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次偷看洗澡未遂事件,让他在贵夫圈中许久抬不起头。于是易满天当即从亲卫和侍卫营中选了十个身手好的,从17到21不等,让她们给易灵殊当侍卫随从,不但保护照顾,还充当监督员,如有越矩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事件立即回报。易灵殊当然知道这些人的主要作用,不过这些侍卫功夫好,又忠心,如能慢慢收归己也不错,就满口答应下来,出去就带着,暗暗观察。
这日清晨一早,天还未透亮,易灵殊已将内息运行了六个周天。她自觉现在内力运用十分如意,但是却不知为什么,发挥不出融合的双源力,好像总有一层阻隔。不过即使如此,在这世上,也绝对算是绝顶高手。易灵殊心智成熟,深知自保的重要性。如今有显赫的家世,自傲的身手,却不可盲目乐观,何况武侠梦也是她的幻想之一,如今有了条件实践,怎能不珍惜。所以练武一直是她的固定功课,从未松懈。收了功,易灵殊出房打拳,从太极拳开始,咏春、少林棍逐一练过一趟,只觉神清气爽。收手时,天色早已大亮,侍人端着洗漱用具在屋檐下一溜排着。乐语站在第一个,看易灵殊停下来,上前道:“小姐进屋洗漱吧。”易灵殊见他衣着单薄,随意地拍拍他肩头:“天凉了,该加衣服别着凉。”易灵殊进了屋,却把乐语拍的一怔,又羞又喜,红着脸跟了进去侍候。自从他们跟了易灵殊,就算是易灵殊的人了。只是这么多天,小姐根本没动过他们,除了出门应酬,就是练功看书,空闲下来就教几个侍童识字、辨药材,乐语几个刚开始还是害怕她残虐名声的,后来见她不理他们,又有点失落,继而忐忑不安,认为小姐根本看不上自己,今天这样的关照让乐语觉得天都亮的好看起来,感到透过薄薄衣衫的手温,脸就止不住的羞,心里还有点小小得意:这件最漂亮的衣服虽然现在穿单薄了些,还是引起了小姐注意,冻点也值得。易灵殊哪注意到他的心思,自顾自净了面,就翻看桌上那张几天前送来的生辰请贴,是胡耀祖的大红贴,面上金字堂皇。易灵殊记得刚收到帖子的时候,就被这红彤彤的帖子金字灼了眼,心下大叹恶俗啊恶俗,忍不住微笑。
易灵殊想起延平时见到的胡大头,吩咐知羽取来一匣寿连双喜的金锞子当作生辰贺礼,就径直到二门外点齐了十个“监督员”,刚出了府门不远,一个绿衣身影奔来呼喊:“三小姐!等等,慢行!”易灵殊侧头一看,是隔壁京畿都统长女柳长安的随身侍从小环,只装没听到,腿上用力一夹马腹,一溜烟的去了,身后传来少女的气呼声:“三小姐!三小姐!”耳听甩远了她,才慢了下来,早上练功都没出汗的额头险些见汗。不是她别扭,是那个柳长安太可怕。每隔两天必定到易家请安蹿饭,就为了见易灵殊的小弟,十三岁的易彤,又多次强拉易灵殊为她说好话。说来易彤确实长的挺可爱,可能因为生长在将军府里,比一般男儿少了点娇柔,多了点英气,就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得同样是武职家庭出身的柳长安好感。易灵殊不认为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懂得好坏,虽然这里男孩子十四岁就算成人,可以定亲了,但她觉得自家小弟还小,没必要这么早就拴在柳长安这棵“歪脖树”上,所以没创造什么机会。逃避柳长安,也是她日常功课之一。
转过了街口,易灵殊放慢了马速,一声冷哼传来:“街市跑马,纨绔所为!”易灵殊听这警钟长鸣般的声音就知道,必定是住在这里的文渊阁学士赵士海的千金赵梓承。当年原主就是企图偷看赵小姐的二哥洗澡,闹的双方家主勃然大怒,赵公子匆匆出嫁。赵梓承当然看她不顺眼,只要见到就要将刻薄话像飞刀一样扔过来。本来这赵大小姐家教极严,从小素有文名,就对易灵殊这样的亚文盲是极其不屑的,再加上其兄的偷窥事件,立志以打击易灵殊为己任。易灵殊不跟她个别扭小孩一般见识,可次数多了也有了厌烦,当下一磕马腹,从赵梓承身边一蹿而过,吓的赵大小姐仓皇跳开,险些摔在了地上。赵梓承的随从都对易灵殊怒目而视,易灵殊笑吟吟勒马回头道:“呀,原来是赵世姐。赵世姐胸藏锦绣,当然不会行纨绔所为。不过这般孱弱,扶风回柳的,小妹刚才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呢!”赵梓承气的脸发白,她世代书香的学子,哪能和易灵殊这样的武将世家比勇猛?易灵殊笑完就扬鞭而去,反正已被视为垃圾人物,不差再多一个恶名。
到了金玉楼,店伙掌柜都忙不迭的迎出来,躬前迎后送到二楼包间。房中已到了五六位,又是一顿热闹的见礼寒暄,易灵殊递上匣子,胡耀祖易姐易姐的感谢不停。众人见她今日很是殷勤,又一番取笑,胡大头趁机将易灵殊打败劫匪的事迹一顿渲染,就有几人借机扯了易灵殊敬酒。这边厢还在闹着,又来了四个人,再一场寒暄。这帮人聚到一起哪有什么规矩,酒没暖肠已然荤话连篇。就有人怪胡耀祖,干喝酒没个乐趣。胡大头呵呵大乐,只拍拍手,包间门开了,一队人走了进来,除了两名年纪大些的男子捧着乐器,其余俱是青葱少年,身姿纤细,彩衣锦带。这些个少年各自偎在一人身边,立时便斟酒布菜伺候起来。看着一帮人神情,胡大头很是得意,敲敲酒盅要大家安静下来,笑道:“在座的世姐契妹,今儿个我做东道,能不让大家满意?酒菜是美味,这从醉红楼请来的小倌,也是好味道不是?”众人哄笑,连声应是,有人把小倌搂在怀里,有人给小倌灌酒,娇声浪语马上响彻一室。
易灵殊不是禁欲主义者,但也不喜这样白日聚众狎玩。她推开试图往怀里钻的小倌,准备找借口告辞。那小倌被推开,以为做错了什么,抑或是不满意自己姿色,十分惶恐。胡大头就坐在易灵殊旁边,见到她动作,低声道:“易姐,我晓得你看不上这样的小菜。上次,你说的那话,我记下的。”说完对她使个眼色。易灵殊纳罕,自己说什么值得她记下的话了?还没想起来,门又开了,胡大头的随从将一个人往里轻轻一推,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目视一圈,就按胡大头的暗示坐到了易灵殊身边。她老实不客气的把小倌挤出了位子,带着粉的脸上浮出媚笑:“小姐,奴家可头回见到您这么俊俏的人儿。”易灵殊一下没反应过来,这里的女人,只有一些自命风流的贵族子弟敷粉,更绝少穿戴的如此,呃,娇艳,更不会自称奴家。这些都是男子特质啊,难道这又是一个穿来的?待到那女人脸都靠了上来,涂了丹寇的指甲也到了嘴边,易灵殊看着那杯酒,再看看胡大头意味深长的笑,其他人从错愕到看好戏的兴奋,一下明白过来,这胡大头因为上次临别时自己的玩笑,以为自己不仅狎妓,还玩女姬。易灵殊只觉头晕,果然今天不是利于出行的好日子,先是差点被柳长安堵住,接着被赵梓承讽刺,喝酒像在青楼里,最后还冒出一个专门安排的女姬!老天,她性取向十分正常,虽然这里男人柔弱点,但她绝不会向玻璃发展!易灵殊忍下一身白毛汗,想想今天是胡大头生日,不好发脾气,就推开了女姬,淡淡地说:“耀祖,我不喜这个。”不知为什么,易灵殊既不发怒也不斥骂,胡大头却觉得一股冷意上来,玩女姬毕竟是私下的事,不应这样张扬,她挥手让女姬出去,陪笑:“易姐,误会误会。”易灵殊一笑:“无妨。不过我今日还有事,改天再聚吧。”说着向众人拱拱手,当场有人挽留道:“灵殊,好不容易混齐了人,着急走什么?耀祖不以生辰为由,咱们哪能来了这么全。”易灵殊更晕,感情今天根本不是胡大头生日,纯粹为了聚众玩乐编出的理由,还害她损失一匣金锞子。当下阴沉沉看着胡大头笑:“耀祖,我可看你越来越顺眼了。”胡大头一个激灵:妈呀,莫非这霸王真的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上我了?也是,本小姐才貌双全,能不招人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么?易灵殊见她眼珠乱转,再拍拍她的手:“不过,我今儿真有事,先退席了,改日赔罪。”
一日之间,易家三小姐中意胡耀祖斥退女姬的事悄悄传遍了京城贵族子第,易灵殊的名声更坏了。易满天半个月后才知道消息,怒气冲冲前去问罪,却见谣言根源正静静练字,桌子已有一沓纸,再问她,对质问全盘否定,那双紫冰晶样的眼睛淡然自若,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悻悻而去。
戏园百态
为了端正易灵殊的品性,易满天与王氏商量之后,决定请先生给易灵殊教授课业。虽然易灵殊也按照紫湛国的惯例,从五岁开始启蒙,读到十二岁,可是她从不用心,三天打鱼五天晒网,上课时胡闹,恶作剧气走了几位先生,所以文才还不如二姐十岁的时候。二姐易灵悦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舞文弄墨,她天生不善习武,爱从文,从小跟着先生对对作诗,一向是易灵殊远不能超越的榜样。易灵殊听了母亲的要求,并不反对。她良好的记忆力和超出一般的理解力要学东西并不困难,何况她认为,要想在一个社会生活的好,了解掌握这里的知识和规则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重要,之后才是设法有超越规则的力量。她曾记得不少小说里,穿越女主无所事事,再好的条件也什么也不学,整日就和父母撒娇,作弄亲友,既无谋生之技又无治世之能,却敢四处闯荡,最终还能获得他人的认同赞赏,以她人生经验,这是不可能的。一个自己都不努力的人,怎么可能生活的很好,何况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异世里?所以,出乎易满天的意料,易灵殊很认真地跟随先生学习,连先生都佩服她可以不耻下问——她常问出启蒙时就应该弄清楚的问题。从书写到作文章,从四书五经到地理水文,她的兴趣很广泛,就那么迅速地吸收着一切。先生还发现,即使这位学生不说,她的心里也很有主意,认为没必要的东西只大略看看,对不赞同的东西压根不往心里放。除了读经史子集,她还学了琴,本来就会吹笛子和箫的人,却不识谱,让教授乐师很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但是易灵殊学的很快,她的琴和笛自有股行云流水的流畅感,有的十分磅礴大气的乐曲,技巧还不娴熟,却是气势十足。夜里,易灵殊常常弹上一曲再睡,惹的静容乐语在琴声中更加自怨自艾,常常幽幽的看着她。说到这两位,易灵殊实在怕了他们幽怨的眼神。可是,下手吃了他们?好似不能像□那样说断就断,下了手就要负责一辈子。一辈子!这个残酷的现实每次在她看着两人要动手的时候,就会及时跳出来,让她清醒过来。
傍晚的时候,静容默默收拾着房间,本来就已经整洁的房子又被擦拭一遍;乐语做针线,只是他连着扎错两针,终于停下手,看着静容飘来荡去的失魂样子,不由叹口气。静容看过来,乐语咬咬嘴唇:“天都晚了,小姐怕是不回来用晚饭了。”静容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拿起熏炉熏被褥。乐语腾地站起来,劈手夺过了熏炉:“别熏了!谁用呢?小姐从来都不在乎这个的!”静容还是抽过炉柄,慢慢熏着。乐语道:“你就知道熏!”静容微微叹口气,拉住乐语的手说:“你这样闹气,又有什么用?若小姐知道了会怎样?我们尽好本份罢了,再多的求不得,也求不起。”乐语道:“你说的不是真话!那天主夫把我们两个赏了小姐,我见你笑了。现在天天嘬个眉尖子,当谁看不见?”静容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却没说,拿着熏炉就出去了,剩下乐语颓然坐在床前踏杌上。
易灵殊不知自己房中的小插曲,她正在梨园听戏。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品一壶茶,听青衣小唱倒也悠闲。正闭目间,听到旁边一个声音低低哀求着:“求您,别……”就一个放低的声音笑道:“害什么羞?戏子就是会装样拿乔。”那哀求的声音越加凄惨:“求您放了奴家,奴家给您单唱。”又一个调笑的声音:“韵之,你听到没有,小家伙愿意单唱呢。其实这些戏子,最是风流,到底练过功的,好玩着呢。”随后特意放低了声音:“他们会的比小倌都多,身子比小倌还软。”哀求的声音夹了哭腔:“贵人,别,饶了奴家吧。”易灵殊想忽视这些声音,奈何越发大了,她皱眉睁开了眼,隔着过道坐了三个女人,穿的富贵奢华,其中一松绿长袍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是皮肤松弛,双目无光,一看就是个荒淫的主,被过早掏空了身体。她一只手捏着一个小男孩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向了衣襟里面,那男孩流着泪躲闪不开,只一劲哀求。旁边两个女人嘻笑看着,一人还说:“韵之,你试过玩男人□没有?那也是别有乐趣。你看这个孩子嫩的,啧啧”。男孩听了脸色变的惨白,用力挣扎起来,叫韵之的女人抬手就给他一巴掌,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不就是个被人玩的烂货,老娘跟前扮贞洁样给谁看!”
易灵殊瞅瞅同桌坐的5个侍卫,脸色都不大好看。她轻轻说:“查查,那几个是什么来头?”立刻有一个侍卫转身离开了。易灵殊闭目,却静不下心来,那少年的嘤嘤哭声直透耳膜,压过了台上的唱腔。她再品口茶,只觉温度凉了,咽着也不顺心。暗暗叹口气,知道自己终还是忍不住,恐怕要做抱打不平的侠客了。泼了杯里的茶,侍卫回来了,低声回禀道:“小姐,戏园看门的说是大富商刘韵之和两个外地大商户。刘韵之是粮商起家,还开有矿藏,据说和不少官员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根底颇深。”正在这时,台上唱戏的人停下来了,那人在观众的嘘声中直奔下来,冲到刘韵之面前跪下,磕头道:“贵人,求您放了小秋,他年龄小不懂事,惹怒了您,我替他赔罪。”易灵殊一震,这个声音唱戏固然是动听,说起话来更是极其甜润,仿佛是汪清凉的山泉,在他声线间就流进了心里,舒服至极。此时已有人站起来起哄:“这是怎么回事?台上唱还是台下唱哪?”“就是,我们到底看的是哪一出?”台上的配角看看形势,急的入后台喊班主。刘韵之瞅瞅戏子,嘿嘿乐了,她一个同伴拍着手说:“妙,妙啊!元成班的含玉老板也会如此求人?这个孩子是你什么人啊?”这下连起哄的人也停下,等他回答。被叫作含玉的又磕个头:“回贵人,这是我弟弟,今年只十岁。含玉前晌没去唱贵人堂会,是含玉不识规矩,是奴的错。”刘韵之冷笑道:“你有什么错,含玉老板可是红角,看不上我们行商人家。不过你这弟弟虽然年纪小了点,倒是生的水灵。我跟这梨园打好招呼了,要他回去侍候我几日。”几桌客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事情原委,定是这刘韵之不安好心被含玉拒绝,牵怒戏班,连累戏园,戏园惧她势大,只好送出点名要的含玉弟弟,让她出气。眼见那男孩儿哭的上不来气,被死死抓在刘韵之手里,小小一点的个子,委实可怜。但那刘韵之来头不小,又有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她呢?
说话间班主已经来了,忙着给刘韵之赔笑脸,又斥责含玉不懂事,要他上台把戏唱完。含玉只得拉住了刘韵之袍角,求道:“刘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含玉愿意侍候您,这就去您家唱堂会,求您先放了小秋吧。”刘韵之放开了小男孩儿,抬起含玉的下巴,喋喋笑道:“是么?你可心甘情愿?我可是要前前后后都听遍的。”她特意强调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