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怀恩赶走才好呢。那样,瞎眼太后面前,余静姝与慕容凌“眉来眼去”地也不会有人知道。
慕容凌觉得机会来了,把这对渣渣一起赶走,那么,紫苏要见太后不就容易了?
那边林怀恩心里正气,种种迹象表明,余静姝就算没有和慕容凌勾搭成奸,也已经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了。现在公然当着太后的面要将他这名正言顺的相公赶走,留下小木,显然是要鸠占鹊巢。
那个带着面具,不就是会比划两下的小子真有那么好?林怀恩道:“夫人,这孩子么?可不是为夫一人能求得来的,莫非夫人并不想?就算为夫一人心再诚,又有何用?”
太后听到林怀恩有些酸溜溜的话,更加觉得他们小两口是在为没有子嗣的事情怄气了。
“静姝啊,求子可要夫妻同心,诚意相求才成啊。余大将军也盼了很久抱孙子了,哀家也希望能早一些听到你们的孩子叫我一声太后奶奶,去吧去吧。”
太后可是真心把他们当成是代替燕惜公主来孝顺她的存在。
余静姝也不好再驳了太后的面子,只得同林怀恩去拜求子观音。
“夫人公子慢走,在下就在这里保护太后,你们尽可安心。”慕容凌适时说道。
余静姝是不想和慕容凌分开,巴不得日日夜夜他都在身边才好。林怀恩却是恨不得将慕容凌千刀万剐了,总觉得这个不露面的小子已经在自己头上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于是,他不等余静姝开口,抢在前面说到:“小木啊,这里没有旁人,太后就拜托你了,可要多加留意。如果出事,小心你的脑袋。”
慕容凌一向就不把林怀恩当人看,只是觉得他此时这一句话还有点儿人样,正好堵住了余静姝的嘴。
“是在下必定竭力保护太后周全。”慕容凌爽快应声。
余静姝狠狠地瞪了林怀恩一眼,这么一说,她总不能置太后安危不顾,将慕容凌带走了。
看到余静姝和林怀恩两人别别扭扭地走远,慕容凌隐藏在面具背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转身来到太后面前,只见她一身暗红色勾勒出花鸟鱼虫的华丽长袍,显得雍容富贵,贤淑端庄,只是眉宇间总是有着深深的愁结,象是怎么也打不开抹不平似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母女重逢
“太后,今日外面艳阳高照,这院中的花草很繁茂,要不要在下陪您出去走走?”慕容凌伸手扶了太后的手,语音轻快。
太后看不到,只觉得身边这年轻的男子扶住她,是恭敬而愉悦的,不禁微笑道:“你叫——小木吧?看来,你也很高兴他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没有旁人打搅啊。”
她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了慕容凌此时的心情。
慕容凌也不想隐瞒,虽然太后看不见,他还是笑着点头:“是啊,他们不在,太后难道不觉得也自在轻松许多?”
太后笑意更浓,对这个年轻人便有了好感:“你这孩子说话倒是直爽。哀家现在想去做一件事情,不想旁人知道,只要你一人陪伴可好?”
“好啊,但不知太后想去哪儿?”慕容凌本想按照计划将太后引到紫苏那儿去,但是见太后神情凝重,显然将要去的这个地方很重要。
而太后看来也是因为要去那处地方将余静姝她们打发走,是什么地方,太后不想让别人知道,却相信他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呢?
可是,他也觉得太后看起来温和亲切,并不像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宫中明争暗斗的女子一般,而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之意在推动他,忍不住想对太后好,就像是站在自己母亲面前一样。
“你先答应我,等会看见什么听到什么,你就当什么都没有见过听过,永远的忘记。”太后没有焦距的眼正对着慕容凌,她不是命令,而是商量。
“好。”慕容凌点头。
“那么,你现在带我去后面那一排禅房最右边的屋子。”太后迈动脚步道。
慕容凌按照太后的吩咐,将她带到那看起来很是萧条冷清的屋前,太后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小木,你看看这屋子里外是不是打扫干净,有没有每天都上香,屋里是不是太冷清啊?”
慕容凌看看,回答道:“外面还很干净,应该是一直在打扫。”
而后他扶着太后走进屋中,找来椅子安顿太后坐下,看见屋子白色的纱帘因为他们进门带动了微风轻轻起舞,依稀看见正中桌子上供着个牌位。
慕容凌走过去,将纱帘挽到一边,桌上香炉里倒是正燃着红色的香烛,只是看看里面的灰,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应该是这寺庙中的僧人偷懒,早就将这里忘记,只是听说今日太后要来,才匆匆忙忙地打扫干净,又换上了新的香烛。
他瞥了眼那牌位,上面写的是燕惜公主的名字。看来,太后是想独自来怀念女儿。
“太后,这里很干净,香烛看来也是天天不断。对了,这面窗子正对着一大丛菊花,看来还蛮不错。”慕容凌不忍说破真相。
太后看来很满意,要慕容凌扶她来到桌子前,伸出手去,慕容凌忙将燕惜公主的牌位拿起放到太后手中。
太后感慨道:“看来是我们燕惜天上有灵,让哀家遇见你,果然是个细心又善良的孩子。”
慕容凌被太后夸的得意道:“那是,这是在下与太后的缘分。太后,不如让在下再来猜猜您为什么会选中我这个陌生人都不要林夫人林公子作陪吧。”
太后看来心情不错,摩挲着燕惜的牌位,还拿出自己的锦帕来仔细地擦拭着说:“你说来听听。”
“想必太后不想被人知道您还在这里为燕惜公主设置了灵堂,或许是燕惜公主去了多年,别人已经渐渐忘怀,而太后身为母亲却永远都不能忘掉自己的孩子。所以在别人眼里,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太后因为眼睛不方便……”慕容凌打住了话头。
这真是个聪明又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太后已经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发自肺腑地笑了。
当年燕惜在身边的时候,太后也总是被她逗笑。只是,那时候的燕惜是单纯天真可爱,而现在这个孩子却浑身都洋溢着热情而明朗的感觉。
“你不用那么忌讳,哀家心里都明白,这眼睛看不到,又年事渐高,是会招人嫌。”想到刚才她分明是为了王上好,可是不但没有人听她的,还巴不得早早将她赶走,太后心中隐隐作痛。
“不是,太后,你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明镜似的,是非曲直自有评判。我娘活着的时候,我也很淘气,不爱听她唠叨。可是现在,就算我想,她也回不来了。”慕容凌扶太后在椅子上坐下,蹲在她面前,将手覆在太后的手上,有些低沉地说。
“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我失去的是最喜欢的女儿。燕惜公主啊,至今哀家想起来,总觉得她还活着,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贪玩去了,玩够了就会回来,所以哀家一直等着。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哀家都不能离开。不然,我的燕惜回来,先王已经不在了,再找不到哀家,可怎么好呢?”
太后幽幽地将燕惜公主自出生就为华岩带来了好运,从小乖巧懂事听话,承欢膝下,为他们带来了无数的快乐和幸福的事情娓娓道来。
慕容凌一点都不嫌烦地听太后说,眼前浮现出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身影,她明眸善睐,脸上光洁无瑕,美好的就像是三月绽放的鲜花,含羞带笑转身而去,却又忽然止住脚步,回首悄悄地看他一眼,轻啐一口,脸上飞起红霞急急跑走……
那是天真无邪的燕惜公主,可是为什么她却长着和紫苏一样的脸?
慕容凌拍拍脑袋,定定神,正听到太后说燕惜将一颗痴心全都托付在林怀恩身上,只是可惜,福浅命薄,就在六年前他们即将完婚前夕,就是在这寺庙后面的竹海中,燕惜公主因为贪玩不慎坠落山崖……
“太后,燕惜公主在下是没有见过,可是依刚才太后所说,她应该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人,年少贪玩跑去竹海倒也不难理解,只是悬崖边有什么好玩的?难道她就不知道危险,并且这里侍卫再多也是宫外,她一个人就不怕出什么危险?比如野兽,还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怎么会一个人深入竹海,还独自跑到悬崖边。这事情难道太后就没有觉得蹊跷?”
慕容凌一点点向太后分析,注意她的表情从愕然到震惊,显然这之前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也没有人怀疑过燕惜公主的死。
“你,你是说燕惜不是出了意外?你是谁?你想告诉哀家什么?”太后摸索着抓住慕容凌的手,浑身冰冷打着颤。
“太后,在下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您想知道的,她都清楚。”慕容凌扶太后站起来。
“她是谁?”太后急急迈步,想到慕容凌肯定不愿在这里说,又道:“好,你带哀家去见她。如果你敢骗哀家,别有用心,哀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以燕惜公主之名发誓,太后,你绝对不会失望。”慕容凌扶着太后从院子里偷偷溜了出去。
他带着太后来到后院僻静的角落里,那里一个长发垂腰,一身浅绿色衣衫清雅沉静的女子听到身后的动静,急急一个转身,便怔在了那里。
多少次午夜梦回中,在紫苏的梦里,太后还是当年的模样,乌鬓云髻,高贵威仪,看向她时又是温柔慈爱。
不想如今再见,太后鬓发斑白,急切的神情只是一个带着些哀伤的妇人,她匆匆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无神的眼中充满了惶恐期待和不确定。
“苏苏,对不起,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我们来晚了。太后,这是紫苏,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她,我去外面帮你们看着。”慕容凌说着,将太后的手交到紫苏的手里,点点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老马他们早就在附近保护,恐怕沐凤华的人马也在不远处,根本不需要慕容凌出去看着,不过是找个由头让这两个女子单独相处罢了。
太后与紫苏的手相触,两人都是一抖。
紫苏的泪顿时就下来了,腿不由得一软就跪了下去:“太后……”哽咽难语。
太后仔细聆听,这声音是陌生的,疑惑这个女子为何如此激动。
“姑娘,你……知道燕惜公主?是你约哀家来的吗?”她摸索着触到紫苏满脸泪痕,用手轻轻抹了抹:“是哀家吓着你了?”
“不是,”紫苏拼命忍住泪,抹去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太后,民女失态了。只是,看到太后如此的和蔼亲切,便想到了民女的娘,一时间心绪难平,所以……还请太后不要怪罪。”
她不敢认太后,这种魂魄附在别人身上的事情,说出去她自己都不相信,而且太后看起来苍老憔悴了许多,万一吓着她怎么好?
太后扶起紫苏:“看来你也是个孝顺孩子,哀家怎么会怪罪于你?快,你知道燕惜什么事情,快说给哀家听。”
紫苏多想扑进太后怀里,告诉她自己就是燕惜!
燕惜已经离去那么多年,太后为她在寺庙里设灵堂,一听说关于燕惜的消息就那么地激动,可见太后一直都没有放下燕惜。
可是不能,对于太后来说,紫苏只是初次见面的一个陌生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将信将疑
眼下,她要告诉太后的事情又是那么地惊秫,太后能不能接受,相信她的话,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毕竟太后爱的是女儿燕惜,而紫苏不是。
“太后,民女要说的这件事情,事关太后身边觉得最信任和亲近的人,如果太后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民女恳请太后不要激动不要生气,不要怀疑民女的动机,对谁也不要说,放在心里仔细的观察和感受,自会有答案。否则,信不信民女所说是其次,关键是恐怕会危及太后性命。”紫苏预先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太后听到这话,自是知道紫苏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肃然点头:“哀家知道了,你说吧。”
于是紫苏便将林怀恩与余静姝当年将燕惜公主从竹海那边悬崖的推下,谋害了燕惜公主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只见太后脸色越来越凝重,抓住她的手冰冷而颤抖:“你是谁?这事情这许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说,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紫苏拿出对慕容凌说的理由来回复太后,太后思忖一下道:“你自称是燕惜的朋友,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对哀家说过?燕惜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瞒着哀家。当年,她一眼看上林怀恩,就告诉了哀家,当时先王并不是很赞同这桩婚事,但是哀家还是为她说服了先王,所以燕惜不会对哀家隐瞒——尤其是你说那么要好的朋友,她不会不告诉哀家。”
紫苏心里一惊,原来她编造的谎言是这么不堪一击?太后一下就能抓出其中漏洞,那么慕容凌那么聪明,真的没有一点儿怀疑?
想到燕惜毕竟是太后的女儿,自然太后了解她的习惯秉性,慕容凌不认识燕惜,紫苏又释然了。
“太后,是民女不想燕惜公主将我们是朋友的事情说给别人知道的。因为民女自知身份卑微,并不想高攀上王权贵族,而燕惜公主也很体谅民女的心情,所以她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将民女的事情告知任何人。”
如果是这个理由,太后觉得也有可能,因为燕惜公主最是善良。
但是,她还是觉得事有可疑:“就算燕惜公主瞒着哀家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为何她被人谋害你不早早告诉哀家,等到过了这么多年才想到要来为燕惜公主伸冤?你说燕惜公主被林怀恩余静姝推下悬崖时,只有他们三人在,你又是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
想不到,一个谎言是需要无数个谎言来遮盖圆话的,紫苏手脚冰凉,她以为说到燕惜公主之死,太后会有些怀疑,却没有想到她自以为一些不会引人注意的细枝末节原来都是难以自圆其说。
急中生智,紫苏道:“太后,民女之所以这么久才想办法来告知太后这件事情,是因为民女当时偷偷看到了林怀恩与余静姝行凶,心中恐惧,便神思恍惚,得了离魂症。然后被家人送到罗玉国,在那边嫁人生子,直到最近,民女才忽然想起往事,想起燕惜公主之死,而林怀恩与余静姝正好哄骗民女,于是民女就借机回到了华岩。”
离魂症,太后也听说过,有人受到很深的刺激,于是就会忘记那段不愿想起的事情。
“看来,你与燕惜倒真是感情很深了。”太后缓了缓语气,回想刚才紫苏的话,仍有疑问:“你说是林怀恩和余静姝将你带到华岩来的?”
“是。”紫苏正在犹豫,看来太后此时对她信任不够,要不要将余吉采准备谋逆华岩的事情告诉太后呢?
果然,接下来太后就问:“他们为何会找到你?为何要将你带到华岩来?当年燕惜都不曾将你的存在告诉哀家,林怀恩和余静姝难道知道你是谁?”
紫苏一咬牙,心一横便将那一对渣渣奉余吉采之命前往罗玉,明着说是建立两国友好邦交,实际上是想取得罗玉帝的信任和合作,意欲将华岩王取而代之的事情说与太后知道。
慕容凌在那小院外心神不宁地转来转去,不时向里面张望——虽然明知道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仍不住不时地往那边看。
对于紫苏与太后相见,沐凤华觉得此时有些冒险,并不是太赞同。而慕容凌认为既然来了,问题要早些解决,既然是迟早都要面对的,危险都在所难免。
可是,过了这么久,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就算紫苏面对的不过是太后那样一个瞎眼的老妇人,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慕容凌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起来。
之前,紫苏曾经说过太后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慕容凌见到太后,比紫苏说的还要亲切和蔼,觉得紫苏与太后相见应该危险不大。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他心里也发慌起来。
“太后,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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