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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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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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山书院是京都知名的书院之一,在士子中声名颇佳。
  文氏不敢克扣太过,只能暗中下工夫,给楚晟的衣料都特别作了处理,外表看着光鲜,却极不经洗,穿几次就破。
  文氏几次当着众人的面说楚晟穿衣重,不知道爱惜东西。
  今年夏天,楚晟刚过完十二岁生辰,文氏就精挑细选了两个美艳的丫鬟送到他身边伺候。
  楚晴起初不明白,经徐嬷嬷讲解了之后才知道文氏的意图。
  一来是引着楚晟不能用心读书,二来要是丫鬟被破身或者有孕,文氏就可以张扬出去坏了楚晟的名声。
  这样既遂了文氏除去他嫡子的心愿,楚晟以后也别指望找个好亲事,怕再翻不了身。

☆、第12章 寿礼

  “即便是银平公主好说话,姑娘也别太过热络,只以平常心相待就行……宫里出来的,几乎个个是人精儿,再者上前巴结的人必定也不少,犯不上因她一个惹了众怒。倒是银安公主,姑娘需得小心应付着,最好是敬而远之,能不靠近就不靠近,没得沾一身腥……要是她非得找茬也不必怕,这里是国公府,即便她贵为金枝玉叶也容不得她撒野。”徐嬷嬷耐心叮嘱片刻,随手打开楚景送的匣子,笑容一下子漾了满脸,“难为大少爷从哪儿找来的?”
  楚晴也乐呵呵地笑,“让春喜打条络子,我想戴着。”
  匣子里盛的是个琥珀吊坠。
  在万晋朝,琥珀算不得特别金贵,楚晴自己就有两支镶了琥珀的簪子,难得的是,眼前这块里面包着一只形态齐整的瓢虫。
  楚晴在卫国公府是被漠视着长大的,长辈们既不喜欢她,她也不往上凑,大把的时间就是在花园里乱逛,少不得逮虫子、抓蚂蚱、盯蚂蚁,所以很喜爱这些小动物。
  寻常姑娘家绣帕子莫不是绣个花儿草儿的,楚晴可好,在帕子一角绣了条肥肥胖胖的大青虫,大青虫弓着身子,头上的触角颤颤巍巍地,倒是逼真。
  明氏看了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晴丫头,你怎么想起绣这个?”
  教她女红的赵嬷嬷仔细瞅了半天,“针法还不错,续眼睛的时候黑丝线里夹两根银丝线,而且收针时眼睛针尾转一圈另起一针把线头藏在里面,这样显得更精神。”说完了便叹,“本想让姑娘把绣的第一条帕子孝敬给老夫人,如今怎么能送出手?”
  而徐嬷嬷却很喜欢,鼓励她,“旁边加丛青草或者再绣几朵小花就更有意趣。”
  楚晴眼睛一亮,果然绣了丛蒲公英上去。隔天给明氏显摆的时候被楚景瞧见,楚景又是笑又是叹,自此知道了楚晴喜欢这些活物。
  春喜手脚利落,很快打好一根络子系在吊坠上,络子用了葱绿色,配着圆润透亮的琥珀,像是枝桠间趴了只瓢虫。凑上前闻,能闻到琥珀独有的松脂香味。
  楚晴立刻喜滋滋地贴身戴上。
  再过两天,扑簌簌又一场大雪之后,国公爷的六十寿诞终于到了。
  楚晴起了个大早,换上从真彩楼拿回来的衣衫,问秋仔细地替她梳了个双丫髻,将珍珠花冠端端正正地戴在发间。
  难得这样隆重地打扮,楚晴对着镜子有些许的愣神。
  适才问秋淡淡地给她扑过一层胭脂,她白皙的脸颊带着霞色,水嫩得如同初春枝头绽开的桃花瓣,又因平素吃得多,腮旁肉嘟嘟的,看着非常讨喜。
  徐嬷嬷很满意,抻抻她裙边并不存在的皱褶,才嘱咐问秋,“好好扶着姑娘,看生路滑摔倒了。今儿长点眼色,别让人欺负了姑娘,也别纵着姑娘胡闹。”
  问秋跟语秋齐齐笑道:“这会工夫嬷嬷已经唠叨三四遍了。”
  徐嬷嬷笑骂两句,看着三人离开,招呼暮夏关了院门。
  每年国公爷生辰,府里的主子都要凑在一起吃面,意思是沾点国公爷的长寿与福气,今天也不例外。
  刚踏入宁安院,迎上来的翡翠就对楚晴使了个眼色,“老夫人正气着。”
  楚晴心中纳罕,眸里就带了疑惑。
  翡翠悄悄伸出两个手指,瞬即又换成四个。
  大清早的,楚晚跟楚暖又闹腾什么呢?
  楚晴腹诽,却仍提高了警戒,待会说话定要仔细些,免得遭了池鱼之祸。
  见楚晴走近,在厅堂伺候的珍珠扬声笑道:“五姑娘安,”一并撩了帘子让楚晴进去。
  没想到她起得已经够早了竟然还是最后一个到的,楚晴默默地嘟哝了声,眸光极快地扫了眼四周。
  楚晚跟她穿着一样,玫瑰紫配玫红,非常喜庆,而且她头上戴着镶了红宝石的凤钗。被钗簪的金光映着,素日稍嫌暗沉的肤色竟然散发出动人的光彩,比平常岂止美了八分。
  而楚暖……楚晴几乎有些无语,这大喜的日子,楚暖竟穿了件粉白色的褙子,娇俏虽娇俏,可太过素淡了些。
  而且那双妩媚的大眼睛蕴藏着盈盈泪光,有两滴挂在睫毛上,随着眼珠的转动,颤巍巍地抖着,欲掉不掉,极是惹人怜爱。
  只一眼,楚晴已认定这两人是因为衣服起了纷争,当下便不理会,问了老夫人安,笑盈盈地奉上手中的盒子,“裁衣服剩的料子给祖母绣了条额帕,祖母可喜欢?”
  文老夫人本是沉着脸,闻言勉强露出个笑意打开盒子。流光缎的料子本就华彩四射,加上配色绣工都是上乘的,又镶了猫眼石,显得富丽华贵。
  贾嬷嬷凑趣道:“做工真是精美,老夫人换上试试?”
  楚晴跟着笑道:“而且也好在客人面前显摆一下孙女的孝心。”
  文老夫人面上露了笑意,将额帕递给贾嬷嬷,“就换它,”回头和蔼地对楚晴道,“好孩子,这上面的石头可不便宜,以后别这么花费了。”
  楚晴扳着手指道:“吃穿都是公中的,我每月五两银子月钱基本不动,而且逢年过节祖母跟伯母都有赏钱,这次给祖母送了额帕,过年时祖母少不得给我包个大红包,倒是稳赚不赔的。”
  文老夫人“呵呵”笑,“敢情是算计祖母呢?”眼角瞥见高昂着头一脸不屑的楚晚,心里暗暗叹口气,往常给二丫头的赏赐比起晴丫头来说只多不少,可怎么不见她给自己缝过衣裳绣过帕子,而且就知道添堵。
  换过额帕,文老夫人脸色微霁,文氏连忙使出八辈子的功夫插科打诨终于将老夫人哄得喜笑颜开。
  少顷,国公爷被一干子侄们簇拥着进来。
  卫国公面色黧黑带着健康的红润,穿一身紫红色道袍,袍摆绣了墨绿色不老松,腰间束着墨玉带,斑白的头发戴了紫玉冠,看上去比平常更威严肃穆。
  楚晴跟国公爷并不亲密,往常也只有晚饭前能见面问安,再无交集之处,此时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岂知卫国公甚是敏锐,很快地察觉到她的目光回视过来,眼中的厉色让楚晴不由瑟缩了下,随即唇角微弯绽出个甜美的笑容。
  因楚溥不在,楚渐便代兄职,率领家里一众人按着长幼序齿给卫国公磕头,又各自呈上寿礼。楚溥与楚沨虽没回来,也早早备好寿礼遣人送了回来,唯楚澍仍是音讯皆无。
  楚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默然看着堂兄堂弟们依次献过寿礼后,就轮到她与楚晚等人了。
  楚晚与楚暖各自端着个托盘,上面蒙了红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可看两人脸色,分明对自己的礼品极是自得。
  楚晚年长占先,恭敬地跪下,“孙女楚晚恭祝祖父华诞,愿祖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将托盘上的红布一掀,寿礼就显露在众人面前。
  是座定窑白釉的童子诵经壶,童子身体是空的,头顶莲花冠,冠底有孔,倒进水后就从童子手捧的经卷流出来,构思巧妙之极。而瓷瓶的品相也极好,胎身坚细洁白,隐隐有暗光流动。
  不知是谁低叹一声,“若我没看错,这应是宋朝古物。”
  楚晚唇边露出得意的微笑。
  卫国公脸色却是淡淡的,颌首示意楚景放到一旁。
  楚暖显然也注意到卫国公的神色,刻过头后,献上了自己的寿礼,竟是用糯米面混着白面蒸制的寿星翁。寿星翁身穿黄衣,手捧寿桃,虽是须发尽白,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身旁随侍一童子,身着红衣,举着酒葫芦,葫芦腰里系着红绳。
  寿星翁慈眉善目,小童子憨态可掬,都刻画得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寿星翁的长须都是丝丝不乱根根不断。
  卫国公眉间有了喜色,问道:“是你自己做的?”
  “是,”楚暖低声回答,抬眸怯怯地扫了眼文氏,又补充道,“先后试过许多次终于蒸成,愿祖父与松鹤齐龄。”
  说罢,眼圈蓦地红了,又瞟向文氏,分明是畏惧之极。
  楚渐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却未作声,淡淡朝楚晴点点头,示意轮到她了。
  楚晴老早想好了贺词,此时也不犹豫,“扑通”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孙女楚晴祝祖父寿与天齐,”话出口瞥见楚暖的面塑,突然就说了句,“吃得饱,”想一想不对称,又赶紧补了句,“睡得香。”
  她打扮得可喜,眉眼弯弯含着笑,看上去很喜庆讨巧,又听到虽大俗却极实在的祝词,众人脸上都不由露出笑意。
  楚晴笑嘻嘻地从袖袋中掏出贺礼呈上。
  是对细棉布缝制的湖蓝色护膝,上面应景地绣了白鹤,做工很是精致。
  被前两人惊艳到,大家本就没对楚晴的贺礼抱太多希望,见是对护膝俱都释然。护膝再怎么好看也只是护膝,比不得童子诵经壶那般贵重,也比不得面塑那般精巧。
  楚晴跪行几步到卫国公面前,仰头笑道:“里面絮了兔毛,很暖和,祖父试试软不软?”她一双黑眸清澈明净,若秋日湛蓝的天色,纯净的不染半点尘埃。
  卫国公莫名地不想拂她的意,接过来摸了摸,“很舒服,”回头递给楚景,“让双喜好生收着,明儿我就戴上。”
  楚晴毫不掩饰地咧开了嘴。
  家里人折腾完,卫国公便要到外院去,一干女眷都出去相送。
  楚晴就听到楚渐压低了声音吼文氏,“怎么教养的?老爷子的生辰穿成这样不说,一脸哭相要做给谁看?真是晦气!”
  当着一家老小,文氏面皮涨得紫红,嘴唇哆嗦着开开合合,却不敢辩驳,只冷了脸愤怒地瞪住楚暖。
  楚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楚暖两滴泪珠悄没声地沿着脸颊滑下,心头更是急躁,喝道:“想哭丧就赶紧滚回去哭,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楚暖本指望父亲能问明情由给自己做主,却不料被呵斥,又是伤心又是丢人,捂着脸跑了。
  楚晚得意地弯起了唇角。
  文老夫人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虞。
  楚晴微笑着走上前,“祖母,我回去帮四姐姐换过衣裳再来,待会儿客人多,二姐姐自己定是招呼不过来。”
  老夫人暗舒一口气,眸光缓了缓,拍拍楚晴的手,“好孩子,去吧。”
  楚晴歪头朝明氏眨眨眼,乐呵呵地出了宁安院。刚出门,问秋就凑上前,神秘兮兮地说:“昨晚二姑娘在秋爽院好一个闹腾……”

☆、第13章 巧遇

  楚晴左右看一眼问道:“语秋呢?”
  “刚才她说有点冷,回去加衣服了,”问秋察觉到楚晴暗藏的不满,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妥当?”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楚晴摇头,心里却是疑窦丛生。
  语秋最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往常带她出门,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生怕自己有什么差遣找不到她。
  何曾有过这般因天冷而擅自离开的时候?
  自打这次侍疾回来,语秋似乎变了许多……楚晴紧紧斗篷的系带,“去秋爽院。”
  问秋上前扶住楚晴手臂,小声把适才从翡翠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遍。
  楚晴已猜中几分,并不十分惊讶。
  秋爽院在花园的东头,正对清水湖,视野开阔疏朗,看了让人神清气爽,而秋天的景致尤为好,故而得此名。
  院子敞着门,里面静悄悄的,并不见丫鬟走动。
  楚晴觉得疑惑,正要开口招呼,忽然有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从正屋传出来,“凭什么认命,我怎么能认命?她长相不如我,性情不如我,灵巧也不如我,就仗着命好托生在正室太太的肚子里?”
  竟然是楚暖!
  接着是张姨娘带着泣意的哀叹,“都是我带累了姑娘。”
  “哭,就知道哭,在我跟前哭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父亲面前哭,让父亲休了文氏把你扶正,再或者能讨得父亲欢心,我也不至于让人这么欺负。”越说声音越大,夹杂着不甘的抽泣。
  “姑娘还小,有些事不明白,姨娘不争也是为了姑娘好。”
  “要真为我好,姨娘怎么不学金环一死了之,这样我也能记在太太名下。”
  听得此言,楚晴蓦然心惊,她早知楚暖待人不亲热,只以为她是因庶出而自卑,却不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凉薄。
  这种话也是能当着自己亲生的娘面前说的吗?
  与问秋默默对视数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屋里也是沉寂一片,再无声音传出,想必张姨娘也被这话骇住了。
  楚晴定定神,加重了脚步,扬声道:“四姐姐在不在?”
  片刻,才听到楚暖的回答,“在”,紧接着门帘晃动,张姨娘低头走出来,朝楚晴笑笑,屈膝行礼,“五姑娘怎的来了”,左右瞧了瞧,“人都跑哪里去了,不好好当差就知道躲懒,连个通报的都没有?”
  有两个丫鬟慌里慌张地从厢房跑出来,恭恭敬敬地给楚晴行礼,“五姑娘安,实在是奴婢绣花入了神,没瞧见姑娘,请姑娘恕罪。”
  楚晴心知肚明,定是楚暖与张姨娘争执怕丫鬟听去,故而遣走了她们,当下笑道:“我也是刚进来,怕四姐姐没在先喊一声。”
  “在呢,”张姨娘回身亲自撩起帘子将楚晴让进去,“四姑娘,五姑娘来看你了。”
  “让五妹妹看笑话了,”楚暖勉强坐起身,懒懒地靠在迎枕上,眼睛红肿的厉害,看样子哭得不轻。
  “咱们姐妹间,说什么呢?”楚晴笑着在她身旁坐下,“祖母说客人马上就到,吩咐我请姐姐过去一道待客。”
  “不去,”楚暖负气道,“这家里都快容不下我了,哪里还有脸面待客?”
  张姨娘“咳咳”两声,端来一盏茶,赔笑道:“五姑娘好生劝劝四姑娘,家里来客哪能不出去见见?”
  楚暖忽地一把抓起炕头的裙子抖开,“妹妹瞧,这是我精心缝制了好几天的衣服。”
  玫红色的裙子上原本绣着一枝斜出的绿梅,梅枝遒劲花瓣娇嫩,绣工很是精美,可就在梅枝横斜楚,裂了条大缝子,生生把梅枝从中间分成两半。
  楚晴抬眸问道:“是二姐姐?”
  “不是她还能有谁?”楚暖咬唇冷笑,“昨晚我正准备睡下,她突然进来,二话不说掏出剪刀就剪……分明是早存了这个心思,要不谁出门还怀里揣把剪刀”
  楚晴是惊愕不已,难怪楚暖生气,这么明晃晃的被欺负,叫她怎么忍?换到自己身上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长叹声,仍是劝道:“二姐姐纵不是,自有祖母责罚,今天是祖父生辰,四姐姐怎好穿得那般素净……惹得祖母不快,原本四姐姐占着十成理儿的,如今也只剩了四成。”
  张姨娘着意地打量楚晴一眼,劝楚暖,“听五姑娘的话,换过衣服去吧?”
  楚晴也劝,“今儿客人多,咱们当主人的不好不露面,再说要有那信口开河胡诌乱说的,传出去对咱们姐妹的声誉也不好。”
  这种大日子,家里的姑娘们都要出去见人的,除非是犯了大错被禁足或者生病需静养才躲着不露面。无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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