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我的厂花男友- 第6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现在也没问出个底细来。”
    他刚说到这里,便见徐少卿猛地瞥过眼来,吓得赶紧垂首道:“属下无能,督主恕罪,督主恕罪。”
    “怎么,莫非你们几个蠢材已经乐呵过了?”
    “不,不,督主大人未到,我等便是再多长几个脑袋也不敢自作主张,再说那小娘们皮实得紧,也不知练了什么邪术,如今只是叫她坐卧不得,戴枷上镣,锁在牢里,专候督主大人裁处。”
    徐少卿“嗯”了一声,挑唇哂道:“点拨了你们那么久,若再不晓事,便只好切上一刀,随本督入宫谋个差事吧。带路,去瞧瞧。”
    几个档头立时吓得面色灰绿,一个个噤若寒蝉,暗自庆幸。
    为首那档头赶忙应了,吩咐其余人等各自回去当值听命,自己则亲自领着两个番役当先引路,绕过正厅,一路到后堂内监。
    沉重的牢门打开,立时便是一阵沉郁的恶臭扑面而来,中人欲呕。
    虽说是东厂的提督太监,可他对这人人闻之色变的大牢一向是敬而远之,可眼下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堂堂东厂衙门外头居然有人窥视,还是个女人,这等奇闻他还真要亲眼见识见识。
    徐少卿皱眉掩鼻,随着那档头一路向里。
    深巷般的牢狱昏默如漆,越往里走,那腥臭之气便愈加浓烈,时不时还能听到阵阵凄厉的惨叫。
    过不多时,便来到一间临近巷底的牢房前。
    徐少卿凑到栏间朝里望,便见一人斜靠在冰凉潮湿的石墙角落处,身上的囚服血迹斑斑,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颈上锁着二十斤的重枷,手脚上都是拇指般粗细的铁链,蓬乱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面目,但瞧骨骼身材,的确是个女子。
    他眉头微蹙,当下吩咐将牢门打开,又让那档头带着番役在外候着,自己一矮身,跨入牢中,走到近处,听那女子气息平顺,显是性命无碍,便稍稍放了心。
    “你是何人?说出来免死。”
    那女子闻言,身子微微一动,紧接着竟慢慢直起身来,抬起血污满布的脸,直直地望向他,唇角竟勾起一抹笑意。
   
第96章 临极轩

那笑容如同恶灵鬼魅,昏暗中看去,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令人一见便心生寒意。
    徐少卿丝毫不为所动。
    自从提领东厂以来,就连当朝阁老重臣也不敢用这种眼神瞧他,何况是在这堪称阳间阎罗殿的东厂大牢之内,看来手下那些个杀才没说错,这女子果真有些邪门,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暗自留了心,凛着一双狐眸,俯睨而下,迎着那张满是血污的狰狞笑脸,又道:“在这里居然还笑得出来,也算难得。罢了,就当本督今日没来过,留给他们继续杂治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脚尖只是轻轻向旁一转,身子却没挪动。
    那女子果然笑容一敛,压着声音问道:“你便是徐少卿?”
    她语声沉涩,意态也带着几分粗迈,听在耳中极不舒服。
    徐少卿并没答话,蹙眉微一点头。
    这俊美无俦的容貌,不怒自威的气势的确不是常人该有的。
    那女子又警惕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中的寒意这才稍稍敛去,似是确信了,唇角又自上挑,但那笑容已平和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令人生寒了。
    忽然间,只见她抬起右手,抓住囚服左臂的袖口,略略一顿,便猛地用力撕扯,竟“嗤”的一声将整只袖管拽了下来,露出大半条臂膀来。
    那白皙的上臂中段竟有一片鲜红的刺青,殷然如血,昏暗中望去也甚是醒目。
    “督主?”
    牢外的档头和几名番役听到异响,不约而同地凑到门前问道。
    徐少卿将手一抬:“无事,你们先下去吧。”
    外面几人见他好好的站在那里,便宽了心,随即便想方才那分明是衫布撕扯的声音,莫非是想……可上次回京,不是已从秣城带了个小娘子回来么?难道尤嫌不足?
    那档头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不便多问,当下也朝身旁打了个手势,众人互望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便都退开,不去饶他。
    徐少卿待他们走得远了,才又垂下眼,只见那刺青直颈尖喙,双翼大张,作飞鸟状,形态甚是怪异,身下更是赫然竟生着三只脚,爪趾锋锐,犹如弯刀,不由猝然心惊。
    “徐厂督应该还记得这三足金乌吧?”那女子刻意抚摸着左臂,将那刺青亮在他眼前。
    徐少卿睨视着她,冷然问:“你是什么人?找本督有何事?”
    “徐厂督怎的明知故问,我自然是奉了主上大人之命,来此传令。”
    听到最后那句话,徐少卿玉白的脸上登时一沉,但他性子向来沉稳,心中也早有预料,倒也不如何吃惊,暗自吁了口气,面上淡然问道:“主上大人有何指令?请说吧。”
    “徐厂督如今是位高权重,若不舍身吃些苦头,只怕还见不上一面。”
    那女子语带嘲讽,索性双腿一盘,向后靠在石壁上,两手抄在身前,面露笑意,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竟好像自己就是他所说的“主上大人”,而对面之人立在面前,反倒像恭聆训示的奴仆一般。
    “主上大人吩咐我来请问徐厂公,那天下至宝的下落究竟查到没有?”
    徐少卿忍着气,低声道:“请代为转告主上大人,属下已确知那宝物就藏在京师皇宫之中,只是具体在何处,还须详查,待探明之后便会即刻送往主上大人处。”
    那女子鼻中一哼,哂笑道:“要没记错,这几年好像都是这般说的,徐厂督眼下总管司礼监和东厂,耳目遍布天下,居然连样东西都找不着,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话是尊使的意思,还是主上大人的意思?”
    徐少卿面色冷豫,狐眸中寒意陡盛。
    那女子却似视而不见,只轻轻一笑,抬手撩了撩蓬乱的头发,便又道:“是主上大人说的,还是我说的,倒也没什么要紧。不过这趟来时,主上大人已料到徐厂督会这般说,于是便吩咐了另一件事。”
    “何事?”
    “主上大人的意思是,既然那宝物暂时下落不明,索性本使也留在这里,入宫协助徐厂督一同寻找,还请徐厂督尽快安排,早日找到,也好了却主上大人的一桩心愿。”
    协助一同寻找?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入宫监视自己。
    徐少卿暗自笑了笑,却也不说话,点点头道:“这事好办,尊使明日便可入宫,本督即刻就去安排。”
    说着双手拢在一起,微微拱了拱,便要转身出门,却听那女子忽然又沉声道:“且慢!”
    他沉着脸,心中烦郁已极,却还是重新转过了身来。
    那女子脸上忽又绽开笑意:“还有一事……听闻徐厂督与云和公主交情匪浅,这话可确么?”
    徐少卿不料她突然提起这话,暗自一惊,心头登时惴惴起来,直视着她问:“主上大人还有何吩咐?便请直说吧。”
    “徐厂督果然是办事干练之人,那我也不绕圈子了。此间事情一了,便请徐厂督随我即刻返回,不要继续在这永安城滞留。主上大人听闻云和公主品貌无双,当世罕有,定要一睹芳容,来时还请千万邀得公主,携驾同往。”
    “公主乃是陛下亲妹,又深居宫中,怎能轻易出来?再说主上大人要见她做什么?”
    “呵,徐厂督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规矩,咱们这些个人只管照着主上的吩咐去做便可,还多问些什么?”
    “……”
    那阴郁嘲讽的语声令徐少卿怒气填膺,而所言之事却让他遍体生寒。
    莫非因着自己的关系,那件事已被察觉了?
    长久以来,他从没乱过阵脚,这一刻却忽然有些茫然。
    好在他应变极快,知道若是再加追问,必然着了行迹,惹得对方怀疑,当下轻吁了口气,便恢复了那副淡然的冷色。
    “既如此,请尊使在此稍候,待本督出去稍作安排。”
    他说着,转身径直走到牢门处,朝外望了望,见巷内无人,手下那些档头番役,连同守备的狱卒都已走远了,便暗自运力,在柱上掰下一块指肚大小的石子,又装作走远,在巷内稍稍兜了个圈子,若无其事的转回那处监牢。
    入内看时,那女子仍旧靠在石壁上,见他回来,也是面色倨傲,没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徐少卿暗自冷哼,脸上却和然一笑:“本督已吩咐人去拿钥匙,回头先为尊使开枷去了镣铐,沐浴更衣,明日辰时随本督一同入宫,再做安排。”
    “如此便有劳徐厂督……”
    那女子随口应着,话音未落,便觉一阵疾风迎面袭来,心中大惊,暗叫不好。
    但她见机极快,戴着重枷镣铐仍旧“呼”的向旁一蹿,将将躲过,便听耳后轰然一响,瞥眼瞧时,那厚重的石壁上竟不知被什么东西击出一个碗口大小,深有数寸的凹洞!
    说时迟,那时快,再一转眼,那霜白色的身影已迫在眼前,方才还平和谦恭的脸已如寒铁一般,狐眸中杀意森然。
    她急忙运气格挡,却已迟了,喉间和小腹处连中两招,身子登时直飞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徐少卿早已起了杀念,出手自然也不留情,可方才踢中那女子小腹时,却分明感觉有股阻滞之力,就好像凭空穿了坚铠韧革似的,怪不得用了东厂的刑具,却仍能这般生蹦活跳。
    “玄甲功,看来本督方才出手还是太轻了些。”
    那女子受了刚才两击,只觉气血翻涌,靠在墙上手脚都在发颤。
    居然对主上大人亲命的来使痛下杀手,这人是疯了么?难道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她想张口呼叫,可喉间火辣辣的疼痛已转为麻木,只发出“唔唔”的声音,竟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才明白他为何一出手便攻击自己咽喉。
    眼见那地府魔君般的身影慢慢逼近,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若今晚走不出这牢房,便是死路一条,当下咬牙运力,挥起手中的链铐不顾一切地猛砸过去。
    这下不过是佯攻而已,眼见对方果然闪身退避,她心头暗喜,慌不迭的抢向牢门处。
    脚才刚探出去,便觉喉间又是一紧,颈上的重枷已被扯住。
    她反腿飞踹,想将对方逼退,不想却蹬了个空,跟着颈上一紧,已被捏住了喉咙。
    “本督原无意杀你,事出无奈,好生去吧。”
    昏暗的牢中,那清冷的语声宛如地府冥音,随着“喀嚓”一声轻响,那女子仰面跌倒,微微抽搐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外面巷间一阵骚动,先前那档头带着几名番役手持雁翎刀快步奔了进来,只见督主大人漠然站在那里,那小娘们却已躺在地上,似是鼻息全无了。
    方才不是还撕扯衣衫来着,怎的一转眼便下手弄死了?
    “督主,这……”
    徐少卿掸了掸袖子,也不去瞧那地上的尸体,淡淡道:“没什么,想是宵小之徒买通的江湖客,意欲借机行刺本督,功夫不错,可惜了。也不用录案造册,找个地方埋了吧。”
    那档头眨眨眼,哪敢多问,赶忙吩咐狱卒将人抬了出去。
    徐少卿不欲在这里多呆,当下快步出了大牢,回到前院正堂,先净了手脸,在案几后坐了,便有番役端来茶点,又将汇总的案卷奏文呈了上来。
    粗粗翻着,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方才事出突然,必须当机立断,即便让自己深陷危局,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不是头回杀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挂碍,可这次却不同,脑中翻来覆去竟都是那女子死前所说的话。
    那一瞬间他竟有些失措,只因牵扯上了她,便无法自已。
    甜蜜越多,牵挂越深,忧思起来便如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想着想着,那满纸黑字的卷宗上浮现的竟全是那清丽无邪的笑容,却不知怎的竟又渐渐模糊,慢慢消失不见了。
    他只觉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再也坐不下去,匆匆叫人收拾一下,离了东厂衙门,一路向西。
    到皇城外,吩咐随从的内侍回司礼监值房候命,自己独个由便门而入,径直去了东苑。
    月色晦暗,沉寂的夜空不见几颗星点,冷风习习,在重楼殿宇间穿梭呼嚎。
    站在漆黑的巷子内,望着对面的景阳宫正门,徐少卿却顿住了脚步。
    夜色静谧,檐下几盏风灯摇曳,望着望着,方才心中那股不安的躁动似乎也平复了许多。
    他不忍打破这份平静,更不想这时去扰了她的心绪。
    单只是这样看着,知她平安,也就够了。
    又望了片刻,幽幽叹口气,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那殿门处闷响几声,竟突然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难产了……QAQ很重要的一章
  
第97章 长门落

雾色朦胧。
    风灯泛黄的光像笼在薄纱中,氲腾腾的,愈发显着迷离惝恍……
    几名内侍模样的人从门内疾步而出,垂首躬身,立在廊下。
    天已这般时候了,莫非她还要出去?
    徐少卿心中纳罕,向墙角处靠了靠,侧眼继续朝那头望。
    果然没过多过时,便又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先是两名挑灯的宫人,其后是一名宫装贵妇,搭手扶着旁边的内侍,其后还有十余名随从宫人。
    徐少卿不禁微一蹙眉,他自来精细,又在宫中当差十余年,各宫主子的身形、举止、做派无不经烂熟于胸。
    此刻也不用多看,只稍稍一搭眼,便瞧出那人正是孝感皇后。
    这女人挑着这般时候来找她,莫非又有什么打算?
    心头一紧,当即便打消了离去的念头,眼见那一行人沿路正朝这边来,他先闪身跃上近处的阁楼,隐在角落里,目送孝感皇后从眼前经过,渐走渐远,这才循着暗处绕到景阳宫背后。
    昏昏夜色,高墙森森。
    站在上头,眼前不远处便是寝殿,里面隐隐还有灯烛的火光。
    他稍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觉得不去瞧瞧便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于是轻轻跃下,疾步奔到殿后,贴在墙边,暗自运力,在窗棂上悄无声息的轻拍两下,将闩销震脱。
    慢慢推开小半扇,探头向里面望,便远远瞧见供案上香烟缭绕,烛火微颤。
    那纤骨盈盈的背影也是一身宫装打扮,正跪在蒲团上,螓首低垂,双手合十,细语低吟,不知是在诵经还是在祷念。
    单单只是望见细隅一侧,也能想见那清丽无伦的俏脸上此刻阖目庄严的虔诚样儿。
    从前见时,总觉如此一个可人儿,又是生机如火的年纪,却偏偏学那些老僧入定的做派,还了俗还刻意压着自己的性子,不禁便想挑缠一下,惹得她意乱情迷,才堪玩味。
    然而相处日久,相知愈甚,他也自能明白她心中那份悲苦。
    幼时便失了父母关爱,栖身庵堂,十余年孤苦无依,这其中滋味更与谁人说?
    三炷檀香,青灯古佛,虔诚跪拜,默然倾诉,未使不是一种寄托。
    想想这般的她不仅惹人怜惜,也更加可爱。
    不知不觉间,他眼角微润,忽然更无意去打扰这份宁静,可又压不住那颗砰跳不止的心,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去,只想就这么偷偷望着她。
    想了想,索性将那扇窗推开,悄无声息地跃了进去,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些,藏在那殿柱边的紫檀双面雕纹座屏后。
    刚要探头去瞧,便听远处殿门轻响,随即就见那叫翠儿的丫头领着几名宫人提了热水沐盆推门而入。
    原来还未沐浴,不过想想那孝感皇后才刚离去,她又是一身郑重的打扮,这也是显而易见,只是方才自己没想到罢了。
    这“沐浴”二字在脑中一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