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啷,杯盘的清叩声,清脆悦耳。
“环环,快过来。”
此刻,他身着一身雪白的家居休闲服,健康的黝色肌肤紧绷在白色小背心里,粗壮的胳膊上搭着一块雪白的毛巾,性感的六块腹肌在雪白的棉制背心下历历在目,黑亮的发尖儿还沾着水珠,亮晶晶的。
他唇角边的笑容,更闪亮,更迷人,更让她心动不矣,心疼难言。
“老公……”
她直接扑进他怀里,用力抱紧,感受那熟悉温暖,那么真实,那么鲜活,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这才是现实。
“环环,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可她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轻叹一声,抱着她坐下,轻轻抚过她发鬓一遍又一遍,眼底光色变迁她看不清,她只能用力地抱着他,生怕再一眨眼,他就变了。
“环环,你听我说……”
“别走,别离开我,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不准你再去执行那么可怕的任务,不准不准,我不准,我要让爸爸解了你的职,你恨我怨我气我也罢,我再也不想再经历那种,那种……”
“环环,唉……”
她哭了很久,他只能任她抱着哭。
突然,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他的形象却开始慢慢淡化。
“老公,东侯,不要……”
“语环,我爱……别怕……再……见……”
梦境消失,语环从惊慌中醒来,大叫着,“东侯,我爱你,你别走,我害怕,你别让我那么害怕,我不要再见,我要你回来,回来,东侯……”
“语环!”
屠征正靠在床边,被吓了一跳,急忙安抚。语环清醒过来,只看到父亲的面容,又抱着父亲哭了起来。
屠征无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轻声安抚。不过没大会儿,果然在隔壁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中直叹。
他们一家的心电感应太敏锐了,半个地球也阻断不了这种血浓于水的联系。
最后不得矣,给语环打了强力的镇定剂,她才终于又睡了过去。
之后,袁飞虎有些责怪屠征,“你就不该去把她接来,你瞧瞧,没帮上忙,又忧极伤身。连孩子也……毕竟这孩子还小,哪里受得了大人这样的情绪起伏,依我看……”
屠征用力吸了口烟,事实上自从有了孙儿们,他就再不抽了,现在要不是情势严峻,也不会借此消除压力,“我女儿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你要再瞒着她不让她来,以他们之间的联系,她能入我和卫东侯的梦境,宝宝也一样,迟早发现。到时候,就不是被戳两下了事儿了。”
看着手上还没消褪的疤痕,屠征苦笑。
袁飞虎郁闷得猛踩一地的烟头子,“可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屠征担忧的神色却变了一变,“她会重新振作起来。现在她的心理防卫底线被东子的严峻伤势给吓破了胆儿,但她一定会站起来的。不经历这种阵痛,如何当军人的女儿和妻子。她即是我屠征的女儿,就必须做到!”
说完,屠征辗熄了烟头,就往外走。
袁老虎又追上去,“老大,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好歹你也被核幅了,根本没完,得多休息休息啊!”
屠征跳上了车,立即发动引擎,笑道,“得,新兵蛋子们都起来了,我这做总司令的还睡得着。之前来得急,宝宝们的奶粉都没带。现在先去镇上买点回来,估计天亮时刚好来得及。”
袁飞虎立即抢了方向盘,大叫,“这叫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屠征也乐得轻松,倒下抱头就睡。
心想,他现在身兼母职,更要照顾好女儿了。
……
正如屠征所料,再次醒来后的语环,终于面对现实,不再怨天尤人,重新振作。
“爸爸,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语环看到父亲迟迟未好的伤,自责不矣,立即找到那位上校,请教治疗核幅射的办法,想要帮父亲治好伤。
上校在得到屠征的眼神示意后,开始给语环讲解核幅的相关知识,语环认真地听着,虚心请教。
之后,在为屠征治疗时,父亲痛苦的反应,再没有令语环情绪失控。
屠征看着女儿一点一滴的变化,感动,更心疼。
“对,就是这样儿……”
“我知道了,现在就要提高父亲的身体免疫力,和细胞活性,就能淡化核幅的影响,即时他的伤也能自愈了。”
“道理是这样。只是目前我们的药物治疗,收效甚微。”
“那就让我试试吧?配合上小月芽的眼泪元素,就算不能完全治愈,也应该比现在还要好。”
“这个……”
上校还是担心,怕语环求好心切,又弄巧成拙。
卫东侯的情况,经过这么几日,才稍稍恢复了一点,并不乐观。要不是他体质特殊,际遇奇巧,恐怕根本撑不到现在。
屠征可是无极大队的总司令,他们盼望了多年才终于回归的首脑,他不仅代表着国内所有特种兵的无上荣誉,更是整个大队所有人的精神信仰,可出不得差子。
语环并不了解上校的犹豫,只想尽力说服,屠征知道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老张,我信得过我女儿的技术。你就等着看奇迹吧!”
“可是总司令,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呀!之前……”
说到底,上校还在为之前语环帮了倒忙而心悸,屠征也不管那么多,大手一挥就把事定了。
这天,语环准备好了女儿的眼泪,也没有避违,就让两宝宝在旁坐着看,还叮嘱两人适当地帮忙妈咪,教围观的一群随时准备做紧急抢救的医生们,狠狠替总司令捏了把冷汗。
心里纷纷啧叹:总司令您也太放得开了,可咱们恐怕HOLD不住啊!
语环闭了闭眼,面容迅速发生转变,一个个如玉似冰的骨刺从手背、肩臂、脚踝后,一点点刺出,若是熟悉她的人就会发现,她现在的骨刺与之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之前是纯白色,而现在却呈现半透明状态,看起来更为晶莹易透,光洁润泽。
她的眼角慢慢挑红,面容妖异至极,无形中散发的雌性香气,让一些男性研究员们莫名地红了脸,有的甚至移开了眼神儿直喘气暗暗奇怪。
殊不知,这正是雌性兽人最旺盛的发一情期,同时也是她们力量最强大的时刻。
语环的眼眸化为线体,伸缩弹动着,透析力一下钻进父亲身体中,从一片血红蛋白,瞬间化为条条彩色线条,又是一波震动,仿佛一下蹦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就像宇宙一样宽广,飘移的物体仿佛星子、银河,之间充满了神奇的力量。
——这正是原子的世界。
核幅是射线的力量改变了人类DNA链的链体,链体之间的力量,至今从未有人弄懂是什么。
但语环知道,只要消除外来的核幅力量,也可以算是一种磁力,保持DNA链全序列不变,那么一切就没问题了。
是的,她在治疗父亲的同时也是为了寻找救治卫东侯。
“啊……”
突然,屠征扭曲着脸色,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
“总司令!”
上校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想要敲昏语环。
哪知屠征却以眼神阻止,做口型喝止所有人,要让女儿进行到底。他当然知道语环为什么如此急迫的原因,他没能救出女婿,现在也只有以身试险,做女儿的实验品了。
可他深信语环的能力,一定能拨得云开。
“妈咪,外公……痛痛……”
“妈咪……”
小月芽儿显然感觉很敏锐,害怕地叫了一声,小身子靠向哥哥,小熙其实也很害怕,却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妹妹的身子,两人一起发抖,貌似比一个人要安全些。
语环此时完全沉浸在了那片宇宙一般虚无的世界,歇尽全力地想要破除那些力量,然而情势似乎没有变好,屠征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浑身痉挛,原先的伤口处浮起大小不起的圆包,流出了脓血,甚至有的一下撕裂开,传来骨头折断的声音。
“小乔,快住手,你会杀了你父亲啊!”
阻止不了屠征,上校只能对语环大叫。
“不,不,再一下就好,再一下……我马上就找到了……马上……”
那一瞬间,语环被父亲的痛呼惊醒,目光瞬间恢复了瞳仁,惊恐地看着父亲,“爸……”
屠征竟然咬牙笑了,“环环,再加油,爸爸,撑得住……没事儿……”
泪水再次滑落,但这一次语环再认真,更小心,屠征的痛苦也在众人的眼光中,逐渐减弱,最后,终至虚脱,湿透了衣衬,昏迷过去。
结束后,语环虚脱地坐在地上。
上校等人吓得急忙冲上前,检察屠征的心跳和血压,惊讶地发现,一切正迅速恢复正常,同时,屠征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就像他未曾遭受幅射之前的恢复力。
顿时,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底,浮上了惊喜之色。
……
“语环,总司令体内的核幅程度已经降低到了最低限,只要好好调养,会完全好起来的。只是,你不觉得你这方法有些太过凶险。我很担心,同样的法子,东子恐怕撑不过……基因被瞬间改变的痛苦啊!”
父亲是救回来了,可是,正如上校所说,那过程绝非常人可以忍受。
在她眼里,那也许只是用尽全力,推动一个微小原子改变一个千万分之纳米的位置,可是在人身体上却是一场革命性的改变。
DNA链式是至今为止,人类身休里最为神秘的所在,它决定了人的性别,样貌,甚至性格,喜好,种种匪疑所思的特性,但他也不是一层不变的,他也在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表现出不同的变化结果。
显然,以卫东侯当前的精力,不可能顶过原子移动的小小一步,很可能会瞬间要了他的命。
此一途,其实是失败了。
夜里,父亲还在沉睡,因注射了小月芽的担心眼泪,以睡眠中恢复元气。
语环坐在屋前石阶上,有些沮丧地打着小石子。
这时,一名基地里为数不多的驻地军嫂,端着洗好的衣服出来晾晒,看到她,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又是一声长叹。
“语环,你还在担心你爸爸?呵,看开点儿,咱们做军人亲属的要是想不开,那可是天天给自己埋炸弹,早晚把自己逼疯掉。”
“莲姨,”正是袁飞虎的老婆,“以前,你也碰到袁叔叔……”
“呵呵呵,何止碰到过,已经数不清啦!最严重的两次,他昏迷了一个多月,医生们都宣布他再不醒来,以后就彻底成植物人了。”
“啊?”
“还有一次啊,他被子弹打断了一根心脏的血管,叫什么来着我都忘了。结果,每次医生一宣布他要GAME—OVER了,他就给我醒了。”
“啊!”
“你知道他醒了我都怎么说嘛?”
莲姨抱着空盆子,笑得极得意地坐到语环身边,大大的嗓门显示她是个极为爽朗的人,“我说啊,臭老虎,你能重新睁眼儿全靠姐给你打的大红裤衩保的命,要不想别的男人坐享其成啊,就得乖乖穿娘们儿亲手做的大红裤衩!”
“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莲姨,这是真的吗?哈……”
“当然是真的,哈哈哈!”
莲姨轻轻抚着语环的头,声音变得柔软而绵长,“傻丫头,笑了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是军神的女儿,雄起哦!”
“是!”
角落里,袁飞虎莫莫地吸着方便面,内心宽面条泪:臭老婆子,每次都拿他的窘事儿娱乐他人,可恶!回头他非把所有红裤衩儿都藏起来。
……
深夜,京城,最高常委会议。
这是专项针对热流感防治招开的第三十八次会议,也是最近一期疫潮爆发后,一周内连续第五次紧急会议,前来参会的人员不少人甚至着急得只换穿了一只皮鞋,有的西装里还穿着睡衣。
“病毒的源头我们已经彻底破除了。这次,无极大队付出了极沉重的代价,负责行动的总司令屠征同志遭受核幅射,至今还躺在病床上,也一直坚持指挥驻地官兵,在灾区抢险……另外,负责爆破恐怖份子的地下基地的队长卫东侯同志,至今昏迷不醒,他遭受了580倍极的核幅射,已经被冷冻起来,生命垂危……”
“对于这两位同志的重大牺牲和贡献,组织上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和赞扬,并表示感谢。”
屠磊的这一份报告,让现场气氛明显沉寂了几分。但不管某些人心里再不甘,譬如大大老板身边的那位青龙总司令,就重重喷了一鼻子,也没人敢对此说个不字。
核幅射,可不是说着玩的。一般人挨上,只有一个“死”,而且还会死得很凄惨,很痛苦,丝毫不亚于这场凶狠的热流感。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必须向诸们公布。川省老卫手下的疾控中心,已经研究出了效果显著的抗毒药剂,临床反应非常好。他们跟港城的疾控中心联合,情况进展非常好。相信很快就会有真正康复的病人出现。再过不久,疫苗也应该能研制出来……”
其实屠磊此时手上已经拿到了卫父派人送来的抗病毒药剂,和第一期的疫苗。但他没有直接说出事实,而是故意打了个拐儿。
不出所料,会议上列席的专家组里,老专家们就对此哧之以鼻了。
一人说,“又说什么疫苗。之前刘显耀的急功近利还不能引以为戒吗?现在连一个完全康复的病人都没有,凭何说就能治愈。科学必须严谨认真,不能说大话吹牛,要是再出半点儿纰漏,谁能负责?!屠部长,要是再出第二个刘显耀一流拿侥幸来唬弄人的所谓天才学者,我们国家恐怕就完蛋了。”
随即,众人纷纷附合。
大大老板的脸色十分糟糕,不置可否。
青龙总司令眼底迸出了一丝冷笑。
“我觉得屠部长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开这种玩笑。而且老卫即能在当前全国泛红的时候,保持黄警标准不变,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这难道不是执政严谨、谨小慎微的证明吗?而且,我也已经收到了他们的研究员梁安宸同志送来的最新抗病毒药剂,正在进行临床实验。”
这下,做为前任研究所所长的谢长河PK一众专家老学者,自然是手到擒来。当即,学术派就争了个面红耳赤。
最后,大大老板一声低喝,阻止了众人的争论,先肯定了屠征和卫东侯的功绩,事过之后的晋衔升职,授予功勋章是跑不掉了。
但回到目前众人最关注的疫苗问题上,大大老板扔持保守态度。
“谢老,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临床实验那个最新的药剂,必须确定百分之百没有副作用,且还要分为成年人和儿童不同的型号。前人的章程不是随便定的,没有达到标准,我不会批准生产。”
大大老板直直看着屠磊,眼神有警告意谓,“卫臻荣那里,也必须提醒他循序渐进,不可急进。要是私下生产使用未经卫生部批准的抗病毒药剂,恐怕他辛苦至今保持的黄警标准也会前功尽弃。”
之后,谢长河就成了项目组长,疾控中心大权被剥夺,很多事都拿不了主义必须受制于人,从而又拖延了药剂的投产时间。
散会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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