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上次的事?哦,你说上次的那个女的?
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我说,那有什么好问的,要是真有那个啥,你肯定会直接跟我说分手对吧,还用得着绕圈子么。
严晃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杯子说,前几天我碰到了陆品,他听刘政说秦科最近很不在状态。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元旦第二天严晃送我回去的时候,在楼底下就碰到了秦科。
他一看到我们就语气不善地问,你们到哪去了?怎么会在一起?
我没说话,严晃微笑着说,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不能在一起?
秦科先是怔住了,但只是仅仅一瞬他就皱着眉冷硬地看着严晃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不是开玩笑。
秦科看着我,我看着地重复着,不是开玩笑。
秦科对我说,你疯了么?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了躲开我就去做一个陌生人的女朋友?你以前提出分手就不谈了,怎么现在又这样胡闹?!
我说,什么叫胡闹?我就不能做其他人的女朋友么?我就一定离不开你么?
秦科握住我的手,你跟我来。
我挣扎,严晃也握住我的那只手腕对秦科说,请放开我女朋友的手。
秦科面无表情地看着严晃,冷冷地说,该放手的是你。
严晃伸出手想拉开秦科,秦科竟然朝他一拳挥了过去。
我拉着严晃站到一边看向秦科,你干什么?!
秦科看着我们,忽然扯动嘴角笑了,这样的笑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说,好,江雯,我看看你要胡闹到几时。
说完那句话,秦科就转身离去了,那之后到现在,就再没有见过他。
严晃用筷子敲了敲碗发出“叮咚”的脆响,他说,发呆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说,我在想现在12点了,现在不回去,下午两点半的火车还赶不赶得上。
当然,车最后是赶上了,无比平安地到了家。
到家后,我妈不缠着我问秦科的事就阿弥陀佛了,我爸也来参一脚重新活跃在相亲的小路上,什么甲乙丙丁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中国现在原来还有那么多待爱青年。
那简直是不胜其烦,我朝他们扔拖鞋,你们再这样,我就回学校了!
叶帆问我,喂,那个你,真的不想再去找一个么?
我满目沧桑地说,刚刚结束一段爱情,我有种精尽而亡的感觉,唉,太累了。
况且我现在不是还谈了一个么,虽然这个“谈”极不靠谱。
叶帆说,靠!是筋疲力尽好吧,什么精尽而亡!
我说,诶?精尽而亡不是精力耗尽而亡么?
他怒,靠!不懂就不要乱用!
我从来都不知道放假原来也能放得这么苦闷,心里总像是缺了点什么,明明周围都是亲人却无端生出心无所依的感觉,憋闷得慌。
当女人情绪上出了问题,往往就会在自个儿的头发上一番作为。
到精品发廊,要理发师把我的长发修一修。
理发的小哥拿着剪刀,一边剪一边在我耳旁不停地碎碎念卷发是多么多么的好看。
到了最后,我都觉得如果不做卷发我就对不起我这张脸。
好么,我随了他的意,花了一下午做了他推荐的卷发。
等到成品出来,理发小哥把我带到镜子旁。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一瞬间我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李盟宇。
抬起手,拈起头上那一缕卷发,拽直,然后松手,那缕黑发弹跳着卷回了原状。
小哥面含得意之色地问我,怎么样?不错吧?
我龇着牙,不错个鬼,完全就是满头插弹簧!
小哥哈哈笑,你真幽默!
就算他夸我幽默,做头发的费用也一毛都不能少,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心情让我本来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阴霾。
转眼又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时间,班长在qq上通知我的时候,我就想,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去了肯定会被人问男朋友之类的话题,不能去打死都不能去!
我跟班长借口说“现在在外地旅游回不来”推掉了同学聚会。
过了一会儿,李盟宇在qq上找我问,你不去同学聚会?
我说,我现在在学校呢。
李盟宇打了个笑脸,不用骗我,我的qq可以看到得到地址。
我发了个汗。
他说,好长时间没见你,本来想看看你的。
我回,集体聚会不去,但咱们可以自己定个时间见面。
于是定了时间,我私下把这次会面称为“卷の会晤”。
我本来想着,咱俩卷卷头碰到一起肯定特搞笑,谁知——
我指着他的脑袋直摇头,不不,你不是李盟宇,没有卷发的李盟宇不是真正的李盟宇!
他轻轻甩了下柔顺的刘海,妈呀,那金光闪闪的画面好刺眼。
他笑,没办法,我女朋友说喜欢看我直发的样子,逼着我做了离子烫。
我揣摩,能把你的头发烫直,那该有多强的离子威力啊。
他又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我回过神来,你刚才说女朋友?
他笑着点点头,恩,交往了快半年了。
我捂着心,噢,我的后宫团又少了一个。
他颇有感触地说到,看看我们两个,真的是在不停地错过,就连我们的发型也是如此。所以现在想想,确实庆幸那时的选择,放弃了你这一棵朽木,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森林。
我说,你真是了不得啊,找到女朋友了,说话也不客气了。
他笑,要不什么时候,你把秦科叫上,我带女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
他看着我的表情,怎么了?不是又吵架了吧?
我摇头,分了。
李盟宇睁大了眼,分了?!
于是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因为所以都讲了一遍。
李盟宇弯着嘴角笑,你的情绪可真够波动的,前面义愤填膺得好像要杀人,后面又伤心委屈两眼红通通,最后还能够回归到这种愁苦淡定相交织的状态。
我看着他,你还笑啊,真是谈了恋爱,心都变黑了,黑了良心你。
他说,好好是我错了,只不过听我说,江雯,我是局外人所以看得会比你清楚。天下间的爱情都是在争吵打闹中成长起来的,不可能全然的一帆风顺,只不过你们这段严重了点,含有背叛猜疑这种不稳定的因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和他闹一闹,折磨他,提出分手,打击一下嚣张的他,说实话,我听着也觉得爽。只不过爱情是你们两人的,你喜欢他这一点也不可否认,那么打击他的同时你自己也不会好过,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同生同息,谁都逃不掉。有猜疑有问题就要去证实去解决,你的心结就在于,你根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说实话,在我看来,当我和你在一起时,秦科流露的那种紧张,每次看我时眼里迸发的杀气都不是作假的。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很难,找到一个自己喜欢而那人又喜欢自己的更是难上加难。既然你们足够幸运找到了对方,就不要因为一些可以解开的误会而错失了彼此。
他停了一下,看着我继续说,当然,你们之间感情走向最后还是应该由你自己好好考虑然后决定。这期间,你可以发发脾气,可以适当的自怨自艾,可以怨恨咒骂他个狗血喷头。只不过发泄了之后,就要回复自己的心情,认真思考和他的出路。不要无限放大了自己的痛苦,然后迷失在那种痛苦中而造成遗憾。另外,你后面谈的那个老师我劝你赶紧分了,依你的性子做出那种事还可以理解,一个28岁的成熟男人,还是个老师,居然提出这么幼稚的建议,肯定有不妥。
我低着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李盟宇问,你说秦科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李盟宇温和地笑了笑,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下午我把李盟宇带到家里吃饭,一开门,家里的老头老娘眼里冒出来的光就好像是一个月没吃到肉的狼。
我无奈的举手告诉他们,这个是我高中同学,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们眼里的光立马暗淡了。
李盟宇笑对我说,你爸妈真好玩。
老头对我说,家里的电脑好像中了毒,刚才开机关机都费了好长时间,而且有东西跳出来。
我老娘斜眼睨着他,你今天是不是上了什么不该上的网?
老头挥着手,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我问李盟宇,重装系统我不熟,你来吧。
他点头,行,把系统盘给我。
开机,果然是中毒了,运行超慢。
李盟宇问我,有没有什么重要资料先导出来。
我连忙接上U盘,把文件夹里的文档传出来,打开文件夹的时候,看到一个图片,是早年和秦科聊天时他说的一句话的截图“不怕不怕,没出息才好,没出息我养你。”
我默默地把那个图片也传了出来。
李盟宇在一旁笑,我有些恼,你笑鬼啊。
春节除夕吃年夜饭,叶帆的爸爸出差不在家,于是就又跑到了我们家。
吃着菜,喝着酒,一个个都红光满面。
这时我爹掏出了二十块给我,我娘也从裤子荷包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十块。
啊~好辛酸的感觉。
我抖着那三十块压岁钱看着他们说,你们这是在搞笑吗?
我妈说,你都那么大的人了,给你钱就不错了,还敢挑!
我仰天大笑,哈哈,这就是我的家人,真好真和谐,哈哈!
叶帆把一颗豌豆扔进我的卷发里,笑着说,我已经把豌豆藏好了,大家来找,找到了的人来年就会幸福。
我甩着头,把豌豆甩了出去,朝他吼,你要再拿我头发开玩笑我就灭了你!
他笑得猖狂,哈?我会怕你?
他从盘里拿起一只小虾米慢慢放在我头顶说着,虾子游进水藻里。
我手上冒出青筋,反手就向他打去,“啪”的就是一声脆响。
我妈摇着头叹气,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在初七的大清早接到了那个电话之后,这一句话竟然又一次应验了。
田兰打电话告诉我说,秦科酒精中毒住院了。
怎么会这样?!
我妈叫我不要慌,可是怎么可能不慌?
他一向好好的,怎么会弄得酒精中毒?又怎么会弄得住院洗胃?
坐火车,转的士,心急火燎地赶到他室友说的那个医院,跑上楼时,心口还在突突地跳。
到了病房门口,居然看到了秦妈妈,她对我笑了笑说,你来了。
推开门,秦科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本来就白的脸更是一脸血色都没有。
我转过头,看着秦科的妈妈就掉下泪来,对不起。
秦妈妈拍拍我的头说,不要说傻话,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秦科他自己,你也吓坏了吧。
我抽着说,秦科没事儿吧?
她点点头,没事儿了,住院休息几天就行了。我现在去给他买点东西吃,你帮我看着他好吗。
我点点头,秦妈妈抹了一下我的脸,没事儿了,别再哭了。
我坐在秦科身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越看心里越难受。
要不是我,他就不会这么喝酒,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我趴在他旁边,双手伸进被子里握着他那只打点滴的手。
一只温温的手搭在我头上,我听见他说,江雯。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微微笑着看着我。
我眼泪又掉下来了,朝他喊,你怎么能这样呢?!完全对自己不负责!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是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他坐起来,搂过我,笑道,嘘,不哭了,我知道错了。
他这样一搂,我一路上那些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心和恐惧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哭得更是委屈。
哭着哭着发现不大对,我们之间好像没那么和谐吧?
所以我正了正脸色,一把推开他坐直了。
他被我一推,靠在墙上咳了起来。
不是伤到内脏了吧?我扶起他,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说,没事儿,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说完他就径自躺在我腿上,搂住我的腰,轻轻地说道,这样真好。
我僵直了背,秦科继续搂着我轻声说着,我知错了,是真的知错了。你随便怎么惩罚我都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虐待我也好,随便怎么做都好,但是不要去当别人的女朋友好么,我受不了,一天都忍受不了。
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秦妈妈买了稀饭回来,我顺便回学校一趟把秦科的一些生活用品拿来。
书,手机,还有衣服,打开衣柜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我取出柜子上层的那个小玩意儿,秦科的室友看着笑,哎呀,那个是秦科买来的东西,我们都说那是猪牛羊合体的妖兽,可他说那是外国哪个部落的图腾。有一次老五把洗脚毛巾搭在他那个宝贝上面,被秦科暴K了一顿,然后秦科就把那个东西锁衣柜里去了。
我笑,哦,我知道了。
呵,图腾?亏他瞎掰得出来。
那不是买来的东西,不是图腾更不是妖兽,而是一匹战马,秦科自己捏失败的战马。
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拉着他到作坊做手工陶瓷,那阵子情侣之间流行这个。
从小我就是玩泥巴长大的,捏陶瓷当然难不倒我。
等我捏完了一只天鹅,一只手和一只球鞋,再看秦科,他端坐在桌旁,凝神屏气,微微皱眉,谨慎地活动着手指,摆弄着他手里的那团泥。
他如此认真的模样甚是少见,可等我看他手里捏出来的雏形,我就满脸黑线了。
我说,你捏得这是什么,第五元素吗?外星生物吗?
秦科抬起头看着我,平静的开口对我说,我捏的是战马。
我一听,愣住了,然后喷笑出来捂着肚子直在桌上打滚,哈哈,马?还战马?哎呀,我不行了,太好笑了!原来秦科不是万能的啊,原来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啊?哎呀,战马?哈哈!
秦科看着我笑得那么嚣张,眉毛末端微微抽动着,却什么也没说继续他手里的艺术。
我冲他竖大拇指,临危不乱,牛!
作坊老板走过来问,你们要不要“爱的祈祷”?现在很多情侣做这个的。
所谓“爱的祈祷”其实是作坊出租的一块儿繁复的纹饰模型,图案是有999颗心相连,其中还有个神话传说,据说只要恋人沿着这个模型在所制陶瓷的土胚上绘出完整的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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