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杨问道:“有没有拜见夏候爷?”
余乐阳摇了摇头,“没有?”
邓如杨说道:“可以拜在他门下,我想信他不会拒绝的。”
余乐阳笑了笑,这是这笑容有些牵强。
“有什么问题吗?”邓如杨感觉到了余乐阳的微妙变化。
“这个……”余乐阳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和童玉锦曾经有一段互有好感的日子,只是大家谁都没有说破,现在,除了他觉得对着夏琰尴尬,估计夏琰好像也知道自己跟童玉锦之间的那点小情愫了,他对自己有戒心,虽然这说起来很可笑,自己不可能跟他相比,但贵胃的小候爷似乎不待见自己,自己凑上去……他觉得尴尬极了。
邓如杨见余乐阳半天说不出什么来,有些不解的问道,“有误会?”
“没有,没有……”余乐阳连忙摆手。
“那是什么?”
余乐阳长叹了一口气,“男人之间不可言说的东西。”
“男人之间……?”邓如杨一脸疑惑,“听不懂!”
“我……我曾想向小锦提亲!”余乐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呃……”邓如杨真是惊讶,“你……想向小锦提亲?”
“嗯!”
“哦,我明白了!”邓如杨笑着摇了摇头,“小锦和候爷很早就认识了!”
“啊……很早?”
“是啊,很早……”邓如杨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想起那个废井台,想起快要断气的小锦,想起决绝走开又回过头的夏琰,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早到什么时候?”
邓如杨捋了一把脸说道:“五年前,办庆昌府前知府的案子,这案子有小锦的功劳。”
余乐阳吃惊的说道:“不会吧!”
“是,因为我也参与其中了!”
“这……可是那时,小锦还很小吧?”余乐阳简直不敢相信的问道。
邓如杨回道:“十一岁。”
“她是受害人?”
邓如杨摇头:“不,她跟这个案子毫无关系,她是为了帮我跟林山长。”
余乐阳不信:“她那么小能帮你们什么?”
邓如杨坚定的说道:“帮我们扳倒了姓贺的,你说她能帮什么?”
“不可能!”
邓如杨微微一笑:“怎么不可能,近一年多以来,京城的大案,那件没有小锦的身影?”
听到这里,余乐阳不吭声了,是啊,那一件都有,人们都在说,候爷办案,妻子站堂,夫唱妇随,所向披靡,听说现在京城很多官员见到他们夫妻都绕道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入了他们两口子的眼,下个要办的就是自己。
两个男人静静的立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佟新义过来叫他们俩人,他们才从自己的心思中清醒过来。
余乐阳问道:“什么事,新义?”
“今天晚上,候爷请客,你们准备一下!”
余乐阳有些惊讶:“候爷请客?”
“是!”
余乐阳有些不敢相信:“也请我们?”
“是啊,要请当然一起请啦!”
“哦,看我说这傻话。”余乐阳笑了,终于能靠近那个贵不可言的小候爷了,那怕就是吃一顿饭,对他的仕途都有不可估量的帮助。
京兆府大狱
瘦干男人关在大狱内,几人一间,无事凑在一起不是说黄段子,就是八卦京里各个豪门宅第的小道消息,或是隐私。
“你们知不知道,听说这牢房里关着怡心园里的尤物!”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不是说她们的案子定了吗,还关在这里呀?”
“定是定了,过程上没有那么快,案子要经过多少道审核!”
“也是,那些尤物给咱哥几个玩玩就好了!”
“想得美!”
“听说她们都是名门媳妇,那玩起来的感觉……”某男人奸笑。
“算了吧,可不是你能玩的!”
“唉,就是想想过过干瘾而以,不过我到是听说我们以前认识的一个小贼,因为到怡心园里偷吃失足落水死了。”
“什么失足,八层是被人谋害之死!”
“不要胡说,人是有名的仵作——海泽天验的,应当不会假!”
“那他怎么这么倒霉,会淹死在河里?”
“听说去看他的表妹!”
“表妹?”
“是的,我听他说道过,说他表舅家一大家子都杀了,幸好还留了一个被拐的表妹没有被杀,前一段时间被卖过到怡心园,做了烧火丫头。”
干瘦男人听到这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两个耳朵竖得更高了,只见几个人继续说道,“我说呢,他能到怡心园偷东西,合着有内应呀!”
“可不是!”
“偷了东西,丢了小命,真不值当!”
干瘦男人凑上来问道,“那她的小表妹呢?”
“不知道!”
“也许就在这牢里也说不定!”
干瘦男人眨了眨小圆眼,看了看栏门外的卒子,心里有主意了,可再看看自己身无长物,拿什么去赌赂卒子,又叹了口气。
京城某处码头
几艘看似普通平常的货船,正在准备起锚行船,船上的船夫,十个有九个是彪形大汉,他们拿篙摇橹,一字排开,整齐划一,体现了如军人般的素质。
一个长脸微白的中年男人站在船头,看着众人收锚起船,有条不紊。不一会儿来了个年纪较大的中年男人,他点头哈腰的对他说道,“二爷,那个丢了身份符的人找到他的符了!”
“在哪里找到的?”
“在京里长风当铺里!”
被称作二爷的男人冷笑一声,“是当铺老钱送过来的吧?”
“二爷英明!”
“帮规处置!”
“是!”
“另外,这几船东西要尽快运到北边,等天冷了结冰没办法行船!”
“是,爷,小的马上去办!”
京城皇宫
诚嘉帝拿着送进来的小纸条看了一眼后,随手就扔到了有火的铜盘里,然后又开始批改自己的折子。暗蓝色的火苗中,似乎能看到:……船……走……
秦王府
赵之仪书房,黑衣人迅速到了房间,他随口问道,“收到了吗?”
“回爷,收到了!”
“有没有指示?”
黑衣人回道:“没有!”
“没有回话,别动他们!”
“是公子,我知道了!”黑衣人刚想转身出去,顿了一下说道:“公子,夏候爷今天晚上会在蔡记酒楼请客”!
赵之仪不解:“他请什么客?”
“大舅子进了二甲!”
“哦,原来如此!”赵之仪笑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我的大舅子也来凑过热闹!”
“是,那小的去安排!”
“赶紧去吧!”
“是,公子!”
至于大舅子本人,赵之仪亲自去了方家,请大舅子的同时,顺便看看未来的小妻子。
当赵之仪到方家时,方家正在筹备方大娘子的嫁妆,大大小小的物件摆满了院子,方夫人见未来女婿到了,连忙停了手中的活计,亲自迎了上来,“五郎来了!”婚期定了,小礼过了,方夫人改了口。
“是,伯母,大郎呢?”
“正在跟他爹谈什么人生大道理,我是一句都听不懂,就在正厅里,你过去吧!”方夫人满面笑容。
“是,伯母!”
赵之仪瞄一眼正厅,又看了一眼忙碌的方夫人,一步一摇的好像朝正厅走去,结果拐了个弯,他变道了,拦住一个小丫头,让小丫头把方伶俐叫了出来。
方伶俐正在绣自己的嫁妆,听说赵之仪在抄手游廊里等,倒是犹豫了一会,才站起来赴约。
要大婚的方伶俐被娇养起来,又找了民间的方子,她的面色白皙了不少,五官本来就不差,因为黑让她的容貌泯于众人相,可是白皙的皮肤稍显,她精致的五官被突显出来,高佻的身材,较好的面容,终于能站在赵之仪身边了。
脾气还是那个脾气,做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往,方伶俐见到赵之仪就问:“你来作什么?”
赵之仪爽朗一笑:“看你!”
大大咧咧的方伶俐也如小女儿一般脸红了,心里甜着,嘴上犟着,娇俏说道:“油嘴滑舌!”
赵之仪被方伶俐娇横了一眼,感觉心跳都不规则了,脸色微微成了粉红,为了缓和尴尬氛围,他咧开一嘴白牙,问道:“最近忙不忙?”
“还好!”方伶俐不自觉的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可扎了不少针,有些针眼都还在,为了赶嫁妆,那有不苦的。
赵之仪发现了方伶俐看手的细节,走到她跟前,拿起她的手要看看,方伶俐害羞的不让他拿,可是怎么挣扎得过男人嘛,只好让他拿着,男人的温度通过手传到她的手上,再由手上传到四肢,传到她心里,既差涩又甜蜜。
为了不尴尬,害羞而不安的方伶俐问道,“午餐吃过了吗?”
赵之义低头看着小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吃过了!”
“那……那见过我父亲了吗?”
“你父亲正在跟大郎说话,我过去不合适!”
“哦,那你忙不忙?”
“忙,抽空过来……”不知为何,说到这句话,赵之仪闪了晚上请客吃饭的事,想到请客吃饭,就想到女扮男装的童玉锦,想到这里,他眯笑着眼轻轻问道,“你有男装吗?”
“男……男装,”方伶俐抬起娇羞的头摇了摇,并不懂赵之仪为何要问男装。
“哦,我知道了!”赵之仪挥了一下手,后面的随从马上上前。
“公子——”
“你去成衣店订几套男装,尺寸,就按方大娘子的尺寸做!”
“是!”
等随从走了,方伶俐不解的问道,“干嘛要买男装?”
“晚上就知道了!”
“……”方伶俐看着一脸神秘的赵之仪,虽然很不解,可是此刻,她什么都不去想了,被眼白衣胜雪的贵公子吸引住了。
午后阳光透过薄云洒落在庭院里,让人感觉暖暖的。家猫伏卧在角落朝阳的地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庭院里有些萧瑟的树木在阳光里却显得浑厚朴实,像是一幅淡淡的山长画。
赵之仪也看着微微仰望的方伶俐,周遭的一切显得静谧而美好,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这样看着就足够,情爱之意,在一对年轻人之间肆意流淌,仿佛是一瞬间,也恍乎是天荒地老。
看着看着,赵之仪觉得自己口干舌噪,不自觉的噎了下,噎口水的声音,终于惊醒了两人,方伶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在赵之仪的手里,倏的一下抽了回去,“你……你去找我爹吧!”
赵之仪不想走,说道:“这里阳光真好!”
方伶俐催促说道:“赶紧去吧,我要回去做针线!”
“少做些!”
“呃……”方伶俐心想不做怎么行,抬头看向赵之仪。
赵之仪一脸温情:“让丫头们做!”
“哦……”方伶俐甜蜜的低下头,低低回了一句。
赵之仪看着笑容甜美,聪慧中透着温婉的方伶俐,只见她明眸乌发,点点朱唇,最是那一低头的娇俏,让他砰然心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意识到时间太久了,终于一个往内院,一个往外厅,缠绵着分开了。偷偷见过方伶俐后,赵之仪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正厅。
方又行见女婿来来,高兴的笑道,“多谢五郎照顾大儿!”
赵之仪说道:“应当的,伯父!”
方又行知道他很忙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赵之仪笑回:“该整的整完了,该办的办了,放松一下!”
“这倒是。”方大人明了的没有多问。
赵之仪说道:“晚上,我想请大郎搓一顿!”
“这……”
“大家都去!”
方大人听后有些心动,可是又一想,觉得不妥,说道:“你们年轻人乐一乐就行了!”
赵之仪原本也是客气,从善如流的回道:“那也好,我就带着大郎一起去,刚好还有几个年轻人一起!”
日落西山,又是一个黄昏。
开国公府
童玉锦正在穿男装,夏琰边穿边看小妻子穿男装,倒是有意思,伸手帮她整了整头上玉簪。
“怎么样?英俊潇洒吧!”童玉锦臭美的问道。
夏琰一本正径的回道:“就是个头矮了点。”
“那里矮了?”童玉锦不满的反驳说道。
“什么地方都矮!”
“哼,不跟你说了!”童玉锦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夏琰笑笑,牵上她的小手,“走吧!”
“哦,好!”
走到外院门口时,开国公、夏家三兄弟都等在那里,看到童玉锦的女扮男装,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琰和童玉锦同时行问安:“父亲!”
“母亲!”
高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金氏,然后对童玉锦说道,“小锦,你也去?”
“是啊,去凑凑热闹!”童玉锦笑问,“弟妹,你要不要去,我有没有穿过的男装!”
“啊……”金氏看向夏子成,有些纠结,想又不想,举棋难定。
“难得啊,要不要去?”童玉锦笑问。
“这……”金氏心里有些心动,男人在外面什么样子,她也好奇。
夏子成看了眼夏子淳,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借嫂子的衣服吧,不麻烦吧?”
“不麻烦!”
金氏在忐忑不安中穿了童玉锦的男装,跟着男人们一起出去喝酒祝贺了。
坐在马车里,金氏浑身不自在的摸着自己的衣服,夏子成笑道,“不都是衣服,有什么好摸的?”
金氏回道:“怪怪的!”
夏子成说道:“别怪了,没看嫂子穿得跟着小生似的!”
“那我像不像?”
“你比他更像!”
“真的?”金氏不防自家男人说出这话,高兴的问道。
“是啊,你比她高些,更衬这男装!”
金氏高兴了,不在不自在了,眉开眼笑的挑骄帘看了一下,“晚上的京城似乎跟白日不同呢!”
“那是自然,灯红酒绿!”
“想不到我也能来体味一把!”
夏子成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妻子,也跟着笑笑,没有吭声。
一行人到了预订酒楼——蔡记,这座小三层高的酒楼,跟周围的酒楼没什么区别,都是朱红油漆大门柱,门厅和大堂气派富贵,一进去就有我也是贵人的感觉。
夏琰等人刚从马车上下来,蔡记老板就亲自迎了上来,微躬着腰,满面笑意,看着夏琰抱着一个年轻的小哥下了马车,连忙上来,要帮忙的热情劲,却不敢随意,毕恭毕敬的立在合适的距离之外,等小哥双脚落地,他才行礼,“夏候爷,小的请给你请安了!”
夏琰看了他一眼,算是回了礼。
童玉锦却惊喜的叫道,“蔡老板——”
蔡荣保惊呃的抬起头,“小公子是——”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位小哥。
童家书等人在后面也停了马车,也靠到了门口,他见妹妹叫‘蔡老板’定睛仔细一看,还真是那个蔡记杂货店的老板,也笑道,“蔡老板——”
蔡荣保见又有人认识他,着实惊讶,有些呆住了,“你是……”他打交道的人当中,没有这样年轻的小公子们呀!
“蔡老板好财力啊,都到京城来发展了,还弄了这么大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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