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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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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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李元霸的强大气势,宇文成都面上怒容已是不见,神色已肃然,而其眼中更是闪动着血色光芒。宇文成都已经运起了大师鱼俱罗的亲传内功————刺血内劲!也就在李元霸的强势压迫下,宇文成都忍不住挥铛击出!
    面对宇文成都这一铛,李元霸竟是毫不避忌,他左手揽紧薛道衡,低喝一声:“老师坐稳了!”右手举起已蓄满自己最强内气的混铁枪直刺而出!
    紫阳真人曾教与李元霸:“紫金霸气练的就是“霸道”二字!面对强敌不能示弱,否则紫金霸气的威力必将大打折扣。敌强你要比他更强,敌霸道你要比他更霸道,这样紫金霸气的威力才能发挥到极至切记,切记,遇敌须猛!”
    看到李元霸完全不顾已将击到其身前的一铛,反而向自己刺出了带有强大杀意和巨大力量的一枪,宇文成都第一次在对敌时感到了心慌。那一枪即出,不杀不回的无比气势也压得在场诸人呼吸困难,王伯当喃喃自语:“好霸道的枪法!”而缩在王伯当怀中的王晓蓉则睁圆了眼睛望着李元霸,眼神中满是钦佩。
    面对这不回一枪,宇文成都心生惧意,气势顿减!他连忙抽铛回挡铁枪,随着枪铛相碰的巨响,宇文成都金铛脱手,口吐鲜血跌落马下!
    如无师传刺血内息护体,宇文成都怕要殒命当场!
    体会到了霸道的意味,李元霸仰天哈哈大笑!随即只见他身泛紫光,单手挺起混铁枪就要向宇文成都刺去!宇文成都跌坐地上叹道:“吾命休矣!”
    就在此时,天空忽现异象。漫天星宿俱隐不见,瞬间乌云盖月,电光乱窜,隐有电闪雷鸣之势!李元霸一惊,心道:“莫非真是杀不得使流金铛之人!”抬头望向天空,李元霸仿佛觉得那电光正在聚集,只待自己举枪刺下便有霹雳而至!此时紫金霸气充斥李元霸体内,李元霸不能忍受老天对他的威胁,“我呸!天,你不让杀我就不杀吗?……哼!我偏要杀!”李元霸提枪便刺,宇文成都束手待毙!
    “仓啷”!一道犹如圆月一般的刀光闪过,混铁枪被削断了一大截,其刀余势不歇,“噗嗤”一声插入街边屋墙之上!同时,李元霸等人听得身后传来深沉语声,此声虽略带沙哑,却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成都,未到绝命关头,怎可轻易放弃!”宇文成都听得此声此语满脸俱是羞愤,他忍着伤痛挣扎着要翻身站起,可无奈伤势太重,在挣扎几下之后宇文成都“扑通”一声跌回了地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在身后不远处宽阔的街道中央,一黑衣人孤零零地立马其间巍然不动,其人其马都似了无生气,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显得妖异飘渺。
    一语以示众人,自己地位凌驾于大隋第一高手之上,再用天时地利增加气势……尚未动手,竟已利用诸多因素震慑人心,这正是武道修为!
    李元霸观其势,知道此人应是师傅紫阳真人一级的高手。自己虽在紫金气机的带动下霸气渐盛,同时也渐渐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信心,可李元霸知道与眼前此人相比,自己的功力还是差距甚远!明知不敌李元霸也没有退却,当下他拨转马头迎上黑衣人。在经过程咬金身边时李元霸将薛道衡抱起送了过去,并低声对程咬金、王伯当说道:“见到我出手就逃,若得活命,将来再见!”王伯当眉头一皱,不待李元霸走过,轻声回了他一语:“不可死战,能逃时则往天津街逃去!”
    这黑衣人即是奉诏前往见驾的大隋国师鱼俱罗!鱼俱罗仔细打量迎上前来的李元霸,开口道:“那小子,看你紫气透体,可是紫阳老道的传人?”
    李元霸大笑道:“是又怎样,你可要考教我!”知不可避,李元霸索性出口狂妄,只待激起自己在黑衣人蓄意造势下已经减弱的霸意。
    鱼俱罗微微笑道:“不错,不错!小子居然知道以狂妄来激起霸意,当是得了紫阳真传,难怪我那徒儿受不起你一枪!嗯,紫金霸气本就是一门霸道功夫,正需霸意相辅小子,出手看看,不要让我失望!”鱼俱罗语气更加狂妄,只因他要压制住李元霸的狂意,不让他聚积霸道气势。鱼俱罗看出李元霸的紫金霸气已经有了一定修为,这使得他不敢掉以轻心。
    李元霸提起已经被鱼俱罗的星月弯刀削去枪头的混铁枪杆,运起六层紫金真气,一枪作棍直刺,无匹霸气亦随之而出!
    王伯当与程咬金见李元霸出手,立即打马狂奔。其时虽有宇文成都属下拦阻,但已失大将的兵丁怎敌得过他二人?血光飞溅中,两骑四人已过街口,冲向了人山人海的天津街。
    鱼俱罗不敢空手应对李元霸的霸道一棍,但他的星月弯刀又因救徒儿现今正插在李元霸身后街边的民房墙壁上。急切之间鱼俱罗脚下一点马镫,身子斜斜跃起,从李元霸头上掠过来到了他身后,堪堪让过了李元霸的威猛一击!而鱼俱罗身形刚一落地,脚下便猛然发力扑向街边————鱼俱罗要取得星月弯刀!
    记得王伯当所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李元霸调转马头,回身向天津街奔去。此时鱼俱罗已取得弯刀!一刀在手的鱼俱罗气势更盛,弯刀斜斜劈向策马冲过来的李元霸。李元霸举起铁棍一挡,“当!”在鱼俱罗深厚内力之下,弯刀又将混铁枪杆削去一截,而弯刀更是毫不停顿,灵活之极地削向李元霸持枪之手!
    李元霸大惊,但其时棍势将尽未尽,他已无力回棍自保!眼见刀锋就要及体,在此紧要关头,李元霸只觉双臂突生新力,急切之间他无暇去想究竟,连忙收棍横扫。
    当下鱼俱罗也是大惊,自己利用弯刀的灵活再加上深厚的内力,更于对手棍势将尽未尽、新力不生之际发出的决胜一刀竟然不能取胜,反成了两败俱伤之局!此时形势瞬间急变,在李元霸那突生的新力驱使下,混铁枪杆竟是后发先至,无头枪杆重重扫在鱼俱罗的右臂之上!鱼俱罗负痛之下刀交左手;就在此际,李元霸当机立断,策马再逃!
    鱼俱罗手臂受到重创,杀意大盛,竟不顾伤痛运功追至。李元霸听得他掠空带起的风声,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苦练轻功。急切间李元霸在马上突然回身,将混铁枪杆对着空中的鱼俱罗全力掷出,只求缓得一缓其追击之势。鱼俱罗抬手一刀将枪杆劈飞,但却因枪杆蓄含的巨大力量所阻,他在空中的身形一滞,竟自半空跌落下来。李元霸趁此机会冲过街口,直奔天津街。
    终于抢在鱼俱罗之前冲过了这好几百步的距离,李元霸看见街上人山人海,当下弃马就要向街中冲去。这时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元霸,速速过来!”李元霸寻声一看,原来王伯当几人都还在此,而出声之人正是老师薛道衡!李元霸连忙挤了过去,眼见鱼俱罗业已将至,王伯当沉声道:“赶快走罢”李元霸点头,随即几人挤入人群,掩没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尾随而至的鱼俱罗随后也步入人群之中。
    人群中李元霸几人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前行进着,而蓬头垢面的王晓蓉则睁大了眼睛留意着街旁楼阁上悬挂的花灯。将近杨广所在的彩棚华阁,王晓蓉身子一顿,眼睛一亮,面上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她一扯王伯当的衣襟,在王伯当耳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哥,就是……就是那盏灯!”王伯当定睛一看,只见那彩棚第三层高阁的房檐一角挂着一盏小巧玲珑的八角琉璃珠灯。
    “就是它么?”王伯当手指宫灯问道。
    王晓蓉抓住哥哥衣襟的手因用力过猛手指关节已经发白,她肯定地点点头:“是它,就是它!”
    见到两兄妹有异,李元霸三人不顾人群的拥挤推搡,围在了两兄妹身旁就待问得缘由。不待三人开口询问,就听得王伯当道:“晓蓉,你为它受了三年罪,哥哥毁了它,好不好?”王晓蓉望着高挂的珠灯,道:“不!哥哥,我喜欢它!”王伯当一愣,却也不再说话,只取出随身携带的弓箭,“咬金,快去给我接着……小心别弄坏了,这可是送给我妹子的!”程咬金应声挤到宫灯下方,王伯当见咬金到位,立即搭箭弯弓瞄准了宫灯,“嗖!”悬挂宫灯的绳索应声而断,宫灯落到程咬金怀中!
    彩棚中的杨广见得琉璃珠灯被人射落既惊且怒!也就在此时,远处人群大乱,间中还有无数人在高呼:“可不得了了!起火了!”如山似海的人群闻得火起立即惊惶失措,恐慌就如石落水面激起的波纹般自火起之处一浪浪扩散开来,一时间八里天津街里尖叫怒骂、哭爹喊娘,场面一片混乱!
    正在人群中搜索李元霸的鱼俱罗见此情形已知捉人无望,只得速速赶往杨广处护驾。
    而身处彩棚华阁中的杨广见到楼下街头大乱,本已惊怒的他更是大怒!但此时的混乱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控制,虽然有武学宗师鱼俱罗来到了跟前,可骄纵的杨广此刻也有了无力的感觉,只得任由自己的颜面在身边诸国来使的骇异目光中丢尽。
    不一会儿工夫,混乱就由街头蔓延至到了街尾,而街尾建国门处本已关闭的城门此时不知怎地也已大开,街中之人狂涌而出。建国门外,得到宇文成都命令集结的两千剿反军队转瞬就被数以万计的百姓冲散。李元霸紧紧护着薛道衡,他们早已和王伯当三人失散,两人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海涌出了建国门。
    混乱中,李元霸见得远处人潮中一把丈八宣花斧向天而立,斧首刺尖上高挑着一盏八角琉璃珠灯,其间隐约传来程咬金的大喝:“妙啊!痛快!”
    
     
   
第十章 大厦将倾


    
    在罗成命人放火扰了花灯会之时,柴绍、李靖二人趁乱告别罗成与秦琼,抢在杨广封锁通路之前逃回了太原。而在二人逃回太原之前,柴绍派遣报信的家将已经把急报送到,李渊早就把建成、世民两个儿子急急召回。是夜,在留守府书房内李渊与儿子、女婿以及李靖一道密谈起兵之事。
    书房中,李建成坐在李渊的左侧,而李世民与柴绍、李靖坐在李渊的右侧。李渊目光严峻地注视着房中诸人,只见老大李建成脸色潮红,兴奋之情溢于其表。而老二李世民、女婿柴绍以及新近投入己方的李靖三人则是泰然自若,静待李渊发话。
    “李先生,”李渊微笑着对李靖说道:“李渊能得先生相助,实在是欢喜非常……”李靖连忙起身恭谦一礼。李渊也自起身抬手止住李靖施礼,接着道:“先生不必多礼……先生字谓药师罢?”李靖点头应是。李渊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今后就直呼先生‘药师’如何?……药师来得这里,就是我李渊一家人,总叫先生也显得太生分了!”心中知道李渊是在刻意笼络自己,李靖不卑不亢地答道:“唐公高抬李靖了!”李渊又是笑了一笑,挥手示意李靖坐下,而他自己也坐回大椅之上。
    “既然在座都不是外人,我也直说了……”李渊收起笑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当年杨广暗中派人追杀我李氏一族之后,我就开始防范于他。是故其后我命建成守河东郡,世民驻阳城,二人遥相呼应,把守扼制住杨广北进太原之路唉!杨广对我猜忌已深,要保得我李氏一族,只怕早晚要反!只是此次事起仓促,所虑颇多啊!”
    李渊语气中颇有担忧,他话音刚落李建成就接嘴说道:“父亲,有何可顾虑?此次保不定也是天意,说不得老天就是要让父亲此时起兵以得天下呢!”
    李渊眉头一皱,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坐于自己右侧的李世民,问道:“世民,你以为呢?
    李世民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同在父亲身旁的大哥李建成,眉头微微一动。“大哥此时略显激动,一定是在梦想父亲得天下之后他就是太子而兴奋吧?……”李世民心中如此想到,口中却恭敬回答:“父亲,顾虑肯定是有,但孩儿却并不以为事危!”
    李渊疑惑问道:“为何?”
    李世民说道:“父亲不过是顾虑若贸然起兵,北方东突厥必会乘火打劫。届时北有突厥,南有大隋,太原将面临腹背受敌之险其实,父亲多虑了!”
    李渊道:“哦?讲来!”
    李世民沉声说道:“既然眼前时机不到,太原可暂不起事!”
    李渊道:“那岂不是束手待闭?”
    李世民笑道:“非也!父亲握有太原五郡的兵马,且河东、阳城两处驻军牢牢守住了大隋军队北上之路!如今天下乱象渐生,叛逆烽烟四起,杨广貌似安宁,实已焦头烂额。只要我大军稳守太原,不作进犯之举,杨广决然不会贸然举兵来剿……他也怕四面受敌啊!”
    听得李世民所言,李渊露出赞赏、认同的神色,但他还是又将目光转向李靖问道:“不知药师以为如何?”
    李靖道:“李靖认为二将军言之有理,不过,若能在稳守太原的同时派遣使者与东突厥交好、免去将来起兵之时腹背受敌当是万全!”
    李渊点头道:“李先生所言极是!……建成、世民,嗯,还有柴绍,你们日后可得多多向李先生讨教啊!”
    李建成可不认为这个长须瘦削的男子会有什么大本事,他低下头,将面上的不屑隐藏,口中随着李世民、柴绍二人答道:“是,父亲!”
    “那好!”李渊很干脆地说道:“就照药师所言罢!……”
    此次商讨的结果就是太原暂不起兵,只是暗中遣兵加强河东、阳城防守,并暗中招募士兵。同时向东突厥示好,许于诸多金银珠宝,只求稳得东突厥,一则可争取得到充足的备战时间,并可从东突厥处得到太原缺少的战马;二则可使得太原在起兵之际不致于腹背受敌。
    出得书房,李世民左手挽住柴绍,右手挽住李靖,亲切说道:“李先生、妹夫,你两位是住在一处吧?我明天一早就要返回阳城,今晚你们也别回去了,大家就到我府中聚聚可好?”
    李靖虽然与李世民初识,但李世民从挽手到邀请无不透着诚恳和亲切,使他不能拒绝。当下李靖笑答道:“李靖素闻二将军能征善战,向来心中倾慕,今日有如此亲近机会怎会拒绝?”
    柴绍哈哈一笑,说道:“好啊!老李,今晚咱们又来一个通宵狂饮长谈,如何?”
    李靖会意地微微一笑:记得那一夜,二人大口喝着美酒佳酿,放声吟唱那《将进酒》,天下纵横皆在二人胸中,人生惬意莫过于此!李靖抬眼望向夜空,口中低声吟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洛阳花灯庆典被几个反贼搅得一塌糊涂,杨广虽然震怒,但他已经无暇去追究捕拿,只因此时各地的造反大潮就如狂涛怒浪般汹涌,各地郡县的告急奏章更如雪花盖地般让杨广寝食不安:
    河北李密率瓦岗军进攻东郡,并企图向西推进,威逼东都洛阳;
    河北窦建德盘踞洺州,招兵买马,把个地盘经营的有声有色;
    江淮杜伏威击溃山马关总兵裴仁基,攻陷海宁县;
    幽州总管罗艺率部反叛,占了幽州和辽西诸郡;
    就连杨广的表兄,太原留守李渊也增兵河东、阳城,意图不轨;
    杨广惶惶不可终日,眼见东都洛阳即将成为反贼的重要进攻目标,他决定下扬州避祸江都。
    大业十二年五月,通济渠中,数千艘龙舟头尾衔接,前后长达二百余里,两岸还有拱卫护驾的十二卫府骑兵二十六万,沿途只见一队队大隋军士威风凛凛,一杆杆旌旗猎猎飘卷!
    只是这些都掩盖不了杨广内心的惶恐和对洛阳皇宫中诸多美女的留恋。习习河风中,杨广站在龙舟船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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