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还请邻人帮宁氏洗了一把热水澡,一直忙到晚餐时间,才把宁家里里外外,包括宁氏弄防干净,屋子才能落脚进人。
童玉锦问向邻人,“大婶,宁家没有其他亲戚吗?”
大婶想了想回道:“不知道,也许没有。”
“没有?”
大婶回道:“他们不是本地人,出来做官,家里没人跟过来,平时也不跟我们聊家常,不知道有没有。”
童玉锦问道:“那宁大人的尸体是谁收的?”
大婶回不上来:“这个……”
海大人叹了口气,“是于先生!”
“哦,”童玉锦又问道,“大婶,宁氏夫妻为人怎么样?”
大婶撇了一下嘴,“看看刚才的屋子,你们就当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好?”
“也不是不好!”大婶看了一眼呆坐着的宁氏,说道,“整天像个大小姐似的呆在家里,除了夫君,平时都不屑跟我们打交道。”
童玉锦明白了,大概遇到了大小姐脾气的女子,清高不入世俗,摇了摇头,“我知道了,谢谢大婶,”
大婶笑道:“宁家婶子要是跟你一样,我们何至于让她的家发霉发臭!”
“难为大婶了!”
大婶不在意的摆了摆说:“不说了,我要回家煮饭给老头子吃了!”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多谢大婶!”
童玉锦转身看向木呆呆的宁氏,什么问话都噎到肚子里了,这还问什么话,打听什么事,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多久,海大人的徒弟带着粮食等东西回来了,她让绿柳到厨房煮饭。
童玉锦趁着这个空档,把宁家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除了书,还是书,多是一些市井言情画本,还有一个小绣架,没有菜园子,她没有猜错,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妇人,整天活在小资情调里,一旦失去依靠,就过不下去的那种,摇了摇头。
海大人问道,“夫人看出什么来了”
“一个离开男人就过不下去的妇人!”
海大人感叹:“这个世道不多得是这样的妇人吗?”
童玉锦摇头,“不,其她女人离开男人,为了孩子或许能强硬的活下去,这个女人不行。”
天色黑沉下来,绿柳的饭做好了,过来问道,“夫人,已经做好了!”
童玉锦朝门看了看,想了一下说道:“到门口看看,有没有孩子?”
“哦!”绿柳出去没一会儿,带了个蓬头垢面的孩子进来,这个孩子大概只有五、六岁,拎着小篮子,小小的篮子有他半人高,篮子里放了一些烂菜叶子。
童玉锦再次叹了口气,“绿柳刚才烧的热水还有吗?给这个孩子洗洗!”
“哦!”
春燕从外面走进来,“夫人,候爷在胡同口等你!”
“知道了,让他等一会儿!”
“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绿柳帮孩子洗好了,可是没衣服穿,最后不得拿了米袋子给他裹身。
童玉锦对着小娃子说道,“看到家里的东西了吗?”
小娃子大概感受到了童玉锦的善意,点了点头。
“应当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
小娃子又点了点头。
童玉锦又说道:“我会派人找你们家的亲人,让你的爷爷或是外公把你们接回去,明白吗?”
小娃子茫然不懂。
“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将有人养活你,不需要你捡菜子就可以了!”
小娃子听到这里,眼仿佛亮了一下。
童玉锦笑笑,叫道,“绿柳,把饭盛到桌上,我们走人!”
“是,夫人!”
童玉锦等人叹着气离开了这个破落衷败的宁家。院子内、屋子里,小男孩爬到了椅子上,坐到桌子边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太饿了,边吃边说,“娘,你也吃呀!”
妇人木呆呆的眼睛早已不见了,虽然苦闷忧愁,却是正常人的神色,“娃儿,娘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啊,不是娘说要等机会为爹报仇吗?”小男孩天真的说道。
“可是……”妇人看着桌子上的一汤一菜一米饭,“难道这么快就有人过来伸张正义了?”她不敢相信,难道这么快就能报仇雪恨了?
小娃子停住了筷子,“我不懂,娘亲,你说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妇人转头看了看焕然一新的院子,“也许,我们的运道就是这么好,青天大人真的来了!”
胡同口
夏琰站在马车外,伸手接过童玉锦的手,把她扶上了马车,马车在夜色中离开了胡同。
“怎么这么晚?”
童玉锦没回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唉……”
“叹什么气?”
“宁拓娘子承受不住打击,傻了!”童玉锦回道。
夏琰问道:“你找她想问什么?”
童玉锦抿嘴说道:“我看了看他们的书房和生活用品,是个知情识趣的年轻夫妇,从看的书来看,不识人间烟火,应当做不出盗库银的举动!”
夏琰眯眼:“你的意思是,他被人冤枉?”
童玉锦回道:“不,确切的说是裁赃嫁货”
“那裁的人是谁呢?”
童玉锦吐气,“我有了第一个假定!”
夏琰坐直身子问道:“什么样的假定?”
童玉锦回道:“假定这个案子是里应外合,那么里是谁?谁有动机做这个事,而外又是谁,他跟里有什么联系,他们蓄谋了多久,才盗走银子。”
夏琰问道:“你准备怎么查?”
童玉锦说道:“今天晚上,我准备看看东州府所有官吏履历,琢磨琢磨!”
夏琰说道:“我让于先生整理给你!”
“嗯,明天我准备去看看银库外的那条飞鱼!”童玉锦说道。
“行,我让赵之仪陪你!”
童玉锦不解的问道:“你呢?”
“我查查税赋!”
“哦!”
回到客栈以后,于文庭把自己整理过的东州府官员履历给了童玉锦,童玉锦整整看了一夜,要到天亮时,才睡去。
夏琰一早上就去了东州府,赵之仪要跟童玉锦一起办案,可是童玉锦还在睡觉,他只好坐在大堂里等。
温秀秀报着孩子路过大堂时,见到赵之仪坐在哪里,挤着笑脸跟他打招呼,“赵郡王没有出去办案?”
赵之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根本不回话她的话。
温秀秀讨了个没趣,行了一礼后,出了客栈的门。
赵之仪的人手悄悄的跟了上去。
童玉锦一起睡到午餐时间才起来。
赵之仪皱眉说道,“一个女人睡到这时辰,小心夏琰休了你!”
童玉锦不在意的说道:“让他休好了!”
“也就你敢说!”
童玉锦叫道:“你不知道我整个晚上没睡呀”
“听说了!”赵之仪笑道,“看了一晚上,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主观臆断,要去证实!”
“先证谁?”赵之仪两眼发光,兴奋的问道。
第257章 寻找飞鱼 调查内应
童玉锦叫道:“你不知道我整个晚上没睡呀!”
“听说了!”赵之仪笑道,“看了一晚上,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主观臆断,要去证实!”
“先证谁?”赵之仪两眼发光,兴奋的问道。
童玉锦回道:“关在大狱里的飞鱼帮!”
赵之仪不解的说:“可昨天晚上你看的是官吏履历!”
童玉锦笑笑:“既然大家都说是飞鱼帮劫了银子,当然先找源头了!”
赵之仪皱眉,“可我的直觉,飞鱼帮没劫银子!”
“无论是直觉还是第六感,都需要我们去证实,第一步得到证实,才能进行下一步!”
赵之仪点点头,“我也办案,可大多数时候,是靠无数的暗探,还有与三教九流打交道,通过他们之口得到想要的信息,你的推断、求证很有意思,我偷师两手没意见吧!”
童玉锦无所谓,“结果跟你异曲同工。”
“可我感觉你这样更有意思!”赵之仪笑回。
童玉锦回道:“不过是亲历亲为的成就感罢,等你办得多了,就嫌烦了!”
“不烦,挺有意思!”
童玉锦挥了一下手,说道:“不烦君,那我们出发吧!”
“哦,哦,去哪里?”赵之仪马上来劲了。
童玉锦边走边说:“大狱里、银库外!”
“好咧了,出发!”
东州府某小食肆,正堂里放着几张小桌子,正是中午的时候,桌子全部坐满了,被几张桌子挡住的角落,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正在和对面的男人说话,“夏琰妻子开始查案了!”
男人说道:“让他们查,二十万两并不是王爷吩咐人干的。”
包头女人说道:“可如果连累到大爷怎么办?”
男人低低说道:“如果连累到大爷,你就出手!”
“杀谁?夏琰和还是赵之仪?”
“当然是夏琰!”
“为何不杀赵之仪,他不一样是皇帝身边的人?”包头女人问道。
男人看了一眼外面,警告说道:“如果要杀,王爷自然让人告诉你。”
妇人点了点头。
男人又说道:“王爷在京里,已经让人参夏琰御下不严,准备捋掉他的左膀于文庭。”
“孩子之事已经传到京城?”
男人说道:“早就传到京城,现在夏琰人不在京城,正是好时机!”
“我明白了!”
京城皇宫早朝殿上
御史台周大人正在参于文庭,“皇上,经微臣核实,淮东东州连年税赋交不上来,是有原由的。”
“喔,是何原由?”
周大人拱手回道:“回圣上,夏候爷的长史是东州安县人,他在家乡胡作非为、举人不贤!”
诚嘉帝慢悠悠的问道:“如何胡作非为、举人不贤?”
周大人再次回道:“回圣上,三年前,夏候爷长史就在东州府用十万两嫖妓,现如今更是跟妓人生下一女,一起住在某客栈,听说夏候爷也住在此客栈,公然漠视王法、道义,请圣上核实查办!”
诚嘉帝温和的说道,“周大人核过了?”
“是,回圣上,臣有门生在东州府,这消息千真万准确!”
诚嘉帝点了一下头,“朕会派人核实!”
“是,圣上!”周大人说道,“至于举人不贤,于长史公然让只有秀才功名的堂弟坐到了正八品县丞,实在是荒唐,让其他举子进士如何想!这是藐视朝庭,藐视圣上,还请圣上裁夺。”
诚嘉帝再次点头,“朕知道了!”
“是,圣上!”
“还有要说的吗?”
周大人回道,“臣就奏本这些!”
“嗯,朕知道了!”
朝下众臣默不作声的站着,仿佛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惊疑不定了,想不到圣上对夏候爷这么包容,对周大人的奏本浑不在意,让想奏本的其他臣子歇了心思。
诚嘉帝边上太监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再奏,叫道,“有本奏本,无事退朝!”
所有大臣一起出列,“恭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嘉帝慢悠悠的退了早朝,随后,大臣们依然出了宫殿。
章大人看了看几位王爷,又看了看几部尚书,笑笑,跨着步子率先走了。
方又行想了一下,朝身边周围几位大人拱了一下,跟上了章大人。
后面有人哼了一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是啊,章大人和方大人还真是一对好亲家。”
“哈哈……”
众人意味不明的笑笑。
章大人和方大人当没有听到后面的笑声,方大人问道,“不知二十万两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章大人笑笑:“连皇上都看重的三人组已经到东州,大概要不了多久了。”
方大人也跟着笑笑:“我看也是!”
“我听人说,淮东田地肥沃雨水丰沛,是个鱼米之乡?”
“是,不比江南差,可税赋一直收不上来,怪不得夏候爷着急!”
章大人说道:“夏候爷急,圣上更急,南粮北调,中间自给自足,如果再这样下去,连自给自足都给不了,民如何能聊生?”
方又行叹道:“希望夏候爷在东州一切顺利!”
“希望如此!”
东州府
童玉锦去了银库,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后,站在门口,蹲下身子,用手比划着墙上的飞鱼,比划还不够,还找了个小石子在离银库稍远的地上画了几十个。
赵之仪不解的说道,“划这个干什么?”
童玉锦没有回他话,而是说道:“帮我找个篆刻师傅!”
“划个寥寥几笔的鱼形图,要篆刻师傅?”赵之仪问道。
童玉锦点了点头,“嗯”
“哦!”赵之仪吩咐手下人去找篆刻师傅。
童玉锦从地上站起来,“去大狱!”
童玉锦和赵之仪进了东州府大狱,来到关押飞鱼帮的牢房,赵之仪一个一个点给童玉锦看,“第一个在飞鱼帮里是个接应的小二,第二个是拉货的脚夫,第三个是望风的,第四个是个跑腿打杂的,最后这个就是飞鱼帮的三当家——刘虎子。”
童玉锦顺着赵之仪指的一个一个看过去,等赵之仪说完后,她蹲到店小二的栅栏前,朝店小二笑了一下。
店小二被上过刑了,歪在墙角的茅草上,身上正痛着,半眯着眼养神,见童玉锦朝他笑,倏的一下睁开眼,“你想干什么?”
童玉锦问道:“听说你在打尖店里做店小二?”
“你们不都知道嘛,有什么好问的!”店小二不耐烦的说道。
童玉锦笑笑,“我猜你们老大让你做小二,肯定是因为你长得眉清目秀,又能说会道,是不是这样?”
童玉锦变相的夸赞,让店小二松了紧惕的心,内心高兴,面上却说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童玉锦再次咧嘴一笑:“不干什么,就是跟你无事闲聊几句!”
“有什么好聊的!”
“无聊嘛,随便聊聊!”童玉锦本就蹲在地上,在地上找了个石子,随手画起鱼形图案来,不过不是飞鱼帮的鱼形图,而是自己随意画的几种,都是线条简单的,甚至是QQ版的鱼形图,非常有趣,栅栏内,除了三当家的以外,几个都被童玉锦的鱼形图吸引了过来,店小二看过图之后,朝童玉锦眨了一下眼,“你画这些图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玩!”童玉锦注意着小二的神情。
店小二才不信,叫道:“骗小孩呢?”
童玉锦站起来咧嘴一笑,“听说你们不承认盗了二十万两?”
店小二再次叫道:“本来就不是我们盗的。”
童玉锦马上跟着问道:“那你们盗过谁家,在谁家留过飞鱼?”
“我干嘛要告诉你!”店小二甩过头不看童玉锦,那眼光甚是凌厉。
童玉锦收起凌厉的眼光,又充满笑意:“你们要是不盗过,怎么有名气,怎么有人去冒充,说个最近刻的飞鱼,我要拿它跟银库外的飞鱼作比较,看看银库外的飞鱼是不是你们飞鱼帮留下的。”
“真的,假的?”店小二不相信的问道。
童玉锦认真的回道:“当然是真的。”
“可我怎么感觉你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靠谱嘛?”店小二看了一眼说道。
赵之仪正站在边上津津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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