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喝这个。”
“是吗,可是我程暮雪是不包括在这个大家之内的。”她咄咄逼人。
“那就不要喝了。”福慧转身就走。
“江福慧!”,程暮雪叫住她,“你现在敢走,我也立马转身就走。”
福慧不想继续招惹她,忍气妥协,“程小姐,你说说看喜欢喝什么咖啡,我马上给你去买。”
“不用这么咬牙切齿,就算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那普通话也还是上不台面的土话。还有,我耳朵很好使,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见福慧气的咬牙切齿,程暮雪笑,“拿铁吧,不过我只喝老北街那家店里的拿铁,口味正宗。麻烦江小姐跑一趟吧。”
“你会等着你的拿铁吗?我回来的时候不会看不到你了吧?”警惕。
“怎么会呢?”程暮雪作出一副惊诧的样子,继而靠近,吐落恶毒的话语,“我还要看你狼狈的样子呢。怎么着也会等到你回来的。”
福慧看了看一干等着开工的配音部同事,咬牙认命。
所幸的不是交通高峰期,福慧打车一路畅通无阻地买回了程暮雪点名要的拿铁,就是晕车晕的脑袋一团浆糊,恶心的难受。
福慧看一眼空荡荡的录音棚,问“人呢?”
小何趴在收录机上,百无聊赖地吹着额发,朝着程暮雪的休息室努了努嘴,完了送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程暮雪专用休息室前,福慧咬牙忍了忍,强忍住不将咖啡泼在她那张嚣张的脸上的冲动,调整好表情,敲门。
没人应。
福慧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敲。
还是没人应。
福慧怒,抬脚踢门,咬牙切齿,“惹急了我,惹急了我,信不信老娘泼你”
52、第 52 章
在福慧准备踢第三脚的时候,“咔哒——”门开了,程暮雪踩着十寸高的高跟鞋,惺忪着眼居高临下蔑视她。
福慧讪讪收回抬起的脚,调整好表情,端着咖啡,双手奉上,咬牙含笑,“程小姐,您的拿铁,可以开工了吗?”
程暮雪看也不看她一眼,斜视着依然凉去的咖啡,道,“你就把这种冻成冰的东西拿来给我喝吗?我发不了声怎么办,嗓子坏了怎么办,你顶替我吗?”
福慧咬牙,“我去热。”
公共休息室有冰箱和微波炉,福慧将咖啡热好,再度端给程暮雪时,觉得真的是被磨得没一点脾气了,搁以前,遇到这么嚣张的主儿早一杯子咖啡倒她头上去了。
“现在可以开工了吗?”
程暮雪低头闻了闻冒着热气的咖啡,“真香,不愧是名店啊!”,然后她抱着臂绕着福慧转了一圈,挑眉,“江福慧,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开工,特别希望我好好录音。是不是特别在乎那个脾气暴躁的秦老头,是不是希望我能早点离开你们配音部?”
福慧沉默,不卑不亢,等待她的下文。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程暮雪默了默,斜眼看她,缓缓开口,“可是我偏不,我偏不让你如意。”
福慧冷眼看她,“程暮雪,你这样子有意思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至于这么恨我吗?”
“呵——”,程暮雪低声冷笑,“深仇大恨吗?什么样子的仇恨才算深仇大恨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呢?再说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看你不爽,我讨厌你这理由够了吧!”
“凡事适可而止,你要是对我不满就冲我江福慧来,不要牵连其他人,这跟秦老,还有配音部的其他同事无关吧。”
“适可而止?”,程暮雪揭开福慧手中咖啡杯的盖子,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液体,冷笑,“江福慧,你在教我怎么做人吗?我程暮雪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江福慧来指手画脚了。”
福慧被激怒,情绪失控,“程暮雪,你真没意思,连你姐姐程见雪一半都不如!”
“你说什么!”程暮雪恼羞成怒,“不要拿我跟程见雪比,她算什么东西,要是摘去程家大小姐的名号她什么也不是,她哪里比得上我,要不是爸爸处处护着她,程家的那些人捧着她,她程见雪算什么东西!”
听得她用那样的言辞形容自己的姐姐,福慧皱眉,“你怎能那样说她,她毕竟是你姐姐。”
“姐姐?”嘴角勾起,弯出讥诮的弧度,程见雪冷笑着缓缓道,“你知道吗?原本我是可以回程家的,而且曾经回去过。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程见雪威胁爸爸,说程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所以爸爸才会把我送出国,让我连回程家的权利都没有,过了整整二十一年无父无母的生活,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她一点点靠近福慧,双眸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逼问,也不待回答,又自顾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像你们这种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人,怎么会明白那种痛苦。”
不经意间瞥见福慧的神情,程暮雪冷嗤,“江福慧,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的同情。”,顿了顿,她又道,“所以我把程家毁了,现在早就不存在什么程家了。我程暮雪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我毁不掉沈迟,难道还毁不掉你一个小小的江福慧吗!她斜视着福慧,在心中接上。
“可是无论如何,程见雪不曾拿她自己的工作开玩笑。”福慧说。
“你在教训我吗?江福慧。”程暮雪伸手接过依然热气腾腾咖啡,同时冷冷反问。
“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会后悔对我说过这句话的。”
话音刚落,捏着硬质纸杯的手腕蓦地倾斜,泛着冷光的绿橄榄宝石在腾腾热气的氤氲下模糊,依然滚烫的黑色液体“哗——”地落到福慧尚未来得及抽离的手背上——瞬间蔓延整个手背,然后滴落,纯白色的地板砖上片片污渍。
“啊——”福慧低声痛呼,迅速抖落手背上残留的液体,怒视罪魁祸首,“程暮雪,你……”
程暮雪仰首,“我怎样?”
话音刚落,虚掩着的门被推开,闻声赶来的配音部小何惊异地看着二人,回首看了看怒发冲冠的秦部长,识趣的退出去。
“江小姐不小心打翻了买来的咖啡。”程暮雪弹了弹飞溅到身上的咖啡,微笑着摇身走到秦老面前,“她毕竟是新人,秦老不要怪她。”
“你……”
“是吗?”秦老看一眼斜眼怒视的福慧,不咸不淡道,“秦某不才,教徒无方。但秦某再不才,也是晓得我这徒弟再不才,端个茶倒个水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程暮雪脸色微微一变,秦老接着道,“程小姐不必担心,我自然是不会怪罪福慧的。秦某虽然老眼昏花,但心里倒是很清楚的。这咖啡是怎么撒的,又是怎么撒到我秦老头徒弟手上的,这点我还是很清楚地。”他又说,“再说了,我让福慧到录音棚观摩学习,也不是为了让她给程小姐端茶倒水的。徒弟懂事,知道尊敬长辈,为各位同事跑跑腿打打杂我秦老头甚感欣慰。”
“秦老师,你何必为了一个……”
秦老抬手打断她,“多谢程小姐抬举我姓秦的老头子,但她江福慧既然是我的徒弟,你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姓秦的过不去。”
程暮雪恼羞成怒,厉声,“你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我们是白纸黑字签了合约的”平日暴躁的老人竟然出奇地平静,全然一副大师风范,“程小姐耍大牌的时候也请三思而后行。我也曾年轻过,也曾盛极一时,目中无人。但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奉劝程小姐一句,凡事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做人还是包容一点为好,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竟然连一个配音部的老头都护着她!
程见雪愤恨莫名,恨恨道,“不就是一份合约吗?大不了咱们法庭上见,那点违约金我还赔的起,可是你们陪我耗的起吗?”
转身离去的程见雪蓦地回头,“秦老师,除非您老人家亲自去求我,为今天所说的话道歉,否则,我程见雪绝对不会再踏进申江配音部半步。”
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福慧有些不知所措,嗫喃,“秦老师……”
“叫什么叫,”秦老烦躁地打断她,“手被烫成那个样子,还傻站着干嘛,不赶紧用凉水冲冲。”
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郭品言,他看看蔫蔫的福慧,再看看余怒未消的秦老,闹不清楚状况,“这是怎么了?”
“还不都是你……”
福慧见势头不对,迅速闪人。
身后传来秦老的怒吼声,字字句句指控郭品言,“要不是你说什么有大腕加盟方便方便宣传,我会鬼迷心窍请来这么一位祖宗……”
福慧用凉水冲了手,坐在在办公桌上发呆。
她怎么净是给人添麻烦,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沮丧。
郭品言从秦老的斥责中了解了大概原委,特地赶来看福慧,见她呆呆地出神,也不说话,默默地看她,莫名酸涩的情愫再度涌上心底。
稍许,福慧察觉到他的视线,仰首看他,“师兄?”
郭品言察觉自己的失态,弯腰轻声询问“怎么样,手要不要紧?”
福慧笑笑,“皮糙肉厚的,没事。”
“给我看。”
“真的不要紧……”,福慧见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无奈地伸出手,“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红。”
她的肤色偏白而且细腻,食指骨节均匀而修长,十分的漂亮,只是此刻那原本如羊脂美玉般的肌肤泛着粉粉的红。郭品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轻轻的触动,传来微微的刺痛,福慧不由自主地皱眉。
“涂药了吗?”
“这种烫伤,没那个必……”;整天笑嘻嘻的郭品言此刻脸色阴沉,必要的“要”字泯灭在喉间。
“我记得我办公室里有烫伤药,你等着,我去找找看。”郭品言也不等她回答,自去找药。
其实真的不算什么,比这痛一百倍的伤她都承受过。
可是,还是觉得感动。
还有那个脾气暴躁的秦老头,他说:“江福慧既然是我的徒弟,你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姓秦的过不去。”
她觉得心底暖暖的。
福慧悠悠喟叹一声,突然有了办法。
程暮雪声色俱厉地斥责她:“深仇大恨吗?什么样子的仇恨才算深仇大恨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呢?再说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看你不爽,我讨厌你这理由够了吧!”
灵光一闪,她想起沈迟黯然的神情,某些被刻意压制的情愫微微抬头,顷刻又被她压下。
如果是,她将如何自处,就这样吧。
可是却可以用来对付那个人,福慧笑笑,喃喃低语,“江福慧,你心底还真是住着一个魔鬼啊!”
福慧再三推脱,郭品言却执意给她烫伤的手敷药。
他的动作很轻,好像生怕弄疼了她。
福慧问,“ 师兄,你有程暮雪的电话吗?”
郭品言停下手上的动作,狐疑地看她,“你要她的电话干什么?”
福慧眨了眨眼睛,逗趣,“负荆请罪!”
“不给,你又没什么错,请什么罪。这事怪我,要不是当初我向秦老师推荐她,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
“不用可是,这件事情,我和秦老师会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我是说负荆请罪,那是不可能地。”福慧撅嘴吹了吹被烫的红红的手背,仰首望着郭品言微微一笑,,“我去给她扫扫盲。”
53、威胁与反威胁(上)
让她见识一下真正的江福慧是什么样子的人!
程暮雪其人说得出做得到,整整三日未在申江配音部出现,女主角不在,很多场景无法录制,《围棋少女》的配音行程全面搁置。
一时间,配音部人心惶惶。
更有狗仔队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肆意猜测是程暮雪不满被鼎丰老板沈迟冷落,而罢工示威。
福慧合上报纸,叹了口气,调出那日问郭品言要来的电话号码,躲进洗手间,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遍才被接起。
“喂,哪位?”程暮雪一如既往趾高气昂的语气。
“你一直在等的人。”福慧不卑不亢。
“江福慧?”
福慧也不与她虚伪,单刀直入,“我要见你,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XX百货大楼,我在一楼的大厅等你。”
“我三十分钟后到。”
下午三点半,正是上班时间,福慧向郭品言告了假,出发前特地/炫/书/网/整理了一番妆容,抬手挺胸走出申江大门。
福慧一路上已经想好,态度如何拿捏,针对程暮雪的反应,何时出招,如何接招。一路上上坐立难安的,竟是兴奋的连晕车也给忘了。
路上有些堵,福慧晚到了一会儿,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程暮雪的人影。
却见到了季从风,准确地说应该是季从风和蒋碧薇——缓缓下降的扶手电梯上,衣着时尚的女子歪着头靠在男子的肩上,男子一手扶着女子,一手提着公事包,淡定从容。
男子好像察觉到注视的目光,狐疑地侧过头,朝福慧看来,她一个激灵,转身挪到巨大的石柱后——鬼使神差地躲开了!
电话突兀地响起,福慧惊得一跳,慌忙接起。
“你怎么还没到?说的半个小时内到,现在已经超过15分钟了。”程暮雪不耐烦的声音。
“已经到了,但是看不到你。”
“我在旁边的茶楼,5号包厢。”
福慧匆匆赶过去,还未落座,程暮雪劈头就是一句,“我还以为你多能沉得住气呢,才三天而已,就熬不住了。我还以诶要等个十天半个月呢!”
福慧也不急着落座,借势居高临下扫她一眼,笑笑,“xxx这一季的最新款,搭配钉子靴,很不错。”
完全的不按常理出牌!程暮雪狐疑,看着福慧笑得一脸轻松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
“头发的颜色也不错,亚麻色混合栗色染得吧,低调而不失华丽,而且很衬程小姐的肤色。”福慧继续胡扯。
“江福慧,你什么意思?”程暮雪已经有些烦躁。
福慧趴在桌上闻了闻刚泡好的茶水,深吸一口气,感叹,“真香,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茶楼,泡出的茶水果然非同凡响!”
程暮雪性子偏执,不比她姐姐程见雪心思深沉,被福慧几句话绕的几近抓狂,按捺不住地讥讽,“江福慧,你巴巴地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聊天的吗?说重点吧!”
福慧身体放松,轻轻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挑眉淡淡一笑,“程小姐做那么多事无非就是想激怒我,然后跟我谈条件。现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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