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别了一眼自家男人,说道:“我跟他太熟悉了,我说上句,他就知道下句,根本问不出精彩的话。”
“你这意思非朕问不可了?”
“不敢,不敢!”
诚嘉帝说道:“之仪跟你也熟,你总不能让皇叔问吧?”
“要是晋王爷愿意问,当然也可以!”童玉锦说道。
“不可理喻,圣上,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晋王连忙说道。
诚嘉帝轻轻嗤笑一声,“那朕就来问问,看看这故事倒底有多精彩?”
“是,皇上,您请问——”
“什么叫似乎止于此了?”诚嘉帝开口问道。
童玉锦跟着回道:“回圣上,就是没止于此的意思?”
“何意?”诚嘉帝问道。
童玉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回圣上,求而不得这四个字你能理解吗?”
诚嘉帝的面色几不可见的冷了冷,童玉锦见此暗暗吃了一惊,难道触到老虎须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幸好诚嘉帝及时恢复了脸色,问道,“有些理解!”
童玉锦合了一下手说道,“圣上,求而不得对于普通来说,随着时间这件事就慢慢过去了,可是对大富大贵的人来说,在他们眼中,没有求而不得东西……”
“怎么可能,就算朕贵……”诚嘉帝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住了口。
看到皇帝脸色发黑,童玉锦连忙来圆大BOSS的失态,“圣上,你是谁啊,你可是自律性极强的一代明主,你怎么可能跟那些没有自律性的人比!”
不得不说,童玉锦这个圆法圆得诚嘉帝极为高兴,悠悠的说道,“朕求而不得就是自律?”
“当然,这是明君才有的品质嘛!”
诚嘉帝眯了一眼童玉锦,“行,这马屁朕接收了,你继续讲故事!”他几不可见的看了看夏琰,怪不得舍不得这个女人,倒是有意思。
“多谢圣上!”童玉锦一边回话,一边想道,回家就问夏琰,诚嘉帝到底求而不得谁了,笑笑继续她故事,“圣上,这们贵公子,明着让心爱的女人远嫁他乡了,实际上,两年后,这个女人的男人继续回到了京城,并且在这位贵公子门下做事,他们在人们不知道的角落继续过着风花雪月的日子!”
晋王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诚嘉帝没听出这个故事有什么特别,问道,“这种事,话本子里很多,有什么特别吗?”
“圣上问得好!”童玉锦一脸笑意的说道。
诚嘉帝微微皱眉。
童玉锦连忙陪笑说道,“圣上,别生气,臣妇严肃点,严肃点……”
说着严肃,实际上还是随性的很,看得赵之仪想偷笑,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也许在家里,童玉锦就是这样对夏琰的吧,这得多有趣啊,怪不得夏子淳一天都离不开这女人,心里竟微微泛起了酸,哼,竟让他捡到了宝,不过,我家的也不错,想到这里,心里终于平衡了点,继续看这个看似插科打挥,实际就要揭示真相的童玉锦。
童玉锦说道:“这件事风花雪月的事除了让当事人很享受以外,还有了风花雪月的结果,这个结果就是他们生了一个儿子……”
诚嘉帝倏的一下看向晋王,晋王跪在地上,低着头,仿佛木雕泥塑,一动也不动。
诚嘉帝收回目光,“你是如何知道的?”
“先推理,然后求证!”童玉锦回道。
“求证?”
童玉锦说道:“是,圣上,不过臣妇几乎没要求证。”
“何意?”
“东州府前知州长得跟晋王太像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父与子的关系。”童玉锦直接回道。
既然点名点姓了,晋王跳脚大骂:“你放屁,这天下长得像的人何其多?”
童玉锦根本不怕晋王骂,毫不在意的回道:“王爷大人,要是肖会遂的父亲不是你的门生,就在江南从没来过京里,你说这话还有人信,可是姓肖的直到死,都在你府里做庶务管事,你说这话谁信啊!”
“你……”晋王转过身来,呼地抢地,“圣上,这个女人简直胡言乱语,就是污蔑……”
童玉锦突然叫道:“圣上,你看看,这呼地抢地,跟肖会遂简直一模一样,他们要不是父子,我的姓倒着写!”
“噗……”
赵之仪以为自己笑出声了,结果发现自己的嘴死死憋着呢,那是……他抬眼,发现皇上直大笑着。
诚嘉帝边笑边用手指着童玉锦,“你……你怎么能这样逗!”
童玉锦扁嘴仿佛很委屈的说道:“圣上,你不能说臣妇逗,公审肖会遂时,你可在边上,你应当看到了!”
“对,对,朕看到了,是看到了!”诚嘉帝依然止不住笑意,确实是像极了。
晋王的老脸全丢光了,不过他脸不红心不跳,依然跪得笔直,“就算是我的私生子,又怎么了,那个豪门没个隐私。”
“对,晋王爷说得对,那个豪门没个隐私,不过你家的隐私搞得有点大了!”童玉锦撇了老头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又想胡说什么?”晋王慌乱了,再次强辨说道。
童玉锦却不在笑了,一脸严肃,说道:“晋王爷,从进来到现在,我有胡说过一句么?”
“你……”晋王竟被童玉锦的一脸正色给唬住了。
诚嘉帝坐在椅子上双眼眯起,如果说,刚才童玉锦是个逗趣女人的话,那么现在,她这一副严肃的样子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竟很有气势。
童玉锦端拱着双手到眉头,启禀圣上,“臣妇奏晋王爷混肴皇家宗室血统,有悖血统大道!”
“你……你……胡言乱语”
“臣妇刚才已经说了,从不胡言乱语,一切有理有据,绝不信口开河。”
“圣上,你别听她乱说,臣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真的,臣有罪,你治臣的罪!”
第278章 大结局3
童玉锦端拱着双手到眉头,启禀圣上,“臣妇奏晋王爷混肴皇家宗室血统,有悖血统大道!”
“你……你……胡言乱语……”
“臣妇刚才已经说了,从不胡言乱语,一切有理有据,绝不信口开河。”
“圣上,你别听她乱说,臣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真的,臣有罪,你治臣的罪!”晋王连忙磕头认罪。
诚嘉帝原本漫不心的身体端直了,温和的态度不见了,直直的看向晋王:“皇叔,此事可当真?”
“不……不……圣上,臣没有,臣没有!”
童玉锦冷哼说道,“圣上,可以让肖氏夫妇过来当面对质!”
晋王老眼瞪得吓人,用手指着童玉锦叫道:“你这居心叵测的女人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童玉锦撇了一眼狗急跳墙的晋王回道。
“还不想干什么,你居然离间我们叔侄,你居心何在?”
童玉锦回:“如果想让东州府百姓过上好日子也算是‘居心’的话,那么我承认,我有这个‘居心’!”
“你放屁,你凭什么有这个‘居心’?”晋王口喷唾沫。
童玉锦说道:“晋王爷问得好,一个内宅妇人凭什么有这个‘居心’皇上,你想知道吗?”
诚嘉帝看向与众不同的童玉锦,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目光却示意鼓励童玉锦说一说。
童玉锦得到诚嘉帝的默许后,从地上站起来,她拱手说道,“请圣上宽宥臣妇不请自站!”
“说说你为何有这‘居心’?”
“是,圣上!”童玉锦问道,“圣上,臣妇出生平民,您是知道的吧?”
诚嘉帝微微点头。
童玉锦开口说道:“臣妇不仅出生平民,而且出生在一个没有土地的农民之家,何为农民,大家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童玉锦的问话。
童玉锦也仿佛知道似的,自问自答,“有土地,在土地上种植粮食或是果腹之物的人才叫农民,我祖父有三个儿子竟然只有一亩三分地,一亩三分地要养活三代上上下下近三十多口人,你们能想象到吗?”她摇了摇头,“你们不能想象到,你可能连一亩地出产多少都不知道,我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生活在最贫穷当中,年景好些,虽然饿肚子,但总能活下去,可是一旦年景不好,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到了第二天也许就死了!”
还没等童玉锦伤感,晋王就指着她说道:“你这是想说圣上治国不仁?”
童玉锦冷嗤:“晋王大人,什么叫居心叵测,就是你这样的!”
“你放肆!”
童玉锦毫不客气的回道:“你没资格讲我放肆,我就是放肆怎么了,大陈朝地大物博,满眼看过去,到处都是良田沃土,为何还要饿死人,知道为什么吗?”她直直的看向晋王,“因为这些土地全部集中到像王爷你这样的人手中了,是你们让农民没有土地,是你们让让农民饿死在荒野之中!”
晋王冷笑说道:“作为宗亲王室,我拥有一些土地不是很正常吗?”
童玉锦回道:“对,很正常,可你那私生儿子,在东州拥有多少土地你知道吗?你手中花的银子来自哪里你知道吗?你和你的儿子喝着东州府百姓的血,吃着东州府百姓的肉,在这里跟我扯圣上不仁,就是因为圣上对你们太仁慈了,才让你们肆无忌惮,才让你们踏着百姓的血汗,过着朱门酒肉的奢靡生活。”
晋王见自己说不过童玉锦,连忙转头对诚嘉帝说道:“圣上,难道你就让一个妇人在这里口出狂言,祸国秧民?”
诚嘉帝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赵之仪偷偷摸了一下鼻子,喉咙想咳一下,发现氛围不对,又憋了回去。
樊大人悄悄看了看夏小候爷,发现他跟圣上一样紧绷着脸,心想,小候爷是不是也不知道童氏会说这些激进的话?
樊大人猜对了,夏琰确实没有想到童玉锦会说这些话,不过他没有惊讶,他已经到基层第一线看过,知道低层百姓生活困顿,确实不容易,他只是没有想到童玉锦会说出童家之事,看来她来到这里后,对大陈朝了解的还比较多,不知道一千年后是什么样子,他竟开小差了。
晋王见诚嘉帝不说话,叫道,“圣上……”话还没有说完,诚嘉帝松了松紧绷的脸,说道,“来人!”
“小的在。”卫兆启连忙上前,可惜皇上不是叫的他,而是樊大人,皇上朝樊大人看了一眼后,樊大人才醒悟过来,这是叫他呢,连忙出列回话,“下官在——”
“带东州府原知州及夫人!”
“是,圣上!”
“圣上,你竟相信……”晋王慌神的叫道。
诚嘉帝的目光深沉有厉色,漆黑慑人直看得晋王噎了自己的话,见晋王不再强言争辨,对童玉锦说道,“混肴血统的是那个?”
童玉锦说道:“回圣上,臣妇只知道是孙子辈,至于是那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诚嘉帝看向晋王,问道,“是谁?”
“圣上……”晋王瞬间作出可怜与不承认状态。
诚嘉帝紧紧的眯着眼,瞳孔中射出的光芒冷然幽深:“朕可以用最笨的方法去做!”言下之意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
“圣上——”晋王大惊,“你……”
诚嘉帝说道:“东州府一事,你应当懂的,国法难容,但还是看在你是朕二叔份上惘开一面,你不能逼朕!”
“圣上……圣上,你这是在逼臣呀!”晋王伏地大哭。
诚嘉帝严肃而冷然的说道:“自古以来,皇家血统都是大事,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让私生子嗣入住宗祠,让皇家脸面何在,让朕如何跟这天下人交待?”
“圣上……”
“你还想说什么?”
“臣……”晋王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肖氏夫妇被带到了正厅,当肖会遂看到晋王跪在诚嘉帝面前时,他还以为他老子是为他求情,激动的连忙跪到晋王身边:“王爷,下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声泪俱下,倒是情真意切。
晋王看着这个私生子,先是悲悲戚戚的看了一眼他,然后绝然的扭转过头,头抵地,高声说道,“回圣上,臣知道怎么做了!”
“不会再移花接木?”
晋王惊呃的抬起头,看向诚嘉帝,在这场不对等的角逐中,他早就输得一败涂地,本就显得苍老的目容更显得垂暮龙钟,长吸了一口气,“臣不会!”
肖会遂根本不知道皇上跟晋王打得是什么哑迷,他还以为晋王跟圣上心照不宣的做了什么交换,自己是不是能免了死罪,他还没有机会开口说上一句话,就被人又带了下去,肖氏是一介妇人,在被衙役带走的时候,心里怕什么就说什么,“王爷,我们光儿还好吧!”
晋王本不屑对妇道人家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诚嘉帝后,对着肖氏回道,“一切还好!”
肖氏高兴的回道:“好就好,我在牢里听人说了,他妻子顾氏冻死了,告诉他,别难过,再娶一个就是了!”
童玉锦听得直吐气,大冬天的,她居然想用手扇风,肖氏这样一说,任谁都知道混肴血统的人是谁了,想不到竟是恶名昭著的晋王长孙,此人从小就暴戾残忍,身边的小厮奴仆不知死了多少个,不仅如此,在其他场合,一言不合就会大大出手,闹了不少事,甚至出过人命,还是诚嘉帝用撤晋王儿子的职才治住了这个残暴的小霸王,才让他所有收敛,可能是坏事、损阴德的事做多了,而立之年了,竟一个子嗣都没有,唯一一个病秧子女儿前不久刚死,现在婆娘又死,是不是报应!
晋王瘫倒在地,诚嘉帝还是没有放过他,说道,“皇叔年势已高,这族长之位……”
到这时,晋王才明白,为何诚嘉帝要亲来大理寺了,原来是逼自己来了,到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一个‘不’字吗?颓然的回道,“回圣上,臣让贤!”
诚嘉帝微微点头:“太后很挂念你,回府后,有空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是,皇上!”终于从皇上口中听到回府的消息,晋王却没有一点高兴,虽然能回府,可他已经被晋王架空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沦为没落的宗族了,跟死没有区别,可是皇上却得到了仁爱大道的名声,他……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到这里,晋王贪污案似乎告一段落了,诚嘉帝拂了拂衣袖回宫了,樊大人赶紧去扶起晋王,笑道,“恭喜王爷,可以回府过年了!”
晋王想骂人,可是他知道,这个正三品大理寺卿已经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了,强挤出一个笑之容,“多谢樊大人,让樊大人费心了!”
“应当的,应当的!”
晋王蹒跚着走出了大理寺,门口宗亲们纷纷拥上来,还没等他们说话,晋王就晕倒了,“二哥……”
“二叔……”
……
大理寺门口乱成一团,樊大人头疼的处理这些杂事,他还要把晋王府其他人放出来,怎一个乱字了得。
出了门的夏琰夫妇被宗亲们的目光就差刺成了马蜂窝,可这是他们造成的吗?不过是晋王爷绺由自取。
赵之仪对着夏琰抱拳,“你们先走一步吧,我要留下来!”
夏琰点点关,“告辞了!”
夏琰夫妇在宗亲们的指指点点下离开了大理寺。
回家的路上,童玉锦问道,“子淳,你不觉得圣上变了吗?”
夏琰勾嘴一笑,“当然变了!”
“你也感觉到了?”
夏琰抬头看了看辽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