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早就感觉到了呢？只是在等你清醒，毕竟我们一起长大，这种感情很难被发现。”
我沉默了，这是一个难解的题目，永远没有答案。如果关唯没救我，离开的是我，难过的是他；救了我，离开的是他，难过的是我。
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宿命，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惩罚我认不清自己，也惩罚我们的优柔。
第94章
失眠，又开始整夜整夜不停困扰着我。两年过去了，仿佛什么又变得近在眼前了一般。
“怎么，他一回来，你又？”京京欲言又止。
“哼，怎么可能。”关唯的离开，跟丁宁怎么说也有直接的关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感情，可惜自己看清这个事实太晚了。
“你可别嘴硬啊？”京京将信将疑看了看我，眼光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撇了她一眼，京京一脸不信任的样子让我有些生气。丁宁，我的确忘不了他，但对他的感觉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了，我知道自己不该恨他，对于关唯的死，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但看见丁宁，还是忍不住怨恨。
原来将一个人从记忆里删除这么难，不爱了，却怨恨着。
京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走到我面前：“虽然说，我也不太理解雨凝的想法，但是，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又怎么会恨他呢。心里放不下，怎么好好生活。”
关唯的话又在脑海里回响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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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这样，沉寂很长时间又开始起了波澜，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巧合。曾经分离的一些人又重新回到了生活中。
丁宁就像很多年前一样，每天给我发几个信息，说的无非就是一些问候，外加一些道歉的话。我看过也就过了，忙的时候，看见是他发来的信息，甚至连打开都懒得。
“莫凌，好http：//87book。com久不见了，出来聚聚吧。”
仇小濒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
“那把袁庭也带上吧。”我感觉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心虚，说起仇小濒，我和他也没什么，只是袁庭一厢情愿地总把我们放在一起。
“不会吧！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京京指着我的脑门大呼小叫着：“老同学了，见也就见了，他安着什么心咱都不计较了，可你也不能把袁庭也捎上啊，这算什么？”
“就是知道她小心眼，才这样说的啊。”我能想象袁庭要是知道我和仇小濒单独见面，会抓狂成什么样子。
“那……当着她的面，你和仇小濒也说不了什么。”
“是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我陪你去吧。”京京自告奋勇，跳到我面前：“我一想上回你被她乎了一巴掌，就感觉不安全，还是我跟着去保护你吧。”
京京边说边将手抱在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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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天在KTV相比，袁庭没有那么盛气凌人的气势了，小鸟依人般地站在仇小濒身边。京京看见她那个样子，不自觉在我耳边哼了一声：“一看就是装的。”我赶紧用手肘轻轻推了她一下。
这气氛可不够好，京京一见到袁庭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真是冤家。
“莫凌，你……没怎么变。”仇小濒的语气生硬，说话间迅速瞟了下京京。
“这不废话么，前段时间你不是经常看么，能变成什么样？”京京现在看仇小濒也不怎么顺眼，反正在她眼里，他早就跟袁庭一是一伙的了。
京京话里有话，谁听不出来。袁庭一听就嘟着嘴，看着仇小濒，仇小濒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这回到听话了起来。
大眼瞪小眼，气氛突然间尴尬了起来，仇小濒本来话就不多，加上我，在脑袋里组织了半天的字，把能想都想了一遍，也蹦不出个字来。
“干嘛干瞪眼啊，做呗！”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京京的好了，赶紧把我拽到定好的位子上。仇小濒站在一边，等我坐下，他这才慢慢坐下。
袁庭站在一边倒是听话，虽然一脸的不情愿，还是什么都没说。但刚准备在仇小濒身边坐下，袁庭手一伸，一把拦住了她。
“人家说两句话，你坐边上能说痛快吗？”
袁庭瞪大了眼睛看向京京：“小濒，你看她！”说完，她用手推了推仇小濒：“你们有什么话一定要背着我说不可？小濒，你也要我走吗？”
“你还是跟京京去坐坐吧，你们别总吵，大家同学一场，在这里遇见不容易。”
“什么？！小濒，你！”袁庭脸红了起来，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吧看吧，连你的男朋友的这么说了。”京京边说边走到袁庭身边，挽起她的胳膊，“我们还是过去坐坐吧，老腻在一起，仇小濒也受不了啊。”
我不想抬头看见眼前惨烈的局面，于是将头扭向窗外，想象着袁庭现在可能的表情，更不敢与她四目相对，两年过去了，我似乎有些理解她了。
显然，在这种气氛下，袁庭也没有办法。选了个跟仇小濒相对了位子，跟京京坐在了另一边。
“莫凌，两年了。你不一样了。”
“是吗？刚才不还说没怎么变吗？”我笑了笑，这仇小濒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跟以前，倒是没怎么变。”
“我先跟你道歉，那天袁庭她……不该那样的。”
“要不是你，她能这么激动？”我想想，都是这个仇小濒闹的，好好的搞什么跟踪，袁庭本来就小心眼。
“莫凌，其实我一直想联系你，就怕你不肯。毕业以后，听说你来了大连，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仇小濒的眼里隐隐折射出希望的光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什么不肯的，只是袁庭，她会介意。”我举起杯子，抿了抿：“现在有什么事说吧，说完，就别再做什么傻事了。”
“我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其实……我跟袁庭一直都……不怎么合。”仇小濒显得紧张了起来：“我心里还是有你，没办法。莫凌，很多事都过去了，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你还能接受我吗？”
我突然明白了，从仇小濒的眼光里看见了什么，就像很多年前的自己。和他一模一样，真的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回头看看坐在身后的袁庭，她一定目不转睛地看着仇小濒吧。突然间，对她什么怨恨都没有了。
“两年前，我跟你一样。”其实，我很气仇小濒，气他不珍惜身边真正爱着自己的人，气他执迷不悟的爱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还害了关唯。”
“哼，”我苦笑一下：“等什么都晚了。”
“可那是个意外，莫凌。生活中哪有这么多意外？”仇小濒据理力争。
一个旁人，当然会这么看，或许解释也没用。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第95章
经过袁庭身边的时候，我没看她，只是给坐在她对面的京京使了个眼色。现在想来，对袁庭的怨全都没了。我害怕在看见她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甚至看见她，会让我想起关唯。
看见别人重复自己的错，却怎么也劝不醒，这种感觉不好受。我心想，说不定仇小濒是爱袁庭的，只是还没发觉。我们总是自以为一直很爱着某一个人，时过境迁，才发现，那不是爱，只是自己在对自己说谎。
“你们聊什么？”
走在路上，我还没等京京开口，就先问她。
“我跟她没什么可说的，再说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你们那边，哪里有空理我。”京京边说边举起手机晃了晃：“我闲着上网呢。”
“是吗？”京京的话，让我心里浮出了些许难过：“她一定不好过吧。”
京京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偷偷抬眼看了看她，不知道怎么了，虽然她上回动手打了你，我应该很生气的。可是今天看见她，觉得……她其实挺不容易的。”
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我几乎能想象得出袁庭的表情。仇小濒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定五味陈杂吧。
感觉自己又被很多本已经该忘记的事情搅得没有办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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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你打来电话很不错，”安言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希望是你的好消息。”
“我能听听，你所谓的好消息是指？”我在电话这头笑了笑。
“插图完成了吧？”安言试探这问我。
“还差一点。”这几天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是巧合。很多曾经仿佛一夜之间都凑到了一起，就像穿越了时光隧道回到从前一样。或许只有安言这个现实的人物，能让人暂时清醒一下。
“那不错啊，比我想象地快多了。”安言倒是很轻松，让我怀疑他到底想不想出版，就算他不急，那雨凝呢？
“我想先给你看看。”
“为什么不完成了一并给我啊？”
“先看看，说不定你又不满意呢？”我想起上次，还清楚记得他皱着眉头的样子。
“行，先给你个定心丸吧。”他倒是答应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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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试探着问安言。
“你说呢？”他一边看手中的画稿，嘴角看似邪恶地笑了笑。
“别卖关子了，不行就直说。”我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这段时间为了这个画稿，弄得身心疲惫不说，还把早就忘记的事情全部都搬到眼前。
不要逃避，雨凝这么跟我说，什么时候不被回忆牵扯了，才是真的放下了。
“很好。”安言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中的画稿，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可以画好的，当初雨凝的担心是多余了。”
这个只知道结果的家伙，怎么知道我在完成作品的过程有多煎熬。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个晚上，看着安言的小说，然后一个人默默流着眼泪，弄湿了多少画稿。想着想着，心里又开始难过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安言终于将视线从画稿上移开：“我看离大功告成不远了。”
“嗯。”我点了点头，但心里不确定起来。
“诶，莫凌，是你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的脊梁骨一阵冰凉。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要在这种时候出现。
安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朝我身后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你朋友吧。真巧。”
“我没有朋友。”我边说边拿起身边的包，准备离开。
刚站起来，就被一个身影堵在了原地：“干嘛一见我就逃啊。”
怎么什么事情都那么巧，越是不想见到谁，他就越是要出现在面前，我慢慢将头抬起来，目光整好对着丁宁的眼光，怎么陌生了起来。
“您好，我是安言。”他倒是挺热情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伸到了丁宁面前：“是莫凌的……同事。”
丁宁什么都没说，只是礼貌性地伸出手：“丁宁，莫凌的……旧友。”
“一直在找你呢，”丁宁没跟安言多寒暄，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呢？”
“我们不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好吗？”有安言在场，我不想再这样的场合下和丁宁谈什么，再说，一看见他，就能想起很多事情，不光想起，还带着怨。
丁宁想以前一样，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微微俯下身子，看着我说：“那我再约你，到时候可别赌气不接电话咯。”
说完，他笑着向身边的安言点了点头，就这样走了。
我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比起那天重逢的时候，他的精神气显然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我能隐隐感觉到，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丁宁了。
“怎么了，”安言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都出神了啊？”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算了，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憋了憋嘴，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
“诶，我还记得，你曾经特别激动地打电话来问我，跟一个叫丁宁的人是什么关系，说的就是他吧？”这家伙，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记得这个小事：“在我的小说里，有他的影子吗？”安言边说边朝丁宁消失的地方看了看。
“没有。”我坐下，喝了口咖啡。
安言的故事里，多数的事情都和我与关唯的经历很相似，至于丁宁，好像没有类似的角色。不过刚才的偶遇，也难怪安言这个局外人会这么想。
“看来，你和那个叫丁宁的人，关系不一般啊。”安言笑了笑，“不知道今天的见面，会不会影响你插画的进度？”
“你不是说，不计较完成的时间吗？”我犹豫了，又是个不能确定的问题。
“好好，我不催你，你慢慢来。”安言没有带着疑问继续问下去，我也松了口气。
第96章
“喂，干嘛呢。”樊于手上抱了一大堆文件，“大小姐，看你挺悠闲的啊，还有时间喝咖啡，也不帮我一下。”
“你不看见了吗，我手上拿着咖啡，怎么帮你啊。”我站在原地，冲他笑了笑。
“你……算你狠！”樊于眼睛瞪了老大，要不是手里拿着东西，估计我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啦，帮你就是了。”我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樊于手里接过文件。
“对了，你最近总爱走神，有心事？”樊于说话的声音轻松了不少：“前几天幽冉还说呢，要不要那天约你出来轻松轻松。”
“不要紧，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吧。”除了这个理由，我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搪塞了。想来也是，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我好想很久一段时间都活在自己的日子了，也没跟大家聚聚。
“对了，”樊于突然声音提高了起来，“那天那个来找茬的娘们，之后找你麻烦没？”
我一怔，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个粗线条还记得这种事：“这点小事你还记得，没了没了。”我向他摆了摆手。
“拜托，这还是小事？那敢问莫大小姐，你看来啥是大事啊。？”樊于晃着脑袋：“感情你整天生活在刀光剑影里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这人，整天没个正形儿，不过话说回来，论设计水平，樊于也算得上是公司数一数二的人选，而且一工作起来就跟平常不一样，认真得不得了。
刀光剑影？想起樊于刚才的话，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虽然形容得不算贴切，但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真像他说得那样还更潇洒呢，不想我现在这样。
手机震动，丁宁的短信又来的。自从他从国外回来，跟过去很不一样，想当初，他从来不会说的话，这几天在信息里反复重复着。
我想，若换成两年前的我，一定很乐意听吧，说不定就这样又一次掉进了他的陷阱里。不过现在听来，都是那么讽刺。我将手机合上，丢到了一边。
我不害怕见到丁宁，现在对他的感情早就变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女生了。只是，他会让我想起关唯，一想起他，心里就说不出的疼。一看见丁宁，就让我想起，他和我都是害死关唯的凶手，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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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还是跟他明说吧。毕竟当初他一走了之，又不知道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当初那么爱他，他肯定觉得你还是以前的你。”雨凝不紧不慢的。
“都是你，干嘛要告诉他。”要不是雨凝，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踪影。
“我可是一片苦心啊，你的心结，能打开的又几个人，我总不能叫关唯来给你治吧！”
雨凝话音刚落，我的眼眶立马红了起来，雨凝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