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婶,回答的很好!”童玉锦对着第一个回话的大婶夸了一句,以缓解她们的紧张感。
童玉锦对邹由任说道,“你怎么解释这声音?”
“这我”
“那妇人是谁?”
邹由任低下头回道,“是我妻子,她的喉咙被掐成那样的!”
“是嘛?”
“是!”
“云氏,你丈夫说得可是事实?”
云氏低头回答:“不是我!”
“你妻子说不是她,你如何解释?”
“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有谁看到是其他妇人了,你找出来?”
童玉锦看向邹由任,他直着身子,死死的盯着她又看了一眼云氏,云氏低下自己的头。
方氏进西尾胡同确实无人见到。
邹由任发现童玉锦居然没有叫证人,难道这一次她真得没有证人?他看了看身边的邹潘进。
邹潘进一直装死般低着头,见童玉锦居然没叫证人,难道真没有找到看到方氏的人?
沈大人见童玉锦停着不动,跟他想得一样,难道没有证人?
章大人等人也相互看了看,难道真没有?
童玉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大堂上的沈大人说道,“证人就在堂上!”
“啊,这位小哥,我们没有见到!”第一个回话的大婶连忙说道。
第二个跟着回道:“我也是,我只听到声音,我也没见到人!”
第三个妇人摇头了摇头,“我也没有看到!”
邹由任阴测的一笑,“她们说没看到!”
童玉锦笑回:“我没说她们是证人呀,这堂上又不是她们三个!”
李大也摆了摆手“我没有看到!”
童玉锦回道,“我也没说你!”
“那是”沈大人问道。
童玉锦看向云氏。
众人见童玉锦看向云氏,他们也看向云氏。
“不可能,她不可能看到!”邹由任大叫。
“为何?”童玉锦紧跟着问道。
“不为何”邹由任眼神闪烁。
童玉锦心里明白了,必定是他跟邹潘进约会时,给云氏下了什么药,让她昏不醒,否则不可能这么肯定。
童玉锦对他说道,“方氏晚上进胡同,云氏确实没有看到!”
“什么意思?”邹由任不解了。
“什么意思?”童玉锦朗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方氏为何在大晚上,在街道毫无行人的情况下,准确的找到了你们相会的地点。”
“”是啊,这也是他想知道。
“是她给她指了路!”童玉锦指着云氏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白天不出门,晚上睡着了怎么可能指路?”邹由任反辨。
“是啊,”童玉锦微笑说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白天不出门,可是,有一天,从淮东而来的云氏突然想吃烧饼了,她大清早出了趟门,是不是云氏?”童玉锦看向云氏,等待她的回答。
“是!”云氏明白了,为何大清早的在烧饼铺子跟前遇到了这个贵人,原来她连这个都能想到,她还有何话可说。
童玉锦见承认了,继续说道:“大清早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即便有,也是急色匆匆的生意人,或是某家下人给主人买早餐,平民买早餐的不多,特别是西尾胡同,几乎没有人去朝西街买早餐,是不是云氏?”
“是!”在西尾胡同,她连胡同时这样小的事情都打听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她又不认识方氏”邹由任慌了,他不相信,这事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童玉锦驳道:“世事就这么巧,你妻子给了方氏一个烧饼,方氏随口问了一下,问她认不认识邹潘进邹秀才,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邹潘进这三个已经刻到云氏的脑子里了,是不是云氏?”
“是,是”云氏伏地大哭不止,“我恨不得拿刀一刀结果了他!”
“臭婆娘,你敢!”邹由任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不堪。
云氏抬头大吼:“你这没良心的,我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于你,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童玉锦摇头,“你真没看出来,他娶你只是掩人耳目,还有对家人有所交待?”
“”云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蒙了:“不不会的,不可能,他在灯会上救了我,他对我情意绵绵,他还送了很多东西给我!”
“很多小东西吧?”童玉锦毫不留情的揭开事实,男人哄骗女人的小把戏而以。
“”云氏想到那些东西,果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云氏未说话,估计是想到了,童玉锦说道:“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你的母亲和姐姐没有告诉过你吗?”
“她们说了,可是我听不进,我听不进啊”云氏死命的捶着地面,她悔不当初啊!
“那你现在听进了吗,信男人的话,母猪都能上树,懂了吗?”
“可是我不甘心哪,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吗?”
“也许有,但最好别指望自己碰到的那个就是!”
“不不”云氏哭得肠寸肝断。
坐在大堂上的大人们个个膛目结舌,夏琰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这些,难道其实
夏琰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但是面上却不显,他现在终于明白童玉锦为何不粘自己了,为何不像自己那样恋着她了,原来她不相信男人,怎么会这样?难道当年自己没有出手救他,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戒心?他的心不知不觉的隐隐疼起来。
童玉锦依然说案,“云氏,你是如何对方氏说的,请一一道来!”
云氏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因为前一天,我拿到了绣活的铜子,女儿突然想吃家乡的烧饼,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朝西街,去了卖我们淮东烧饼的铺子,买了两个,准备跟女儿一人一个。走到街对面,准备拐弯时,一个面色赤红的妇人求我给她儿子吃一个烧饼,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见她这么可怜,我就给了她一个,随知她竟问邹潘进,从我嫁给我相公起,我就知道这个人了,但是我以为他们是同窗,关系好,从没有多想过,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他们变得跟我爹口中玩小倌的男人一样,我就留意了,再加上生了女儿之后,相公他我就是明白了,他好男人,我恨啊,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好让他把相公还给我,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还有女儿”
“你给她指了路?”童玉锦问道。
“是!”
“而且还让她晚上去,为什么?”
“因为那房子只有晚上才有人!”不仅如此,就是因为大白天空着,才让周围的大婶们留意到了,因为她们儿子多,房子不够住,竟有人奢侈到,空着房子只有晚上来住几回,这才让她们八卦的特意留意到,才发现了男男相好。
题外话
亲王一般封号为一个字,多为某个封国的名称,比名赵之仪的父亲秦王,就是以秦国为封号,而郡王一般用两个字为封号
第137章 谁是凶手 窝火玉锦
“而且还让她晚上去,为什么?”
“因为那房子只有晚上才有人!”不仅如此,就是因为大白天空着,才让周围的大婶们留意到了,因为她们儿子多,房子不够住,竟有人奢侈到,空着房子只有晚上来住几回,这才让她们八卦的特意留意到,才发现了男男相好。
童玉锦一直有个疑惑,问道:“为何方氏去时,竟无人看见?”
“因为我说,你相公是个体面人,你让别人看见你这样,让你相公怎么做人!”云氏目光空洞的回道。
“所以她才无人看见?”童玉锦至此终于明白自己的线为何断了,想不到云氏竟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是!”什么都说了,云氏也不遮着藏着,干脆的回道。
“臭婆娘,竟是你,你好大的胆子,我要扒了你的皮!”邹由任没有想到一切起因竟是自己这个看似懦弱的婆娘。
云氏冷笑,“那你就扒吧!”
“不得放肆!”沈大人啪一下拍了惊堂木。
公堂肃静下来。
童玉锦对沈大人说道,“请大人问话!”
沈大人点点头,“邹由任,你还有何话可讲?”
邹由任无可辨驳:“是小民杀了方氏母子!”
“你为何要杀人性命?”沈大人问道。
邹由任目呆呆的回道:“我就是觉得她们又脏又臭,所以就杀了他们!”
童玉锦上前拱手道,“大人,决不是这个理由?”
沈大人敲了一下惊堂木:“邹由任说实话!”
“人是我杀的,还要说什么?”邹由任不耐烦的回道。
“你……”沈大人气结。
童玉锦吐了口气,叫道,“邹潘进,你居然让他一个人承担杀人罪名?”
“童讼师,你想问什么?”邹潘进不屑的眯眼。
“你于心何忍?”
邹潘进傲慢的反问:“童讼师,你就这么希望我们两人一起死?”
童玉锦吐了一口气:“邹潘进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我没有杀人!”邹潘进看着不知又要干什么的童玉锦,有一些心慌,连忙反驳。
童玉锦再次拱手对沈大人说道,“我请求还原现场!”
“还原现场!”
“还原现场……”
沈大人带着众人的疑问问道,“还原现场?”
这四个字,公堂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没有听过,都看向童玉锦,除了夏琰和他的属下知道,因为他们在案发现场已经琢磨推敲了多次。
“是,大人!”童玉锦说道,“请大人恩准!”
沈大人见个个都感兴趣,回道,“准!”
不一会儿,堂上就来了一个妇人,一个小孩,穿着破烂的程度还真像化子,还有跟两个邹姓之人差不多体量的男人。
妇人是彭大丫扮的,小孩是杂耍处拿银子找的,其余两个男人是夏琰的近卫,他们跟着夏琰和童玉锦在案发现场推敲过多次。
不知童玉锦跟他们说了什么后,那个妇人拉着孩子做敲门动作。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听到敲门声,一个胸前贴着邹由任名字的人开了门,见到这对破烂母女,话也不说,顺手就要关门,妇人仿佛扒着门说着什么,却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竟如勾栏内的戏剧,只是没有声音而以,这就是还原现场?
章大人捋着胡须,看着如伶人般的表演者,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还原现场,让人看到案发时大体的情形,居然能想出这种招式,再次看向童玉锦,一个不比自己女儿逊色的女人,不,可能比生于闺内的女儿更出色的女子。
赵之仪摸着下巴,似乎比说上一大堆陈词烂调,更能折服于人,是这个女人的主意,还是夏琰想出的办法,难道自己就真不能胜出夏琰一筹?
大理寺卿——樊中易突然觉得这法子用行刑堂供审多么省时省力而有说服力啊,他决定写在自己的职责志中。
刑部侍郎——左恒也赞叹不已,此方式甚好!
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四人表演,童玉锦在边上旁白说道,“开门的邹由任以为是叫化子,顺手就要关门,可是妇人却说出了她相公的名字,他惊了一下,就在惊呆之时,妇人和孩子从他腋下钻了进去。进去后,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相公,喜极而泣,方氏哭着说着自己一路而来的各种艰辛!”
公堂正中,那个妇人半瘫在地,做着哭泣的动作,边上胸部贴邹潘进名字的男人作出惊喜状,还把脏不拉叽的儿子拉到面前,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邹潘进看到这个场景,愣在当下,为何他们模枋的如此真切,竟如亲眼看到似的,倏的一下看向童玉锦,难道她是妖精,有法眼?
邹由任也差点没合上张大的嘴,竟真是‘还如现场’,她是如何做到的……
众人边看哑剧,边观察两个疑犯的表情,见他们如此震惊,突然严肃起来,不在把他们当戏剧而看,竟真得在‘还原现场’?
童玉锦不管众人如何惊讶、好奇,或是疑犯吃人的目光,她继续旁白说道,“邹潘进和邹由任不同,他虽好男风,可能仅仅只是好男风,并没有过多的投入感情,如果有也不如……”
听到童玉锦这样说,两个男人同时打断她的话,大声叫道,“你胡说……”
邹由任是不敢相信童玉锦的旁白,不相信进子对自己没有感情,他忿然阻止童玉锦的旁白。
邹潘进是被人揭穿心思后的脑休成怒,他在公堂上第一次失态,可惜没有多少人能辨别面部表情到底有何不同。
童玉锦却能辨别,她嗤笑道,“邹潘进生了女儿后又生了儿子,足以说明,他是个注重传宗接代的男人,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妻子和儿子时,他内心其实是高兴的!”
“不,不,你胡说……”邹由任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能接受有人在邹潘进的心中比他重要,他在公堂上大呼小叫。
邹潘进却低头不语。
童玉锦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让表演者继续,她也继续旁白说道:“但邹潘进只高兴了一会儿,就不高兴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再婚了,而且再婚的妻子可不是他能惹的,他一面听着妻子唠唠叨叨,一面想着对策,邹由任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邹潘进急了,问道‘家中妻子你不是已经休了吗?’邹潘进当时脸色变了一下,但是邹由任并没在意到,这话却被方氏听进耳朵了,方氏大叫‘我没有收到休书啊,不可能的,我相公不会休了我的,为了儿子,为了把一口食省下给儿子,女儿被我活活饿死了,我为了相公家的香火,我做了罪人,相公不可能休了我?’……”
赵之仪打断了童玉锦的话:“请等一下,你是如何知道,方氏为了儿子把女儿活活饿死?”
“回这位公子,邹家村里正现在还在京兆府,我问过他,方氏为了儿子,饿死了女儿!”
“竟是这样,你说得话,让我感觉好像就是方氏说得话,太不可思议了!”赵之仪是真得佩服。
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其他人,包括邹潘进,这些表演和说辞简直到了一模一样的程度,就像她看过似的,她不是妖精,是什么?
童玉锦对众人说道,“请允许我让表演者暂停一下!”
表演者停下了,沈大人对沈大人说道,“沈大人,休书写好后,是不是需要双方按手印?”
“是!”沈大人点头回道。
“是不是还要到衙门里备案?”童玉锦再次问道。
“是!”
童玉锦拱手:“请大人调出前段时间为了案子从邹潘进处拿到的休书!”
沈大人叫道:“来人,呈休书!”
“是,大人!”
不一会儿,衙役拿着休书到了,跟着进来的还有前大理寺正海泽天。
海泽天站到公堂上给各位大人们行了礼,然后退站在一旁。
童玉锦指着衙役捧着的托盘,托盘里放着那份休书,“那我们就来说说邹潘进——邹秀才的这封休书,这封休书根本不合法!”
“为何?”沈大人问道。
童玉锦解释:“其一,女方手印并不是方氏的,其二,并未过淮东淮水镇的衙门,所以作不得数!”
“不可能,不可能……”大堂门口,计成儒的庶女计平娟大叫,“我不可能是妾,我是计家女,怎么可能做人家小妾……”
“事实如此!”童玉锦笑回,然后转身对沈大人说道,“方氏的尸身是海大人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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