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了。在会稽究竟不便——若让人知道你娘她从前的身份,就不好了。“
云舒点头,”我知道了。反正余姚离这儿不远,夜赫身子也大好了,过几日我便同你们一起会余姚去吧。“
夜赫从容的点头道,“那好。待过几日。再请媒人郑重些到余姚去提亲,然后将日子给定了。”
云舒看也不敢看他。脸烧得飞红。
知道回到大街,微风吹着脸颊方觉得好些。云舒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爹娘住在这里?”
'问了魏兄弟的。“夜赫抿着嘴唇说。
”总觉得你不像失忆了的人。“云舒打量他,”那么精明,哪里像脑子受过重创呢?”
“我只是忘却了部分记忆,并不是成了傻瓜啊。”他揉了揉她的乌发,“明儿我会到皇宫里去辞官。”
“哦。”
夜赫迟疑了下。本想问她
要不要一同进宫去见韩霁一面。尔后想想,还是罢了。二人慢腾腾的回咏和园去,魏长歌笑看他们:“在哪里找着他的?”
“在客栈。”云舒想到他刚刚的提亲。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夜赫揽着魏长歌的肩膀。哥俩往旁边说别的事情去了。看他们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一眼,云舒越发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他们聊什么呢?有没有说道婚事。。。。。。不知道魏大哥对于他们,是不是还那样介怀?
也许他对她的心已经淡了些些了吧?又或者,他把自己隐藏的更深了。单不管怎样,在未来的某一天,魏大哥肯定可以收获他自己的幸福。
好久夜赫才回来。对她道:“咱们回去吧。”
“你和魏大哥说什么呢?”
“谈了下关于咏和园。”夜赫微笑,“以后不当将军了,改当商人吧。”
云舒亦微笑了。二人手拉手,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那么美好,那么惬意。云舒时不时看看他,四目相对,暖意从心底开始向四肢漫溢。
以后,称谓就要变了吧?夫君?相公?
云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夜赫看她。“你笑什么呢?”
“没有。”她仍是笑,像稠稠的蜜糖,甜到心尖。
“傻丫头。”他捏了下她的手。
夜静。云舒去歇息时,夜赫方道父母的屋子里去。当夜不语和夫人听说他已经去提亲时,十分诧异。从来沉稳的他,怎么变得这样毛躁起来?
夜夫人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等着我们请媒人去提亲。这么急匆匆的去,做什么?”
夜不语什么也没说,夜赫看他道,“爹?”
夜不语背过身去,“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爹不反对吧?”
“你要成亲,我有什么可反对的?”虽然他并不是十分中意云舒,仍然介怀她的身世。但是儿子大难不死,也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只要他在身边,他活着,便是最重要的。
“谢谢爹。”
于是商量找个吉日请媒人整死上门去提亲。夜赫回到屋子,发现云舒站在他门口走来走去,忙上前,“舒儿,怎么了?”
“睡不着。”
他拉着她进屋,点了盏灯。幽幽烛光照着他们的脸,翦影晃动,一抹光亮在云舒的脸上游移。夜赫慢慢的靠近来,低头望着她的眼睛。
云舒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嗯。。。。。。等我们成亲,我们住这儿吗?你若辞了官,还能住将军府吗?”
夜赫笑了,“将军府是咱们爹的。”听他说‘咱们爹’,云舒的脸于是更红了。“前几年我离这儿不远置办了座房子。一直空着,只是隔几天便差下人去那儿打扫打扫。成亲了,咱们就住那儿。”
夜赫轻轻环住她的腰,温柔的亲吻她的面颊。滚烫的唇最终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唇。细细的辗转,意乱情迷之间,却见她羞红了脸,将他轻轻推开。
夜赫喘着气,吻她光洁的额。“舒儿,舒儿。”他低低的呢喃。
“嗯?”
“我爱你。”
那一刹那,有暖流在云舒体内窜动。她依在他的胸前,什么话也没说。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言语了。
第八章
两情相悦(下)
“辞官?”韩霁诧异的看着夜赫。
“是。”夜赫抱拳道,“臣早先头部受重创,许多记忆都已经不记得。这样的状态下实在不敢再赴战场。现下战况良好,流光将军屡立战功,必能皇上一统天下。臣已是废人一个,不敢再领国家食粮,遂辞官回去,当个平民。”
韩霁的眸子里有复杂的神色。他从龙椅站起来。他与夜赫,并不是单纯的君臣,他们之间还有深厚的友情。一朝他这样,韩霁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来。再者,夜赫出宫之后,他日必不能再见了。。。。。。
“望皇上能恩准。”
韩霁不舍的道,“何必这样急于一时。指不定过一阵子记忆恢复,一切就好了呢?”
“不瞒皇上,臣前次遭蛇毒重创,身体已大不如前,又有这次的重伤,体力实在透支,再赴战场只怕会打击了现在的士气。再者,多年的戎马生涯,臣也疲累了,望皇上恩准,让臣辞去吧。”
韩霁久久不能言语。夜赫都这样说了,他又岂能强留!
半晌方才笑道,“好吧,只是你闲了,仍要进宫来看看朕。”
“一定。”
”云舒她。。。。。。可还好?“
夜赫点了点头,“臣与她,即将成亲。”
“真的?”韩霁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嘴里说着可喜可贺,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仿佛从始至终,他对云舒都有些别呀的情感。是否爱情,未可知。现在她又是他的表妹,这份情怀,就更加复杂了,“届时朕一定准备一份厚礼奉上。”
“多谢皇上。”
这日二人相处至晚方散,临别韩霁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朕也知你这一出宫。必定很久不能再回宫来,多多保重。”
“皇上亦然。”
没有太多言语。夜赫告别。一路策马回了家。路上却有些沉重的。十来年的军旅生涯,今朝终于结束了。那么多的功勋,现在成了一片灰。
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纵然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富贵如浮云。以后,与舒儿过的平平淡淡便好。
想起云舒他就不禁微笑。终于能够在一起了。从小到大。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过。恨不得成亲那一天。就是今日。那样不会再有变故,幸福垂手可得。
云舒与魏长歌静静走在湖边上。
杨柳已经长出了新枝芽,微风荡起湖面的涟漪,一圈一圈。
“你明日要回余姚?”魏长歌问道。
“是呀。”云舒脸蛋微红,〃爹和娘让我一同回去。“
“也是,”魏长歌笑,“在家中待嫁吧。”
云舒微微笑了。魏长歌停了好一会儿,方道:“祝福你,舒儿。”
“谢谢。”云舒扬起睫来。“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听到你的好消息呢?”
魏长歌只是别过头去,深刻的轮廓,一抹孤单和寂寞。云舒悠然叹气。魏长歌忽尔道:“其实有时觉得见雪也很不错。”
“对吧。”云舒喜笑颜开,“其实我造就觉得她很不错的。”
魏长歌笑了,这样说,或者她会安心些吧?看到她的笑,他的心又酸又乐。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些。那他如此说说又何妨。
在湖边逛了好几圈,魏长歌方道:“回去吧。起风了。下一次见,可就是你做新嫁娘时了。”
云舒红了脸颊,默默无言。
送云舒回客栈之后,离开她身边,魏长歌放觉得那么沉重的失落。转过身去,竟意外的看到见雪站在前方,目光迷离的看着他。
那一瞬魏长歌有些动容。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沉下去。
见雪走进来,“长歌。”看着客栈的方向,浅笑。“送云舒姐姐回去啊?”
“嗯。”魏长歌轻轻的道,“过几日,他们便要成亲了。”
“哦。”见雪大眼中有欣喜流动。'她能和夜将军终成眷属,真好!〃
魏长歌也跟着说:“真好。”心内也不知是哪种滋味。看一眼见雪,这个姑娘,比他第一次见她时仿佛消瘦了许多。'我回咏和园。你呢?”
“去咏和园吃点心。”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云舒姐姐那样的待遇,能让他为她亲自下厨呢?想他为云舒那样勤奋愉快的钻进厨房,笑意甜甜的捧出数道菜来,她远远看着,眼眶就湿了。
“哦。”于是一同走。默默地,相顾无言。
沐见雪是不是看他,好看的侧面,却是疏离的面孔。嘴边苦笑,“长歌,过几天我要到湘西去。”
“哦?〃有些小小意外。
”哥哥要去那儿做生意,让我过去帮忙。“
“那很好。”
他一点,不,一丁点儿也没有感到不舍。见雪不禁难过起来,鼻子酸酸涩涩的,“有可能走了就不回来。”
“哦。”魏长歌这才看她。他看到了她眼底里那份期待,还有痛苦。他听到自己轻声的叹息。“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想先走了。突然一股力量扑来,她自后面紧紧地将他抱住。魏长歌僵在那儿。不知要怎么好。他听到她嘤嘤地哭泣,回身过来,想拉开一点距离,她却扑入了他的怀中,伤心哭泣。
魏长歌叹气。值得轻轻拍她的背。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你的眼里仍是看不到我呢?“
他苦笑,”“见雪,不要傻。你知道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见雪离开他的怀抱,抬头望着他,大眼里盛满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格外清亮,“云舒姐姐要成亲了,你和她没有指望的。那你还准备这样下去吗?你一辈子也不成亲吗?”
“这叫我怎么回答。”魏长歌的目光朝远方延伸,〃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那么我们做个约定,好吗?”
“什么约定?”
她定定地看着他,“假如你五年之内还没有中意的人,那我们。。。。。。五年后成亲吧。”
魏长歌非常吃惊地看着她。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大姑娘之口,着实的叫他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说得这样真诚,这样伤感,到叫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听到她近乎绝望的声音,“这样,还是不可以吗?”
好久好久,魏长歌想说“这事以后再说”时,她却转过身去,挥了挥手。他想她兴许是在擦眼泪,过了好久她方才说道。〃我先走了。'
她没有去咏和园,魏长歌自然不能挽留。五年。。。。。。谁又知道五年会发生什么呢?或者她可以晕倒别的男子,而他,人生也许会有新的方向。
终章 佳偶天成:
终章
佳偶天成(上)
家里一如既往地寂静。
这个不大的独门独院的屋子,四处张结了红绸彩带。候婉盈和徐应元穿着新裁的衣裳,在外头忙来忙去,虽然没有多少亲人,但是喜庆的气息却随处可见。
候婉盈进屋子里来,带了个喜娘与新来他们家的丫环春碧、秋兰。彼时云舒刚刚起床,脸上还带慵懒睡意。见到喜娘,不觉脸颊红透,这才有真是感觉。今儿自己当真要做新嫁娘了。
昨晚还以为会一夜无眠,未想第一次或者也是最后一次睡在娘亲身边,竟是那样的酣沉。
喜娘给她梳理头发。嘴里说些吉利话。云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粉面含春,青丝绾起,插着夜赫送给她的金步摇。大红的喜庆衣裙,针针线线都是娘和她亲手缝制。
大红映着她的脸色显得格外好,候婉盈看着不禁点头,眼眶却不禁湿了。她才回自己身边不久,现在却要出嫁了。
云舒坐在床头,方才觉得有些紧张。再过不久,迎亲的队伍便到了吧。候婉盈拍着她的手,”以后和他好好过日子。“
“恩。”她抬眼看望着候婉盈,“娘。。。。。。出宫这些日子。你习惯吗?”
“虽然不如以前那样锦衣玉食,事事有人服侍。却是娘这辈子过得最惬意舒适的日子了。而且出宫来。没人认得我是曾经的太妃,这种感觉别提有多好了。”
“那就好呢。”云舒靠在她的肩上。“要是我能在家多留些日子就好了。”
“傻丫头,反正你们离得也不是很远,经常往来不久好了么?”候婉盈笑了。
徐应元突然急匆匆进来,“来了来了。远远的都听到鼓乐声了。”
“瞧你爹急的。”候婉盈笑了,回头看看云舒,帮她吧红盖头罩了上去。“我们出去料理去了。”
云舒点了点头。
远远的有乐声传来,她却只觉得恍惚,甚至隐隐地有些伤感。陪着冰尘和亲来越国,仿佛还在眼前地场景,可是冰尘却已经不再人世了。否则的话,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公主能与她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句淡淡地祝福,那该多好呢?
想起她与夜赫地第一次见面,在悄声无息中喜欢上他,那个下着雪的夜晚被困在陷阱下面,过场似的,在脑海中放映。
听得热腾腾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她揪紧了裙角,感觉紧张。手心微微湿濡,偏偏脑袋上罩着盖头。闷热得很,快喘不过气来似的。
喜娘高声笑着,将迎亲队伍挡在门外。讨吉利红包。云舒顿觉得有趣。不禁摘了盖头跑到窗口偷看。
窗口不正对着大门,只好又跑到房门口去。透开了点缝开看。可惜迎亲的人太多,她踮着脚尖半晌也见不着夜赫。只好闷闷地回到床上,心里想着,若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少不得要被取笑赶着出嫁呢。
想到这里自己不禁笑了。她坐回床上,安静得听外面嘈杂的声音,带着那样欢快的喜庆,敲敲打打的声音,鞭炮声。尔后,喜娘终于进来了。云舒扭着衣角。紧张地快要不能呼吸。
他,也进来了吗?
隔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看自己的鼻尖。喜娘的声音吃了蜜似地甜,说了许多吉利话,云舒却一个字也没收进耳朵,只感觉有厚重的脚步声传来。
她的心突突地跳,那是,夜赫么?
真想看看他此时的神情。他偶尔才露出笑脸的脸上,此时该是什么神情?她却听到他的声音,轻轻的。“我来了。”
好傻的三个字,却让云舒的脸红透,至烧到耳根。一根红丝带子,塞到她的手中,候婉盈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来:“起身吧,要出门了。”
云舒刹那间有些不舍起来。捏紧娘亲地手,候婉盈轻轻地拍了拍她。
在鼓乐声中,她出门了。听着喜娘的指挥上了花轿,坐进轿子之后,她一把将盖头掀了起来,从轿子地软帘看到爹和娘洋溢着喜庆与不舍并存的脸,鼻子便酸酸涩涩的。再去偷看夜赫,他恰好也从帘子里看进来,见她掀了盖头,不禁好笑地看着她。
云舒忙放下帘子来。双手置于膝上。
一路前行,费了好些时候才到夜府,喜乐吹得哒哒响,拜过堂,她方被引到屋子里去。陪嫁的几个小丫头在屋子里候着云舒。
云舒好紧张。肚子有些饿,却只有等夜赫来了才可以吃东西。心里一面又想早些见着他,一面又羞涩。
夜赫流连于宾客之间,难得的脸上满面春风。
前方战报连捷,乃至办起喜事,他都显得高兴许多。身上大红的喜服,还是云舒亲手给他缝地,此刻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温暖。
原来真的可以走到今日。
今日地他,仿佛连头发都在发笑。好在宾客也不挽留他,夜不语接着招呼,他便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