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读故事一直由童玉锦来做,可是今天在公堂之上用脑过度,童玉锦不想开口,让夏琰来,两个孩子听说父亲读故事,连忙一边爬一个,钻到夏琰怀里。
夏琰都没有回绝的时间,好吧,那就把他们哄睡觉后再办公事,他倚在榻上,翻着书,轻轻的读着,两个孩子趴在夏琰的手臂上,安静的听着。
夏琰读故事,童玉锦也没闲着,今天清醒过来的夏淑莹,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亲自过来给童玉锦道谢,童玉锦在外间接待了她。
童玉锦温和的说道:“大姐,你还病着,秋夜露水重,何必出来?”
夏淑莹苦笑了一声,“我根本不配夫人叫大姐!”
童玉锦凝眉不高兴的说道:“大姐,你这是什么话?”
夏淑莹一脸苦相:“你们帮我忙前忙后,我却如活死人般躺在床上,真是没有颜面见你们。”
童玉锦摇头:“大姐不必如此,开国公府是你的娘家,就是你的依靠,帮你应当的,只要你不嫌迟才好。”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夏淑莹摇头摆手,泪眼婆娑。
童玉锦叹了口气:“大姐,当心身体!”
夏淑莹点了点头,说道:“我听秋莲说你告了那个女人,谢谢!”
童玉锦回道:“大姐,我们是你的娘家,这是娘家应当做的,你心安理得的受着吧!”
“弟妹,我能这样叫你吗?”
“能,当然能,大姐!”夏淑莹要和自己亲近,童玉锦当然乐意,高兴的回道。
夏淑莹高兴的点点头,“弟妹,辛苦你了!”
“大姐——”
“好,好,我不客气了!”夏淑莹连忙说道,说完后,她坐在榻边,宝弘站在她腿边,宝弘见童玉锦看向自己,朝童玉锦腼典的笑笑。
童玉锦高兴的朝他招手,他犹豫了一下就离开夏淑莹,钻到童玉锦怀里了,童玉锦摸了摸他的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童玉锦亲他,他仿佛很满足似的,在童玉锦的腿上噌了噌,显得非常依赖她。
夏淑莹没有想到童玉锦亲自己的儿子,有些不习惯,不过见她喜欢自己儿子、儿子也愿意亲近童玉锦,也释然的笑道,“多谢弟妹,宝儿又回到我身边了!”
童玉锦说道:“孩子当然在母亲身边!”
夏淑莹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跟候爷;未必!”
童玉锦想了想问道:“吕大人这个人怎么样?”
大概见夏琰夫妇为她出头,见自己儿子又喜欢童玉锦,夏淑莹不像以前都说空洞的话了,她抽噎着小声说道,“说真的,弟妹,三年之前,夫君虽然对我有意见,怪我的娘家不帮他,但也只是嘴上说说,人还是不错的,还是顾家的,早出晚归,出入翰林院,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自从他家乡的青梅找过来之后,他怎个人都变了,变得非常有功利心,一心只想从翰林院进翰林学士院,说什么将来要入阁拜相,怎个人都魔怔了!”
童玉锦问道:“你说吕大人从三年前开始变得钻研仕途?”
“嗯!”
童玉锦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你的嫁妆基本都是三年前开始变卖。”
“是啊,一心想朝上面爬,打点走门路,那样不要银子,不仅如此,他还见到什么门路都想走,所以我的嫁妆花得很快,几乎都被他连送带卖,搞光了!”
童玉锦听到夏淑莹这样讲,估计是姚氏吹了枕头风,让吕丛文加官进爵,自己好妻凭夫贵,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想了想说道,“姚氏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夏淑莹惊讶的说道:“不是说她为了夫君,在家乡苦守多年吗?”
童玉锦哑然失笑,“这种话怎么能信?”
“可是……”
“不仅是个有夫之妇,而且还是个没有和离的妇人!”童玉锦说道。
“什么……”出声的是秋莲,“那她岂不是要被抓去蹲大狱?”
童玉锦意味深长的笑笑:“离蹲大狱也不远了?”
秋莲气不愤的问道:“夫人,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童玉锦笑笑:“世上无奇不有!”
“也是,”夏淑莹叹了口气,听到内间有声音,坚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候爷!”
“是他,在给孩子们读故事!”童玉锦幸福的说道。
夏淑莹点了点头,“候爷真有耐心!”内心却无比忧伤起来,从此以后,自己只能孤身一人了,忧愁又不知不觉的爬上了眉梢。
童玉锦感觉到了夏淑莹的悲伤,才惊觉在一个没有夫君人面前说这些不合适,连忙笑道:“大姐,没事时,让宝弘过来跟天天和朵朵玩!”
“好!”夏淑莹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童玉锦想想天色是不早了,没有留夏淑莹,转身要进去叫夏琰。
夏淑莹连忙制止,“不可打扰候爷!“
“我让他送送姐姐!”
“不要了,让他给孩子们读故事吧!“
“哦!”童玉锦笑笑,“那大姐走好!”
“没事!”
看得出,夏淑莹的身体很虚,身子基本上都靠在秋莲身上,做一个女人真不容易,做一个渣男的女人更不容易,年纪轻轻就……童玉锦深深的叹了口气,把她送到院子门口才回来。
等童玉锦回来时,两个小家伙终于睡着了。
夏琰见童玉锦回来,两人一起把孩子放到了小床上,交待好值夜的红茶后才出来。
夏琰说道,“你先洗漱睡吧!”
童玉锦点头:“那你不要忙得太晚!”
“知道!”
童玉锦上前抱住夏琰,“我今天这样做是不是太张扬了?”
夏琰伸手抚摸着童玉锦的后背,仿佛是无声的安慰,轻轻回道:“没有!”
“真的?”
“嗯!”夏琰说道,“你不这样做,我也要用其他方法,总之这些事情都要解决。”
“哦,那你当心!”被夏琰安慰过后,童玉锦叮嘱说道。
夏琰低低的回道:“放心,事情都被你摆到明面了,没人敢怎么样?”
童玉锦不放心的问道:“要是像姚氏一样狗急跳墙怎么办?”
“那她成了吗?”
“还好我躲得快!”
夏琰轻笑一声:“没事,我也躲得快!”
童玉锦锤了一下夏琰的胸脯,“你一定要躲得快,知道吗?”
“嗯!”夏琰说完后就亲上了童玉锦,两口子抱着缠绵了一会儿。
等夏琰到书房时,夏小开和单腾都等在里面。
单腾兴奋的说道,“候爷,已经有人去吕宅还东西了!”
夏琰不动声色的走到自己书案后面,撩起袍子坐下,“是不是都是些小人物。”
夏小开龇牙一笑,“被候爷猜中了!”
夏琰冷笑,“为了升官发财,吕丛文倒是连阿猫阿狗都不放过。”
单腾摇头,“这些人跟吕丛文的死搭不上关系。”
“不管是什么人过来还东西,都给我一个个的追下去,直到盯到我们要盯的人。”夏琰眯眼说道。
“是,爷,”夏小开说道,“爷,我们的人查到,这两年有人看到青山帮姓毛的到过京城。”
夏琰问道:“都是什么时候?”
“不定,有一次是年节,有一次是六七月份!”
夏琰说道:“仔细查,银子多花点没关系。”
“是,爷!”
“让人紧盯吕宅!”
“是,爷!”
吕宅
吕宅门口的气死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躲在门檐上头偷看的侍卫一直瞪着眼睛,手死死捂着嘴,他为何要捂嘴,打瞌睡了?不是,那是为何?因为他想笑,为了忍住,他不得不死死的捂着嘴,为何想笑呢,顺着侍卫的目光看下去。
文院路胡同夹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此时是黑漆漆的子夜,万事万物都沉沉的睡去,月光冷冷的照在胡同围墙、房顶上,天地寂静一片,有些青苔的石板上都是露水,不小心踩到青苔,容易打滑。
这不,整个头都被包着的男人,布巾上只留了两个眼睛露在外面,弓腰弯身的沿着胡同墙边走着,鬼鬼祟祟的东张西看,害怕被人看见,一不小心,脚低打滑,差点摔个狗啃屎,看得侍卫就差笑喷,站稳后,又探头探脑的看着路过的宅门,见到门顶总要看一下,等到了吕宅,抬头看到门头是吕宅,犹豫了一下,走到门边,找了个既不太明显,又能看见的角落,放下怀中的东西,放好后,再次鬼鬼祟祟的沿着墙根往胡同外走出,结果刚走某户门前,就被等在门口的侍卫伸手捞到门内,他还没反应过来喊人时,对方已经捂上他嘴了,另一个侍卫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低声说道,“这东西替谁送的,说了实话,我们当没看见过你,不说实话,小九给他一刀。”
丁小九的刀只用了一点点力,包头年男人就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忙说道,“我只知道他是管家,给了我不少银了,让我把这对斗彩瓶送回来。”
丁十一低喝道:“不说实话!”
“没有,没有,我说得都是实话,真的,好汉,我说得全都是真话。”
丁十一说道:“朱出息,你可真出息,京城几万众人,那个是生面孔,那个是熟面孔,你会不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叫朱出息,又怎么知道会认人?”
朱出息是京城下九流的混混,经常在街面上,什么人都认识,虽然别人不一定认识他,他就是靠认人的本事在京城混口饭吃,对于高他N级、做类似事情的丁十一来说,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开玩笑,那他就不要在夏琰手下混了。
“别废话,那家管事?”
“我……”朱出息不想说。
丁小九的手重了,血珠子立即渗出来。
朱出息见自己出血了,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是周家的管事!”
“早说不就不要受这罪了?”丁十一哼道。
“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丁十一问道:“今天晚上,你见过我们吗?”
“见……哦……没有,没有,肯定没过你们。”朱出息算是明白了,只要自己口风紧,这两个好汉打算放了自己,连忙保证说道。
“你的嘴巴要是憋不住说出来,可不能怪我们,你知道的……”丁十一暗示丁小九晃刀,吓得朱出息腿直打哆索,“是,是……知道了!”
刚送走一个,又来下一个,一直闹腾到凌辰三、四点才没有人再过来放东西。
不得不说,童玉锦这个公堂警告还是挺有用的,光这一晚上,形状不大,能塞在怀里的东西一共收回了六件,其中,不乏值钱的金银细软。
黑夜里某个角里有不知名的人躲藏着,只见他看到自己想看的以后,又悄悄的溜走了,他以为自己溜得很隐蔽,可是却早进了另一群人眼里。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路小跑,跑到某个宅子里不见了。
宅子内部,王爷问道,“有人去送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而且不止一家,我站在那儿数了数,至少有十家。”
王爷不得不感叹:“想不到一句话,竟让夏琰少费了这么多神,竟然这么轻松就达到目的了,果然是明月大师合的姻缘,还真是配般呀……”
黑衣人问道:“王爷,那怎么办,大理寺真会查吗?”
“当然会查!”
“王爷……”
“莫慌,他们查不出什么?”
“可……”
王爷看着胆小如鼠的属下,喝道:“担心什么,本王又没有收姓吕的贿赂。”
黑衣人小心的回道:“王爷,夏候爷夫妻二人合力,办了多少大官,我们会不会被他们盯上?”
王爷老眼一眯:“你们行事小心,不可让本王被他们逮到小辫子。”
“是,王爷!”
黑夜中,一个中等偏下的平民胡同,两脚已经拎不动的姚氏,一口气走到自己私办的小院,扶着墙,喘着粗气,示意婆子开门。
婆子掏出钥匙抖抖索索的开了门,“夫人,开了!”
“扶我一把!”
婆子走到姚氏跟前,扶着她,俩人一起进了院子,院子内黑灯瞎火,婆子小声的叫了几句,“铜哥儿在不在?
铜哥儿……”
婆子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声。
姚氏急了,问道,“不是让他们在公堂外听着嘛,怎么人不见了?”
婆子连忙说道:“夫人,公堂到一半时,我还瞄到他们在公堂外。”
姚氏急切的问道:“那他们去了哪里,我的身家可都在你儿子和媳妇手中。”
“夫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婆子暗想,难道铜哥儿卷了夫人的银子,那我们家岂不是……想到这里婆子暗暗得意了。
即便在深夜中,姚氏也能感到婆子显现出来的那一丝丝快活,阴阴的说道,“你儿子要是卷走了我的银财,我就让你死!”
婆子得瑟的说道:“你自身都难保了。”
“难保不要紧,我们可以同归于尽!”姚氏恶狠狠的说道。
“你敢——”
姚氏讥笑一声:“我怎么不敢,连抛夫别子这样的事我都做得出来,还怕你!”
“你……”
“你最好带我去找你儿子,否则我让你有银没命花!”
婆子盯着姚氏看了很久。
天色渐渐就要亮了,爬在门顶檐的侍卫,这下真是捂嘴压住哈欠了,见天色已亮,他又看了看胡同,可能没人敢再来了,准备起身跃下门檐。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几辆马车装着满满的家具出现在吕宅面前,只见他们当中的一个年轻人,推了推门,只推了一下,门就开了,年轻人咧开嘴笑道,“当家的,不要我动手,门自动开了!”
“那就不要废话了,赶紧搬东西!”
“是,当家的!”
几个男人手脚麻利的卸下了家具,堆放在院子里,卸完后,他们跟着胡同的早起的管事、仆人们一起离开了文院路。
丁小九看着几个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骂了句粗话,“娘的,竟还有比我们更聪明的。”
丁十一笑道:“夫人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下信了吧?”
“还真是!”
“赶紧派人盯上去!”
“是!”
太阳升起后,丁字班的人收队了,换成了夏宅的管事和小厮们,他们光明正大的等着人来退嫁妆。
晋王府
晋王长孙到书房见祖父时,他祖父正在练字,他凑到跟前看了看,“字沉人心浮!”
晋王头也不抬的回驳:“说你自己?”
晋王长孙毫不在意的笑笑:“祖父,我们爷孙差不多!”
“你这么得意,做了什么事,敢到我面前得瑟!”晋王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孙,问道。
晋王长孙说道:“还是祖父了解我,孙儿觉得今天早上的事做得特别漂亮!”
晋王再次抬眼,说道:“最漂亮的是别把东西还回去,还让人查不到。”
晋王长孙撒娇的叫道:“祖父,你就不能夸我两句?”
“就是因为夸得太多,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晋王哼道。
晋王孙子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懒散的坐到太师椅上,“祖父,你似乎跟夏琰过不去?”
“似乎?”
“是啊,我感觉到了!”
晋王放下笔,“我没有和谁过不去!”
“那你干嘛对夏琰充满敌意?”晋王长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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