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茂密的黑森林。
他心跳如密集的鼓点,一声重过一声,不由自主的倾身而下,向她靠近,在皮肤相触刹那,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又措手不及的猛然推地,远离她,扯过一旁的浴巾匆匆将她整个覆上,裹起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就在他站在床边,试图将她手臂塞入被子的时候,被她一把扯住。还是那双如小猫般湿漉漉的眼睛,魅惑而纯真,怯生生的,带着委屈,还带着埋怨,无声的望着他。
他顿时僵住。
他终于发现自己的软肋了。
第一次见面就是让人喷鼻血的儿童不宜的镜头,她一身豹纹比基尼,慵懒的泡在水里,尽显妖娆风情,又是在他的专属领地,所以让他克制不住将她吃干抹净。
那次滋味,实在回味无穷,因而有了下一次的戏弄和玩笑,众人面前,不若其他人那样紧巴着他,反而避之远之,唯恐他认出来般的,他偏不让她如愿,而她的反应也着实取悦了他。
再次见面,恰逢他情绪不振之时,她的出现,让他低落的心情奇异的有了一抹亮色。他并不看轻女人,美貌与智慧兼得的是有的,只是并不一定会对他的胃口,可与她交谈,舒心而愉悦,不可否认,带走他最后一丝阴霾情绪的不止是话语,滚床单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这一切让他兴起了多个红颜知己的念头,这个女人让他感兴趣。
有时,很难否认缘分这种奇异的东西,不过他太过理智,一向不相信这种风花雪月宿命的东西,他将这一切归结为巧合。又一次重逢,她落落大方,幽默而风趣,他的眼里有对她的激赏,打量得越发的仔细了。
只是,好景不长。
她的平静被打破了,对象是他都无法忽视的人,一个他宁愿费心与之为友而不愿做劲敌的男人。
自见到那个人那刻,她便心神不宁,她尽力掩饰却显然力不从心。他的疑惑浮上心头,到底是什么让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她和他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只是,在他的观察中,凌希文与她并不熟,看着她的目光虽然带着兴趣,却显然是陌生。
她从席间消失,他却寻了出来,他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借口的。可是,饶是出去吹风也好、散心也好、抽根烟也好,都是借口而已,这样的不理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只是远远看着,看着他们的针锋相对,看着她的故意挑衅及以卵击石,显而易见局势是被凌希文掌控,她在束手无策之际奔向他,投入他的怀中。
他之前被燃起的热情渐渐冷却下来。
他告诉自己,他是对一个可爱的女人感兴趣,而不是对一个心机深沉、背景复杂的女人有意。如果不适合他,再浓厚的兴趣也会被他强行压下。所以,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拥住她,就当帮她最后一次。
。。。。。。
只是,自以为的结束还没有结束。可能是老天不放过他吧,这次的相遇,他发现自己无法视而不见,他无法放任她在雨里狂奔自虐。他心软了,匆匆结束与友人的会餐,只是为了这个正在发疯的女人。值与不值,没有天平去衡量,他心里的秤也失了准星。也许日后,他会因为此时的冲动而后悔。就算是苦肉计,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别人。不管怎样,他都认了。
此刻,她这样看着他,生生的撞到他的心里。他捂住左胸,那种奇异的跳动,让他有些慌乱,可他的眼睛还是挪不开,心里有一处变得软软的,神差鬼使的,就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只是一个吻而已,却能如此缠绵。
她嘤咛一声(恩,很雷,无论古言还是现代文,都常见,太俗…各位将就吧),主动的回吻着。她的脸颊依然很烫,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出于清醒状态,但他很享受,相当的享受火热唇舌的缠绕。
“我是谁?”边吻边问她。
她莫名的看着他,不明所以,处于憨憨的迷糊状态,却有着诱人的倦倦风情,让他心痒难耐。
“我是风镜夜,你的男人。”他咬住她的唇,一丝腥味弥漫。
她吃痛,不安的蠕动。
“叫我。”他再一次施压。
“夜,夜~”她随着他的语气,无意识的呢喃。
他只觉得,他身下的她,火热的娇躯,越发的可人加可口了,“说,你是我的。”
“是你的。”病中的她,面颊绯红,气喘吁吁,有些荏弱。
自古以来,雄性动物莫不是炫耀着自己的雄壮与强大,越弱越能激发出狩猎者的力量与热情,那是种由心至身的满足感,充盈而实在。
第二十三章
她是被脸上的暖光照醒的,揉揉眼睛,太阳已经大亮了,照得一室暖暖的光,有点刺眼。洁白的手臂搂在空气里,有些凉意。被子暖暖的,很舒服,她不想动,窝在里面。过了一会,又清醒了些,才恍然发现此处的陌生,吓了一跳,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显而易见一副欢爱痕迹。
她扫视室内,却看不到衣服,只好揪起旁边的毯子裹上。只是毯子太短,露出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春色无边。
这屋子格调很硬朗,显然是男人的地盘。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她揉了揉,头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记忆终止在她游荡在雨中那刻。不会又跟什么人上了床吧,她有些懊恼。
很安静,似乎没有人的样子,打开卧室门,走进大厅,没人,又打开一扇门,似乎是个客卧,没人,再打开一间,有人!
她猛然拉开门,与室内正对着门口坐着的人正对上。看到她,丝毫没有惊讶表情,只是将手上的文件放下,一双锐利的眼直视她。
她感觉有丝尴尬,“风……风总,原来您工作的时候不戴眼镜啊。”
“你不是知道我戴的是平光吗?”她本以为他不会对她没营养的问话作出回答。
她笑笑,不安的舔了下嘴唇,粉嫩的舌头很诱人。
“昨天我没给您带来什么困扰吧?”她惴惴的试探。
她忘了?他有些不爽,对他来说充满回味的美好记忆,她忘得一干二净!他的神色马上笼上了一层阴霾。
她更拘谨了,郁闷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得罪了他。她一副小动物般仓皇不安的表情,又取悦了他。一时间,他神色稍霁。
她只觉的他半阴半晴的样子,太让人摸不到头脑,一副很难伺候的样子。越发得觉得头痛了,自己用手揉着。
“头痛?”他显然主要道了。
“恩。”她闷闷的说,主要是头上毛病,连带着让她的精神也有些不济。
“谁让你平白无故的跑出去淋浴。”
要不是他语气平淡,不见暧昧,她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风大总裁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得了,她可无福消受。
她踌躇着,想说点什么,有些找不到话题。在他面前,不知怎么,有些拘束,完全不像对着苏赫和戴安伦那样放得开。想起苏赫,她马上表情黯淡下来,他再一次登堂入室了,事实证明,她并没有赶走他的能力,这并非低估自己,两方一比较就能比出高下,他要真来硬的,她哪一点能跟人家碰。可是,屈就顺从的事她又做不到。
风镜夜就看着她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忧虑重重的样子。她变化的表情很有意思,他也看得津津有味,不想打断。
她也不晓得是淋了雨烧坏了脑子什么的,全然没有往日妖娆美丽、万种风情的样子,也少了那份自信又洒脱的神奇,茫然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孩子。
风镜夜又觉得心颤了一下,如果此时她注意他的专注眼神,必然发现与往日的不同,只是她陷入自己的世界,毫无所觉。
“昨天你好像说房子到期,没有地方住了?”他再次开口,清朗的声音听起来如甘冽的泉水,正好浇在她的灼热的心头。分不清是声音好听,还是因为说到她的心坎上,只觉得仿若天籁。
她连连点头,顺杆爬,“是啊,是啊,房东突然通知说房子到期,让我马上搬出去。”
“事出突然,一时半会也不好找。”她仿佛自言自语,说的声音却足够让他听见,她一个人势单力孤,有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我这里到有空房间。”他缓慢的语气说着,目光还打量了下自己的房子。
“啊?”她有些意外,也不由自主环视了一下,“你是说这里?”
“恩,也算熟人,少收你点房租,1000吧,你没事就做个饭好了。”
听到这个数字,她明显眼前一亮,这个城市,这么好的房子,这个价钱,真是太便宜了,可是,神色明显不安了起来,“我不太会做饭。”还是实话实说,省的到时候他发现不如他意,在终止她的合同就惨了。
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好玩,他强压下嘴角那抹已然泛开的笑意。又一想,昨夜她明明还在他怀里千娇百媚、千依百顺的,他还搂着她,一晚情意绵绵的私语。那个时候,那个情景,她又昏昏沉沉的,他又在兴头上……那些话,他这样的人,说过一遍,决计说不出第二遍。一时间,看着她惴惴不安的忐忑模样,他有些快意。
她确实无处可去,不管熟不熟,风镜夜好歹也能当个靠山,如果哪天苏赫真找上门,说不定风镜夜还能当挡箭牌,她的算盘打得很好,在这住怎么想怎么值。
其实,季景纯上妆与卸妆本来就很不同。上了妆,是个妖娆的绝色美人,万千风情的佳人尤物;卸了妆,眉眼依旧很美,清雅又楚楚动人,颇有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此时,她裹着一层薄毯,裸*露在外的肩显得消瘦单薄,身材越发的纤细不盈一握,下巴尖尖的显得人很小,脸色有着病态的白皙,水汪汪的眼睛写满祈求,还没等说话,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再想起昨晚她滚烫的额头,他也顾不得玩笑了,一口答应下来,不讲价钱了,只是吩咐她赶紧回床歇着。
风镜夜就是个戴着面具的两面人,心里再担心,面上也丝毫不露。态度温和有礼,殷勤得恰到好处,就像一个礼貌的绅士,也容不得她误解。
第二十四章
“我的衣服呢?”遍寻不到,总这么跟原始人似的裹着单子也不好。
“叫人送洗了。”
“哦。”
她卧倒床上,从包里掏出手机,处于关机状态,难怪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按完开机键,屏幕只闪了几闪,却无法启动,显然是没电了。
她抬起头,正看到他看着她,她晃晃手机示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什么,扔给她,迷迷糊糊的接过,拿着接头左看右看,竟然是万用的,真方便。
他工作了一段时间,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暖暖的,拿在手上,满室咖啡香。他一身条纹的居家服,显得很舒服,少了几分往日西装笔挺的凌厉气质,多了几分随和俊逸。
“你还真是挺赏心悦目的。”她突然冒出一句。
他眉峰动了一下,“谢谢夸奖。”
她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自己手机响,铃音调的并不大,在安静的室内却显得有些吵。她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笑笑,拿过来一看,居然是苏赫,真是阴魂不散,心里的烦躁马上带到脸上,撇了撇嘴,按了挂机。
还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开始响,还是苏赫。再挂再响,仿佛专门是为了磨她的耐性。
“怎么不接?”在她又一次按下拒接键,他终于开口问了。
她的手直接按了关机,随即对他笑笑,说,“不太熟的人。”
他挑眉,似乎再等着她进一步解释。
人在他人屋檐下,于是她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开口,“不想接。”
她边说边看他,他的眼神不经意间飘向别处,似乎并不以为意,给他的感觉确是在听。情夫的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不管过没过去,她都不想提,所以,编了一个小谎,“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陪着相亲那次,对方不知道怎么有了我的手机号,都拒绝了,还是不断的打扰我。”说着,为难的看着手机,其实是不敢看他的目光,怕被拆穿。
他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恩了一声,就没再问。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衣服?”她转移话题。
“晚上会送回来。”他又问,“你去哪上班?”
“衣之锦。”
“杂志社?”他思索片刻,“戴安伦是在那吧。”
“是我老板!”她问,“你认识他?”
他点头,“还挺熟。”
她也无话可说,对戴安伦这个本来并不厌烦,可是后来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对他敬而远之。回想起来,周五那晚确实很冲动,也许有更成熟的解决办法,只是她面对挑衅可能不太理智。那些人,一起工作,整天能看到,想多了,真是头疼。
风镜夜对人礼貌客气,但不殷勤,他的绅士风度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不多不少,刚刚好。和聪明人相处起来,就是舒服。
因为不顺路,风镜夜并没有提出要送她上班之类的,吃完早饭,就各走各的了。
她到了衣之锦的大厅里,因为正值高峰期,人很多,等着电梯。
在人群中,她觉得越来越不自在,收到太多打量的目光了,带着审视,还有不屑。本来她跟着戴安伦,接触其他同事的机会就不多,明明有几个认识的,全都避着她,装作没看见。
如果说上次人们还不知道季景纯是谁,这次她似乎真真正正成了名人了,似乎谁都认识她,包括前台和保安。
人群中又有一阵小小的骚动,她低着头,也没去看,就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安姐,有些人真是不要脸呢,还没勾搭上总经理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还没有?我怎么听说头一天就赤*裸相见了,这是上个月的大新闻呢。”一个声音插进来。
“真的!”故作吃惊的样子很令人作呕,“怎么会,大白天的,在办公室……”捂着嘴,忽然不说了,留下一片想象的空间。
“听说你们秘书处后来有人进去,戴总脱掉的衣服还在地上,没来得及收?”
“别说了,”在正中的安雅打断前面两个人的一搭一合,语气却一丝责怪也没有,“这么多人。”
“安姐,听说那天迎新宴上,那个女人还泼了你一身酒。”一个故作惊讶。
“是啊,我就在旁边呢,安姐就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谁知道……那女人,真是太嚣张了。”
“人家有老板疼呢。”扭捏的声音,接着几个人捂着嘴咯咯的笑。
她低着头,火气一直在上涌,这帮bitch,真是无耻,一次又一次的找她的茬,这还没完没了了。
忽然,人群中的议论声骤减,是戴安伦到了。人们让开了一跳路,通往电梯。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了,却明显眼巴巴的盯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当事人都在场嘛。
她本来站的靠里,不知有意无意,人群一让,反倒把戴安伦让到她身边了,看着众人抻着脖子好奇的样子,她心里有了打算。她总不能对不住大家不是吗?
“戴总,早啊。”她笑靥如花,本来就娇俏的脸,越发的灿若朝霞了,看着就让人心情格外的好。
“早。”戴安伦也微笑的打招呼。
她扫了眼人群,一个普通的招呼,都能张望成这样。
“周五的迎新很好,就是有些不尽兴。”她带着些娇嗔的口气,在场的不少男士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颇有些心驰神往。
“是吗,”戴安伦依旧好风度,“以后有机会了,多组织点集体活动。”
“戴总,上次那衣服洗干净了吗?”
他明显一愣,有点不明所以。
“就是第一次见面,不小心弄脏的那件斜纹的,白色的底,人家担心洗不干净。”她话一出口,人群抽气声一片,众人眼神对视,一片恍悟,就是那次的赃物加证据,原来真有这么回事!
“没事,再买一件不就行了。”戴安伦还是好脾气的配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