因为猛兽众多,虫蛇肆虐,山中还有瘴气,即使生有许多药材,也少有猎户采药人深入。因为要去邻州的人,都绕道走,官道也修在别处。易灵殊可不管这些。她性子中自有一份洒脱不羁,原来多受约束,现在颇有聊发少年狂的纵情肆意。她直接入了连绵的“凶山”。在平缓山坡经常与马赛跑,轻功施出那马奔的直打响鼻也追不上。急滩险涧马过不去的时候,她使出神力,竟将马匹托着过去。有时见到深潭池水清澈可喜,她就从高处一跃而下,仗着浑厚内力护体,沉入深处潜游多时,最后还抓了鱼出来烤着吃。为了采集灵药异草,她多次攀登万仞绝壁,最后收获极丰。最好的还在于那件宝衣,仍她折腾也不会脏不会破,还能变成游泳衣样式供她戏水晒日光浴。在这空阔无人的山间,易灵殊做了以前只能想想,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她前世也算军人,又到困难国家和灾区援助过,经各种训练和环境,但是这样毫无顾及的亲近自然却绝没有。感到武功的威力,灵智的涌动,那种自由挥洒的快感,经常使她发出长啸,几次下来,那马只要听到她长啸都撒欢嘶鸣,似是共有荣焉。她不管路线对错,只在山中散漫而行,这样竟然过了一个多月。易灵殊没有发现,这一个月下来,她融合体内的双纯源力运用强了不少,至少这样深入山中的事,因为凶险太多,即使高手也会有所顾及,不敢时间太长。而她,甚至敢数次进入瘴气,治药炼毒,研究属性。虽然那马在她入瘴期间躲在外面,差点儿被野兽吃了,怨气满腹。她发现,无论是疲惫还是毒气,只要运行双纯源力就能够慢慢化去,只要毒性不深就可保安全。这自融合源力以来第一次的脱胎换骨,就在这一个月中悄悄完成。
一月后,山体渐渐不再陡峭,林木也稀疏了下来,猛兽出没痕迹更少了。易灵殊明白,马上要出山了,还有点遗憾。从她下山,时光已由初春转入盛夏,自付不能再随心游荡了,便宜老妈可是早就得到她下山的信,现在见她还不回去,恐怕在家一手捏着板子一手挥着鞭子等她呢。正忖思中,忽然听到左侧前不远处“咚”的一声,似有重物坠地,紧接着一人呻吟声传来。几个起落间,分开树丛到了地方一看,一个健壮的粗衣女子倒在地上,正慢慢坐起来,腿上的裤子破了几道口子,其中一道沁出血迹来。她听到声音看见易灵殊,先是一惊,随即强撑起来,握刀在手喝道:“你是人是精怪?”易灵殊听了奇道:“我哪里像精怪了?”那粗衣女子露出明摆就是的神情,更是戒备。易灵殊忽然想到,这几日身上穿着紧身露腰的运动服,类似现代的啦啦队表演服,让这古人看了,不惊就怪了。急忙解释道:“呃,我在山里几天,又迷了路,衣服都挂破了,只留了一件等着出来再穿。”说着就转了出去,跑到马旁,悄悄变了利落的青衫,又回来看粗衣女子。见她撕开烂了的裤腿,包在伤口上,笑道:“我粗通医理,给我看看。”便上前一瞧,只是摔下来被树枝划伤了,就掏出几味草药,几下搓碎了敷在腿上,再绑上了布条。那粗衣女子由她摆弄,感到阵阵清凉,有些愧色道:“俺看你一身怪衣服,到处露着哪都遮不住,又从山里出来,还当精怪哩,你可莫见怪。”易灵殊听她说法,什么到处露的哪都遮不住,简直想大声告诉她,那叫性感健美!硬咽了下来,耐心问道:“没事。这里是哪?距最近的城镇有多远?”那粗衣女子道:“这叫罗家甸,最近的镇子是西北的叁旗镇,有三十多里。”易灵殊又问:“你怎么就摔伤了?”粗衣女子指指右边,一处三丈高的陡壁:“那长了支参,俺想摘了,爬到一半掉下来了。这下脚也崴了,早知不起这贪心,俺一个猎户采么药呢,唉!”易灵殊微微一笑,这是月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她不妨帮把手。于是纵身跃起,眼看着一拨就到了参前,运劲震松了土,探手摘出,呼吸间已落下,将参递给了粗衣女子。粗衣女子吃了一惊吓,不敢接,瞠目道:“你能跳那么高?你真不是妖怪?”易灵殊额本来笑吟吟的脸挂上黑线,按下要打人的冲动,将参扔到她背上已经变形的篓子里,说:“这叫武功!”见她站的艰难,忍了气又问:“你能走么?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那猎户忙着取出参来:“俺能的。这是你摘的,俺可不能要。”易灵殊道:“我在山里这些日自采的有。送你就拿着,别放心上。”她喜这猎户憨直不贪心,叫过马来,扶猎户上马,将她送回了家。看看天光还早,易灵殊拒绝了猎户一家要留饭的热情,直奔向了叁旗镇。
作者有话要说:那样的飞扬,其实是偶的梦想。
大姐
说来叁旗镇的名字纯属误传。原来这里是上个朝代的大军驻地,有个姓石的将军勇猛无敌,据说力大无穷,曾经赤手伏虎(女版武松么?),因此封号“伏虎”。一次大战中,被细作出卖,最后兵败如山倒。她坚决拒绝了逃跑,力战至死时,手中还撑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