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和一个外人!穆王长胜似着了魔一样,不仅违反祖训,还忤逆兄长,也嚷了起来,从未红过脸吵过架的两兄弟第一次因为一个外界女子大吵了起来,这还不止,他们甚至大打出手,连帐篷整个撕裂开来!召唤各自的狮鹫兽,在天空中厮杀,狮鹫兽本不愿与自己的同是族亲狮鹫兽打斗,却无奈主人的命令。”
“天空中不断掉下血珠,砸落在地溅开一大滩,女人们惊惧的四散躲开去,族里的男子也坐上狮鹫兽,想去分开打红了眼的穆王长崎和穆王长胜,却都被他们殃及池鱼,打落在地,他们二人实在太强了,族群里无人能敌。场面一片混乱,不断的有人受伤流血,那些族里的女人们尖叫哭喊,想要上前帮忙阻止,狮鹫兽飞起又摔落,奔跑混乱。无殇吓得哭不出声音来,回首,泪眼婆娑的看向帐篷旁边一身白衣婷婷玉立的女子,她,竟然在笑!”
“无殇以为他看错了,但是,那女人突然回过头,也望着他,笑的更加明媚了!在这样混乱的时刻,她竟然在笑?!无殇既生气又愤怒,他觉得那个女人一点也不美,她笑起来更丑了!但是,那女人似乎全然不在意,而是对着无数的狮鹫兽大声的唱诵出了驯兽之语。”
“不止无殇,他的娘亲穆王昉也听到了,还有身边很多的族人,她们震惊的看向那个女人,她居然学会了她们一族秘传的驯兽之语,那是唯一能控制狮鹫兽的语言,就像魔咒一般让威武的狮鹫兽变成乖乖听话的坐骑!但是这个秘术不仅不外传还禁止使用,只有族长的子嗣在适当的时机才有权利使用,那是在族群里出现危机或被外界侵害时才允许使用的最后秘术,这个秘术之所以被禁,是因为它能扰乱所有狮鹫兽的理智,不在服从原来的主人指挥,只听命于一个驯兽之语的主人,只要主人发布命令,他们将一致对外无条件服从。”
“所有的狮鹫兽都混乱了,纷纷摔下他们的主人,冲上天空,就像夜幕降临时冲出洞穴的蝙蝠群,黑压压一片袭向了穆王长崎和穆王长胜,二人迅速被围在了里面,一阵厮杀,无殇听到穆王长崎最后的话语,他歇斯底里的怒嚎,‘穆王长胜,你这个畜生,你竟然背叛族人!’。他看到远处天空中掉下一个身影,‘嘭’的发出一声沉闷撞击声,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看见娘亲撒手丢下他,哭喊着朝那个身影狂奔而去,娘亲一直呼唤爹爹名字的声音,震得无殇头皮发麻,那凄厉的叫声像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无殇的心里!”
“那个女人又念起驯兽之语,所有的狮鹫兽全部瞪着充血的双目,放开族长的坐骑狮鹫王兽,调转头向着地上的穆王长崎俯冲而来,决绝悲怆,似有两败俱伤不死不休之势。穆王长崎全身瘫痪口吐鲜血,双眼暴突,却还有意识,想要推开穆王昉,可是穆王昉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用身体挡在了她丈夫残破的身前。大声对天上好不容易摆脱的穆王长崎的狮鹫王兽大喊了一句驯兽之语。狮鹫王兽全身是血快速划过,转眼间便带走了地上吓昏过去的穆王无殇!身后紧随而至的是叼着他们孩子的狮鹫王后!夫妻二兽犹如闪电一般转眼便消失在天际了。”
“那个女人显然没想到,在她的驯兽之语之下还有漏网之鱼!不错,穆王长崎的狮鹫王兽是所有狮鹫兽的首领,他之所以不受控制是因为穆王昉改变了驯兽之语,那个女人一定不曾想到这个族群里真正的驯兽天才竟然是穆王昉。穆王昉只是年少贪玩时,早就为穆王长崎的狮鹫兽洗了脑,不止他的还有自己的狮鹫王后。那个女人再次念起驯兽之语,那群狮鹫兽又像疯了一样,丢开血肉模糊的穆王夫妇,去追赶狮鹫王兽他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族人很多趁此四散逃离,那个女人又只好召回狮鹫兽,对他们下达命令,这个行走中的游牧民族,一个不留!”
“一场充满血腥的残暴屠杀开始了,狮鹫兽本就凶猛,连空中的鹰雕,陆地上的狮虎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是人,就算牧人们再强壮,就算他们曾是这些忠诚的狮鹫兽的主人,此刻他们也无能为力了,恐惧和绝望让他们更加悲鸣,他们咒骂着,哭喊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这突如其来的厄运。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不久便成了满地白骨堆积,血肉都成了狮鹫兽的腹中餐,就连堆积如山的白骨上都到处是被狮鹫兽撕裂时划下的裂痕,深入骨髓。”
“一个神秘的游牧民族,一个曾经伟大而辉煌的族群,覆灭在了自己放牧的牲畜的鹰爪下,只在那一瞬间!而那个背叛了全族之人的穆王长胜也尸骨无存!唯一见证了这场血腥大屠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被救走的族长之子穆王无殇,另一个就是那个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外界女人!”
“她利用计谋欺骗了族长的弟弟穆王长胜,甚至控制了穆王长胜思想,让他说出了族群所有的秘密,还让他带她进入了秘密的族群驻扎地。不知道那个女人出于什么目的,为何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要毁了这游牧民族,但是,她的目的一定达到了,她本该欣喜的,因为,她得到了史上最强大狮鹫群那是一个可以媲美魔兽军团的存在!”
“哈哈哈,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她千辛万苦得到的狮鹫兽,却毁在了她自己的手里!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你们说是也不是?!哈哈哈···”七殇说到最后竟然张狂的到笑了起来,那笑容扭曲痛苦,甚至悲凉,落影从未见过这样的七殇,吓得退后一步,他的笑容里充满嘲讽!
☆、原来有种爱,是前世欠的债,注定今生来还!【+4债000】
空气凝结,山野间安静的很诡异。睍莼璩晓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了七殇身上,那深沉如大海,却不断溢出的悲伤与痛苦,几乎将落影吞噬淹没。
落影听完七殇的叙述,他说的只是一个短暂的故事,但是为何她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恍如隔世,追随七殇的一字一句,落影就像身临其境,亲身经历感同身受一般,胸口闷痛,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往事不堪回首,是因为真相太残酷太沉重,让人不忍直视。
落影其实心里早已猜到了什么,但是她还是不愿相信,七殇竟然背负着这样一段痛苦的经历,七殇曾说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打从他记事开始,他就在四处流浪,后来遇到了绯儿,不对应该是暗夜,然后他就加入了暗夜门归入七杀之列,做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落影觉得不该如此,原本就心疼他作为杀手,整日无情无爱的过往,现如今又告诉她,他原来还有一个被遗忘的血海深仇,一个灭他满族,将幸福生生撕碎的得人,他甚至连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要为儿时的记忆所捆绑,为了那一张记忆中已经模糊了的脸,背负这血海深仇,四海追凶,悲惨度日!攴?
落影想抱着侥幸心理确认性的问道,“告诉我,七殇,那不是你!”
落影也许没察觉到,不止是她自己的声音,就连听到落影问题的七殇也止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他低着头,落影看不清他阴影下的表情,她听到他说,“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小男孩穆王无殇!我是穆王一族最后一位族主,可怜我这位权利无上的族主,大麋之下竟没有一位跪地磕头的族人信奉于我!只有这同样悲惨的双头狮鹫!”
落影沉痛的闭上眼,冷凝着脸,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清冷的声音传来,她更不愿猜测,“那个女人···是往生谷的老妖婆?亦或是···冰圣宫的上官婉儿?逄”
无论是哪个,似乎都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哪一个,都绝不简单!她想不还有第三个人···
七殇听到‘那个女人’四个字猛地抬起头,往事又一次历历在目,每次想起,他都忍不住杀气尽显,从身后喧嚣而起,飞旋开去顷刻间斩断了身后一片竹林。
七殇与落影对视着,落影发现七殇表情沉痛却隐忍,欲言又止,眼神莫测的看着落影,却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在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穆王无殇你个懦夫,她也许是仇人的女儿啊!却又在这同时,对自己说,七殇你不能说,她是你的妻,是你孩子的母亲,是你今生最爱的女人!
落影到最后都不知道老妖婆和上官婉儿之间这两个人到底是与不是?亦或是还有其他人选?那又会是谁?
看着这样的七殇,反而更让人担心,落影越来越不安了,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想要呼之欲出,却又怎么也清晰不起来,她之前的两个猜测到底有没有错,为何七殇不回答她的问题,现在甚至不愿再开口说一句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七殇忽然揽住落影的腰身道,“出来这许久了,我们回去吧,天寒伤身,别冻坏了孩子!”
“刚好我有些口渴,走吧!”落影点了点头,她没有忽略七殇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她想看出端倪,但是七殇此刻的脸就像平静无波的湖面,就连一丝悲伤的涟漪都没有了。她知道,其上对她隐瞒了什么,可是她却不愿意逼他,他已经够累了,那满目疮痍的心,她要用更多的爱和温暖来填补!
相濡以沫的誓言,不是随便说说的,落影想要用行动证明,每日朝夕相对,落影借由养胎的便利,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安心待在这里,她可以和七殇二人好好地在一起了。
只是,七殇却日益憔悴起来,往事历历在目,总是折磨的着他,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布满恐怖的红血丝,他本就话不多,后来越发的沉默。
七殇很矛盾,内心很苦闷,他在与自己对抗,他不知该如何选择,落影和他,两个人到底要何去何从?面对落影日益温柔的面容,七殇更觉悲恸!
······
“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落影清冷的小脸此刻浮现好看的笑意,脸色发白,满头冷汗,身体因为腹部的坠痛而颤抖着。
“落儿,你会没事的,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子涵原本淡漠的脸此刻也紧张的发白,他的声音就像这阳春三月的天气,温暖和煦,有一股出奇的力量,能够抚慰人心,落影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我以为,我可怜的宝宝还没出生就再也见不到他的爹爹了!”落影为了分散痛苦,故意为难子涵,仍旧不依不饶。
“呸呸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多不吉利啊!”沐子涵慌忙吐口水,落影从未见过这般接地气的沐子涵,他一直都是那种温润如玉,淡漠脱俗的,如今只怕是急糊涂了。
落影原本因疼痛扭曲的脸,泛着不一般的潮红,看到这幅场景,忍俊不禁,心情一下子晴朗开来,溢满了幸福和甜蜜,“子涵,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子涵紧紧地握着落影的小手,她的手心里全都是汗,看到落影虽然忍受着疼痛,但是晶亮含水的双眸望着他盈盈的充满笑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悲喜交集,竟忍不住涌出泪来。
“你出去吧,这里有产婆呢,放心,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落影满怀信心的捏了捏子涵的手,他的手依旧如玉般白皙好看,亦如他一身月牙白长袍如谪仙般俊逸飘渺,落影想给他信心,握着那双微微颤抖的大手,落影有了莫大的勇气,见到他真好。
“我也是大夫,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子涵哪里肯依,握着落影的手就是不放,为人接生的事情他以前也做过,何必麻烦的还请来产婆。
他在嫌产婆碍事,产婆更是烦他挡着她办事了,那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婆子,穿着暗红色花纹的黑色衣裙,头发虽然少,但是整齐的盘在脑后,面目表情严肃,粗重的眉毛紧蹙着,塌鼻子,嘴唇有点厚,颧骨很高,微佝偻着背。产婆用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推开床榻边的子涵,落影已经阵痛很久了,时间再拖不得了,万事都具备了,就只差孩子出来了,“你是大夫也不行,丈夫不能见红,别坏了规矩,出去出去,别妨碍我老婆子接生,耽误了时间谁负责!”
子涵没想到一个老人家居然这么大的力气,没防备被推的一个趔趄,听着产婆义正言辞的斥责声,他无动于衷,这是他的娘子,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站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吧。
落影好笑,子涵也有牛脾气的时候?她相信他完全有能力能保护她和宝宝,但是,谁叫人家产婆先来的呢。先来后到,没办法,只得让位!
落影再无心情管其他,阵痛越来越强烈,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时候疼的差点晕过去,耳边产婆嘀嘀咕咕的不满声还在耳边叫嚣着,她却感觉很飘忽不真实。
沐子涵心想自己总不至于跟一个老婆子动手吧!而且,落影确实不能再耽搁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被产婆推搡着出了房门,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关门的一瞬间传来了落影强忍许久的痛叫声,撕心裂肺。
听得沐子涵一抖,脸色煞白,转身就像推门进去,谁想竟然让老婆子落了门闩了!他想砸门,却被七殇一把拉住了手臂,薄唇紧抿,黑着脸对他摇了摇头。
他回头看见院子里一众男儿们也与他一样,听见这叫声都惨白了脸,紧张的来回走,相顾对视,眼里充满担心,无声以对。唯独绯儿,他刚从邱水国赶回来,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此刻表情也很紧张害怕,却与其他人的紧张不同,似乎关心的点不一样。
但是,此刻谁还有多的心思去关心他在想些什么呢,他们所有的心思都系在落影的身上,落影这属于早产,传来消息的时候,犹如当头棒喝,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火急火燎的赶来,就已经是这般场景了。
后楚更是忧心落影,自从落影上次前去冰朔国,他便没有见过落影了,后来又出了事,听说她死了,他万念俱灰,甚至想带着孩子一同随她去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好不容易等来了她的消息,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回家,他也不能去看她,他本不想多心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在每一个想她的日夜,终日以泪洗面。他不想哭的,听说哭对胎儿不好,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希望他就算平凡,也是个健康快乐的孩子,可以一世无忧!
子涵走下台阶来到是桌边坐下,右手握拳放在桌上,指节泛着白光,青筋暴起,耳边是落影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疼声,他心里既紧张又充满自责和后悔。眼袋青黑,显示他这段时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他知道自己在逃避,他不敢见她,不敢看到落影那双对他充满信仰和依恋的双眸。
冰朔国皇宫那一战,简直是他的噩梦,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他的心像是遗失在了那场惨烈悲壮的战斗之中,落影那悲凉的回眸一笑,每晚每晚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惊的他一身冷汗。
每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子涵就感觉头痛欲裂,人身分离,就像当时随着落影的身影一同消散在那极昼的白光中一样,那一瞬间他万念俱灰,神情呆滞。
一瞬间的魂魄出离,让他也有种超脱的感觉,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随她而去了,但是他错了。他不仅没有摆脱这毁天灭地的痛苦,还让他藉此机会打开了尘封千年的记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他不记得他经历过这一切,但是,记忆的画面闪现的确确实实是他的脸,他一身白衣,光芒若隐若现,游走天地之间,还有那永远追逐在他身后的黑色人影,不远不近,不舍不弃,分明是他的落儿的面容。
他搞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他的幻想,亦或是俗称的前世记忆。
但是这段记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