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连忙说道:“属下查到那个混混为何来东城了!”
“为何?”
黑衣人回道:“园子里新买的烧火丫头是他表妹!”
“表妹?”梁王眉头紧皱。
黑衣人点头:“是,是烧火丫头把人放了进来,听说海泽天查案时,在他怀里发现了鸳鸯酥,而那天香汤池外的点心正是鸳鸯酥!”
“居然……居然是粒老鼠屎搅了一锅粥!”梁王气得目面狰狞。
黑衣人低了低头小声说道:“王爷,极有可能是此人顺手牵羊拿走了东西。”
梁王问道:“他识字吗?”
“不识字!”黑衣人回道。
梁王说道:“这贼子当天晚上就落水而死,有没有查到海泽天在他怀里发现清单没有?”
“回王爷,他怀里除了鸳鸯酥,还有些铜子及其他零散东西,就是没有清单!”黑衣人肯定的回道。
梁王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对,如果有清单,夏琰和赵之仪不可能这么消停!”
“是,王爷!”
梁王神情似乎松了一些,说道:“希望是被水泡了,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
“王爷,要不要查他表妹?”黑衣人提醒问道。
梁王恶狠狠的说道:“在大狱里,还要查什么,找人作掉她!”
“回王爷,所有人都抓了,唯独少了她一个!”
“什么?”梁王嚯得一下站起来,“难道这个烧火丫头是别有用心之人送进来的?”
“回王爷,暂时没有查到……”
梁王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赶紧找人,说不定东西在她身上,抓倒后格杀勿论。”
“是,王爷!”
不知不觉中,按程序,案犯第一次过堂的时间要到了。两方人马霍霍如宰羔羊。
童玉锦正在整理上堂前的资料。赵之仪站在她身后,问道,“怎么样?”
童玉锦回道:“正在理,思路有了,但是嫌疑人难定!”
“你不是说宁氏有杀人动机嘛?”赵之仪回道。
童玉锦反问道:“是,可是那一刀作何解释?”
赵之仪说道:“宁氏在极度嫉妒的情况下,崩发出男人般力量也未偿不可。”
“现在只能这样假定了!”童玉锦叹气。
赵之仪猜测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梁王或是神秘客人做了帮手!”
“我想到过,如果宁氏杀人动机是阴谋论的话,那极有可能是梁王或是那个神秘客人做了帮手!”
赵之仪直接说道:“会不会没有神秘客人,就是梁王”
童玉锦摇头:“有可能有神秘人。”
“为何?”
“我调查了马厩杂役,要到了马车数量,跟你给的资料经行了核对,发现马车多了一辆,而且这辆马车停留的时间并不久!”
“还真有!”赵之仪其实也查过一遍了,没有价值的消息,说道:“有没有可能,只是普通客人,那个帮手就是梁王!”
“都有可能。”
赵之仪也急,说道:“这可怎么办?”
童玉锦呼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了,现把萧世子弄出来再说”
“怎么弄?”赵之仪眉毛扬起,这女人怎么有一股子男人的气势。
童玉锦咬牙说道:“死咬宁氏!肋上的两刀,如果不出所料,定是她下的手。”
“那只能这样了!”赵之仪点点头。
童玉锦说道:“夏琰正在找烧火丫头!”
“我知道,我也在找,而且我发现,还有一拔人再找!”赵之仪嘴角微微勾起,心知肚名的笑了一下。
“还有人在找?”童玉锦抿了抿唇,“看来,不止鸳鸯酥丢了,还有别的东西丢了!”
“肯定的,会是什么呢?”赵之仪头疼。
童玉锦说道:“香汤池,就是洗澡的地方,‘外面’,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应当是池边屏风旁,那里是放衣杂物的地方,衣杂物的边上有个台子,点心盘子就放在台子上,失足落水的小偷也许只想偷银子、玉佩或是值钱的东西,但是他并不知道,怡心园有专们柜子放客人贵重东西,结果他没有偷到值钱东西,只好拿了糕点塞进怀里,可是梁王不可能为了糕点查了园子里所有的人,他丢了什么东西呢,是被小偷顺走了,还是被其他人劫走了,如果是被小偷顺走的话,这个东西是不小心落在地上,还是被随手放在点心台上……我觉得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可能性大些,但也有可能随手放在点心台上,是忘了吗,还是马上要用到……?”童玉锦不停的分析着,觉得头都大了。
赵之仪听到童玉锦这样说,想了一下说道,“我有时跟人谈事情,遇到公文,会放在点心台子上!”
童玉锦连忙问道:“一般是洗澡之前谈事情,还是之后谈事情?”
赵之仪回道:“都有可能!”
“都有可能……都有可能……”童玉锦一手托着下巴,一边走来走去,“谈事情……公文……梁王除了是亲王,并不任具体官职,那么他放得不可能是公文,如果是庶务,那么必然跟一样东西有关……”
赵之仪见童玉锦好像理出什么头绪的,感兴趣的问道:“什么东西?”
童玉锦咧嘴一笑,“不告诉你!”
“你……”赵之仪瞪眼。
童玉锦对赵之仪说道,“不知为何,我从你的对话中,有了些灵感!”
“你又发现什么了?”赵之仪马上收回瞪眼,急切的问道。
“对不住了,不告诉你!”童玉锦贼贼一笑。
“你……”
“嘿嘿,别急,要证实,不能胡乱猜测!”
“那好吧!”
当大理寺公布公审时间时,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人们早上的问候语不再是‘你吃过了吗?’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等等这些话了,而是,‘你下注了吗?’‘今天会不会赢啊’……等等跟案件有关的事情。
大理寺正堂前开阔地,前几天开始就有人预约,为了位置子甚至大大出手,最后不得不取前一百名,其他人等一律不准拥堵在大理寺门口。
没有位置的人怎么办,坐在茶楼里等消息啊,消息哪里来,有家仆的家仆跑,没有家仆的,雇了人手跑,反正务必要得到第一手消息,看看自己有没有赢。
除了闲杂人等等待消息,还有一个人也在等消息,他是谁呢?你猜得没错,他就诚嘉帝,他也在宫内等着消息。
萧世子杀人案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开审了。
三司会审,在这里,冰河就不再多言了,前文有过详细的解说,不了解的翻到前面,我们直接把场景切换到公堂之上。
第一疑犯,萧焕然已经被提上了公堂,他的讼师也就位站在他的身边。
这次问案的是大理寺卿——樊中易,今天的公审是他的舞台,他清了清喉,继续问道:“萧焕然,梁王爷状告你在私人园子里肆意杀人,你有何话可话?”
萧焕然连忙申辨:“大人,我没有杀人!”
樊大人公事公办的问道:“如何证明你没有杀人?”
萧焕然叫道:“我的同僚、小厮都可以,当天晚上我都醉得不醒人事了,如何杀人?”
梁王讼师骆文冉说道,“正因为醉得不醒人事了,才更会杀人!”
萧焕然指着他吼道,“你胡说八道!”贵家公子的无赖劲全上来了。
骆文冉却不受影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相认这里大多数男人都有同感,醉酒之人最不可理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童玉锦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后说道:“既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的当事人他当然也会醉得睡着了,睡着了还怎么杀人,你说是不是,骆先生?”
骆文冉笑笑:“有可能,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身边躺了个死人!”
童玉锦回击说道:“躺了死人,也不能说我当事人杀了她!”
“你如何证明人不是他杀的?”
“当然得有衙门仟作们来证明,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童玉锦转身拱手对樊大人说道,“请大人让刑部和大理寺两位仟作一起上堂作证!”
“准!”
“谢大人!”
两位仟作很快到了公堂之上,两人一起拜了主审官。
主审官樊大人问道,“二位,当日情形如何?”
刑部仟作先行说道,“回大人,当日现场,是小的先行验的,小的就先说!”
“准!”
“是,大人,”刑部仟作说道,“当日小的进了案发房间后,发现萧世子手握凶器,闭目躺在死者身边,死者已经死去多时!”
童玉锦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死者是如何死去的?”
刑部仟作回道:“这还要说吗?当然是中刀身亡!”
童玉锦紧跟着问道:“那请问中了几刀?”
“小的有数过,三刀!”刑部仟作回道。
童玉锦一步不放,问道:“三刀分别在哪里,那一刀是致命的?”
“两刀在肚子上,一刀在胸口,刀刀致命!”刑部仟作回道。
童玉锦连忙回头对樊大人说道,“大人,这位大人用词不准确!”
“如何不准确?”樊大人问道。
“第一,刀刀致命,没有这回事?”童玉锦回道。
刑部仟作说道:“怎么没这回事,刀刺进去还有活命吗?”
童玉锦眉头皱起,“难道每个中刀的人都死了吗,这位大人?”
刑部仟作被问住了:“这……”
童玉锦严正的说道:“刀刀致命实在有背查案的真实性!”
樊大人点点头,再次问道:“还有什么地方用词不准确?”
刑部仟作接着樊大人的话问道:“大人问得对,何以见得在下说得不准确,本来就在肚子和胸口,有何不对?”
童玉锦没有理他,只是说道,“樊大人,让海大人为大家详细说一下刀口情况,如何?”
“准!”
海大人上前一步回道,“死者中了三刀,分别是左肋前腰部,左肋部靠侧腰部!”
公堂内外,只要带脑子的人都听出差别了,刑部仟作和这位海大人的说法不是差一星半点,人家一出口就是内行。
海泽天不管众人如何想,继续说道:“为何会刺到这里,受害人在挣扎时侧了身体的缘故。”
童玉锦对樊大人说道,“为了让大家信服,我请了两个人给大家示范一下!”
了解童玉锦的人都不惊讶,他们都盼着看到情景重现,有说服力啊,不了解童玉锦的人个个感到惊讶,竟还有这等事,怎么像看戏啊!
正堂门外同样如此,民众感叹说道:“啊,居然有示范啊,”
“我看过,是有,很有说服力,让人信服”
……
请来的两个卒婆子当场示范起来,两个妇人扭打着,被制住的那个果然被按在地上手脚动不了,只能扭动腰肢,制她的妇人腾出手拿了边上的木刀就是两下,动作很快。
众人看得都捂住了嘴。
坐在侧听席的梁王眼眯得缝都看不到了,只有他明白,他第一招就输给了人家,几不可见的看了看自己的讼师,歹着一张要吃人的脸。
骆文冉做讼师已经有十年的经验了,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形,第一次遇到,夏琰的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走着瞧吧。
童玉锦见众人都默不作声的看完了演示,问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吗?”
刑部仟作说道,“雕虫小技而以,这样证明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大家有没有发现,演示之人都是女流之辈?”
众人恍悟:“是啊,都是妇人,难道杀人的也是妇人?”
……
童玉锦听到门外有人这样说道,笑说道,“这位大哥,你说对了,杀人之人并不是萧世子,而是个妇人!”
“是个妇人,天啊,怎么会这样?”
“最毒妇人心啊”
……
看着众人要被对方拉过去,骆文冉问道:“凭什么说是妇人?”
童玉锦微笑说道:“海大人,请说刀刺形成的情况。”
“好,”海泽天说道,“凶器长三寸许,宽两指许,刀刃口厚一发丝,算不得锋锐,为何不锋锐,因为它只是把削水果的刀,刀刺形成的伤口,深度为半个成人食指长,第一刀极浅,未伤到内脏,第二刀深,伤到了死者脾,脾裂血涌,血应当会喷到杀人者的脸上或是身上。”
樊大人问道:“抓捕萧世子的捕快,看到萧世子脸上或是身上有血吗?”
刑部相关人员已经在大堂之上,他们回答问话之前都不自觉的看了看葛尚书和梁王。
樊大人惊堂木一拍,“回话!”
“是,大人,”刑部捕快连忙低下头。
樊大人再次问道:“萧世子脸上、身上倒底有没有血?”
“回大人,萧世子脸上没有血,但是那天,我没有看到他穿外袍,他只穿中衣,大概是有血吧,衣袍被脱丢掉了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童玉锦低头,暗暗吐气,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批漏。
夏琰原本悠闲的状态没有了,神态突然崩紧,他想起来了,第二天去看萧焕然时,他确实没有着外袍。
萧焕然的外袍去哪里?
梁王看到夏琰脸色都变了,说真话也惊讶了一下,他的讼师跟姓海的还真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是一件外袍就挡住了他们前行的步伐,这感觉还真他娘的好。
骆文冉也被海泽天的本事给震住了,果然是曾经的大理寺正啊,验仵经验确实无人能比。
主审官樊大人也感觉到了堂上微妙的变化,问题出在萧世的外袍上,血涌了出来,或喷到脸上,或是溅到身上,现在,他的外袍居然没有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公堂之外,各家小厮,各路跑腿的,纷纷把萧世子外袍没有的消息传了出去,外面的人愣住了,议论纷纷。
“不会吧,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萧世子杀了人啊,他的外袍肯定沾上血脱扔了!”
“我觉得也是,否则干嘛脱外袍?”
“我们的银子啊!”
“不,我的银子啊,怎么会这样?”
也有人这样说道,“怡心园不是楼子嘛,萧世子的衣服脱了很正常啊,他跟女人做那事,不要脱衣?”
“是啊,也对啊,那他的外袍现在在哪里呢,能找到吗,是不是没有血?”
“是啊,真是急死了,小二再去探!”
“大老爷,小的累死了!”
“给你加银子!”
“你早说啊,大老爷!”
小二听到有银子又咚咚跑去大理寺探消息了。
京城皇宫
诚嘉帝同样得到了消息,他笑问章大人,“章大人,你说萧世子的外袍去了哪里?”
今天在御书房陪皇上的章大人笑回,“圣上,男人到了风月场所,还要穿着外袍,那他可真是柳下惠了!”
诚嘉帝眉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章大人的意思是萧世子不会杀人?”
“圣上,臣可没这样说?”章大人笑笑。
诚嘉帝也笑了:“章大人怎么跟讼师一样狡辨!”
“圣上也知道讼师善辨?”
诚嘉帝回道:“民间不是称讼师为讼棍嘛,说他们能说会道,巧言吝色,难道不是?”
章大人拱手称道:“是,圣上说得极是,不过臣也是一家之言,就是觉得,本来是去玩乐的,没有必要杀人吧!”
诚嘉帝哼哼:“世族子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