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苏佟不再被邀请之列,他不可能进入婚宴大厅,可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没有自己平时对他的纵容,他根本不可能可以轻松自如地进出恒星酒店,而他居然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陶麦难堪,妄想阻止这一场婚宴,他这一闹,不但折了陶麦的面子,更损了林家的颜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程玲想到此,目光看向林明,林明整个婚宴过程都未看她一眼,反倒是苏佟大放厥词之时,他似嘲讽的瞥了她一眼,那种睥睨的眼神,犹如刺刀,戳的她心脏一片生疼。
林明此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和他身边的战友说着什么,表情威严,微微带着喜庆的和煦。
这一场婚宴,从开始到结束,一波三折,每一次的矛头都是针对陶麦,且针对的是她不孕这个无可争辩的事实。纵然面上欢笑,陶麦心中不可能不落寞,不可能不难过藤。
终于强撑着身体送走了客人,林爸爸搀扶着林爷爷最后从大厅里走出来,停在陶麦身边说:“今天先回一趟林家老宅再回你们的绿苑。”
林爸爸的语气夹杂着生硬,陶麦的心不自觉抖了一下,林启辉沉声应了一句知道了,目送林爷爷和林爸爸上车,司机开车先送他们回家。
陶麦站在大厅门口,远远往外看过去,石头还站在那里没有走,孤身一人远远看着她,而他身后不远处,祁莲始终跟着他。
陶麦垂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火烫,今天她真是丢死了。但更丢人的,却是林家。
“麦子……”林启辉的手触到了陶麦的脸颊上,握住了她的手,陶麦对上他深沉的眉眼,心中的愧疚霎时涌了出来,眼眶顿时热了,几乎就要落泪。
“傻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大喜之日,不能哭。”林启辉语气平稳,仿佛心情丝毫不受今天之事的影响。
陶麦伸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挑着眉说,“谁说我要哭了,我这是高兴的,你知道吗?”
林启辉轻声一笑,带着陶麦走向车子,边走边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没有什么好怕的。”
陶麦点着头,一路上都在给自己打气。
经过重重的警卫处,再到林家老宅,陶麦的心砰砰乱跳,一路上鼓足的勇气当看见林家庄严气派的老房子时莫名就没了,连脚步都变得沉重艰涩。
林家大厅里,张姨伫立一边,林爷爷和林爸爸坐在沙发上,面色沉肃,看不出喜怒。
当陶麦踏进大厅之时,两位长辈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陶麦脚步微颤,身后,是无尽的黑夜,眼前白炽灯下,是一场批判。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悄悄望一眼身边的男人,他面色冷凝看不出任何情绪,立体冷峻的五官带着刚毅,让她心里无端端放松了些。
“爷爷,爸爸……”陶麦低着头在林爷爷和林爸爸面前站定,如果一跪能够谢罪,那么,陶麦这一刻宁愿跪下,可她没有,她知道,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林爷爷先开了口,他严厉地看着陶麦,厉声说:“你还知道叫一声爷爷,爸爸?”
陶麦的身子隐约一颤,林启辉微皱了眉头就欲说些什么,陶麦连忙伸手阻止他,默默地摇着头,而后对上林爷爷和林爸爸的视线,“是我有错,请爷爷爸爸责罚。”
林爷爷和林爸爸闻言面色齐齐一震,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半天,林爷爷才缓过一口气,手里的拐杖颤颤巍巍地指着陶麦道:“这么说,苏佟说的都是真的?”
陶麦咬唇,低声但清晰地回答,“是的,全是真的。”
林爷爷的身子骤然向后一瘫,林明剑眉一皱忙过去扶着他,嘴里叫道:“父亲,您没事吧?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林爷爷闭着眼,缓慢地摇着头,脸上带着浓重的沧桑之意,摆着手叫林明放开他,却是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再也不看向陶麦一眼。
陶麦见此,心中惶恐又难受,指尖掐着掌心,这一刻,只有疼痛能够让她坚强地站在这里。
林明见林爷爷没事,当下放开他坐好,皱着眉看向挺直着脊背站着的陶麦,“你说自己有错,该受罚?那么我问你,你错在哪?”
陶麦心中颤抖,眨眼间,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滴了下来,她控制着音量,残忍地指出事实,“我是个不孕的女人,不该妄想和启辉一辈子在一起,不该拖累了林家。”
“胡说!”陶麦的话一出口便引来了两声呵斥,一声来自林明,一声来自林启辉,两父子竟异口同声。
林启辉紧抿了唇,眼神犀利地瞪着他的爷爷父亲,今天他们要是因为这件事为难麦子或是将她赶出林家大门,他也将……心中骤然一痛,爷爷父亲从小对他如珍如宝,如今竟要为了陶麦与他们决裂?爷爷一把年纪了,父亲又晚年离婚……
林明见儿子瞪着他,却是不说话,当即皱着眉严厉的说:“这就是你的错?”陶麦垂了眼,脸上的悲伤一览无遗,没有点头,却让人感受到她真的错到了十恶不赦。
林明陡然重重地斥了一声,“你是错了,但你的错不是你不能给林家传宗接代,而是错在这件事不应该由一个外人来告诉我们。”
陶麦骤然震撼地睁大眼,傻傻地看着林爸爸,而林启辉原本反复纠结的心绪立刻烟消云散了,他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一抹笑,这笑明亮勾人,他就说嘛,他的爷爷,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们爱他,真正的爱。
“爸爸——”陶麦怔愣地叫着林明,心里翻涌而出一种滔天的,席卷一切的感动,让她情不自禁扑上前,跪在了林爸爸的脚边,抱着他,眼泪决堤而下。
林明伸手揉着陶麦的发丝,叹息道:“傻孩子,我和你爷爷生气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而是因为这件事由着一个外人之口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陶麦喉头哽咽,她哭着,又笑着,一家人,一家人,她活了二十六年了,很少有人跟她说他们是一家人,这一刻,这个词,仿佛天籁之音,那么美妙动听。
五六岁的时候,她跑到妈妈面前祈求地说:“妈妈,抱抱我)7e”换来的只是一记冷眼。
七八岁的时候,她走到妈妈身边拿着奖状给她看,“妈妈,妈妈,我得了一百分,人家说得了一百分就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了,妈妈你能爱我吗?”换来的还是一记冷眼。
九岁的时候,她站在妈妈面前,抬着头问她:“妈妈,我跟别的小朋友比,哪里不好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会抱他们亲他们,带他们出去吃肯德基,你从来不抱我不亲我不理我?为什么?”换来的还是一记冷眼。
十岁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妈妈的爱,从此放逐自流,不再认真学习不再讨好大人,只做一个没心没肺的疯丫头,叛逆,打架,喝酒……成了臭名昭著的一个问题少女,直到遇见了林启辉。
她从未见过那么俊朗温暖的男生,只一眼,便万年,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救赎,把她从黑暗的深渊拉了出来,他虽然无意,她却要感激他的魅力。
而今现在,误会过、伤害过、憎恨过……终于走到了一起。
不孕,又如何?他的爷爷爸爸还是说他们是一家人 ?'…87book'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一家人 ?'…87book'
“爸爸,爷爷,陶麦此生无以回报。”陶麦哽咽出声,一辈子,大概也没有这么感动过。
正文 第198节 此生无以回报(2)
偌大的大厅里,真皮沙发边,陶麦扑在林明脚边,感动的哽咽不能言。
林明揉着陶麦的发丝,冷硬的脸上一片怅然,“行了,别哭了,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吧。”
林启辉上前扶起陶麦,看着林爷爷林爸爸说道:“谢谢爷爷爸爸。”
林爷爷缓缓睁开眼,手慢慢伸在了半空中,张姨立刻上前扶住他,林爷爷借力站了起来,不发一言地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陶麦泪眼朦胧中见爷爷仿佛眨眼间就老了许多,他虽没有一句责备,但一位老人,晚年最为希望的自然是膝下绕孙,享受天伦之乐,可她这位孙媳妇,带给他的是什么呢?
林启辉为陶麦拭去眼泪,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相映,心心相惜,目光流转间,情意绵长悠远榧。
林明看他们如此,眼里划过宽慰之色,轻轻拍了拍林启辉的肩膀,转身离开大厅。
陶麦看着林爸爸的背影,依旧高大坚毅,丝毫看不出介怀,可他越是这么大度,她的心越是绞痛。
陶麦揪着林启辉的衣领,喉咙酸涩,艰难吐字,“我想要孩子,想要一个与你生的孩子,无论是试管婴儿、找人代孕、还是其他任何一切有可能的方法,我都想要尝试。星”
林启辉知道陶麦心中难受,抱紧了她,吻着她的额头,直到她激烈涌动的情绪平息下来这才牵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回绿苑吧。”
为了方便来往,绿苑离林家老宅很近,林启辉带着陶麦不一时便回到了家。两人身上还穿着敬酒时的礼服,一举一动都那么(索“六夜言情+”漂亮迷人。
陶麦经过了刚刚的场面,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过去二十六年奢望的亲情,她在今天终于找到了,她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去捍卫这份真情。
她矢志不渝追寻的爱情,也在今天在万众瞩目之下获得祝福了,虽过程一波三折,但过程有多艰辛,甜蜜就有多大,所以,她会尽平生的所有力气来保护他们的爱。
绿苑,别墅内,一片喜庆温馨。
林启辉和陶麦手牵着手走向二楼的卧室,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张超大的床,床上的白色床单印着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绚丽夺目。
红地毯,飘逸淡雅的窗帘,素净的装饰,都是陶麦喜欢的风格。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放洗澡水。”林启辉放开陶麦,走进了附设的浴室里。
陶麦怔怔站在原地,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爷爷,爸爸,老公,多么美好的字眼,多么美妙的感觉。
不一会儿,林启辉出来了,他已经脱了外衣,只穿着衬衫,上面淡粉的领带还未拆开,陶麦幽幽看他一眼,冷峻刚硬的俊脸在白衬衫粉红领带的衬托下竟显得格外柔和迷人,林启辉接收到陶麦的视线,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导,咳了一声恼声道:“这是杨勋的眼光,真个没品位。”
陶麦徐徐一笑,“不,你带着很好看。”
林启辉眼角一跳,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催促道:“洗澡水放好了,进去泡泡吧,今天把你累坏了。”
陶麦眯着眼笑,真正累的人其实是他吧,敬酒时他喝的最多,“听潮阁”原本这酒量在他算来差不多算醉了,可临场生出那么多事,他硬生生压下了酒意,回家又是一出,这一松懈下来,估计他一定不好受。
陶麦倒了杯热水递到林启辉面前,“你先喝点水解解酒,我洗好了叫你。”
林启辉接过水杯,看着陶麦低低沉沉的笑,陶麦脸色微红,进去洗澡了。
超大的按摩浴缸里注满了温水,陶麦脱了衣服躺进去,任温水面八方地包裹住她,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休息着,想要把身体里的乏意驱逐出境。但她心里念着林启辉比她更累,便草草泡了大概五分钟便起来擦净身子围着浴巾出去了。
卧室里,林启辉并未坐在床上,也并未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窗户边,居然还在打电话,他高大的身子背对着她,手里捏着手机,玉树临风的模样。
也不知他在跟谁通电话,只听他说:“好,你去帮我查一查,这件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冷,冷声道:“谁让我太太难堪,我定十倍奉还。”
陶麦愣了一下,好像说的是她?
林启辉感觉到了脚步声,刚好谈话已近尾声,便挂了通话,刚欲转身,却被陶麦从身后抱住,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双臂紧紧缠在他的腰间,陶麦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林启辉也不推开她,陶麦抱够了,蹭了蹭他的后背,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陶麦的话说的带着三分暧昧,林启辉不禁挑了挑眉,脸带促狭笑意地看着陶麦,陶麦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微眯着眼说:“难道你今天喝太多醉的不行了?”
男人最怕什么?最怕别人说他不行,尤其还被自己的女人说不行。林启辉当即轻轻睥睨一眼陶麦曲线玲珑的娇躯,沉声道:“身材好是好,可惜不经操。”
陶麦瞪大眼,涨红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林启辉,你了半天,蹦出一句:“你耍流氓。”
林启辉眉目笑意一沉,“我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怎么了?”
陶麦鼓着腮帮子瞪着他说不出话。
林启辉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拂过陶麦优美的颈子,“我马上出来。”
而后进入浴室了。
陶麦瞪着林启辉的背影,本来还担心他喝醉了,现在看来好像好得很。
其实不然,林启辉一进入浴室,浴室内的热气袭上全身,一阵难受立刻涌了出来,今晚的酒确实喝多了,他坐在浴缸边缘歇了许久,酒意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迟迟不见他出去的陶麦,终于耐不住打开浴室门冲了进来,一眼看到林启辉脸色发白地坐在浴缸边缘,不禁吓了一跳。
“启辉,你没事吧?”陶麦冲过去,一手摸上了林启辉的额头,林启辉不由好笑,“就是酒气上涌,不是发烧。”林启辉的脸滚烫滚烫的,脸色却发白,不由担忧的说:“很难受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林启辉拉着陶麦坐到他腿上,轻轻搂着她在她耳边说:“只是醉酒,等酒意过去就好了,你听谁说新婚夜有新郎官大半夜的还去医院的?”
新婚夜?陶麦心中一动,接着又好笑,他们的第一次早在去年就没了,之后不知道有了多少次,还说新婚夜。
“就这样,就这样让我静静地抱着你,只要抱着你就好。”林启辉的声音低低的,却直达陶麦的心脏深处,那么柔和,那么憾人肺腑。
陶麦不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启辉抱的更舒服。抱着抱着,林启辉大概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倾身一倒,居然抱着她倒进了浴缸里。温热的水立刻湮没两人的身体,满满的一缸水,溅出许多。
陶麦惊呼了一声,身下的林启辉还没脱衣服啊?估计他醉的糊涂了。
陶麦挣扎着就想给他脱衣服,林启辉任陶麦动着,浴缸很大,足够两个人平躺在里面,陶麦跪到一边,动手解林启辉身上的衣服,林启辉睁着眼看着动作笨拙却努力的陶麦,罕见的调笑道:“老婆,你迫不及待了?”
陶麦不由白了林启辉一眼,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说话调戏她。
陶麦努力地脱去了林启辉身上的衣服,衬衫、长裤、短裤,真是一件不剩,而她自己身上的浴巾早就湿透了,干脆脱了。
林启辉一看,陶麦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不由眼睛都红了,撑着双臂就要站起来,陶麦却一膝盖压到了他的腰间,笑着说:“你还没洗澡,我来帮你。”
陶麦实在担心林启辉这醉酒的身体会出问题,哪里会真的想与他那什么,纯粹的就想让他好好洗个澡上床睡觉去。
她挤了沐浴乳在掌心揉了揉涂上林启辉的身体,掌心下是强壮流畅的身体线条,指尖滑过坚实的胸肌再到下面的腹肌,泡沫越来越多,陶麦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的类似抚摸的清洗下林启辉的体温不断飙升,连脸色都蕴出暗红。
黑曜石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的火焰深深地凝视着陶麦认真的清洗动作,一个女人给他洗澡,在记忆当中还是头一次,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伴侣,想到这不由热血沸腾。
“好了,再冲洗一遍就好。”陶麦把林启辉从脖子到脚都认真地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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