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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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色-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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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要杀光了你们盛府的人,再把你剥干净了,等我玩完了……”他还没说完便被灰衣一巴掌扇左了脸。
  
  柳国公一开始还气小小一个女子来家中胡闹,却没想到孙儿竟说出如此的话。若不是还有老妻在后头扶着他,恐怕是要晕过去。而那柳飞池看见柳国公远远的身影,又被打了一巴掌,也越发暴躁。
  
  嘴里不住的说些污言秽语,又让柳国公将盛明珠一等人全抓起来。
  
  盛明珠从座上起来,茶水滚烫。灰衣捏住柳飞池的嘴,她便从上将那茶水倒入,柳飞池躲闪不开,只觉得嗓子像是被人用钳子夹了块炭火再烧一样。
  
  “嘴巴不干净,得洗洗。”
  
  又扭头看着一旁的柳飞蓉。她目光有些躲闪,盛明珠便微微蹲了下来,直视她,“我听说往日里宴会上曾有下官之女开罪柳小姐。柳小姐便用此法教训那人一番,近日我如法炮制,果然心情顺畅了不少。”
  
  盛明珠浅笑,灰衣手里提着一壶滚烫热水,又倒入她空了的茶杯里。
  
  柳飞蓉往日欺压别人时这事儿到没少做过,如今情况反着来了,她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又是恐慌又是愤怒,“盛明珠你敢!”
  
  柳至然一旁看着,刚才柳飞池出言侮辱,灰衣教训自然无甚。他知道柳飞蓉与盛三小姐从前有嫌隙,可今日她却还没说过什么,便拱手道,“盛三小姐,不知舍妹做错了什么?值得那你这般手段?”
  
  往日柳至然去过她生辰宴,盛明珠倒对他有些印象。只不过厌屋及乌,如今也没什么好印象,她拍了拍柳飞蓉的脸,到没想着真给她灌下去,“什么叫这般手段,我只不过将柳小姐往日再旁人身上所做的,重复一遍她身上。”说完手一番,巴掌的脆响声儿起,盛明珠轻笑一声,“我到忘了,柳大小姐还欠我一巴掌没还呢?”
  
  柳至然眉头已经皱着,“你不该如此刁蛮。”
  
  盛明珠没理他,被人压着的柳飞蓉却已经忍不住了。她何曾被人这样待过,不住的想要起来“盛明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却很快又被盛明珠甩了一巴掌,这巴掌极重,她唇角渗血,整个人显然被打的有些懵。
  
  柳国公瞧着离的近,柳家亭台楼阁,走过来时候却用了不少功夫。尤其过来只看着孙子孙女二人形容疯子。那柳飞池嘴角被烫起了燎泡,却仍然污言秽语不断,看见柳国公来了,番更有底气,“祖父,快杀了这恶妇!”
  
  柳国公本气孙儿胡言乱语,可若他不是个护短的人,柳家二兄妹也不回如此。往日两兄妹也没少欺负人,今儿个盛明珠上门来为何多多少少心里都有底儿——只是往常都是这两兄妹闹了事儿,郑姨娘哭哭啼啼,顶多柳家再擦屁股善后。
  
  被打上门来,到底有些不舒服。
  
  “盛家丫头,不知老朽这两个孙儿做了什么样的事儿,竟劳的你这番阵仗?”
  
  柳家老太太养尊处优多年,来时见一个黄毛丫头在府中闹事,便已经不悦。如今脸便阴沉着,柳国公到底是男子,有些话比不便说出口,她便补上,“姑娘家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也不晓得家中长辈如何教养。随随便便就入了旁家后门,又与外男厮缠不清。”又看着柳飞池,“我那孙儿模样好,素来爱与小姑娘调笑。你若不愿搭理离他远些就是,何苦这样闹的大家都不好看。”
  
  闫氏只用帕子掩着鼻子,也不说话。
  
  盛明珠从椅子上起来,二人是长辈,又是国公,便微微弯身行礼。柳老太太眉头高挑,“免了,老身受不起。”
  
  盛明珠本就懒得行礼,便直接直起腰身。
  
  “老太太这话对呢。”她道。
  
  柳老太太怒目而视,“你这丫头口舌怎么如此锋利,我倒要问问盛家是何种家教?”
  
  “巧了,今儿我来与老太太也是同样的问题。”天色渐渐晚了,盛明珠脸被月光衬着,当真璀璨如明珠,“不过看了老太太我倒是明白了,言传身教罢了。”
  
  盛明珠并州从前吵架无数,如今功力只发挥出十之一二,那柳家老太太却气的不轻。旁边拐杖颤悠悠的,可惜没等她有机会。
  
  青衣已经出来,手里另外拎着一个腿脚发软的人,是柳家的赶车的车夫。
  
  手里还提着一筐东西,正是今儿原本要被处理掉的蛇。柳国公瞧见那筐子,柳飞蓉与柳飞池兄妹二人这几日总抱在一起窃窃私语,知晓两人脾气,他没怎管,如今看着眼皮却不停的跳。
  
  闹事!闹事!他早知道庶出的结不出什么好果子!
  
  车夫一来便跪在了地上,涕泗横流,“国公,老太太,救救小人!小人全是听小姐和少爷的啊!”这话一出柳国公便知不好,直接上去踹了他一脚,这脚正中车夫胸口,踢得他半天反应不过来,很快柳国公又道,“说什么浑话,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拖下去!”
  
  青衣拦在前,他一身锦衣卫朝服,没人敢上去。
  
  盛明珠笑了笑,“国公爷老当益壮,好脚力啊。”
  
  柳国公脸色阴沉,那车夫却是死也不想去东厂的地牢。谁都知道那是人间的活地狱,生怕没机会开口,爬起来就道,“盛小姐,小人只是下人。只听从主子们办事儿,那蛇是少爷派管家抓的,是小姐让小人放你车上的,大老爷!大老爷也知情啊!”
  
  “闭嘴!”柳老太太怒斥,她对两个庶出孙儿且不说,柳存知这个大儿子可是真真儿爱到了心里,见不得旁人将他扯进去。
  
  “来人,把这些个人都给我赶出府去。我柳家不欢迎你们!”
  
  柳家毕竟是国公府,有自己的府兵在。不一会儿便团团围了一圈人。
  
  天色晚了,宋瑜一直不声不响的站在盛明珠身后,场面一直混乱,也没人注意到她。
  
  “柳家倒是好气派”,她站出来,眉目被月色映衬的有些冷冽,“我今儿个无缘无故差点丧命于毒蛇锐齿之下,怎么?不能来问个缘由吗?”
  
  这怎么还牵扯到了宋家人?!
  
  柳老太太早先以为宋瑜只是陪着盛明珠,这次便狠瞪了眼跪着的两人。
  
  “飞蓉,飞池,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两个人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盛明珠她血口喷人!”
  
  柳飞蓉从前闯过许多祸,左右咬死了不认能如何,何况她还没死,“我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这车夫只是个下人,保不齐是某人怀恨在心害我呢?”说完又摸着自己被打肿的侧脸,狠狠瞪着盛明珠。
  
  这便是柳家从前处事的方法。左右盛明珠人好好的,而且这事儿决计不能认下,有盛家又有宋家。只两个女儿家找上门儿来,兴许还能反咬回去保全名声,这是柳国公和柳老太太现在心中所想。
  
  “李富贵!你谋害当朝命官之女已是死罪,如今若还不开口说实话,要累及我柳家吗?”他眸光阴沉看着跪下那车夫,“若再有半句虚言,当心你全家性命!”
  
    
  
    
  
    
第五十四章:无耻

  
  无耻之尤。
  
  宋瑜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她没想到如今有确凿证据,这柳家竟如此不要脸,当着她与明珠二人的面就迫这下人改口。
  
  李富贵早已经是死路一条,之前他也替郑姨娘一房办过事儿。晓得路子怎么走,可今儿这一遭牵扯上了东厂啊!那是个让人生不如死的人间裂狱,谋害命官之女已是死罪,他又何苦在受那份苦。
  
  “盛三小姐,小人全认了!是小人所做,与小人家人全无任何关系,小人但求速死!”
  
  柳国公不可见的缓出一口气儿。
  
  盛明珠正欲开口,柳国公却怕夜长梦多。只一个眼色,那些府兵很快就围了上来,要请这些不速之客出门儿,灰衣将几位小姐挡在身后,免得被人磕碰。
  
  “我与宋姐姐差点死在柳家手下,怎么?却不给个交代吗?”
  
  “一个黄毛丫头,便是我岁数零头都不及。怎生的跑我面前大呼小叫!是要老身给你个交代吗?”
  
  盛明珠只觉得天下老太太都这般不讲道理。只怕今儿个她们一离开,这李富贵就是是要死在这里,也是个死无对证。她来便是要出其不意,又怎么肯轻易离开。
  
  可到底双拳难敌四守,被府兵门团团围着。柳家便是欺负她们两个女儿家,如今开始胡搅蛮缠起来。盛明珠从腰间抽出那几张纸,也不强留在柳府中,很快到了门外,灰衣也搬了她的专椅到门外。
  
  宋瑜有些忧心。
  
  盛明珠将纸递给灰衣,“大声的念出来,我倒要看看,柳家这张脸还要不要?”
  
  柳至然早在混乱一团中理不清思绪,但到底重要的点还是摸清楚了。柳飞蓉放毒蛇,竟意图谋害盛三小姐,这可不是小事,尤其当中竟还牵扯到了宋家。他如今已在朝为官,便上前一步。
  
  “祖父,事情如今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盛家小姐想要一个说法,何不正大光明调查,若妹妹被人陷害——”他还未说完就被柳国公狠狠瞪了一眼,正欲再说。却被闫氏拉了一把,她摇了摇头。
  
  示意儿子莫再说下去。
  
  可外面的盛明珠戏本子早已写好,又怎么会只唱一半儿便下台。
  
  “三年前郑氏与一双子女共同外出。路遇一妇人,模样甚美,柳飞池见色起意。那妇人已经嫁人,腹中还有骨肉,强迫不成后妇人沉水自尽。柳家妄图平息事端,给其家人五百两。柳飞池却将妇人丈夫双腿打断,赶出京城。一家人无以为生,家中老父老母因失了儿子照顾,饥寒而死。”
  
  “两年前某地知县入京述职考核。因在宴会上无意开罪柳飞蓉,被以热水浇灌口鼻。又被浸入寒潭,家去之后便重病沉疴。其父欲讨回公道,却被柳家只手遮天。”
  
  “一年前柳家姨娘郑氏娘家抢占京中闻柳街一布庄……”
  
  灰衣是练武之人,使了劲儿,声若洪钟。不说传遍方圆四里,起码柳家众人听得见,周围街坊百姓也都听的见。柳家人原以为将盛明珠等人敢出来就没事儿,却没料人家完全有备而来。
  
  柳家未应对过这种状况,毕竟以前那些人哪敢以鸡蛋碰石头。
  
  而且他们也从未想过,盛明珠一个姑娘家竟张扬至此——一个庶女她不应该老老实实,龟缩在府中随着姨娘描补绣花吗?!
  
  可如今说再多的都晚了,柳国公爱面子如命,几乎在听到的瞬间就令家中府兵立马开门,不是迎人,而是马上堵住他们的嘴。可就在这时,宋家人连同听到了消息一同赶来的盛谦都到了。
  
  灰衣用平铺直叙的嗓音念完了笔笔另人瞠目结舌的案件。
  
  柳家大门开了,柳国公欲昏厥。再看见宋值身后一群人时他就知道事情无法善了,若是假做昏倒,好歹他也是个国公爷,这些小辈儿以下犯上,自然讨不了好儿。
  
  “柳国公可别晕死过去”,盛明珠手里还有着几册,一笑便全洋洋洒洒上了天,“省得叫旁人以为国公爷听到了家里的丑事儿,被两个孙儿气的昏厥。”
  
  她话说的过份,可柳国公却只能在下人的搀扶中勉力站起来,一时晕也不是。
  
  柳飞池箭步冲上去,将漫天的白纸抓入手中,又撕成碎片。赤红着双目要冲去盛明珠那里,灰衣正要拦着,他却已经被柳至然死死拉住,“你放开我!”
  
  柳至然素来文软,如今脖子上却层层起了青筋,胳膊劝着柳飞池的脖子。若不是还由着一丝清明,差点将他勒死。
  
  闫氏将他保护的极好,除了柳飞蓉兄妹刁蛮之外,压根不晓得其他事情,如今陡然被塞入这些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整个脑子便向被炸开一样。
  
  “柳国公以为柳家门楣有多干净?”若不是淬起来不好看,盛明珠早都淬了。
  
  不过过后又拢了拢头发,“本是件小事儿。柳飞蓉不过想害我性命。我为自己寻个交代,如今顺手也为旁人也寻个交代,便在盛府恭候佳音了。”
  
  “柳家纵容郑姨娘一房作恶,如今又险些害我女儿性命。”盛谦路上就被金枝告知了情况,他素来是个爱女如宝的,心中对柳家已经再无情分,“如若不给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宋值也眉色冷然,“宋家从未开罪过国公爷。如今却遭此灾,是非曲直,由陛下断吧!”这便是一丝机会都不给留了。
  
  柳国公简直羞愤欲死,他从未想过会因为孙儿辈的事情将国公府闹的名声全无。他脾气轴,只觉得这些人都逼他,眼睛便看着盛明珠,“盛家丫头!你是不是非逼死了老朽才甘心!好,是柳家人错了!老朽这就撞死在门前给你赔罪!”
  
  无论盛明珠有理还是没理,柳国公这番话一出,她都变成没理了。毕竟这还是汉人的天下,一个长者辈分大于天。
  
  “当真无耻。”
  
  宋瑜想说话,却被宋值拦住。她再去已经不合适了,反倒让人觉得盛明珠咄咄逼人。
  
  盛家等人自然从柳国公话中发现他险恶意图,盛明珠看着他,“柳国公,我是晚辈,如何敢逼您去死。今日您若撞死在门前,我盛明珠二话不说为您赔命,只是谁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赔命?难道他们天生贱人一等?”
  
  周围本就绕了不少人,早听那些言语时就不满贵族与平民间天壤之距,尤其被盛明珠这一说。群情激奋,纷纷让柳家给个交代,甚至还有百姓说柳国公老不死的,若是撞死正巧清洗一下柳家早肮脏了的门楣!
  
  法不敌众,柳家天大的权势也不敢把这么多百姓都如何了,尤其还有盛家和宋家在。
  
  宋值眉目生的灿若桃花,一双眼睛在夜色下更是亮若星辰。
  
  今儿个来本就是听说妹妹和她出了事情。他急着来未免有抱着英雄救美的心思——世家如百足之蛇,死而不僵。他总觉得小姑娘对上这样的庞然大物只有受欺负的份儿,可却没想到美人亦是把开了封的钢刀。
  
  刀锋烈烈,更直逼柳家心脏。
  
  柳国公看着门前的人山人海,又有不停的谩骂声儿传来。这次却不是装了,而是真的晕厥了过去。很快柳家便关上了大门儿,这次却是任由外头怎闹将都没人出来。
  
  本是女儿家的小事儿,盛明珠却不肯吃亏,将事情闹的如此大。柳家不蠢,估计明儿就会先子朝上跟陛下哭诉,柳国公虽则年纪大不常上朝了,但倚老卖老那套却依旧玩儿的精明。
  
  盛谦便看着宋值。
  
  宋值心眼跟什么似的,便直接拱手道,“自以盛侍郎马首是瞻。”
  
  ——
  
  过几日上朝时,果然便如同盛谦料想一般,柳国公一身病容想求着魏帝给自己做主。
  
  盛谦却早已经先告了一状,左右盛明珠已经将事情搞大,若不闹的再大些,让柳国公一家逼叨叨,外头反倒都说起囡囡刁蛮来了。想到这里盛谦一身的正气都泛了出来,又是咬死了郑姨娘连同一双儿女做下的几个案件。
  
  又道自己女儿无辜,平白差点被毒蛇咬去性命。
  
  柳飞蓉与柳飞池做下的事情虽然恶毒,可贵族人当中却有部分人如此,不拿百姓性命当回事儿。甚至魏帝也是如此想法。
  
  他建立大魏时,本欲仿照先祖,按人种分类。拓跋人高一等,汉人最低等。被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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