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风却绝口不提雪崩的事,枪在手中潇洒的转了一圈儿重新指向金贤宇,后者早就吓得瑟瑟发抖,抱着头不敢吭声。
“朝阳国的王子与本国的太子谈判破裂,双方互相残杀,最后双双阵亡,这个理由,扎克尔市长,你说,能交待过去吗?”宵风一偏头,眼睛看向目瞪口呆的扎克尔,这一眼直看得扎克尔冷汗直流,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他卷进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两国纷争,而是皇子间的争权夺位,而两位皇子都绝非善类。
他正不知如何开口,身后的轩辕夜忽然笑出了声,“老六,就凭你一个人?以你的身手,我们两个只能打个平手,这边还有樊栋,还有风魔的忍者,你觉得,谁的胜算会大一些?”
“风魔?”宵风忽然一脸惊讶的样子,“为什么我没看见。”
话音刚落,刚才还站在木栏外的那些残余的忍者忽然发出几声惨叫,紧接着便悉数倒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穿戴严整的黑衣人,胸前别着亮晶晶的会徽。
樊栋失声叫道:“夜之未央。”
夜之未央,国内最阴暗的黑道组织,无论是警察还是军队都拿他们无可奈何,而他们的老大更是身份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轩辕夜面色一变:“老六,原来你早有准备。”
宵风不以为然的半垂下头,反问:“那你认为我这两天是去干了什么?”
“你就是夜帝?”轩辕夜甫问出口,就听见一声懒散的回答自上方传来,“不,我是。”
说话的人一袭黑衣,此时正倚着栏杆,戴了顶鸭舌帽,帽子下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以及薄削的嘴唇,那唇角一抹锋利正蓄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他……
钟喻夕惊讶的张大眼睛,竟是那个在雪地里开车将她送回别墅并给了她银卡的人。
他是谁,为什么他会认识宵风?
太多的疑问纠缠使她不由捂住了嘴巴,但马上就意味到什么似的收敛了所有表情,垂眼看向地面。
而她刚才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轩辕夜的眼睛,他深究的看了她一眼,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更紧了一些。
“阿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看了宵风一眼,宵风向他微点了下头。
他打开身侧的窗户,站在窗台上,将帽子往下一压,帽底的眸光掠过轩辕夜怀里的钟喻夕,嘴角一抹淡然的笑意晕开,身子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
“老六。”趁宵风的眼光被那人暂时吸引,轩辕夜手腕灵巧的一转,一把黑色的手枪已经握在手心,他一手抱着钟喻夕一手将枪指向宵风,而宵风反应迅速的将脚下的金贤宇踢到一边,也把枪口对准了轩辕夜。
四周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这样诡异的场面,任谁看了都有些触目惊心。
钟喻夕咬着唇轻轻别开头,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哪怕是那种伪装的亲情也好,都不要有一天这样手足相残。
时间像是要凝固了,终于宵风往前迈出一步,栏杆后的黑衣人也向前迈出一步,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样的形势下,宵风无疑是占了绝对的上风的,太子的人都已经死尽,只剩身边一个死士,而宵风还有几十个人手,且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他缓缓开口说:“放弃你的太子之位,我不杀你。”
轩辕夜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抹邪笑在唇角慢慢的勾勒出形状。
钟喻夕感觉到他的身体没有一丝颤抖,反倒是坚硬如铁,这个男人,在这样的形势下,依然可以冷静如是,他的自信从哪里而来。
只听他终于笑出声,目光戏谑的看着宵风说:“老六,你从前跟我一样,没有弱点,所以,我才把你当成最棘手的敌人,可是现在,不同了,你有了弱点,你已经不配跟我轩辕夜争这个位置。”
宵风瞳孔急剧收缩,几乎是从牙齿里咬出了几个字:“你敢。”
“为什么不敢?”手中的枪突然调转了方向。
钟喻夕感觉到一种冰凉的触感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轩辕夜,而他的脸依然是那样俊美,此时高高的扬起。
“我让你放下枪。”他的语气平静,但是却积蓄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宵风握枪的手一下握紧,英俊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还想往前去的脚步却始终没有迈出去。
“轩辕夜,你疯了。”钟喻夕怒视着她,眼中一半是痛苦一半儿是失望。
“夕夕。”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梢,声音轻呢的说:“我喜http://87book。com欢你。”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瞪大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堂堂的太子殿下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算是表白吗?
宵风面色不变,握枪的手依然笔直的指着他。
钟喻夕的心像被人浇了杯热的柠檬汁,酸酸皱皱的纠结在一起,这样的表白对她来说,太晚太晚,而且,她清楚的知道,他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一定有他的目的。
果然,他手里的枪顺着她的太阳穴慢慢的滑下,滑过苍白的脸,尖细的下巴,纤长的脖子,最后停在她的手臂上。
“老六,三个数之内你要是再不放下枪,我就朝这里开一枪。”他声音冰冷,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钟喻夕此时竟然还能笑出来,只是她看不到自己这个笑容更像是在哭。
“轩辕夜,你以为宵风会为了我放弃他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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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
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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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夜,你以为宵风会为了我放弃他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她自嘲的将目光转向宵风,眼睛却忽的睁大,只见宵风一直擎得笔直的手臂忽然直直的落了下去,手一松,枪掉在了身侧。
“宵风……你……”钟喻夕一脸的震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放下枪?他好不容易从那场雪崩里逃出来,又故意装死,联系夜帝,为的就是今天吧,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如果轩辕夜同意,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太子,如果轩辕夜不同意,那么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然后嫁祸给朝阳国,毕竟这里都是他的人。
可是,他为了她,甘愿放弃???
轩辕夜淡淡的笑了笑:“所以说,你已经有了弱点,不配跟我争这个位置。”环视了一眼周围,低声命令:“把你的人都撤走。”
宵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许久,突然扬眉一笑,随着这个笑容的绽开,顿时天地之间一片黯淡,仿佛只剩下这一笑的芳华。
“那样我们会死得更快。”
“什么意思?”轩辕夜皱眉。
“你听……”他的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教堂都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钟喻夕趁机摆脱了轩辕夜的钳制,刚退了两步便落到另一个臂弯里。
他护着她闪到一根柱子后面,天棚上有大片的灰尘掉落,几片琉璃瓦摇摇欲坠。
“宵风,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钟喻夕抓住他的衣襟问。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双手捧着她的脸,贪恋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她吃痛,皱着眉怒道:“疯子,你干什么?”
他笑了一下:“你没事,就太好了。”
钟喻夕心里一颤,望着他说:“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
“答应什么?”
“轩辕夜的条件……”
他一边给刚捡起来的枪熟练的装子弹,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因为我说过,你要由我来保护。”
“只为……这个?”钟喻夕显然不能够接受。
他用枪试着瞄向二楼的入口处,低声说:“不要说话。”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巨响传来。
在那边的柱子后,扎克尔慌张的问轩辕夜:“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轩辕夜也是一脸的凝重,“恐怕金贤宇只是一个幌子,朝阳国这次看来是势在必得。”
“你说他们还另有埋伏?”樊栋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情况边问。
“而且是蓄谋已久。”轩辕夜眉毛一挑:“我们之中有奸细。”
“奸细?”扎克尔脸上落下冷汗,心里有种突突的感觉,刚要解释什么,轩辕夜已经像看透了他的心事,“我知道不是你。”
他看了一眼他的左右,“你那个贴身的秘书呢?”
“希尔克?”扎克尔也找不到他:“刚才还在这里的。”
轩辕夜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目光转向那边的柱子后面,宵风正侧身倚在柱子上,在他身后,他的手里紧紧的牵着一只小手,她那半边小红帽露在外面,晃痛了他的眼睛。
手里的枪不知不觉的握紧,冰凉的铁片紧紧熨贴着手心,胸腔里被嫉妒与愤怒的情绪填满,肿胀的似乎要爆裂开来。
他强迫着自己把视线转向别处,可是心却无法调转方向。
又是一阵巨响,落地窗上的几块超大的七彩玻璃纷纷破碎,夜之未央的人也从上面撤了下来,聚在六殿下的周围,准备随时保卫他的安全。
透过碎开的玻璃,只见茫茫白雪之中黑压压的全是武装好的士兵,而几辆坦克更是夸张的将炮筒对准了这座教堂。
他们被包围了。
“宵风,你去哪里?”忽然见宵风站了起来,松开了她的手,钟喻夕急忙问。
“躲着不是办法,对方之所以现在还不攻击教堂,只是放空炮弹,为的就是恐吓,逼我们出来谈判。”
“你早就知道了朝阳国会有这一手?”
“也不算。”他皱了下眉,“只是最近我在这周围观察地型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而且那天我翻到高墙上去,看到朝阳国的那边风沙漫天,像是在调集部队。”
“那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轻叹了声:“果然……”
钟喻夕也急忙将手机拿出来,一看之下,顿时急了,没有信号。
“他们切掉了这里的通讯系统并屏蔽了手机信号,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系,这些人,果然是准备充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钟喻夕见他似乎还是一脸不慌不乱,她有些急了。
宵风回头看着她,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戴着这顶小红帽子显得格外的可爱。
他伸手揪了揪帽子上面的小绒球,“谁送的?”
对于他这个很亲昵的动作,钟喻夕惯性的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但她现在依然无法坦然的面对他,心里还隔着一层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时刻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手里毛绒绒的触感突然消失,他眼睛一黯,注视着面前似乎有些怕他的小女人,那亦步亦趋的样子像只不会游泳又想过河的小兽,让他气不起来。
“如果夜帝能把消息送到四哥那里,我们就出得去。”他没有解释太多,已经来到敞开的玻璃大窗前,而紧随着他的脚步,轩辕夜也走了过来,两人中间隔着拳头大的距离,静静站立着。
窗外的阳光铺洒在两个同样皎如玉树,颠倒众生的男人身上,让人突然生出一种希翼来,如果这两个男人可以并肩作战,那么,应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吧。
“如果消息已经传达到了,那么四哥的空军到达这里的时间应该是三个小时后。”宵风淡淡的说:“我们需要坚持三个小时。”
“你早料到朝阳国会发难,所以刚才夜帝说有事,其实就是去向老四传达情报?”轩辕夜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这个弟弟一向心思慎密,聪明绝顶,如果他没有野心,会成为他最好的左膀右臂,可惜,万事不能两全。
“说不上是早就料到,只能说防范于万一。”
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内,却并没有引来攻击,反倒是敌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立刻从密密麻麻的军队里开出一辆越野车。
被困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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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越野车正在从大匹的军队里驶出来,这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宵风和轩辕夜同时回过头,只见一直没敢出声的金贤宇已经摸到了门口想要逃跑,而樊栋在第一时间制住了他。
“殿下,这个人怎么处理?”
轩辕夜看着一脸狼狈的金贤宇,问道:“外面的军队是什么人?”
金贤宇忽然笑起来,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意:“那是我弟弟的军队。”
“朝阳国的二王子金耀太?”轩辕夜若有所思。
樊栋急忙说:“我们用他来做人质,就不信朝阳国会不撤兵?”
金贤宇一声冷笑:“别做梦了,我二弟一直都想制我于死地,落在你们手里也许不会死,但是落在他手里就一定会死。”
樊栋正一脸失望,就听见宵风说:“他来了。”
随着那辆越野车的靠近,一个人稳稳的坐在车上,他年纪看上去还不过二十岁,但是却长着一双十分睿智深沉的眼睛,他就是朝阳国的二王子金耀太。
“两位殿下好。”这样的距离正好可以够彼此的声音传达给对方,而且,他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国语。
宵风和轩辕夜都不说话,只是用点头当作招呼。
“两位殿下都是痛快的人,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朝阳国想要千鱼岛,希望贵国可以相让。”
他淡淡的谈吐,就像在说让玩具一样简单的事。
千鱼岛虽小,抛去它的物产丰富不说,只要是这个国家的一寸土地就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尊严,割舍了土地就是割舍了尊严。
所以,轩辕夜毫不犹豫的拒绝:“千鱼岛是本国的土地,希望贵国可以适可而止,不要弄到最后兵戎相见。”
金耀太呵呵一笑,双手张开扫过四周,“殿下不妨看一看,这座教堂的四周都已经被包围,只要我一声令下,数门大炮一起攻击,恐怕到时候会是尸骨无存,殿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本跟我谈条件了。”
的确,他们现在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轩辕夜看了轩辕宵风一眼,他也回视向他,两人一个眼神交流便似乎已经心意相通。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三个小时,等侯轩辕殇宇的空军。
可是对方会傻到让他们耗上三个小时吗?
而在另一边,夜帝并没有联系上轩辕殇宇,他因为在开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电话转到了呼叫台,因为他说是急事,所以轩辕殇宇的副将夏天接了这个电话。
夏天是四大贵族夏家的长子,夏明远的儿子,夏曼,夏金,夏银的哥哥。
他接过电话,很快的回复说,他将马上向轩辕殇宇汇报,刻不容缓。
然而,放下电话后,夏天并没有向轩辕殇宇转达这一重要情报,而是给夏明远打了一个电话。
“爸爸,现在太子和六殿下被困在千鱼岛,那边要求派兵。”
夏明远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打电话的人是谁?”
“不认识。”
“当它是一个骚扰电话,不必向四殿下汇报。”
夏天也笑了:“我也正有此意,太子和六殿下一向仇恨我们贵族,处处跟我们夏家过不去,如果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做了国王,那么我们贵族被废是早晚的事,而且夏金夏银的仇还没报,岂能这么轻易的帮助他们。”
“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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