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爱过后,激情退却,涌上他心头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午后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一身赤裸的肌肤镀上了一层光泽,明媚、柔软又暖洋洋的。一如她的人,激情过后他心里并不是空虚,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充盈感和满足感。
她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将额上的碎发打得湿湿的,粘在脸上;粉嫩的唇,被咬肿了,越发呈现出一种娇艳的玫瑰色;皮肤细腻柔滑得如一个瓷娃娃,手的触感难以言表的好,温润滑腻得让人爱不释手;紧致的胸部,不盈一握的纤腰,挺翘的完美臀型,紧致、温暖、幽暗的私处。。。。。。。无一不让他流连忘返。
最紧要的是,她身上有种奇异的东西,自内而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倦倦风情,让你捉摸不透的多变气质,慵懒又淡漠的奇异灵魂,如迷一般。前一秒才抓住了她,后一秒却惊觉自己触到的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影,那抹魂魄早已如流沙般的自指缝中溜走。再摊开手,确实半点也无。
原本,他也算是个冷静的男人,过尽千帆,就算有女人脱光了在他面前跳大腿舞,他都可以冷静自持不为所动。可是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就是上帝为男人打造的尤物,让他真真的陷了进去。
他竟然,预见得到她的后果。他试图挣扎,却作茧自缚。。。。。。
只是,心有不甘啊!
为了这么个女人,寡廉鲜耻的女人!
他替自己不值!
抓抓头,越发的烦躁了。
他明明不过是报复,弄假成真不在他的计划之列!
她转醒,正对上他痴望的眼。
一时间,他像被抓包一样恼羞成怒,带着心事被看穿的难堪。
此时的他不过过于敏感,独自心虚而已,因为对于一向以理智冷静为傲的人,精神世界猝然崩塌,马上陷入了一种岌岌不安的惶恐之中,慌乱中只能拿带刺的壳做伪装。
“不要以为上了我的床就不同,你不过是个贱人。”声音轻到极度的轻蔑。
她原本浑浑噩噩、尚未清醒,岂料那两个刺耳的字眼便如冰水一般兜头浇下,淋得她一身寒战。
第三十二章
她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子,炙热的阳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体上,白花花的,美得刺眼。人体摄影师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要找个这样的模特吧,这轮廓、这身段、这线条,仿佛是被上帝吻遍全身的孩子,光晕中,她美得像天使,圣洁又诱感。
她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捡起床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将内衣扣勾上,穿上衬衫,套上黑色的长丝袜,手指缓慢的滑过修长紧致的大腿,一切都那么赏心悦目。
她不急不慌也不闹,就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好像这阳光灿烂的室内,只有她一个人般自在随意。穿戴整齐,她用手拨动一头长长的卷发,跳跃的发丝,在日光中律动,像跳跃的音符。
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要挽留,只是在接到无意间一瞥的眼神,冷然、淡漠、疏离,仿佛他只是各不相干的路人,平凡陌生到即使眼神接触也会即刻毫无所觉得掉转开,就像看到一面墙壁或是一张桌子什么的,平静如水,却波澜不惊。
所以,他顿时生出一股凉意,手臂突然垂下。
听到的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咔嚓的关门声,不轻不重,既没有惴惴不安的小心,又没有恼羞成怒的泄恨,一切如常。
他才惊觉得室内有些冷,窗外原本还带着暖意的阳光,不知怎的只剩下惨淡的白,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温度。他,一个人颓然坐在床沿,许久未动。
她出门,走路,乘电梯,又出大门。
她走的麻木,周围的一切,像褪了色的电影,只有一张张脸,开开合合的口,重重叠叠的人影,他们说过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自己有没有再说过话,或是点过头侧过身,还是擦肩而过,干了些什么,她都没有知觉,只是心里一片疲倦之极的麻木,甚至不清楚自己的皮囊到底做了什么本能的反应,只是麻木的一直走。
直到她随着人潮涌动,站在了马路中间又停住,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呆立着,看着人们或是吃惊或是责骂的表情,听着乱糟糟的声音,又一瞬间的恍惚,泪忽然落下,划过脸庞。
“你在干什么?”有人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回人行道,怒吼声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你又发什么疯!”
她愣愣的看着他,安静的无声的泪一滴滴的落,他彻底无语了,烦躁气愤又无法发泄。抓住她的手将她塞进车里,自己跟着坐了进去,再咣当一声的大力甩上车门,又吩咐司机,僵直的脸上泄露了他的盛怒。
做完这些,放下心来,他也才发觉,原来和他一起坐在后座的人,此刻已经改坐在副驾驶上,他点点头,表示了谢意。
加长的黑色宾利,直到把他们送到楼门口才离去。
人家的尴尬时刻,知趣的必然不会打扰。所以副驾的男人很安静,不说话,也不下车送,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纠缠在一起离去的两个人,眼光定在女人身上,露出思索的眼神和玩味的笑。随即,吩咐司机驱车离去。
一直到上了电梯,进了屋,他才将她的手松开,“季景纯,你够了,一次次发疯。”
这女人仿佛是水做的吗,眼里的泪流了一路还没完,直到现在还一滴滴的往下落。就像细密的雨,无声却急促,让人猝不及防,很难躲。
“你到底怎么了?”他压下吼她的冲动,强迫自己来一次深呼吸,以免火上来将她撕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那段时间,仿佛灵魂出窍般无意识。可是,那一幕幕,在脑海中却依稀可辨,她没有健忘。
她,只觉得很委屈,无穷无尽的委屈,本来好好的,却在柔情蜜意时被最亲近的人害死,至此还不明白,醒来后偏偏成了有妇之夫的情人,笼中鸟、金丝雀,她不想做,却逃不开,一次次的遭了暗算,她更不想跟不同的男人不明所以的一次又一次交合,她不是*妓*女,没那种需要!她心里恨,那些人,有哪个是真心待她的?!不过是借着轻贱她而满足自己的欲望,都一样的可鄙可耻。
“只有你对我好。”她看着他,眼泪婆娑的说。
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无比,叹了口气。活了近三十年,终是遇到克星了,几滴泪水,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反正她恢复正常,他也不搭理她了,转身换鞋,踱步进了客厅。她一直跟着他,像某种乖巧的小动物,耷拉着耳朵,做错了事,老老实实等着被训。
“季景纯,我不可能次次都遇上,拜托你别再给我找麻烦了。Ok?!”
她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又摇头。
本来看她老实,他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偏偏她又要表示拒绝,才要发飙。
她在一旁却怯怯的开口,“我丢了工作了。”
他鼻子哼了一声,却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她自己开口。
“你可以帮我找个工作吗?”这不算她强求,眼前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万能。
“你做什么?IT吗?还是技术?”他慢条斯理的说,故意为难她,成心看她的笑话。
“我不懂那些。”她也老实。
“那你懂些什么,说来听听。”
“我读过服装设计,还学过管理。”她一一细数。
“设计?在衣之锦干不是很好吗?”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她眼神一黯,“我已经辞职了。”
“戴安伦对你不好?”
明明是他无心的问题,但却直指要害!好,怎么不好,好到霸王硬上弓。她抿着唇,却不敢说出来。
她低头不语,他显然也问不出来,“管理?这么宽泛的学科,我让你来做什么呢?”
他头低得更低了。
“公司是我开的,但也不代表我能任人唯亲。”显然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个脱口而出的“亲”字。
他又道,“要不我跟戴安伦说说,犯点小错不怕,以后改就是了。”他循循善诱,罕见的耐性。陪着女人整理思绪,安抚心灵。
“不要。”她脱口而出。
“我再看看,你先歇几天,反省反省。”他也耐心告罄。
第三十三章
这些天,风镜夜一直忙着某个大case,据说是关乎NTELoom的发展和前途的举足轻重的合作项目,所以忙得浑天黑地,丝毫不敢松懈,早出晚归的见不到人。
她自己的事,还没了结。虽然她拿辞职当借口,但毕竟还没递辞呈或者当面请辞,该办的手续还是需要办一下。
这些人情世故,她不是不懂,而是因为想起来就太烦,所以不想面对,索性给自己放了几天大假,好好放松放松精神。
其实,她自己也反省过,那种松散的方式实在不好,完全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的行径。很多人,都是为了那五斗米折腰,再不顺也会死扛下去,而她却没有。
她扎起马尾,穿了件黑底的格子衬衣,领口茸茸的小马甲,仔裤球鞋,又背了一个画夹子,写生去了。s市她并不是很熟,所以不想找交通不甚便利的远郊,而是去了坐地铁可直达且享有盛名的游乐场。
游乐场,是个充满欢乐的地方。因为不是周末,所以不需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可是假日有的,现在也一样有,孩子们红扑扑的笑脸,欢快挥舞的小手,调皮的做着鬼脸,穿成串的糖葫芦金灿灿的诱人,棉花糖如云朵般圆滚滚的可爱,胖嘟嘟的小嘴吹出一串串泡泡,喧闹刺激的过山车,色彩斑斓的旋转木马,让她的心情整个松弛下来。
如果累了,就感受一下纯真吧。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急匆匆的拿铅笔写在画板上一角,试图抓住一闪而过的灵感。
她决定,新一季的东西,就给孩子们设计了,这是她未曾试过的领域。小朋友,不是穿着合身、面料舒服就够了,他们也需要时尚,有别于大人的成熟、风情或是颓废的时尚。她咬着铅笔头,眉头轻蹙,想找出合适的形容词,给孩子们的,那些嘟着嘴、笑的纯真、淘气又鬼马的小精灵们。
铅笔刷刷的做着记录,随着一道道线条,描述出一个个情境:有色彩绚烂的旋转木马,伴着音乐声,白马、飞象仿佛挣脱了束缚,带着孩子们,真的在云端飞舞起来;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舔着棒棒糖,嘴上被口水沾的湿湿的,却一脸的心满意足;小姑娘不过三五岁,却已经知道爱美,梳着小辫子、别着漂亮的hello kitty小卡子,拎着一个开满鲜花的小手袋,趾高气扬的走着;还有调皮不听话的,蹲在地上不肯走,厚着脸耍赖皮,扭动着身子十足小霸王样……
她画的飞快,画纸一页页的翻过……
许久,才停住,摇摇快僵掉的手腕,又转转脖子,又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忽然觉得旁边有吸气声,一侧头,竟然发现一个小男孩,就站在她坐着的长椅旁边,不晓得驻足了多久。不过4、5岁的年纪,长的清秀干净,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画板,小脸明确的写满了吃惊和佩服,夸张的神色,将她逗乐了。
“阿姨画的好漂亮!”大大的肯定语气。
“谢谢称赞哦,”她也用那种孩子般的语气与他说话,“你想要看什么,阿姨画给你。”
小孩歪着头指了指天上,“飞机。”
勾勒了数笔,一个飞机出来,栩栩如生。
“猴子。”他接着报名。
也就是几条线,一只长尾猴出现了。
这明显取悦了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朝阳,她也不自觉的挂着大大的笑。
“猴子爬树!”
又是数笔,猴子的长尾挂在树上,仿佛在荡秋千。
“肯德基老公公。”他喊道。
画好后,举起画板给他看,一边问,“你饿了吗?”
小孩惊喜的看着KFC的招牌画,摸摸肚子,点点头。
是到吃饭时间了,连她都有些饿了呢。她看看他,现在才想起来问,“你跟谁来的?妈妈吗?”
小孩听了,点点头。
“那你妈妈呢?”
他又摇头,乖乖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走散了吗?”
小孩又点点头,眼睛忽闪忽闪的。
“什么时候找不到的?”
仿佛是问题太难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的,并没有说清楚。
“那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是在哪啊?”
小孩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旋转木马,一下来人好多,就找不到妈妈了。”
“所以你就走到这边来了。”她接着说,看到他肯定的点头。
旋转木马离她现在的地方垂直距离并不算远,就是有些绕,他跑到这里还真是不易。
找不到他,他的妈妈应该不会一直在原地等着。而且游乐场这么大,找一个人太不容易了,她有些发愁。
收了画夹,往身后一背,手里牵着小男孩。为了安抚他,还给他买了根棒棒糖吃。还好这孩子也还比较乖,不哭不闹,虽然年纪小,说话也算有条理。
她思索了一下,与其硬找硬碰,不如……去游乐园的广播室。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她弯着身子,脸对着脸的问他。
小孩看着他,却不肯说。
再问,支支吾吾的说妈妈不让他告诉陌生人名字。
她失笑,都跟陌生人聊了这么久,又手拉手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才说不让告诉名字……这算是擅于自我保护呢还是不擅于呢。
看到广播室外面站着的穿着制服的保安,她灵机一动,叫了进来,指着保安说,“你看,警察叔叔来了,是来帮你找妈妈的。”这似乎涉嫌欺骗小朋友,不过没办法了,她也只能这么做。
终于问出来了,广播室一遍一遍的播着寻找左慕文小朋友的妈妈,声音透过喇叭传遍了游乐场。
该做的都做了,她只能陪他一起等着。
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漫长,精神受着煎熬,时间也走的格外缓慢。墙上的挂钟,一分钟走了有十分钟那么长,左慕文小朋友也一刻一刻的越来越不安了起来。小孩子刚刚有的玩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怕了。
她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文文,文文……”还没见人,声音就传过来了。
左慕文小朋友听见声音,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往门口奔去,她想拉都没来得及。
“妈妈,妈妈!”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带着雀跃,刚刚的沮丧一扫而光。
“你乱跑什么。”女人不悦的责怪声。
她也跟着跑了出去,见女人低着头,对着左慕文训斥,想是刚刚过于担心,现在精神才松弛了下来。
妈妈蹲着,对左慕文说话,脸正好被挡住,她看不到。
等那个女人,站起来,打算向她道谢时,她才看清楚,那是——
左安安!
她吃了一惊。
但左安安显然不认识她季景纯!
“真是太谢谢你了。”估计刚刚跑的太急,呼吸还不稳,脸上也带着汗渍。
“没什么,找到就好。”她说着,打量着对方。
左安安什么时候有个儿子,还这么大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估计当妈的都这样,一时间惊吓过度,猛然找到了,都不知道该抱着亲还是该惩罚的打了。
“他也吓到了呢,才这么小,你也别急了。”她善解人意道。
左安安心渐渐平复下来,冲她笑笑。
“文文多大了?”
“四岁零两个月。”
“很聪明的孩子。”
“谢谢。”左安安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慈爱,有种母性的光辉。
本来自己还打算联系她,讨论一下这一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设计呢,没想到她也来了S市,正好!
她计划着下次再联系,以魅的身份出现,吓她一跳。
第三十四章
心想同居友人回家也不会太早,而她也不愿一个人对着满室空洞,所以,一个人去了夜色。
真得说,夜色是个让人念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