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小师弟真的就有这般害怕?”
“如果一个人习惯了养小猫,但就在有一天里,自己的小猫却突然变成了一只猛虎,你说那个主人怕是不怕?”
对于林易的比喻,这位柔情的师姐并未立刻反映过来,她沉思琢磨了片刻,然后有些好奇说道:“你口中的事,与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林易转头看了她一眼,笑意说道:“没什么关系。”
……
……
相隔一个月后,位于大坝村的东山之中从新走出了一对男女,还有两匹不同颜色的骏马。
人是熟人,马是良驹,那块雕刻着东山二字的巨大石块静安而立。
一颗古老的松树生长在那条通往村中的黄泥道旁,树叶茂盛苍翠,树杆笔直擎天,看去更是威严有力。
古松不为拂过夏风而动,像是一颗由鬼斧雕刻出的石树,当然它并非是什么铁树,因为它其实只是一颗生活年代比较久远的古松罢了。
林易与师姐出了山林,两眼看着那道矗立的古松,然后再次相互交流一番后,便又骑上马背直朝大坝村中行去。
一串如似雨下的马蹄声从黄泥道上响起,快而密集,骏马的蹄下掀起了道道黄土飞扬,带起一阵让道边两岸的稻穗都颤抖的劲风。
劲风呼呼呼的吹起,吹的那些本是已被烈日晒得枯黄的稻穗一阵窸窣摇曳,大坝村的夏季尤为可怜,可以说是滴雨不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来临,人们就会认为这是昊天对他们的惩罚。
当然面对这种早已成为自然现象的惩罚,大坝村的人们自然也是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在面对旱灾来临,他们都已找到了一定的应对办法,而这个办法便是将要来临的龙桥大祭。
在林易看来,这种祭灵之事都会显得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迷信而不可信,毕竟他可是从现代过来的人。
现在才有科学,科学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探测宇宙,就如人们可以乘坐飞船到月球查看,只不过迷信与风水一说,却如何都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清楚,而且祭灵本是一种信仰存在,甚至在整个大坝村的人们来说,他们都是深信不疑的。
林易与师姐并不在乎村民对祭灵的事情报以怎样的态度,他们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复骨一事,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所以祭祀大人答应他们过龙桥的时间也已来临,故儿他们从东山上骑马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很突然,就如人们在白天遇见了鬼,只不过没等人们开始惊异,林易与师姐二人便率先开始惊异了起来,因为二人在骑马奔驰了不久后,便看见了那三座立在小山上的新坟。
新坟上面刻着血红的名字,妖艳的刺眼,林易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块刻有他名字的墓碑,然后又移目看了看旁边那块无字碑,口中便是抑制不住愤怒说道:“可恶的闰安,竟然以为我们都死了。”
……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白天,哪来的鬼
听到身旁之人开始愤怒,再转眼看看那块白色的石碑上所雕刻着的四个大字,师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带着几分无奈。
林易的坟很好认,因为上面刻有血一样妖艳的文字,可她的坟没有文字,毕竟闰安可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而且别说闰安不知道,哪怕就是随她已是显得有些亲昵的林易也不知,因此那块无字碑必然就是属于她的坟头。
两位活生生的人此刻就站在昊天之下,站在那两座属于自己的新坟面前,林易深邃的眸子直视那块刻有自己名字的白色墓碑,心中带有说不出的嘲笑;他目睹着墓碑之下,看着那些插满在石缝里却早已燃尽的枯木焚香,然后余光轻轻撇了一眼白马背上的倩影。
师姐的眸子纯净如珀,不染一丝污浊,仿佛清澈的如同东山里的那潭幽水。
她注视着那块无字碑,嘴中不由微微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转头对林易说道:“走吧,就当是闰安给我们留下了此行足迹好了。”
林易闻言,心中纳闷十足,他目光认真地看着提缰就欲离去的师姐,说道:“你见过用墓碑来留下足迹的?”
“不曾见过。”
师姐微微想了想,接着笑笑说道:“你若不愿如此,大可将上面的文字修改一番啊,比如刻个某人到此一游就不错!”
面对那似笑非笑的师姐,林易知晓对方并不在些世俗凡尘之事,但是他不同,毕竟他曾经也是一名简简单单的凡人,又哪里能够容得下自己尚且未曾去世,便已有了被香火供奉的新坟?
于是,林易不再理会师姐的笑意嘲弄,他盯着那座小山包似的坟头,看着那块整洁光滑的白色石碑,右手上的天地之气骤然如河流一般潮涌而出,径直向石碑卷去。
便是轰隆一声后,那座静立在小山上且又位于三座新坟中间的新坟轰然倒塌,连同那块整洁厚实的白色石碑也碎裂了无数石块,像是顷刻之间,坟头从完整变成了零碎,受到了严重的灾难。
师姐已经骑着白马从小山之前离开,她对坟头的事情本就不是很在乎,她也对林易见到坟头后的那些反映不屑一顾,只是就在那阵响亮的破碎之声传出后,行至到远方的她却依然转过头来,满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位愤怒的小师弟。
毁了自己那座不属于自己的坟头,林易不知为何心头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坐在大黑马上却没有立刻离开,因为就在下一刻里,他又将自己的天地之气拟化成一支金笔,在师姐那块毫无字迹白色墓碑上留下了一行大字。
林易写的字不怎么样,简单朴实而又低调圆滑,看起来没有题写在那墨砚画坊牌匾上的字迹那般好看,也没有君王所写的那般气势凌人,甚至就连那张当初被其收到手中的字条上的秀丽字迹都比他好看。
当然,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小楷写的有多么端正柔美,他之所以在此刻选择留字,那还是被师姐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勾起了兴趣。
金色的笔由其体内的天地之气拟化而出,在林易的巧妙控制下发出淡淡金光,金光像是炙烈的阳光,缓缓将那块完整光滑的白色墓碑焚烧出了一道道线条,最终构成了几个引人注目的大字:“林易与师姐到此一游!”
……
……
两道奔驰的骏马从黄泥道上驶过,马蹄声依旧掷地有声,蹄下卷起阵阵黄沙飞土,骏马儿快的像两道不同颜色的极速闪电。
林易与师姐进了村子,但他们在村内却并未什么人迹,也许是因为此刻正值劳动时分,故儿人少也便也正常;闰安的家已是越来越近,两马驰骋的速度本是奇快无比,所以就在不久后,那道熟悉的篱笆从新出现在了师姐与林易的眼里。
闰安家的小院空泛着,那匹专属于闰安的大棕马也不再院内,几只瘦弱的小鸡在小院里啄着干草,闰小晴则坐在一座破碎的石磨上面发呆。
如同雨下的马蹄声从院外袭来,声音惊醒了那两首撑着下巴发呆的闰小晴,她圆溜溜的墨色眸子望向屋外,只见一白一黑的骏马阑珊醒来。
骏马走进了闰安家的小院,所以林易亦然看到了那乖小的闰小晴,后者依旧还是天真无邪,只不过自从她开始修行之后,其整个人的气质便愈发灵气,像是一位可爱的小精灵。
林易下了马背,也没有去栓马缰,他看了一眼那从石磨上站起的闰小晴,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些木然,所以他便满是好奇的笑着问道:“小晴啊,怎么如此看着哥哥,怎么?才相隔一个月就不认识大哥哥啦?”
闰小晴很聪颖,也很懂事,远不像一位天真稚嫩的八岁孩童。
但正因为什么事情都比别的孩童要懂,故儿其意识里的感知也会强上很多,她满目怔然的看着自己那名笑意斐然的大哥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颅,随之更是带着自己那幼小的身体不断退去,像是见了鬼般害怕。
林易看着对方如此表现,心中一片吃惊,他沉寂下来思量缄默,但便在这时,身后的白衣却悠然走到了他身旁;师姐纯洁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他,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满是可怜楚楚的闰小晴,轻声说道:“你忘了,我们可都是死了的人。”
不知是林易格外怕死,还是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与死这个字扯上关心,所以他便立刻对着师姐愤怒回道:“你才死了,老子可还活的好好的,可不要大嘴巴诅咒我!”
对于林易的愤怒,师姐倒未出现什么不悦,她转头看向那将要退入闰小晴,然后清脆的声音悠悠问道:“小晴莫怕,我们都没死,也不是什么鬼魂,况且你又何曾见过鬼魂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
闰小晴依旧胆怯,小脸蛋儿显得有些苍白,她稚嫩的小手紧抓着自己的袖口,清澈的目光则是看向眼前这名脸上蒙有白纱的女子,看着她满头的雪白银发,然后开始懦懦说道:“爹爹说你们都去世了,可你们现在又突然出现我在家,难道你们真的不是鬼吗?”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祭拜也要秩序
林易抢过了师姐的话,语气显得很是愤怒。
虽然他很厌恶别人给自己立下墓碑,特别是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伤害的情况下,然而就在此刻这般毫无道理的鬼物传说之下,他却依旧充满失望的看着那站在远处门槛上的闰小晴,接着说道:“你爹爹现在去了哪里?”
闰小晴被林易一怒吼,心中的那些惧怕没有更盛,反而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五六分,霎时间变得理智起来。
她目光天真地看着院中那名驼子少年,看着他蹙眉紧皱,心中便像是豁然开朗的许多,所以她轻声说道:“爹爹去祠堂了,很多人也都去祠堂了,爹爹说等等就会回来的,让我在家乖乖不要乱跑。”
“去祠堂了?”
听到闰小晴的回答,林易紧蹙的眉宇没有松开,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姐,却发现师姐的眸中也满是好奇;彼此相互对视一眼,但却没有得出什么实用性的结论,于是,林易便又对闰小晴继续追问道:“你爹爹可曾说过,他为何去祠堂吗?”
“而且他知不知道今日便是满月之日,再过不久天可就要黑了。”
闰小晴还小,不能完全明白林易话中有话,只是她虽然单纯,但依旧可以看出对方脸上的不悦与质问之色,所以便老实回答说道:“明日就是村里的龙桥大祭啊,每年这个时候,村中的人都要去祠堂祭拜老祖宗,我爹爹当然也要去啊。”
“龙桥大祭?”
林易与师姐异口同声,纷纷目露奇异之光,他们再次彼此对视一眼,不禁都被这四个字勾起了一抹兴趣。
“看来祭祀大人先前要我们等上一个月,便是为了这个龙桥大祭,想必只要等到这个仪式一过,我们才能从龙桥上面过去吧!”师姐淡淡开口,有些猜疑说道。
……
……
大坝村北。
茫茫山谷内,光线被落幕压制的有些暗沉。
暗沉的光充斥着一抹昏黄,但没有影响到此刻人们的热情,大坝村的人们忙里忙外,他们手中提着竹篮,竹篮里面则是慢慢各式各样的祭品与焚香红烛。
祭祀大人坐立在那座陈旧的祠堂里面,手持那把金色权杖,他浑浊的双眼直视着祠堂里面的一道石雕身像,神色庄重而恭敬;石雕像是大坝村的老祖宗之像,也是整个大坝村的象征,它更是整个大坝村的庇护者,指引着历代祭祀不断继承下来。
人们一个个进入祠堂内,秩序整齐而不显凌乱,他们从祭祀大人盘坐的身边走过,没有惊醒那闭目养神的祭祀大人。
将竹篮里的极品一一端出,将自己所带来的焚香用烛火点燃,人们对着那座石雕像一阵祭拜,又烧了竹篮里的厚厚冥纸后,这才又一个个的退了出去。
祠堂的面积不大,大坝村的人家则是有着几十户,所以从午时开始,这个祭祀的过程便一直持续到现在,持续到夕阳将要从西陲边上而落,持续到整个碧蓝的天际也变得红霞遍布,映的大地都是一阵羞怯。
闰安排在很后面,手中亦然提着一只竹篮子,竹篮里面放了两只大公鸡,还有一些焚香与红烛;公鸡正是原先准备杀了烤给林易吃的那两只,但它们的命却硬生生的拖到了现在,不能说它们有多幸运,只能说它们多活了一个月。
时间过去很久,暮色看似就要降临,黑色来袭,闰安手中提着那只放有大公鸡的竹篮,脸上便出现了一些焦急之意。
在他前面,还有着许多人在等候祭拜祖宗,如果按照他这般一直苦等下去,无疑是月升之后也无法/轮到他。
“小晴,坚持住,一定要等爹爹回来。”
闰安的脸上焦急异常,今日是满月之日,也正是闰小晴的发病之日,所以他不能离开她太久,不然到时会发生什么事还难说的很;当然,对于龙桥大祭这种祭拜祖宗的大事,他同样不能落下,不然将会被村中的人们嫌弃。
祭祀大人沉默不语,手持那把金色权杖,身旁依旧有一位位村民从其身边掠过,他们的动作几乎一致,首先点燃香火红烛,然后焚烧祭品上桌,最后烧纸收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闰安焦急的看着祠堂里的通红烛火,然后转头又看了看那满是暗沉的天际,心中开始无比着急紧促起来。
“闰安,你先来吧!”
便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响起,闰安听此,心中骤然喜意大起,他知道是闰辛的声音,所以他就欲提着竹篮向前走去。此刻天色已晚,容不得他再拖拉半分,不然等到月光升空之后,小晴的急症就要复发。
闰安上前了几步,越过了那些排了很久的人们,大坝村的村民很和谐友好,故儿并未觉得闰安这么做有什么见怪,只是那沉寂闭目半日的祭祀大人却突然开口说道:“一切都要按照秩序与规矩来,你若如此,人人如此,那么以后的祭拜又该如何来?”
听到此言,闰安止步而下,他手中提着竹篮,不敢对祭台上的石雕像有半丝不敬,也不敢对眼前这位盘膝坐定的老者有半丝不敬,但时间紧急,他哪里又还会有平时那般安分与冷静,所以他便看着祭祀大人说道:“祭祀大人,今日正逢月圆之夜,我家小晴必然又会急症复发,我若不早点结束祭拜,恐怕到时回家她早已病乱狂发了。”
祭祀大人闻言,紧闭的眼皮缓缓睁开,他看了一眼眼前焦急的闰安,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存在祭台上的石雕像,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你既然都知道小晴今日会疾病复发,那你为何又不知对老祖宗的祭拜,也是存有严格的秩序与规定?”
“轮到你时,便是你时,不曾到你时,就算你虔诚祭拜,又如何能够让老祖宗满意?”
闰安闻言,心中大惊,开口说道:“可是……”
“勿要可是了,你家小晴今夜不会发现什么事,现在你便回到原来的秩序中去,莫要乱了他人祭拜。”
……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岷山来兵
林易与师姐身在闰安家中,自然不可能知道对方此刻正满头焦虑的排着队伍等待祭拜老祖宗,但林易知道的是不用再过多久,整个天色便会暗沉下来。
一层淡淡的朦胧自暮色降临,像是烟囱里面袅袅升起的炊烟,林易看着周边天际的深蓝之色逐渐转为深黑,又看了看那满是安静坐在石磨上的闰小晴,微皱着眉宇,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暗沉的屋内,姥姥依旧忙着生起柴火。
稍显明亮的小院外,白衣师姐静身而立,亦然微蹙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在十几日前,寮城迎来了五名样貌全新的将士,他们马踏奔驰很久很久,穿过寮城北面的那片草野,驶进了寮城北门,最后又驶向了那寮城权势最为滔天的王爷府。
王爷府内金碧辉煌,小院花草不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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