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是,爷!”夏小开的嘴又张了张,欲言又止:“夫人……”
“还有什么没说?”夏琰咬牙切齿,这个臭女人做事怎么这么离经判道。
夏小开小回道:“夫人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援军,她没骑过马,所以两腿……”
“人呢……”
“我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我怎么知道?”夏小开委屈的回道。
于文庭回道:“夫人生病了!”
于文庭和夏小开等只觉面前有一阵风吹过,等风过睁眼,他们家爷不见了。
彭大丫和兰珍正在给童玉锦上药,药膏是于先生拿过来的,据说是宫里最好的生肌药膏。
童玉锦正在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药膏擦上去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似乎让她舒服一些,眉头在不知不觉中松了些。
彭大丫见有人闯过来,回头一看,“候爷!”然后感觉到不妥,连忙回转身,伸手拉了薄被盖上了童玉锦露在外面的大腿。
彭大丫见夏子淳走到了床边制止到,“候爷,请留步!”
夏子淳双眼嗖一下扫向彭大丫,彭大丫被他的眼神吓得哆索了一下,但她还是说道,“候爷,于礼不合!”
“药膏拿来!”美珍见夏子淳想给童玉锦上药膏,连忙双腿落跪,“候爷,您现在这样,浑身脏兮兮的,我们三娘说最容易引起有伤口人发炎!”
“锦儿说的?”
“啊……是,是三娘说的,她说,伤口在不干净的情况下极易发炎,引起发烧!”美珍听到候爷叫三娘‘锦儿’很是诧异!
夏子淳这才有空看看自己,闻闻自己,自从开战起来,他已经快二十多天没有洗漱过了,真是又脏又臭,放弃了给童玉锦擦药膏的打算,张口就叫道,“小同!”
“小的在!”小同没有跟夏琰出城,在门口外回道。
“把最好的生肌膏拿来!”
“回爷,于先生已经拿给夫人丫头了!”
“哦”夏子淳瞄了一眼美珍手中的药膏,转身走了。
彭大丫见他走远了,才敢去关门。
“吓死人了!”美珍拍着胸脯说道。
“哼,”彭大丫冷哼,“不尊重我们三娘!”
“你懂什么,人家是夫妻,相公给娘子擦药才体贴呢!”美珍比大丫懂得生活情趣。
彭大丫不解的问道:“可是三娘不是说……”
美珍打断彭大丫的话:“你别听三娘胡说八道,候爷的样子像是要和离的人吗?”
“啊……”
“别啊了,赶紧过来帮忙!”
一个时辰后,洗漱过后的夏子淳头上滴着水出了洗漱间。
罗奕琳等在门口,泪眼涟涟。
夏子淳看了一眼说道,“战事结束了,你收拾一下回京吧!”
“那你呢?”
“我过段时间!”
“我和你一起!”
夏子淳耐着性子问道:“你还没有看明白?”
“看明白了!”
罗奕琳这话让夏琰正眼看了看她,“看明白了对大家都好!”
罗奕琳哭得不能自已,“可她能给你当家吗?”
夏琰冷冷的回道:“不需要你操心!”
罗奕琳挣扎说道:“我不相信你会让她当家?”
听到这里,夏琰的面部表情柔和下来:“她很聪明,我相信只要她想学,当家理事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是啊,太简单了!”罗奕琳嗤嗤的冷笑几声:“请援军都请得是你的对头,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做到的。”
夏琰听到这话,竟微微笑起来。
这微笑刺得罗奕琳心痛得都快没了感觉,“我没有想到一步错竟步步错!”
夏琰说道:“没有谁错,只有选择!”
“是,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太天真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大婚,是为了我,原来……原来你一直在等合适的人出现!”
夏子淳低垂下眼没有吭声,算是无声的默认了这话。
罗奕琳擦了擦眼泪,“回京后,我会过我自己的生活!”
夏琰抬起头,“明白就好!”
“不打扰你了!”罗奕琳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是再怎么样也无济无事了,她和夏子淳从此萧郎成路人。
看着哭着回房的罗奕琳,夏子淳毅然转身,只给了一个背影。
大丫正在门口给泥炉开火,发现夏候爷又来了,挠了一下头,想了想美珍的话,站起后又蹲了下去,任何夏候爷进了房间的门。
夏子淳看着不给自己行礼的彭大丫,心里想到真是没规没矩,回京后,一个个的都逃不了!
美珍坐在童玉锦床边,一边做针线,一边看着生病的童玉锦,不时帮她掖掖被子,见夏候爷又过来,连忙起身,“候爷!”
“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啊,那个……那个你们不是明年三……”美珍惊得张大嘴巴,难道真像大丫说得不尊重我们三娘?
夏琰心虚,第一次说出没有底气的话:“那来那么多废话!”
“……”美珍心想我这是废话吗,这是提醒你,还没大婚呢!
夏琰官势十足的目光又扫了一下美珍。
美珍吓得低下头,“是……”出房间门时她心里想到,三娘醒了,我该如何解释呢!
夏琰等人都出去了,关上门了,才坐到童玉锦身边,低下头痴痴的看着童玉锦,口里不时呢喃一声,“锦儿,我的锦儿……”
一只手抻在童玉锦头的边上,一只手不停的在童玉锦的头上这里摸摸,那里噌噌,把她因发汗粘在额头的头发往后捋了埒,双眼深情的看着这个没规没矩的小女人,怎么也看不够,不知不觉中,竟俯身低头,红唇轻轻的碰到了童玉锦的额头。
轻轻啄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然后由额头向面颊再向童玉锦因发烧而有点苍白的小嘴。
夏琰先动情了!他的吻热烈而急促且生疏。可惜不管那样,发烧而迷糊的童玉锦却浑然不觉,她只感觉到口腔里冒火,突然有一股清泉流进了嘴里。
她本能的伸出自己的双手环住了夏琰的脖子,把他的头往自己的嘴边送。
夏琰以为童玉锦醒了,吓了一跳,轻轻抬了抬头,看着双眼仍闭着、仍然迷迷乎乎的童玉锦,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既希望她清醒,又然望她不要醒,可是看着把自己头往下按的童玉锦,他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由生疏到熟练,仿佛只需要一个吻就够了。
美珍和大丫在外面,听到里面童玉锦有轻微的呢喃声发出,担心的说道,“三娘又高烧说胡话了?”
彭大丫问道:“大概是的,要不要进去看看?”
美珍瞅了一眼关着的门:“看什么,候爷在里面,你要是进去,能被他的眼神给杀了!”
“说得倒也是,真是好可怕的眼神!”
里间,一对男女忘情的热吻着。
不,确切的说,是我们夏候爷忘情的热吻着,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与女人缠绵竟如此美妙,美妙的让他的身体仿佛置身于云巅之上。
夏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结束这个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到童玉锦的被桶里睡着的。
因战事带来的压力、紧张、不安、绝望,在这个吻中全部得到了释放,他整个人完全彻底的放松下来,一觉睡了两天一夜。
京城皇宫
长兴府第六道八百里加急到达时,诚嘉帝给中书令计成儒下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大意是这样的,计大人年迈体弱,常有不适,朕休贴老臣,准许计大人致仕回乡养老。
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温润和厚的诚嘉帝会下这么一道圣旨,看似软绵,实则水到渠成的圣旨,原来他们的圣上一直在等机会,一个适当的机会搬掉拦着他的大石头。
慈隆宫
方太后听到消息后,眯着眼看似在打盹,一众宫女屏气凝息,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廊外养着的鸟儿叫了几声,她才睁开自己的老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知是对谁说话,“是啊,老了,老了,老了这病就多起来!”
众宫女谁都不敢接话。
“来人——”
“太后,小的在。”
“以后,要不是什么节日,祝夫人的贴子就不要再接了!”
“是,太后!”
尚书章府邸
章大人正在和某官员下棋,棋盘厮杀快到末尾,左大人笑道,“章大人的棋总是看着不显,到最后却能出奇制胜,下官佩服!”
章大人笑笑,“知道为什么嘛?”
“大人请讲!”
“因为我不急!”
“……”左大人愣了一下,“下官明白了,可是能在五十又五做到正一品的没几人吧,章大人这又如何说?”
“哈哈,左大人,拿老夫说事是不是!”
“章大人不急的意思是?”
“很多——”
“比如?”
“比如做人,比如做事!”
“……”左大人再次愣了几息,“下官受教了!”
中书令府
计大人看着来收府邸的礼部,一脸木然。
礼部郎中拱手说道:“对不住了,计大人,下官也是按制收回赐府,还请大人体谅则个!”
计成儒闭目挥了挥手,“十日!”
“谢过计大人,那下官十日后再来清点,下官告辞了!”
计家上下近三百口人都在正堂前等待家主训示,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发着各种劳骚,“我在×部的俸银突然就少了!”
“你就少了俸银,我的官职直接就被人顶了!”
“老六,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我一个庶子,顶着中书府的门面做事,现在没有了中书府门面,什么好处费,什么门路费全没了,能说什么!”
“皇上怎么突然就让爷爷致仕回乡,离开爷爷,他一个年轻的……”
“喂,你想找死啊!”
“话也不让人说了……”
“知足吧!”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着吧,这才是开始!”
“什么……”
“别说了,老爷来了!”
计成儒双手背在后面,站在主位上看了看堂前几百口人,紧眯的双瞳突然就松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他再有心气,再有想法,似乎都不可行了,这个年轻的皇帝不仅仅需要自己致仕还乡吧,还需要自己……
吏部尚书府
祝大人一个人端坐在书案后面,双手捂面,这个姿势已经保持近一个时辰了。
年轻的帝皇没有发特谕,竟是为了这个,他不惜牺牲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干将,就是为了捋倒计成儒,那么下一个呢,下一个是谁?
长兴府
睡了两天一夜的夏琰终于醒了,睡醒后的他神轻气爽,正要开口叫小同过来给自己更衣,发现自己睡在童玉锦的小床上,低头失笑,不声不响自己穿戴起来。
门外,童玉锦烧终于退了,刚刚半洗半擦过,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小步缓缓的在走廊里来回走动,权当散步了。
彭大丫生着小炉子问道:“三娘,今天晚上我们做什么吃?”
“你看着办呗!”
美珍问道:“三娘,有燕窝,要不要炖?”
童玉锦惊讶了一下,长兴府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怎么会有燕窝这样的东西,奇怪的问道:“那来的?”
美珍高兴的回道:“大郎让人带过来的!”
“我哥让人带的?”
“是啊!”
童玉锦凝眉问道:“什么人敢来长兴府?”
大丫笑笑,“什么人都不敢,但有一个人不管他敢不敢都得来!”
童玉锦感兴趣的问道:“谁啊?”
“三娘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
童玉锦想了一下说道,“长兴知府到了?”
“是,三娘你真聪明!”
“去,是个人都能猜得到,叫什么,我们听过吗?”
“听过,你还为他打过官司!”
“什么,伍士元伍大人?”
“对,就是他!”
“皇上居然……居然真得启用他了?”童玉锦兴奋的好像自己做了官一样。
“肯定了!”
“太好了!”童玉锦高兴的大笑几声。
彭大丫也笑道:“三娘你的努力总算没有白废!”
“那当然,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要发财了!”童玉锦捂着脸大乐。
“发什么财?”美珍和大丫都感到奇怪。
童玉锦一脸你们怎么不懂的神色:“诉讼费啊,我冒着小命给她辨护,这银子我可不能少要了!”
美珍小心的问道:“他要是清官,那来银子让你讹?”
童玉锦斜了一眼美珍:“怎么叫讹银子,我是劳动所得,好不好?”
“对,对,可是清官没银子吧!”
“那我不管,借,他也得借了还给我!”童玉锦想起自己,想起林山长,想起跟她一起为伍士元案子担心受怕的人,觉得不要对不起自己。
彭大丫问道:“那三娘你打算要多少?”
“五千两!”童玉锦想也没想就回道。
“……”大丫和美珍两人一起看向她。
童玉锦被两人看得发虚:“你们干嘛看着我?”
彭大丫实诚:“是不是多了,三娘?”
童玉锦哼了一声:“这还都看在他官品不错的份上给得优惠价了!”
美珍和大丫两人相互看了看,“我们去洗菜了!”她们主人童三娘财迷起来,还真让人吃不消。
童玉锦看着两个丫嫌她要得多,自言自语说道,“难道多了?”
一直站在房间里面的夏琰开了门说道:“不多!”
“啊”童玉锦转过头,“你醒了!”
“嗯!”夏琰笑道,“我饿了!”
“饿了,厢房炉子上有白粥!”童玉锦说完后,挠了挠头,“难道我真得要多了,要不,三千两?”童玉锦一个人兀自想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咦,不是说了,厢房有白粥!”
夏琰转头了一下头,又转回来,“难道要我亲自去?”
“是啊!”童玉锦回道,突然意识到他是古代权贵,“哦,明白了!”张大嘴就大叫,“夏小同,你们家爷饿了!”
夏琰觉得自己的鼻子在冒烟,刚想发火,突然想起她的腿不方便,抚了抚额,“为何大声叫嚷?”
童玉锦瞄了一眼要发火的夏琰,小声说道:“我怕夏小同听不到!”
“你……没规没规!”
童玉锦总算听明了,原来嫌自己没教养,翻了一个白眼,“大哥,别忘了我是冲喜的平民哟,本来就没规矩!”
夏琰瞪了童玉锦一眼:“能被你气死!”
童玉锦眨了一下眼凑到他身边,仰起小脸,“夏大人这么脆弱?能被一个女人气死?”
夏琰真得很生气,可是看着凑过来的童玉锦,什么气都没了,伸出指头在她头上弹了一下,“再让你快活一段时间!”
童玉锦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夏琰笑容满面的说道:“回京后,给你上规矩!”
童玉锦自动屏敝美人的笑容:“凭什么?”
“你说呢?”夏琰的语气带着轻快,带着狡黠,充满着令人炫目的神彩。
童玉锦暗暗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头,把头一扭:“我不干!”
看着如小孩般别扭的童玉锦,夏琰的心都醉了:“别淘气、别调皮!”
“我什么时候淘气、调皮了?”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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