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易苏墨打发了助理和秘书,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修长的身体看起来显得森然,还有着荒芜的冷。
五个小时过去了……
一干医生才带着疲惫的神色走出了手术室,易苏墨不似刚才的激动,冷冷地看着宋少扬,等待着他的报备。
“左腿骨折感染,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脑颅出血,这很棘手。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能不能挺过,就看今晚了!”
接着,手术室推出病床,颜色毫无血色的脸,看得易苏墨心底一窒,胸腔微涩。
一抹难受和疼惜袭击着他的心脏。
宋少扬让护士把颜色送到高级病房,他跟易苏墨也一起走了过去。
“如果能在明天早上醒来,那必定是皆大欢喜。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烧,我会让护士过来照顾着的。”宋少扬交代着说。
而易苏墨已无心听,他一心只关注着床上那毫无声息的人儿。双鼻插着管子,脑袋上是厚厚的白纱布。
纤细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易苏墨,我重不重啊?”
他的脑海里突然晃过她那狡黠可爱的嗓音,有着耍赖撒娇意味,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逗弄他。
他却回答,重死了!
其实,颜色身材是一等一的好,标准的魔鬼身材。他的魁梧身躯背着她,根本感觉不到重量般。
易苏墨在病床前坐了下来,呆呆地看向床上的那张脸,就连宋少扬走了也不知道。
漫漫长夜,颜色发了高烧,一直未退,易苏墨找来宋少扬,后者却说是正常,并为她做了检查,“看样子,我的医院能保住。”
换句话说,颜色能脱离危险。
已经是凌晨4点,宋少扬瞥了易苏墨一眼,他精致的面容上略显疲态,“你要不要也睡一会?要不,明天她醒来了你也没有精力折腾她。”
易苏墨直接无视他的话,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受伤的是脑部,情况也是比较严重的。不过,她的意志很顽强,这对病况也是有帮助的。”
易苏墨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少扬率着两位护士走了出去,一边腹诽道,易苏墨,终究是沦陷了……
……我是影苏分割线……
痛!好痛!非常痛!颜色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般,那股疼痛已经彻底打败了她的意志,袭遍全身,钻心!
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却顽强地腻了一起,她挣扎着,却始终无果。
她要睁开眼睛!要睁开!要看美好的世界,看到易苏墨……
易苏墨察觉到床上的人儿有些动静,他猛地站起身,看到颜色微拧的眉心,表情痛苦。他心底掠过一阵狂喜,立即喊来了宋少扬。
宋少扬随即赶来,为颜色做着检查,最后,他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这医术了得!靠!我都崇拜自己了!”
易苏墨双眸微眯,“废话少说!”
见颜色脱离了生命危险,终是放松了的宋少扬受不了地斜了他一眼,“这么暴躁,我看她还是别回到人间受苦的好!”
易苏墨已经完全失去耐心,尽管已经猜到颜色脱离危险了,但还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前,他的心一直被吊在半空。
“很快就会醒过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在看到你的时候又干脆晕过去……”
“滚!”即使嗓音生硬,但易苏墨终是露出了笑意。
“痛……”床上的人儿痛呼出声,声音微弱,小声得让旁人根本听不见。
易苏墨箭步上前俯身,附上耳朵,“颜色……”
“嗯……痛!”她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宋少扬见状,叫护士给她换上新的镇痛瓶,“继续用棉签点水润润她的嘴唇。”
护士照做了。
颜色经过一番奋战挣扎,终于张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
转动着眼珠子,一张精致魅惑的俊脸模糊地出现在视线里,似是带着着急,心疼,担忧……
这是哪儿?地狱么?地狱也有这么帅的帅哥?
她记得,那紫色狠狠地撞击着她的身体,紧接着,她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很快又重跌在坚硬的地上。
她还听到了躁动的呼救声,听到了那熟悉嗓音的暴怒声。
车祸……
那么,她死了吗?
帅哥开口了,依然是疼惜担忧的嗓音,嗓音带着微微颤抖,“感觉怎么样?很疼么?”
易苏墨问完,就想要劈一个耳光给自己,能不疼么?
颜色的意识悠悠转醒,想要开口说话,却无奈张不开口,只能嘤咛出声,“渴……”
这次,易苏墨听明白了,拿过棉签点了水轻擦在惨白的唇上。
这时,冷言和莫问来到病房,看到易苏墨的举动,不由得觉得一阵诡异。
这样的易苏墨还真是少见。
冷言轻咳了一声,还是说正事要紧,“对方有着周密的计划,这就是一场蓄谋,毁掉了监控,但是根据目击者对那辆车的描述,从这条线索下手……”
易苏墨冷冷地打断了他,“不要跟我讲过程,我只要结果!”
冷言一阵沉默,他罗嗦了,但不就是因为没有结果么?也不对,是结果出人意料之外,“极有可能是是A城最大的地下钱庄派人做的。”
易苏墨顿时眸子微眯,转过头看向冷言,“几成?”
“九成。”
“老巫婆那边呢?”
“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有幕后凶手,我觉得她的可能性不大。倒是这袁若溪,很值得怀疑。前两天,她带颜色姑娘去过那间木屋!”
闻言,易苏墨全身又是一阵紧绷,剑眉紧蹙。“不可能是她!”
冷言瞥了眼床上的颜色,又道,“而且她当时还扇了颜色姑娘一个耳光,是因为颜色姑娘说话激怒了她。如果是因爱生恨……”
易苏墨再次打断,“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
颜色已经完全转醒,她虽然张不开口说话,但却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不是寻常的车祸。
想起她明明已经闪过,那车子却仍然倒退后加大油门向她撞来。
的确是一场蓄谋。
只是,有谁会那么狠,要了她的命?
难道真如冷言所说,是袁若溪么?不无可能,颜色能想到的,也只有是她。
但是,易苏墨,为什么不要听冷言的?他可知道,那木屋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冷言和莫问走了出去。
易苏墨转过身,对颜色浅笑着,又重新拿过棉签替她擦嘴唇。“有没有好点?”
颜色微启双唇,艰难地开口道,“这是哪儿?”
“医院!”他终于又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了,但狂喜在下一刻瞬间被浇灭——
颜色压着身上的疼痛问道,“你是谁?”
易苏墨猛地抬首看着她,“什么?”
颜色双眸是迷茫无神的,“好痛!”
易苏墨心底一窒,俯身看着她,“看着我!”
颜色乖乖地看着他那妖孽绝色的脸庞,如黑曜石般的眸此刻有些黯淡。
只听到他又问道,“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
颜色想要摇头,但却无力,“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在这里?”
易苏墨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是易苏墨!”
“易苏墨……”颜色低囔着重复他的话,抬眸,依然是茫然的。
见状,宋少扬走上前,“颜色姑娘,头痛得剧烈吗?”
无力点头,颜色只好眨了眨眼。
“那么,有没有感觉很晕?”
这次,颜色微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不,还记得这个是谁吗?”宋少扬指着一旁的易苏墨。
颜色顺着看了过去,果断地碎了易大少的心,眨了眨双眼,“不认识,你们到底是谁?我怎么了?”
说完,她感觉很更晕了,不能一口气说太多……
易苏墨的俊脸全黑了,拧着眉心问宋少扬,“怎么回事?”
宋少扬微叹出声,重新为颜色做了检查,良久才道,“初步判断是脑部受伤积血导致失忆了!”
易苏墨反射性地看向颜色,失忆?
女人,你胆儿越来越大了啊!竟然敢忘了他?
他微眯双眸,倾身抚着颜色的双臂,神情专注,“你确定不知道我是谁?”
颜色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头越来越痛了,不由得皱起苍白的小脸。
宋少扬在一旁道,“她刚醒来,不宜说太多话想,先让她休息。不排除是刚醒过来,大脑仍然没有回复神智。”
但易苏墨却固执地用阴鸷的双眸死死地盯在颜色脸上。
颜色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痛死了……
看你招惹的什么烂桃花,害得姑娘我为你受这罪!
晕!不是一般的晕眩……
这么想着,颜色又晕睡过去了。
再度醒来,颜色张开眼,却看到姚紫萱一脸着急担忧的脸,见到她醒了,姚紫萱几乎是弹跳起来,“你丫的终于醒了,你睡了三天了,想吓死老娘啊?”
颜色微拧眉心,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眼珠子环顾了一下病房,只有她和姚紫萱。
姚紫萱急忙倾身上前,“颜色儿,感觉还好吧?是不是渴了?你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可千万别啊,你还欠我三万块钱呢……”
颜色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姚紫萱这么吵啊?
“要是你真的忘记了,我可饶不了你!”姚紫萱又说,一边端过水杯,“要喝水吗?”
颜色点了点头,感觉好了一些。
姚紫萱拿过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着颜色,一边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可是吓死了,好在你命大,不然我可怎么办啊!本来你醒了我们高兴一场,却又昏睡了那么久,要不是宋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我都以为……”
“但是害我们担心那么久,你却竟然不记得我是谁!”说着,她脸色掠过愤愤神色,瞪了颜色一眼。
“你的口水……都喷到杯子里了。”颜色没好气地说道,声音极小,但姚紫萱还是听到了。
她微眯起双眼,“颜色,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我叫什么?”
“姚紫萱。”
姚紫萱猛地跳了起来,“哇哇哇,你竟然还记得我?你竟然没有失忆啊?”
颜色轻轻出声,“你好吵哦。”
姚紫萱也终于意识到了,立即冷静下来,握着颜色的小手,一脸的担忧,“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颜色唇角掠过一抹浅笑,了然于心。
“我要赶紧打个电话给易总,告诉他你没有失忆。”姚紫萱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手机开始按着易苏墨留下的电话号码,“你是不知道,他可生气了。”
颜色想要阻止,但来不及了。无奈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只听到姚紫萱兴奋地说着,“易总,颜色醒过来了……嗯嗯,没有,她还记得我呢……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说着,她瞥了眼一脸苦逼的颜色,又对着电话说道,“不要了吧?她说话太小声了,身体虚弱嘛……哦哦,好,我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个姚紫萱,会坏事的啊!颜色想,怎么这么快就跟易苏墨那厮熟稔了呢?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因为颜色醒来,而且看上去精神也挺好。姚紫萱就不由得心情大好,陪着颜色聊天,她若累了,就陪在床前,守着她。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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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万更吧!想知道我们家苏墨是怎么虐人的么?请各位看官自带避雷针!
066 契约背后的真相(万更)
易苏墨沉着俊脸,静静地听着莫问的汇报,“确定了是汇通地下钱庄的人做的,警方那边我也已经疏通了,正等着你下令处理。”
“汇通钱庄?”易苏墨微蹙眉,脑海里过了一遍这四个字,很熟悉。
对,就是他上次让冷漠挑了的地下钱庄!
谁让他们招惹他的女人呢?为了她脸上不再挂着担忧,他就直接让冷漠去挑了。
但是,冷漠这次是低估他们了,留有余孽,伤了颜色。
坐在一旁的冷漠也不禁蹙眉,“不可能,我做的很隐秘,他们不可能知道。”
冷言也道,“就算是知道,作为黑道上的余孽,不可能会挑上我们,谅他们也没有那个胆!最主要的是,即使是要下手,对象也不可能是颜色姑娘!”
“但是上次就是因为颜色,钱庄才会被挑,他们不敢动你们,只能对一个女流下手呢?”宋少扬说道。
易苏墨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现在人在哪?”
“皇悦酒店!”
“带到地下车场!”
……
皇悦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外,有个醒目的告示:停车场今日暂不开放!禁入!
停车场内,易苏墨与冷漠,冷言,宋少扬,以及莫问一排各自坐在单人真皮沙发上,强大的气场散漫在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莫问的另外两个搭档把两个男人带了过来,莫问说道,“就是他们俩,一个叫刘阳,一个叫刘飞,都是汇通之前的人。”
易苏墨优雅地点燃了一支雪茄,斜靠在沙发上,笑得三分风流,三分优雅,四分狠绝。
他俯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他唇角掠过一丝狠意,冷笑一声,音色清冷无比,“选个死法吧,爷心情好了会成全你们的。”
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刘阳和刘飞闻言抬起头,看着易苏墨身躯散发出来的冷冽和森然,刘阳舔了舔沁出血的嘴唇,他啐了一口,“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死不成?”
易苏墨冷冽的视线扫过他,直射他的瞳孔,让他竟心生惧意。
“很好!我欣赏!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说出,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会考虑留你一条狗命。”易苏墨嘴角噙着冷冽,一举一动都透着王者的气质。
但是,眸色却如染了暗沉,如恶魔。
恶魔与天使的融合,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升华。
刘飞冷笑道,“我们不受任何人的指使,是那个女人该死!”
闻言,易苏墨戾气浮现,邪魅的双眸布满暴戾,他站了起来,长腿一伸,用力地把刘飞踹了一脚,顿时哀嚎声响起。
易苏墨箭步上前,蹲下身拎起刘飞,咬牙切齿地,“你们更该死!敢对我的女人下手!活腻了!”说着,他手用力就把男人甩了出去,重重撞上一边的墙壁,而后滑落。
另外,刘阳惊恐地看着易苏墨的冷绝一连串动作,他心底微抖着,“飞子!”
易苏墨回过头,唇角噙着冷笑,“怎么?不能分开?那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未落,他就拎起刘阳一把甩了出去,又是撞到墙壁滑落下来。
两人摔在地上哀嚎。
警方都没有这么暴戾!但是,偏偏有人花大钱保住了他们!
当然,他们都知道,那个人就是易苏墨!
为的就是亲手了结了他们!
忆起那个傍晚,手术室门外的烧心等候,易苏墨的怒火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冷言站了起来,走到哀嚎着的两人身边,优雅蹲下身,“她怎么该死了?”
“就是她,害得我们钱庄被挑,兄弟们流连失所,无所依靠!她就是该死!”
易苏墨斜了他们一眼,冷笑着,“有种你冲我来,去撞她做什么?”
冷言依然看着他们,“是有人指使你们的吧?”
两个人却不愿意回答,绷着嘴巴。
钱庄被挑,就该知道易苏墨和冷氏兄弟的厉害之处,又怎么会轻举妄动?除非……
“你们不说,我们也迟早能查到,若是现在交代了,倒是可以留你贱命!”宋少扬跟着走了上前说道。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