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完成我们的约定了。”
“回蒙古?”
“难道在这等皇阿玛发兵?”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似乎只要与韩龙啸有关,我就总会欲言又止。
“他有话留给你。”
“说什么?”
“给你留了封信。”
“信?”
“难道直接告诉我,让我传话啊?”
对啊,韩龙啸今生与王维注定势不两立吧。
我打开了信。
“写什么?”,胤祥问的小心翼翼,“你可以不说。”他解释到。
很高兴他会问。
“没什么。”
我撕了信,丢向窗外。
满心欢喜踏征途 疑事重重再惊心
胤祥的伤一天天的好转,比我想象中快很多。按理说,这一刀应该算是铃珑最后的“心愿”,而杀伤力却并不大。也许,她还是心软了。在自己与胤祥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时常想起弘昌,沁薇,悦薇,和我的永远。但一次次的想起也是一次次的摒弃,自私永远比奉献更有原动力。何况,我这算自私吗?凭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活几天?而且,有一点我很清楚,不管我跑多远,无论我离开多久,终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
雍正王朝没有开启,真正的血雨腥风,还没有到来。
在这之前,我应该休息一下吧。
一个月,很快。
“起来吧,吃饭。”,我把早饭给他端进来。
“天天这么跑进跑出的,你不累啊?非得睡隔壁,你跟谁闹别扭呢?”
“咱不嚼缠这个了行不行?为这事儿你烦了我一个月了,我不是怕碰到你的伤吗。”
“我的伤也好差不多了,你今儿晚上搬过来睡吧。”
“你以为人家都没长眼啊,分房一个月,突然‘合并’了,你也不怕人家报官来抓奸?”
“那我就说你逼我。”
“别贫了啊,吃饭,吃完饭换药。”
他不再说话,我把碗端到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刚把一勺粥喂到他嘴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干嘛呀?”,我平静的问道,知道他在无理取闹,一个月没出门,憋得。
“你……不吃惊吗?”,对于我过于平静的反应,他有点儿失望。
“吃什么惊啊?大喊一声‘耍流氓’再给你个耳刮子,你就满意了?”
“我从来没拉过你的手,这么突然一拉,你……就一点儿不激动?”,他还是不甘心自己的魅力被我否定。
“大哥,你以为你是谁啊?张国荣?古天乐?甄子丹?朱智勋?”,他被我说楞了,眼也不眨的看着我,我尽力忍着笑,要让他相信以上四个人是我的旧恋。“除了他们四个,谁拉我的手,我也激动不起来。”
“你看我天天晚上一个人睡,就一点儿不可怜我?”,他不接我的茬儿,继续耍赖。
“大爷,您今年贵庚啊?夜里还怕黑?还是怕起夜撞墙。”
“我真的很可怜啊。”
“是啊,堂堂一个阿哥,一个月晚上没人陪,是有点儿不‘人道’,我说的是,‘人类’的‘人’,不是‘仁义’的‘仁’啊。”
“你……”,这家伙脸唰的红了,跟我斗!
“哎呦,咱们的‘拼命十三郎’还会为那种事儿脸红呢?”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别不好意思啊,只要您承认,我马上叫京城最棒的青楼的头牌姑娘今儿晚上就来伺候您。要不,您就忍着。不过我劝您还是忍着吧,毕竟伤还没好,别太累着了!哈哈……”,看他那张西红柿脸,实在是忍不住笑。
“啊!”,正笑着,他一把扯过我的左臂,把我摁在床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一大老爷们儿欺负我这奔四张儿的小老太太,你小心出门陨石落脑袋上。”
“你不是说我承认就找人陪爷吗,爷承认。不过爷也心疼你,不用去找什么头牌姑娘了,爷不嫌你老,就拿你将就一下吧。”,说着他的脸就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大。
“你再把你的烂脸往前凑,我马上喊‘非礼’。你看到时人家信你还是信我。”
“就把你喊来了人,人家看见被非礼的人是你这样的,估计就会信我了。”
“你来劲是不是?不许人身攻击。”
“那你今儿晚上来不来?”
“你长得很丑啊,别把脸再往前凑了行不行,”,我已经能感觉他的呼吸。“啊!救命啊!”
“咚咚咚。”,有人敲门。
胤祥停在了那里,我不敢睁眼看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救命的来……来了。”
“扫兴!要是在府里,先打他二十大板。”,胤祥好像真的不太高兴。
“你……你先让我起来,我……我打发他走啊,小心惹麻烦。”
他重重的喘了口粗气,放开了手,我站起身,往门口走。
“孩子都不小了,还装得跟小姑娘似的,装又装不像,一脸褶子。”
淡定,淡定。我握紧双拳,安慰自己。门口有人,现在不可内讧。
“小二,没事儿了,你忙去吧。”,我冲门口喊了一声。
“咚咚咚。”,敲门声却没有停。
“小二,没事儿了,你走吧,有需要我们再叫你。”
敲门声依然继续。
不是小二?那就要小心点儿了。胤祥在这里养伤的事,除了我,芳心,韩龙啸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韩龙啸已回蒙古,芳心定不会走漏风声,还会是谁呢?
我回头看胤祥,他朝旁边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是要我出去看看,但不要让来人进屋。我点头回应。
刚要开门,只听门口传来很小的声音:“小姐,开门,是我。”,彤儿?
我虽说还有疑问,但还是放下了心,把门打开。
彤儿一个人。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进来说吧。”
彤儿冲我摇了摇头,做了个让我“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是什么事不能让胤祥知道?我关上门,跟她出来。
因为不放心胤祥,我们就站在门口的回廊上。
“什么事儿啊?”
“小姐,那天您让我去四爷府。说钱顺儿的事,四爷自会处置。我见了四爷,把您的话带到就走了。可昨儿,四爷又传我进府,让我来问您,钱顺儿,到底怎么处置。”
“你提爷了?”
“没有,奴婢不敢,您交代过不能提爷,奴婢便只说是‘福晋’的意思。”
“那……”。这事实在是有些蹊跷。依四爷的性子,杀了他全家是一定的,而且必定是毫无破绽。所以我才会将此事托付给他,不提胤祥是让他不必担心。可四爷怎么会为了一个下人的事如此犹豫,就算是不知如何解决,也应该早派人来问我,怎么会拖了一个月。
真是越想越不明所以。最怕的还是:又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事让胤禛都开始有所顾忌,连处决一个下人都如此的犹豫不定。
“小姐。”
“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四爷,就说我说的,钱顺儿的事,不急。反正他早晚都是个死,不在乎让他多活两天。让四爷把他关起来,但不要走露了风声。”
“是。”
“还有,千万不许提爷。”,既然胤禛现在已近有了顾虑,就更不能提胤祥了。不然还不知会引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官司呢。
“是。”
“我和爷要出去一段日子,府里的事,你多上心。有什么事和大阿哥两个格格商议着办。”
“是。”
“还有,永远……你过去陪他睡吧。”
“是,奴婢知道。”
“去吧,别惹人注意。”
“小姐保重。”,彤儿转身就走了,没有影视剧中那些难分难舍的镜头。因为她知道,比起几句只能徒增伤心的“废话”,赶快离开,不引人注意,才是对我最好的。也许就是这样,我的心里却更多了一份惆怅。
惆怅归惆怅,不舍归不舍,心里还是开始别扭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令胤禛举棋不定的事?或者只是他处事谨慎,我多心了?不管怎样,这个地方都不能再呆了。胤祥住进来时身上有伤,就已经引人耳目,今天彤儿又来。以前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现在伤已渐好,是时候动身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如果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推开门,他靠着枕头。
“彤儿什么事儿啊?”
我不禁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彤儿?”
“你见了一点儿不吃惊,还说了半天的话。而且有话只跟你说,连我都不能说的,除了彤儿还有谁?”
“你聪明,你了不起,快点儿的吧,别在那儿装尸体了,咱们该动身了,这点你也猜到了吧?”
“我是无所谓,只要你放的下。”
“开玩笑!我有什么放不下的。一个个净让我操心,累心,该是我歇会儿的时候了。你少废话,赶紧的。”
“你还是放不下,不然也不会急成这样。”
“赶紧下床!少废话!”
他一脸苦笑,但还是下了床。好在没什么行李要收拾,帮他穿好衣服,就可以出门了。
他刚要推门,我拉住了他。
“等会儿。”
“又怎么了,不是你催着赶紧走吗?”
“你说一会儿到了大厅,我是搀着你还是不馋着你?怎么样不惹人怀疑?”
“您歇会儿吧。想知道的,估计连咱们每天吃什么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您在人跟前儿转仨圈儿,人也不拿眼皮儿夹你。特别是……特别是那种一脸褶子的。”
“成,那您就慢慢晃吧,一脸褶子的先滚了,以后漫漫长夜,您一人慢慢过啊!回见了您!”
“拿那种事威胁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无耻啊!”
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本人有三大禁忌:你可以说我胖,说我懒,说我没女人味儿。但在我有生之年,不许说我电脑不好,不许说我的super star,不许说我老。前两条,胤祥是没机会触犯了,但后一条,他毫不留情的践踏了我的年龄,我不会轻易原谅他。
又坐在了马车上。依然晃得让你后悔吃过早饭,但心情还是格外的好。印象中没有一次是因为有好事才去坐马车的,也没有一次下了马车是有好事的。这一次坐马车,动机很纯粹,为了玩儿,我喜http://www。345wx。com欢。
“是马车在动,还是你在动。”,胤祥终于受不了我一路的非正常状态了。
“我在配合马车。”
“你给我老实点儿吧,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万一塌了,爷我……”
“你够了啊,再说我老,我就……啊!”,正说着,马车突然很重的颠了一下,而且明显向右倾,差点儿彻底翻车。
“说了不让你在车里蹦跶。”
“滚蛋!我倒是想造那么大动静儿,我有那本事吗我!没发现车被人撞了!把式,停车!”
“吁……夫人,惊着您了?”
我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刚有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并排挤过去了。我怕伤了您二位,赶紧往右躲,谁承想地上有块大石头,就颠了那么一下,小人该死。”
“没你事儿。三匹马并排过?就这么屁大点儿宽的道儿,谁啊这是,嚣张的很啊!”
“夫人,您可小点儿声。他们可惹不起!”
“惹不起?哼,在这城里,我惹不起的还真不多。”,可能是出了门,心情大好,这么嚣张的话也说出口了,打心眼儿里鄙视自己的“暴发户”情节。
“夫人,一瞧您就不是一般人儿,可跟这路人,您犯不上!”
“她就乐意跟那些‘犯不上’的人露能耐,遇见真有本事的,她比谁溜的都快。”,胤祥在车里插话。
“大叔,您甭理他,早上吃多了,撑得。那伙儿人是谁啊?”,其实对于那伙儿人,我一点儿都没兴趣。只是记得很多武侠片中的情节都是“瞎打听”出来的,既然出来了,行侠仗义一下也不错。实在不行,就露身份,我还真没用这身份压过人,不妨试一把。
“他们……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把式的脸上满是无奈与胆怯。
“大叔,您……”
“咳嗯!”,胤祥故意发出声音。如果他明说让我进来,我倒可能会顶两句,可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我倒是很听话。
我放下帘子,坐回去。“怎么了?”
“外面跟府里不一样。咱们有咱们的规矩,百姓有百姓的规矩。他告诉你,你无非是听个乐儿,却可能会给他惹下麻烦。人家不说就不说的道理,出门在外,少生事端。”
胤祥说的不是没道理,这里的“民间”,到底是什么样,我根本没有了解。我们有我们的生存之道,百姓也有百姓的活儿法。 最好的方法就是:各安天命。
马车继续向前走,我却不得不仔细的想想了。
出门,是为了高兴。但前提是“守规矩”,破了规矩,可能会死的更惨,毕竟,在民间,我和胤祥的确是“外来人”。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太阳在正头顶了。
“我饿了。”
“你倒是准点儿。”,胤祥一脸鄙视的样子,我也懒得给他分析生物钟的原理。他鄙视我在明,我鄙视他在暗。
“把式,找家客栈,咱们打尖儿。”
“好嘞。”,把式很高兴,遇见两个“懂事”的,不爱瞎打听事儿。
我跳下车,抬头看招牌,泰和斋。
“把式,咱这是到哪儿了?”
“夫人,快出城了。”
“我还以为到宁夏了呢。”,这个“斋”字,让我很快想到了羊肉串儿,清真寺。把式很奇异的看着我。“大叔,没事,我瞎说呢。”,抬脚就要进去,突然发现,好像不太对。但是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大叔,您把车赶到后院儿吧,把马喂了也进来吃饭吧。吃完了咱再赶路。”
“那个……夫人,这……”
“大叔,您放心,钱少不了您的。”
“夫人,我不是说这个,是……”,把式,偷偷地指了指车里。
“怎么了,大叔,车里怎么了,我有东西落车上了?”
把式没说话,只是脸堆成一疙瘩了。
“哎呦喂!”,我一拍自己脑门儿,“我说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是啊,能不别扭吗,身边少一人。胤祥还在车上呢,他身上有伤,不能自己跳下来,又不好意思叫我扶他,只能在车上干等着。
一掀开帘子,一张白色的脸展现在我面前。我用一脸“纯真”的笑容来尽量弥补我的过失,可人家的长脸就一点儿没缩短。
“不是,我……我以为……我……我错了。”
“爷我还不如口吃的?”
“哟,您这怎么话儿说的,您比吃的重要多了。您不掏银子,我吃什么,是不是?”
“你……”
“我错了,奴婢伺候您老下车。”,说着,很恭敬的弯腰,掳袖子行礼。
他“切”了我一声,扶着我的手下车。胤祥抓我的手,很用力,看来他真的还不能完全使上力气。这一刀到底是重是轻?我心里不禁开始了担心。
走进泰和斋,我扶着胤祥走到前台。“掌柜的,给我们上房,然后做几个清单的小菜送上去,再给这位大叔上几个好菜。对了,汤壶好酒。”
“是。小二,带客官上楼。”
“好嘞,客官您请。”
把式在大厅吃饭,我扶着胤祥上楼。
房间道还算雅致。
“客官有事您吩咐。”,小二退了出去。
胤祥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你有完没完啊,我都说我错了。再说,你想下车就叫我吗,装什么酷啊!没事儿摆张臭脸,你以为我会上你当啊,你根本就不是生我的气,是你自己也饿了,急的!”,我知道他有伤,没劲儿满地乱跑,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你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