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陈先生一看这仗势,也傻眼啦!本来他就是来跟刘老板吹牛,顺便给政府办牵头的项目拉赞助款,这也是他今年最后一笔最重要的业绩单子了。谁曾想在这儿撞见乔语环这煞星,就坏了大事儿。
眼见着连刘老板都大力巴结的对象,他也不敢怠慢了,立马转了脸色,卫东侯又是道歉又是夸赞两人新婚燕尔,天作之合,马屁拍到一半被卫东侯啐了一句,也不得不闭了嘴。
“没想到乔小姐之前说的良人,就是卫总您哪,真是可喜可贺。今日乔小姐是回娘家请客吧?哈哈哈,敢情好,这餐就由老刘我做东了,咱了好庆祝一下你们新婚快乐。就算是老刘我为之前属下造成的不愉快,给卫总您赔个不是,希望您……”
不得不说,这商人就是七十二变,心里再郁闷也能变出一张讨好的花俏嘴脸,转头就跟卫东侯攀起关系来。
叔婶等人也巴不得借卫东侯,再跟刘老板把关第打牢固了,未来好处可多得很。之前卫东侯请他们去蓉城时,特别警告过他们,不准再把肮脏的爪子伸向语环,截了蓉城这条富贵升天的路,眼下当然不肯放过小城的这条好路了。
但这一闹,语环早没了吃饭的兴致,卫东侯也觉得看着这一圈儿小鸡肚肠的市民嘴脸,心烦得不行,大手一挥就把宴席都给撤了,让刘总招待叔婶便罢,拉着语环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人不开心的是非之地。
两人上了车后,双双都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语环为已逝的母亲难过,母亲都过逝十来年了,竟然还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给死者安宁,心里更为母亲感到委屈。不管外人怎么说,她仍是打从心底里相信,自己那样心高气傲的母亲,不可能是给人做小三的。
而卫东侯一边在思寻着怎么整治叔婶一家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岳母都过逝那么多年,俗话说的好,人走事了,现在还被这些人拿出来说事儿,多半跟叔婶家的刻意宣传有关系;一边又想着语环之前在老屋里,提起的幼年事迹,更对多年来一直错误认定的一些人事物感到不安,想要尽快回到蓉城去确定真相。
直到汽车终于到了蓉城,天色已经极晚。
下车后,卫东侯见小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显是还没从那些人的恶意攻击里缓过神儿来,心疼得很,忙抱着哄了哄。
“环环,乖,你要再不开心,教咱妈咱外婆知道了,也会跟着心疼。来,笑一个,咱们回家了。奶奶之前打电话说给你做了好吃的东西,咱回家吃大餐,睡大觉去。”
语环看着男人刻意的讨好,心下一暖,挨进那副宽厚又安全的怀里汲取令她安心的气息,说,“东侯,对不起,我家的这些亲戚……”
卫东侯立即打断了语环的话,抚抚她的脑袋,说,“谁家没个头疼恼热的NC亲戚,没啥了不起的。话说我们卫家一脉,也有些不撑头的家伙,反正以后咱不跟你叔婶家的来往就行了,别想了啊,乖。”
两人坐上卫家派来的车,你劝一句我哄一段儿,总算又开心起来。
……
卫东侯和语环回到卫家时,卫父和卫母下乡视察还没回来,两位在家的老人都没想到两人的蜜月旅行这么快就回来了。
语环见了两佬,抬出了事先跟卫东侯早商量是好的借口,说是两人第一次出国旅行,玩了一圈儿把护照给照丢了,在国外闹出不少洋相,左右又觉得这闪婚闪得实在有些不负责任,也想早些回家跟父母爷爷奶奶认个错道个歉,便提前打道回府了。
卫太后听了两人的乌龙事件,笑个不停,也没觉得两孩子的说辞有什么不对劲儿。
卫老太爷叫卫东侯上楼拿东西时,就给人狠训了一顿,问起事实真相。卫东侯知道瞒不住家里的男人们,便透露了一些主要内容,至于他自己怀疑的部分就按下没提。
卫老太爷听后,先点头肯定了卫东侯迅速回国的决定是正确后,接着又批评了一通,“东子,你还得好好控制下你的脾气。不管发生什么事,冷静判断是第一。能不动手最好,动了手能不伤人最好,伤了人能不致死是最好。知道么?”
卫东侯点头应下,对于之前杀了那两变态的事并不后悔,只是对自己偶时的冲动脾气似乎仍是受了病毒影响,觉得有些不安。
祖孙两又聊了聊今后的一些打算和安排,稍后才下了楼。
这晚,语环没有卫父和卫母这样的精神压力,一顿饭吃得极为开心,终于也放下先前回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些不快。
吃完饭后,卫太后就像老顽童似地,告诉语环说他们给卫东侯专门布置了新房,她见了一定会非常惊讶,一眼就喜欢上。
卫东侯有些不满卫太后太快揭了自己老底,拉着语环出门,说要先散散步,消了饱胀才回屋休息。
“环环,走,爷带你去瞧瞧我们未来生活的新家。”
“新家?东侯,咱以后不跟爷爷奶奶和爸妈住住一块儿么?”
卫东侯抬抬眉毛,说,“当然不是。他们老一代有老一代的习惯,我们新一代有新一代的需求嘛!再说了,要是我天天在家待着,一准儿被我妈念这叨那的,还不如咱们的二人小世界来得舒服。”
语环有些讶异,觉得像卫东侯这样的一家长男兼独孙儿,又是大户人家,基本上都是跟父母祖辈住在一起。
“行啦!家里这种大事儿,爷说了算。有什么问题,爷保证给咱老婆扛起。你就仅管做你喜欢的事就得了。诺,瞧瞧咱们的新房址,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构想。”
两人绕过卫宅转进了一条长满爬山虎的红砖墙后,一片刚刚起了地基的空地露了出来,只有一盏大灯照着满地砖瓦,就瞧得见的部分,已经让语环很是惊讶了一番。
“这么大一片?”
“大吗?这宅基地起的比咱大宅要小很多了,不过我觉得你平日搞设计的喜静,就让他们多上个两层,顶上那层你可以设计成玻璃房,在星空和艳阳下创作。相信很快咱老婆就是全国闻名的大设计师……”
卫东侯揽着语环,侃侃而谈,语环听着卫东侯的构想,脑子里也不由开始幻想如何设计他们的小家园了。
“东侯,这地基,几月开始打的?”
男人大约说了一个时间,也没特别在意。可是语环心里却深深一动,这地基正是在北靖的屋子装修好后,他们一起去羊城挑选家具之前开始的。难怪那时候,男人在家具城里敢大言不惭,夸张又暴发似地炫耀说要让她将所有的设计风格都用在“他们的小家”里。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为他们俩从的未来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之前因为他说要她另嫁他人时的惶惶不安,终于彻底散去。
“东侯,谢谢你。”
她高兴地倚进男人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他低头一笑,吻了吻她的鼻尖儿,将人儿抱紧,看着那片灯火下的宅基地,一起聊着未来的幸福蓝图。
夜风徐徐,一切静好。
回来的路上,语环不经意地发现路边植的绿化灌木,道,“东侯,咱妈喜欢知知花么,我看这里的绿化带里种的全是这种花。呵呵,夏天的时候,满院飘香,真这香味儿闻了可舒爽了。”
卫东侯被问到,没敢说这是自己幼时给思念家园亲人的卫雪欣特意种来,因为他认为的小天使是卫雪欣,小天使当年为了安慰受伤的他,给他嗅的就是这种花香,安神静心的。只可惜,后来卫雪欣似乎对这些花儿并没特别感冒。
故而,卫东侯随意唬弄了一句,说就是母亲喜欢,才给父亲植上的,又说父亲大人有多宠爱自家母亲,简直是毫无下限的宠法儿,直教小时候的他吃尽了醋。
语环听得咯咯直笑,直说卫东侯这爱吃醋的性子,原来都是公公大人给传染的。
这一路往回走,语环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儿。
卫东侯听着听着,突然抓着她的手腕,急声喝问,“环环,这歌儿你打哪儿听来的?”
语环被吓了一跳,说,“这个,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小时候母亲为哄我睡觉和不开心的时候教的。怎么了?”
卫东侯急忙收回自己震惊的表情,笑说,“没什么,就是我很久以前也听过,很怀念,你教我哼哼,以后要是咱俩再冷战了,我就哼给你听,让你消气儿。”
“得了吧,人家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哄。”
“老婆,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越活越小,看咱爷爷奶奶就知道了。你就是再老,也是我的宝贝。来,给爷再哼一遍。”
语环觉得卫东侯很可笑,也没想其他,两人一路哼回了屋子。
在大门前,卫东侯故意拉开屋朝里瞟了一眼,深觉满意,没人乱搞后,回头又关上了门儿。
语环奇怪,“老公,你干什么,这不是你的屋吗?咱们不进去?”
卫东侯神秘兮兮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老婆,闭上眼,爷带你进去。”
语环嘀咕着又要搞什么色,被卫东侯蒙着双眼,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屋。
当那双眼前的温热大掌放开时,耳边响起男人慎重的“当当当当”开幕声,觉得奇怪又好笑,等她睁开眼时,屋里暖融融的一片黄光,将那片橄榄绿,并大红喜字同时投入眼中,以难以想像的力量,狠狠撞击了她的心。
“东侯,这些东西都是我搬家的时候……”
她一下回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有些晃动,突然执起她的右手,单膝落了地。
“语环,对不起,虽然你已经原谅了过去六年里伤你至深的卫东侯,但现在我还是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做老婆的。
环环,本来之前我布置这间屋子,就为了中秋那天带你来这里,跟你求婚的。对不起,我还欠你一个求婚仪式,现在我可以重新来过,跟你求一次婚吗?”
她惊讶得捂着嘴,点了点头。
他慎重其事地问,“乔语环,我,卫东侯,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完美的好男人,我的大少爷脾气重,有时做事冲动,对你从来不够细心体贴,还老是让你伤心流泪,沙猪主义严重,也不会做饭菜,家务事很差劲儿。
但我仍然渴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在婚姻的神圣誓言的指引下,一步步完善自己。让我变成一个满分好男人,好老公,老爸爸,好儿子,好孙子……呵,抱歉,好像我要求高了点儿。”
她抹过眼角的湿意,想要攥他起来,他说话还没说完,绝不能半途而废了。
看着执拗地跪在脚下的男人,她突然明白,光阴和岁月,都是那么的公平,过往的那些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都由男人的字字真言,妥帖安放,舒心达气。
“亲爱的语环,你愿意嫁给我卫东侯为妻么?”
她点着头,扑进了他张开的怀抱,终于说出那三个早就在心底默读过无数遍的字。
“我愿意!”
这一刻,虽然是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四周没有亲朋,没有鲜花,没有浪漫音乐,甚至连灯光都是淡淡的,浅浅的,可是两颗相拥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激烈地跳动着。
他们彼此相凝的眼睛里,同时看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幸福圆满。
卫东侯拉着语环坐上大床,这是整间屋子里唯一被改动过的地方,铺上了大红的被套,放着两个鸳鸯枕,一个大红喜字帖在床头上,而床头上就立着一张两人闪婚当日,在圣坛前被抓拍下来的婚纱照。
一年照片里,男的一脸横气,女的一脸委屈,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卫东侯刮了小女人个鼻头,问,“小样儿,现在还叫不嫁么?”
小女人软软地倚进他怀里,“大样儿,你明明就知道女人家都喜欢口是心非的嘛!”
卫东侯抱着小女人躺进了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旁边亮着的那盏可爱的青蛙王子小壁灯,叹息,“环环,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在ICU里跟你求婚时,我心里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那么舒心,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顺理成章。”
“真的吗?人家那个时候,只想到你是结婚不成找我垫背,存心欺负人呢!”她故意开玩笑地嘟起嘴说。
他低头,眼眸流过一抹浅浅的明光,轻啄了下女人的小嘴儿,“傻丫头,有些事儿,真的是早就注定的,是咱们的怎么也跑不掉。以前我不信,现在我真的信了。”
语环不解。
卫东侯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说,“那晚虽然我在试婚礼服,但是我看着那些婚纱,突然就想起你,想起你要是穿上一定也很美,很可爱,很诱人。”
他轻轻抚过她还有些湿红的眼睛,一字一句,仿佛时隔千百时空,终于寻到了那灵魂相倚地另一半,认真地说,“环环,你那六年的付出,从来没有白废过,其实我都记在心里了,在我看到你睡在ICU里的那一瞬间,我都想起来了,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看到那张住院报告上写着宝宝没了,我比任何人都后悔,我真恨不能当场毙了我自己。
我们同居那会儿,我常会想起我们在九一一的时候,你给我的实实在在,远远胜过过去那些我自以为是的幸福空想。
环环,真的很抱歉,我到现在才终于发现,你才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小天使。我真正的小天使!”
他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捧着她小脸的手指都有此发冰,可是他映下的吻是那么激动热烈,仿佛倾尽了有生以来所有的爱意。
语环不懂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仿佛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这温柔又激烈的热吻让她渐渐升起了另一丝小小的渴盼,渴望再为深爱的男人孕育一个小宝贝,将过去的那些伤害和不甘,都通通抹掉,全部忘记,渴望两人再次拥有一个爱的结晶,做为两人历经这一番波折之后的重要纪念。
可惜男人激烈地吻着吻着,本来起了性儿,突然又放开了她,歉意地看她一眼,就冲进了浴室。
听着哗哗的水响声,语环坐在床上一直发呆,心说,自己是不是应该咨询一下性保健医生了。
洞房这个问题,着实很纠结啊!
……
算来两人还余下一周的蜜月期,索性就在蓉城附近郊线的卫星城市,带着卫老太爷和卫奶奶玩了个尽兴,爬小长城,走访古镇,走健康步道,吃农家绿色美食。
这一圈儿人里,也就数卫太后最放松,最没有负担了。
“环环哪,你不知道,东子自打成年后,就没好好陪过咱们长辈几天。他幼时身体不好,家里娇惯坏了,不得不送他去峨嵋山学艺,这一去吧,就是整八年啊。只有十二岁那年,他不知打哪儿找了个小媳妇儿回来,咳,这个雪儿的事儿,你现在别往心里去了。打那后,他每年才会回来住上一阵子。”
语环心下算了算,卫东侯十二岁接卫雪欣回卫家当童养媳,也正是自己满八岁母亲去逝那年的事儿,自己成了孤儿,卫雪欣却觅得了一户好人家。
不得不说,命运弄人,造化无常啊!
遂也有了一丝好奇,遂着老太太的话问了下去,老太太就把卫东侯的陈年旧事儿都挖了出来。
“……东子在峨嵋山学艺足足八年,十六岁才结业下山。这时候,他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了。本来我和她母亲念他在山上吃了这么多年苦,想他好好在家复习两年,给他找了不少好老师教授辅导功课,希望他能考上个好大学,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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