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阿嚏!”还没说完,她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高湛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九叔叔,你快回去吧,不然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还有,还有,要是我把风寒染给你就不好了……”她连连摇头。
“怎么连被子都掉了半截。”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替她拉被子,长恭忽然想起自己衣衫单薄,赶紧扯过了被子,低声道,“我,我自己会来。”
高湛对她的反应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没在意。
“长恭,记住,无论我成不成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九叔叔。”他的眼眸中流转着温柔的泽,“明白吗?”
长恭笑咪咪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最喜欢九叔叔了!”
高湛微微笑了笑,“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虽然不喜欢这门亲事,但总也不能误了时辰。”说着,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九叔叔……”在他会要走出门外的时候,长恭忽然喊住了他。
“九叔叔,一定要幸福哦。”她的声音仿佛轻风吹过竹林,“要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高湛的脚步一滞,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傻孩子。”
走出门外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知为何,眼中竟有些淡淡的酸涩。
长恭啊……真是个傻孩子……
不久之后,长恭在高湛府中见到了新的广平王。王果然是位姿容的子,只是眉眼间那种风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高湛还没下朝,王大大方方的接待了她和孝瑜,在他们行了礼之后,王看了看长恭,又对着孝瑜笑道,“河南王,你这位弟弟可真是貌如,如果换身装的话,简直就是个绝代佳人。”
孝瑜微微一笑,“就算换了装,也比不上王您的倾城之姿。”
王心情大悦,掩口而笑,”果然不愧是河南王,怪不得听别人说,这宫内宫外,不知有多少子倾慕于王爷你呢。“
孝瑜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王见笑了。”
王似乎还是对长恭的兴趣更多,竟然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真是可爱的孩子呢,我还有两个,不如将来就亲上加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咳,她回过头,看清眼前人时,立即挽起一个娇媚的笑容。
“王爷,您回来了。”
很快她就发现王爷的面不善,阴沉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放在长恭脸上的手上,不由讪讪地缩了手,“王爷,臣见这孩子可爱,所以就想……”说着,她又笑了起来,“臣先回房了,你们叔侄几个就好好聊聊。”
高湛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九叔叔,你不要这么凶啊……”望着王的背影,长恭轻声道。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高湛略带不悦的说道。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当他看到王摸了长恭的脸时,心里会这没舒服……
真是的,身为叔叔,他都没有摸过长恭的脸……
这个孩子,是属于他的。
所以,除了他,谁都不可噎…——
好了,好了,我家长恭终于要长大了……什么九叔叔,三哥哥,男,全都要你们华丽丽的拜倒在偶家长恭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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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时值深秋,清晨。
秋意盎然的庭院上空飘洒着毛毛细雨,一丛丛的萱草被冲刷的晶莹剔透,院子里的丹桂和将要凋谢的白菊都在雨水的滋润下呈现出一片娇之。
弥漫着淡淡熏的房间里,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正认真地看着什么,他微微仰着头,颈部与头部勾勒出的曲线,似乎飘溢着一种妙不可言的风情,纤细的手指正拈着一小片红叶,在不经意的转动着。在他的身后,一位优雅的贵公饮着茶,悠然自得的望着他。
“长恭,看了那么久,就来说说这副画好在哪里吧?”孝瑜微微笑道。一晃眼又过去了三年,这个他最为疼爱的四弟终于也行了成人礼,长大成人了。
长恭盯着那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露出了一丝苦恼的表情,“大哥,你明明知道我对这些最不在行了……”
“身为我们高家的人,个个都要文武双全,既要擅于弓箭骑射,也要略通诗词书画,长恭,大哥调教了你这么久,怎么都没什么长进?”孝瑜露出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大哥,对于弓箭骑射我就比较有兴趣,可是这些……”长恭又看了一眼那副图,吐了吐舌头,“饶了我吧,大哥。”
孝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只见一人匆匆推门进来,面带笑意,冲着长恭道,“四弟,原来你在这里,娘正找你呢,快些出来。”
“三哥!我这就去!”长恭一见来人是孝琬,不由喜上眉梢,不用说,三哥一定是来救场了。
“孝琬……”孝瑜刚说了一句,就见孝琬拖着长恭就往外走,还笑嘻嘻的回头道,“大哥,我把人先带走了,至于这副画,等以后再说了。”
孝瑜的唇边露出一抹好笑的神,这个三弟,每次都来这招,也不换个新样……
孝琬将她拖到了长廊处,这才停了下来。
“好弟弟,是不是该谢谢我?”他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
长恭连连点头,亲热的拉住了他的手,“三哥最好了!每次都来救我逃出大哥的魔掌!”
孝琬笑着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魔掌?小心被大哥听见!”
她揉着额头,嘻嘻笑了几声,忽然又想了什么,道,“对了,嫂嫂呢?”
孝琬敛起了笑容,“尚书左仆射崔暹的夫人李氏是澜儿的闺中好友,前几天崔大人刚刚过世,崔夫人想必伤心不已,所以这几日澜儿都在安慰她。”
“崔大人似乎还是爹亲自挑选出来的员呢。”长恭也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倒也是个有才之人,可惜了。”
“长恭,你我这两天也准备一下,去崔府祭悼一下吧。”孝琬看了看她,“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去那种场合……”
“没关系的,我陪三哥去。”长恭挽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孝琬微微一愣,弟弟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精致的五无与伦比,乌黑的长发光可鉴人,身后那沾着晨露的的丹桂迎风摇曳生姿,倒与他相配得紧,四弟他,若是身为子,的确……是人世罕有的……
这世上没有比他更的人了……
能和四弟相提并论的,也许只有九叔和那个——
“王爷,四公子,有客来访。”府里侍从的声音将孝琬从暇想中拉了回来。
“是哪位客人来访?”长恭好奇的问道。
“回四公子,是斛律大人府上的公子。”
长恭眨了眨眼,“原来是哥哥,他怎么会来??”
“长恭,说了多少次,不许那样叫……”恒迦从侍从身后走了出来,唇边挂着那抹永远不变的笑容。
“斛律公子,有什么事吗?”孝琬看着他问道,只是短短几年间,昔日的少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以往只能是称得上俊秀的面貌,如今已经蜕变为了绝世的姿容,顾盼之间,流转无限风华。
和四弟能相提并论的,斛律恒迦,也能算是一个了。
“王爷,皇上召长恭和我即刻进宫,我是来转告一声,顺便和长恭一起进宫。”恒迦略略行礼,看了看长恭,“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换衣服跟我走。”
“知道了……”长恭忽然觉得什心情都没了,不知为什么,皇上虽然喜怒无常,恐怖残忍,可是奇怪的是,皇上对她却一直很偏爱,还时不时的传召她入宫。皇上这几年对斛律恒迦也略有偏爱,这个她还能想出个理由,因为斛律叔叔是皇上最为宠信的功臣,斛律恒迦自己也颇能讨皇上的欢心,可是为什么对她……——
皇宫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十分熟悉了。一踏进宫门,长恭就留意到了无数倾慕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这也难怪,两位翩翩少年,不但姿容绝世,而且身世显赫……就像是两颗最璀灿的星辰,在天空相交辉映,早就成了整个邺城的少们心里的梦中之人。
宫们在一边兴奋的看着他们,一边小声的窃窃私语,
“高公子和斛律公子简直比宫里的牡丹还……”
“我说啊,比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
“啊啊!看!斛律公子在笑!”
“高公子刚才往这里看了一眼哦!”
“要我说,还是斛律公子更容易亲近些,看他整日里笑眯眯的,又温柔又心善,要是能被这样的男子喜欢,我……”
“你就别做梦了……”
长恭促狭的笑着瞥了一眼恒迦,“哥哥,你好像比我更受欢迎。那些宫们可是对你垂涎三尺哦,”
恒迦保持他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冷漠的神,低声说了一句,“无聊。”
“下次等冬天的时候,我要领你去捉鱼。”她笑嘻嘻的说道。
“捉鱼?”恒迦有点疑惑。
“嗯,我把冰砸出个洞,恒迦你把脸伸下去一定能够吸引很多雌的鱼上来。哈哈哈!”长恭为自己想到的这个主意笑个不停。
“你——”恒迦的眼中隐隐泛起了一丝笑意。
长恭越想越好笑,往前走的时候还在继续低头笑,一不小心撞到了正迎面而来的人。
一声大喝蓦的响了起来,“大胆,竟敢冲撞皇后娘娘!”
长恭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容,不,应该说是和娘极像的容貌,可是比娘更多了了几分妩媚和风情。
不过,她知道,这不是娘,而是——皇上新立的皇后李祖娥。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但每次见到这张脸,还是会令她情绪波动不已,难以自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娘娘请恕罪,长恭他一时忘形……”恒迦上前笑着行了行礼。
“原来是你们。”皇后温贺笑了笑,“无妨,无妨。”
“娘娘,实在是失礼了,臣等不敢让皇上等候,先走一步了。”恒迦笑了笑,示意长恭跟着他离开了。
“小琴,你说高公子的容貌是不是很像我?”在他们离开后,皇后随口问了一句。
被唤作小琴的宫立刻笑道,“娘娘,这位高公子的容貌和您真有几分相似呢,不过,当然没有娘娘您了。“
皇后没淤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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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他们到了御书房时,皇上正在翻看奏折,长恭和恒迦行了礼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皇上,似乎看上去比较正常。
“唉,崔暹居然已经过世了,朕怎么都不知道。”皇上放下了一本奏折,想了想道,“朕要亲自去崔府祭悼,现在就出发,你们两个,也随朕一起去。”
两人应了一声,他们也早就习惯了皇上的即兴而为。对长恭来说,只要不是胡乱杀人的即兴而为就谢天谢地了。
崔府上下,此时正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昔日热闹非凡的府邸,如今冷清凄凉,从灵田还不时断断续续的传出哭声。
皇上的亲自到来,令崔府众人诚惶诚恐,不知是还是福。崔夫人毕竟是宦人家出身,倒有几分大茧秀的风度,不卑不亢的带着家人在灵堂跪迎皇上驾临。
长恭进了灵堂,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周围,忽然发现皇上的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停留了一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长恭心里一惊,那个跪在崔夫人身边的是自己的嫂嫂崔澜!
虽然嫂嫂此时低垂着头,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窈窕身姿和明的气质。
皇上似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指了指崔澜,道,“这位是……”
“启禀皇上,这是微臣的三嫂,”长恭心里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一步,冲着崔澜道,“嫂嫂,你怎么在这里!云儿病了你知道吗!”说完,她又低声道,“皇上,微臣家中侄突发急病,刚才一直找不到嫂嫂,正着急着呢,没想到她会在崔大人府上,现在正好,请皇上允许我嫂嫂现在立刻回府,照看侄。”
一口气说完,长恭只觉得自己心跳调害。
皇上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既然如此,就让你嫂嫂先回去吧。”
长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使眼让嫂嫂赶紧离开,崔澜立刻会意,谢了恩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皇上,臣多谢皇上亲自来祭悼夫君。”崔夫人抬起了头来,她的容貌本就娇俏,此时珠泪盈盈,一身缟素,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皇上的注意力立刻被她吸引了,弯腰拉住了她的手,“夫人也要节哀啊……”说罢,他娶不放手,仍是牢牢的捉着她的手。
崔夫人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这样大胆,不由又惊又羞,想挣脱却又不敢。
“夫人这样丽的容貌,以后就要守寡,真是可惜了。”皇上语带轻佻,动作却更加放肆。
长恭微微皱着眉,忍不住想要说话,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只听恒迦极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如果不想家人倒楣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
“皇上,请自重!”崔夫人终于还是用力挣脱了皇上的手,面带哀求,“请不要在臣已故的夫君面前……”
皇上的眼角轻轻一跳,眸中瞬间闪了一丝阴骛的光芒,面倒还是一片平静,忽然问了一个莫明其妙的问题,“崔夫人,你可想你的丈夫?”
崔夫人一愣,自然是点了点头。
“那么……”皇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就亲自去看他吧!”话音刚落,他迅速的抽出了剑,犹如切西瓜一般,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干脆利落的砍下了崔夫人的头。
鲜的血,顿时四溅,仿佛落日怒放的红光,令人心惊胆战……
看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到了皇上的脚下,长恭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之前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皇上的暴行,这一次……
皇上轻哼了一声,立即摆驾回宫,顺手还捡起了那颗人头,抛出了墙外。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看着皇上离开,恒迦漫不经心的说道。
长恭没有说话,直接走出了崔府,在周围寻找起来。
“怎么了?”恒迦微微一愣,“难道你想……?”
“我找到崔夫人的头就回去。”长恭弯腰在草丛中仔细查看着。
恒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长恭,你今天怎么了?”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觉得自己很自私,自己的嫂嫂就会拼命想要保护,可是对于别的人,我就不愿意冒险,就像崔夫人……如果我能为她说间话,是不是结局也会改变呢?”
“自私吗?”恒迦注视着她,唇角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果是我,恐怕还做不到你这样,我只知道一件事,多管闲事是难以在这里生存的,这个世界上,自己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对我来说,还有很多重要的人,还有很多我想要保护的人。”长恭抬头望着他,“失去重要的人的那种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也不想明白,”他笑了起来,“我只为自己而存在。”
“啊,找到了。”她翻开了草丛,将崔夫人的头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里,“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恒迦没淤说话,只是眼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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