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浑浊的眼睛四处望了一遍,把手指向东方:“那里!”
岳梓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北京华联超市。
“你是说,他在超市里?”岳梓琳小心翼翼地问。她甚至忘记,这个流浪汉都没问她要找谁,长什么样子。
“不,他在那个方向。”流浪汉坚定地对岳梓琳说。
岳梓琳有些迷茫。看到她的表情,流浪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地球是圆的,你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沿着地球走一圈,总会找到他的!”
岳梓琳感觉自己被雷了一下,虽然此时天上没打雷。她尴尬地笑着,想起老道士说过,他是个精神病人。
岳梓琳回到家里,外面大雨还是没停。百无聊赖的她换了身衣服,然后走进书房,打算打开电脑看电影。不过当他打开电脑的时候,她忽然决定登一下qq,也许能打听到周晨熙的近况。
打开qq,一堆离线信息铺天盖地涌上来。岳梓琳很久没用过qq了。
打开大学同学栏,岳梓琳看到一个人在线:刘凯。这个人是周晨熙的死党,也是他的同班同学,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周晨熙的消息。
岳梓琳试探着发了条消息:“在吗?”
“在,有什么事?”
岳梓琳有些小激动,她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周晨熙最近怎么样?”
“不知道啊,我们三年不联系了。”
他也三年没联系了?岳梓琳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们关系那么好,他是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别提他?”
“天哪,冤死我了,真没有,我就知道他去日本了,从那以后就再没联系过。”
日本?岳梓琳有些想不通,她了解的,周晨熙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父亲也是个画家,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和他父亲自己走了,他的家庭状况怎么可能允许他出国?
“他去日本干嘛?”
“你不知道吗?他妈妈嫁给了一个日本人,在日本组建了新家庭,晨熙知道以后,就去投奔他的妈妈了。”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说通了。不过,昨天晚上的电话里,为什么那个人说他失踪了呢?
岳梓琳还是想不通,她又发过去一句话:“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他到日本以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
联系不到?难道真的失踪了?
岳梓琳匆匆打发了刘凯,然后又找了几个可能知道周晨熙近况的人问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岳梓琳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天旋地转,甚至有些想吐。
“咔哒……”正当这时,楼下的房门锁响了一下,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在这个寂静的房子里,这两个声音格外清晰。
“裕均?”岳梓琳站起身,眩晕的感觉立刻涌上脑袋。她不得不坐下,平息了好一阵才舒服一些。
“老公……老……”岳梓琳刚叫了一声,就不敢再叫了。
赵裕均说过,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那外面的人是谁?
岳梓琳想到,可能是公公或者婆婆。可是,他们两个老人家远在郊区,更何况的是,家里的房门钥匙,他们没有。
岳梓琳有些慌神,她想打电话给赵裕均,可是手机在换衣服的时候被自己放在卧室了。
她定了定神,推开书房的门。
大厅里没有人,房门也被重新关上了。
难道是幻觉?岳梓琳松了口气。刚打算走回书房,却听见卧室里传来“咚……咚……”两声,接着便又陷入沉寂。
岳梓琳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那股眩晕感也随即袭上大脑。她咬着牙,扶着墙走到卧室门口。
“谁在里面?”岳梓琳颤抖着声音问。
没人回答。
岳梓琳咬咬牙,一把推开卧室的门。什么都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去拿床上的手机,却猛然撇到衣柜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这一发现非同小可。岳梓琳有个习惯,打开衣柜之后一定会重新关好,这条缝隙,绝不是自己刚才换衣服之后留下的。
那,刚刚进来的人,在里面?
一股寒意充斥着整个卧室。
岳梓琳咬了咬牙,大步上前拽开衣柜,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衣柜里站着一只一人高的泰迪熊人偶。
“怎么可能?这不是家里的东西,再说,它怎么会自己出现在这里?”岳梓琳大脑一片空白,眩晕感和呕吐感也阵阵袭来。就在这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泰迪熊展开的双臂上下动了动,然后它说:“亲爱的,我好想你。”
岳梓琳晕倒在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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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
岳梓琳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外面阳光明媚的,应该是清晨,也就是说她至少昏睡了一夜。
身边围坐着公公婆婆,薛晴,还有赵裕均。她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还是有些晕。
“醒了!醒了!”婆婆一见儿媳妇睁开眼赶紧推了推一旁昏昏欲睡的赵裕均。赵裕均立刻惊醒过来,抓住岳梓琳的手。
“亲爱的,怎么样了?”赵裕均有些愧疚地问。岳梓琳揉了揉眼睛,拖着疲惫的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们任务比预料中完成的早,所以提前回来了。”赵裕均温暖的双手紧紧攥着岳梓琳,她感到出奇的安心。忽然,她想到了晕倒前的那一幕。
“裕均,卧室的衣柜里……”岳梓琳惊恐地坐起身,刚想说什么,赵裕均却低下头,羞愧地说:“那是我,对不起,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本来提前回来想给你个惊喜……”一旁的婆婆赶紧点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满是歉意地说:“好在梓琳没事,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岳梓琳呆呆地坐着,似乎明白了,泰迪熊后面有个人,那是提前回来的赵裕均。自己在书房里头晕恶心的感觉,是因为自己怀孕导致的。
她舒了口气,握着赵裕均的手,说:“没事了,真把我吓个半死。”一旁的薛晴赶紧插嘴:“梓琳这两天担惊受怕的,又是做恶梦,又是被你这个傻子吓……”还要继续说下去,岳梓琳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赶紧打断她:“我没事了,可以出院了吧?”
“医生说你醒了就可以出院,但是身体太虚,需要调理一下。”赵裕均说:“你觉得怎么样?可以走的话我们先回家吧!”
随后,赵裕均去办理了手续,带着岳梓琳回家了。临走前,婆婆拉着儿媳妇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注意身体,见她认认真真地点头,才肯放心回去。
回到家里,赵裕均把妻子安顿好,就出门去买菜了。他许久没回家,岳梓琳又有了身孕,他必须亲自下厨做饭。岳梓琳在家中百无聊赖地坐着,想找点东西去打发时间,就动身去了书房。书房的电脑是关着的。
没错是关着的。
岳梓琳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她仔细地想啊想,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她走出书房的时候,电脑没关,而这个时候,电脑是关的,也就是说,有人动过他。
岳梓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裕均,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但是,这也是最可怕的。因为,岳梓琳用电脑一直在打探周晨熙的消息,如果是赵裕均动了,他一定会看到。
岳梓琳瘫坐椅子上,眩晕感又阵阵涌来。她觉得,应该在赵裕均之前把事情坦白。
没多久,赵裕均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岳梓琳走出书房,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好好在卧室呆着?跑出来干什么?我来做饭就好了。”赵裕均一脸关切地放下东西去抱住她。岳梓琳迟疑了一下,说:“你动了电脑?”
赵裕均愣住了,不过随即他就知道岳梓琳想说什么:“嗯,医院里呆不下太多人,我妈妈说让她留下,我就带着我爸爸回来睡的,睡之前用电脑发了一份请假条给公司。”
“那,你都看到了?”岳梓琳明明知道结果,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去问。
“嗯,我看到你的聊天记录了。”赵裕均沉下脸来:“为什么?”
“我……只是听说他失踪了,所以想确认一下而已。”
赵裕均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没关系,我不介意。打探到结果了吗?”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哪,也许真的失踪了。”
赵裕均不说话,抱起她走进卧室:“好好呆着,别想了,我知道你只是好奇,有时间我帮你打听。”
这句话让岳梓琳有些意外,她诧异地看着丈夫:“你不生气吗?”赵裕均笑了,然后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都要气死了,你说怎么办?”
岳梓琳知道他是开玩笑,也就不说什么了,在他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赵裕均帮她盖好被子,说:“别胡思乱想了,我去做饭,等我。”说完就转身走出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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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梦
自从赵裕均出差回来以后,就好久再没出过门,每天上班也都提前回来,给岳梓琳做饭,陪她看电视。日子似乎慢慢回上正轨。
但是,岳梓琳心里始终有个结。
岳梓琳的小腹渐渐隆起,赵裕均也对她服侍得越来越周到。
这天晚上,两个人正准备睡下。忽然,岳梓琳的手机响了。她起身拿起手机,上面赫然写着联系人的名字:
“周”
岳梓琳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办,手机就一直在响着。赵裕均也爬起来,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岳梓琳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赵裕均好奇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您是哪位?”
没人回答。
“喂,说话啊!”
还是没人回答。
赵裕均讪讪地挂掉电话:“这是谁啊?问两遍都不说话……”看到联系人的名字,他忽然有些错愕:“是他吗?”
“不是他,是一个认识他的人,你别多想。”岳梓琳赶紧解释。
赵裕均似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长长地舒了口气:“吓死我了。”岳梓琳看表现有些奇怪,便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赵裕均板着脸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吐了一句话:“他死了。”
岳梓琳背脊一阵发凉,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我答应过你,去帮你打听消息。我有一个朋友,在公安局做户籍工作,我托他给我查了这个人的消息,他告诉我这个人已经去世了。”赵裕均说完,看着岳梓琳呆呆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没告诉你。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带你再去查。”
“不用,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岳梓琳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再别提他了。”
熄了灯,房间陷入安静。
也不知道在寂静的黑暗中睡了多久,岳梓琳隐隐听到手机似乎响了。她伸出手抓起手机,上面写着联系人名字:
“周”。
岳梓琳赶快按下静音,回头看了看熟睡的赵裕均,又看了看手机,迟疑了一下,便轻轻披上衣服,穿上拖鞋,推开卧室门拐进卫生间。
“喂?你是……”岳梓琳小声的对着电话问。
没人回答。
“不说话我就挂掉了,别再打来了。”
“你为什么不再爱我?”电话那边沉闷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耳畔。岳梓琳浑身一哆嗦,感觉一股冷汗顺着脸颊流进衣领。
“我求你别再闹了……”
“你为什么不再爱我?”
岳梓琳握着汗津津的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狭窄的卫生间里充斥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我想再抱你一次,就一次。”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自言自语,完全不顾及岳梓琳的感受。岳梓琳咬了咬牙,转身要走出卫生间。
“别动!抬头看看,我们多般配啊……”电话里面的声音阴阴地笑着。岳梓琳惊恐地抬起头,在卫生间的镜子上,是自己的一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而在自己身后,周晨熙正一动不动地站着,他那惨白的脸上挂着莫名笑意,见岳梓琳抬头,他缓缓举起自己的手机,“咔嚓”拍下一张合影。
“啊……”岳梓琳尖叫着坐起身来,咔哒一声,床头的台灯被点亮,赵裕均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抱住她,“怎么了?”
原来是个梦。
岳梓琳擦了擦头上的汗,缓了好久才吐出一句:“做噩梦了。”赵裕均轻轻拍了拍她:“别怕,我在呢,不怕了啊……”
岳梓琳慢慢躺下。意识到赵裕均的存在,她安心多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忽然大作。岳梓琳下意识地浑身抖了起来。赵裕均抓起床头的手机,是他的电话。
“妈,怎么了?”赵裕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可下一秒,他呆住不动了,然后又急忙说:“好,好,我马上到,您别急。”
挂了电话,赵裕均急忙穿起衣服。岳梓琳在一旁关切的问:“怎么了?”
“我爸脑中风,现在正往医院里赶,我得赶快过去。”
岳梓琳一听,赶快穿起衣服。赵裕均拦住她:“你别跟着折腾了,身体受不了的。”岳梓琳一把抱住他:“我不要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赵裕均迟疑了一下,还是带着她出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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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留
两个人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只有焦急的婆婆。
“妈,我爸咋样了?”赵裕均上前抓住妈妈的手。老太太一见儿子来了,似乎在洪水之中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刚要开口说话,抢救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裕均的父亲被医生们慢慢推送出来。
“赵夫人,病人目前情况已经得到控制,现在需要住院观察。”一位医生摘下口罩安慰着说,随后,他看到站在一旁的赵裕均:“这位是?”
“我是他儿子!”赵裕均抢先说。医生示意其他人把赵裕均的爸爸送到观察室,然后对赵裕均说:“赵先生,跟我来,我带你去办理相关的手续。”赵裕均点了点头,让岳梓琳陪着母亲去照顾自己的父亲,然后跟着医生走下楼去。
“医生,您贵姓?”赵裕均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依旧没忘记礼仪。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免贵姓刘,赵先生,我叫您来是想告诉您,令尊的病情虽然得到暂时控制,但是情况仍然不容乐观。他的中风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吧?”
赵裕均回想起来,自己还在上高中的时候,父亲的心脑血管就一直有问题。他考上大学之后,父亲特地为他办了一场升学宴,那次宴会父亲喝了很多酒,结果当晚就被送进医院,那是他第一次中风发作。从那以后,父亲的病就没有断过。想到这里,赵裕均点了点头。
刘医生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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