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了。
他抬起头,他并不认得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清楚的记得他。
她就是上次去千岛国的专机上的空姐于兰。
“你叫什么?”宵风忽然声音低沉的开口。
于兰一喜,忙柔顺的答道:“于兰。”
“你跟我来。”他站起身,修长的腿迈了出去。
于兰惊喜过望,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出了机场,他来到自己的车子边,对于兰说:“上来。”
于兰将目光从这辆全球限量版的车子上挪到车主人的脸上,他脸上没有表情,却帅气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上了车,扣好安全带,一颗心仍在砰砰乱跳。
她是走了什么桃花运,竟然会上了六殿下的车,到现在依然像是做梦一样,她偷偷的斜视着身旁的男人,他在专注的开车,立体的五官像是某位大师最杰出的艺术品,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与冷漠让她不由痴迷的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与这样的男人,哪怕只是共渡一个晚上,她也死而无憾了。
车子在一座装饰金碧辉煌的酒店前停下,于兰认得这里,本市最大的七星级酒店罗曼帝都。
但她并不知道,罗曼帝其实是宵风众多产业中的一个。
所以,他的车子刚刚出现,酒店的经理就带着一众人马迎接了出来。
宵风将车钥匙扔给经理,淡淡的说:“去工作吧。”
“是是,六殿下。”
经理拿着钥匙就像是拿着什么珍宝,对他来说,能被六殿下看一眼,那都是莫大的荣幸,因为在宵风这么多产业里,有一些是他根本都没有踏足过的,他只凭借着天才的头脑经营着本国基本三分之一的龙头行业,行内的人一提起他,都像是神灵般膜拜。
宵风走在前面,于兰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乘上VIP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四周明亮的镜面照着她的紧张和兴奋。
她从镜子里瞄着那个男人,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冷得像冰,唇角边冷硬的弧度崩得紧紧的。
一直到电梯叮的一声,于兰才缓过神,跟着他步出电梯,走向最顶层他的专用套房。
对于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于兰既向往又紧张,她后悔没有穿得更性感一些,没有打扮的更漂亮一些,也许有了这一次,六殿下就会记住他,不求攀上枝头做凤凰,分得这个男人的一点点宠爱,她这一生也算值了。
看着他刷了门卡,于兰用手紧紧的攥着领口。
“进来。”他说。
进了房间,于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按熄了所有的灯光。
只觉得身上一热,他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那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间,带着股好闻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
她激动的说:“六殿下。。”
“别说话。”他忽然变了声音,竟然是无比的温柔,就在于兰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甜蜜里的时候,又听见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夕夕,嗯?别走。”
夕夕?
她是谁?
于兰全身一僵,一动都不敢动了。
他拥着她,像是拥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夕夕,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我明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爱你,我容忍不了你的背叛,所以,我只有离开,你怪我吗?怪我丢下你一个人吗?”
于兰听着他像孩子一样的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该顺着他的话回答,还是该乖乖的就这样任他抱着。
脚下一轻,人已经离开了地面,他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里面的大床上,而他就坐在她身边,一直搂着她。
“夕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才这样懦弱的离开,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心里又像是有谁扯着我的腿一样,我走不了,一步也迈不出去,我不知道,如果漫长的下半生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度过?还记得那次在千鱼岛,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噩梦吗?我不敢留下来,我怕真的会失手杀了你,夕夕,我心里好疼,疼得连呼吸都觉得无力,疼得我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的影子全是你,只要一呼吸,空气里的气息都是你,夕夕,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听着面前这个男人无助而脆弱的低语,于兰的心中虽然失望但也生出一阵阵疼惜,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这个男人伤成这样,他在外人面前的不可一世,赫斯之威只有在此刻才统统卸下伪装,露出伤痕累累的心灵。
她伸出手回抱住他,虽然她不是那个女人,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感觉到她的拥抱,宵风在黑暗中轻笑了一下:“夕夕,你在可怜我吗?你在想着我吗?”
“你还在想他?”
夜帝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淡蓝色的袖子拂过桌面。
钟喻夕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最终放下来,低着头说:“我饿了。”
他眉目一眯,“孩子是他的?”
钟喻夕知道他和宵风间的关系,摇了摇头,固执的说:“我饿了。”
他无奈,只好叫来吉田。
吉田恭敬的跪坐在一边,“少爷,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晚饭吧。”
“是。”
吉田一走,钟喻夕兴奋的指着院子里的池塘问:“这个可以钓鱼吗?”
夜帝黑线,“不可以。”
她有些失望,转着手里的茶杯。
看着面前低眉顺目的女孩,她的身材小巧,白色的和服无比贴身,长发在头上随便挽了个髻,露出雪白修长的颈,嘴巴很小,鼻梁高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动着淡淡的紫色。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了桌子,轻轻的捏起她的下巴。
钟喻夕慌张的抬起头,就看见他一脸欣慰,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那样的笑容干净而纯粹,她竟然觉得,他这样笑的时候似曾相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千鱼岛之前,她的确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那种莫名的熟悉与依赖又让她会毫不犹豫的靠近。
夜帝,你究竟是谁。
疑点重重
晚餐吃的是樱国料理。
钟喻夕还是第一次吃这么正宗的料理,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餐桌上,没有看到一边的夜帝自吃饭时起就一直在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疼惜与宠溺。
吃过了饭,夜帝安排她早点休息,她很听话的回到他安排的房间。
这间屋子也对着那片池塘,她推开拉门就能看见外面凋落的樱花树。
坐在榻榻米上,将脚垂在下面,拄着下巴看夜晚的池塘。
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宵风悲痛欲绝的脸,回荡在耳边的,是他悲愤无助的哀叹。
用手抚了抚小腹,低声说:“宝宝,看见这里了吗?以后我们再也不用逃了。”
眼中的柔情浮上来,倚着木门,微微笑起来。
这个时候,他会在做什么?
宵风睁开眼,看到自己置身在一张大床上,他又缓缓闭上眼睛,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只要一清醒着,那种痛就像蚕一样一点点的快把他吞噬了。
“你醒了。”黑暗中有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没有说话。
于兰的身影慢慢靠近了,笑着说:“既然六殿下醒了,那于兰就先回去了。”
昨天晚上,她照顾了他一夜,他的精神极度的不稳定,时不时的胡言乱语,直到后来,他睡过去才安静了一些。
虽然并没有发生她期盼的事情,但她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强大的男人心中,有一个女人的位置任谁都无法代替,她已经将那种叫爱情的东西独占的满满的,没有人可以从中分出一杯羹,她不是愚蠢的人,当然明白。
他依然什么也没说,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于兰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六殿下尽管放心,昨天的事情于兰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您再好好睡一觉吧。”
轻轻的关门声传来,宵风终于张开了眼,黑亮的眸子在黑暗里散发出一种迷离的光芒。
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摸索着接起。
“六哥,钟喻夕跑掉了。”是流谨的声音,他像是很兴奋,声音里带了丝喜悦。
“你在哪里?”宵风坐起来,皱着眉头问。
“我在皇宫呢,六哥,是我帮她逃跑的,没有你,我也一样能做到。”他开心的笑起来,似乎想听到他的一句赞美,自小到大,六哥从来没有夸过他一句,他对着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严厉的模样,他不怕国王,他最怕的就是六哥,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六哥的承认。
他没有说话,在这边苦笑了一下,原来,他还不如流谨。
流谨会帮助她逃跑,他却懦弱的自己跑了出来。
有时候,他很羡慕流谨,他的喜爱单纯简单,几乎是无欲无求,只要能让对方开心,火坑他也愿意往里跳,哪怕对方根本不喜http://87book。com欢他。
“六哥,你知道吗?”流谨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钟喻夕她在禁闭室里自杀,险些死掉。”
“自杀?”宵风握着电话的手一下子僵住,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嗯,她割腕自杀。”
就像是灵魂突然被开了一个大洞,后面流谨所说的话,宵风一句也没听清楚。
手机从手里滑了下去,流谨还在那边大喊:六哥,六哥。
她?自杀!
想到那个纤弱的女子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割向自己的动脉时,他几乎发了疯。
大堂的经理看到他从VIP电梯里下来,脸上带着一种绝望般的哀伤,又有一种毁灭般的自责,他还不等迎上去,他已经风一般的出了酒店。
早有人为他拉开了车门,是经理专门安排在这里守着的小门童,经理做事巨细,想得无微不至。
宵风的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顾不了这些,他发动了车子,一个急转便驰向大路。
他的车速越来越快,不避不让,看到红灯也不停。
仿佛只有这样的极速才能让他不至于疯掉,只要一静下来,他就会想到她悲伤的模样,那有着紫色瞳仁的眼睛正绝望的看着他,仿佛在说:疯子,你为什么不要我。
路上的交通因为他而产生了混乱,有人跳出车子指着前方叫骂,但在看到那是一辆全球限量版的豪车时,又瞬间没了声息。
车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驶向皇宫,门卫见是他,赶紧将大门开启。
七道重门陆续打开,他停了车,立刻有人上来将车子开回车库。
“六哥。”正准备去上学的流谨见他突然回来了,赶紧跑过来:“六哥,你不是出国了吗?”
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的问:“钟喻夕呢?”
流谨纳闷的看着他:“她已经跑了啊。”
是啊,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已经不在了啊!
宵风忽然就像一下子枯萎的树叶,身上那种冷气顷刻间荡然无存,他摆摆手:“你上学去吧。”
“哦,那我走了啊,要迟到了。”流谨走出两步又回过头颇失望的说:“我放走了钟喻夕,国王为了惩罚我,不让我参加学院祭了。”
宵风知道这一直是流谨盼望的事,他也为之做了很多天的准备,他轻声说:“我会去跟陛下求情的。”
“那先谢啦,六哥。”他高兴的像只小鸟,司机将车子开过来,他钻进去,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回到养心殿,慕若凝见他去而复返,心里虽然奇http://87book。com怪,但做为侍女,她没有多嘴的习惯,帮他换了衣服,他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并嘱咐谁也不见。
空气清新的书房似乎还存着她那日的香气,她坐在他的怀抱里,认真的看着他为流谨做的活动计划,长发垂下一缕,痒痒的磨蹭着他的脸,他轻轻的亲着她的脸颊,她红着脸笑得甜蜜而幸福。
他曾经那样决绝的跟她承诺:夕夕,你要记住,任何伤害过你的人,不管他是谁,我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现在换做是他自己,该怎么惩罚?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还挂着她亲手绣的紫荆花,看到这个,他就能想到她认真又挠头的样子。
七夕节的时候,她送他礼物,然后让他背她,她在他背上调皮的说:“疯子,自从你上次告诉我之后,我就能记住哪颗是织女星了。”
“可是,织女和牛郎真是好可怜,一定要七夕的时候才能见面。”她在他背上用脸轻蹭了一下他的脸:“我不要像他们那样,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他将手机链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像是在回答她当时的话:“好,好。”
半夜,他从书桌上醒来,风吹得白色的窗帘翻飞,他走过去关上窗子,看到窗外层层叠叠的七道重门,他纷乱了几日的头脑突然恢复了清醒。
他想到了这件事的很多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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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说八哥是蜗牛的小贼们敢不敢站出来!
欢迎回来
半夜,他从书桌上醒来,风吹得白色的窗帘翻飞,他走过去关上窗子,看到窗外层层叠叠的七道重门,他纷乱了几日的头脑突然恢复了清醒。
他想到了这件事的很多可疑之处。
那天她来书房找她,其实她明明是有话要说,但是她似乎隐瞒了什么。
如果孩子是轩辕夜的,为什么轩辕夜不去救她,以他的能力,这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他现在回想起事发的当天,他看到轩辕夜的时候,他对着钟喻夕的眼神也是愤怒的,如果孩子是他的,他为什么会允许她去做手术。
她是不会撒谎的人,如果说她和他交往的时候还背地里跟轩辕夜有联系,那么她对他的那些关心和牵挂该怎么解释。
太多太多的疑点,此时像飘浮球一样纷纷浮出水面,渐渐的有一条线似乎在明朗起来。
钟喻夕怀的孩子不是轩辕夜的。
她在骗他。
她为什么要骗他?
宵风强迫自己再冷静一点,在这之前,他的理智完全处在崩溃的边缘,所以,他根本就忽略了这些,他的脑子里只是想,为什么她会背叛他?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看到他时那种不舍与心碎的表情。
想到此,他再也无法入睡,他要找到她,然后问个清楚。
可是,她现在在哪里?
钟喻夕从噩梦里惊醒,她梦见自己掉进了一条深渊,宝宝没有了。
她赶紧摸了摸小腹,虽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还好只是一场梦,她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现在逃亡在外,她只有他了,她不能失去他。
“宝贝乖,别害怕。”她轻声安慰着。
她睡不着,坐在白天坐过的榻榻米上拉开门,窗外一轮狼月,湖面上映着月光。
她小声的哼着歌,哄着肚子里的宝宝,她很后悔,当初会做将他拿掉的决定,不知道宝宝有没有生气,等他生出来,她一定会跟他赔礼道歉。
“挺有心情嘛。”旁边忽然有人说话,她吓了一跳。
探出头看去,就见夜帝坐在和她相同的位置上,正仰头看着月亮。
他的面部表情柔和,两只长眉微微舒展,性感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就连平时分明的轮廓也变得平缓可爱。
月光映着他的半边侧脸,他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如果不是那条显眼的疤痕,他已经接近完美。
两间屋子是相邻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