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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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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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长廊,她轻轻甩头,挥去身心的疲惫。
  昨晚她终究没能对承郡王痛下杀手,因为她不得不承认,道徵大师说得对。心魔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无形无色,却如空气般无处不在,她愿意为福宝和陆宴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她不会死啊,所以她以后的人生呢?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承郡王宗浚那张无邪的面庞?她这个样子怎么继续陪在福宝和陆宴初身边?
  既然这样,倒不如求个问心无愧。
  终究她是要承受痛苦的!
  二选一,就选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正确的答案吧!
  道徵和尚办事很快,傍晚回来,他递给豆苗儿一张清单。
  纸上罗列了六七个人名,包括她们的住宅地址以及简单的家庭背景。
  这是他在皇城里为她找到的天生福运之人。
  豆苗儿心中抗拒,眸色复杂地望着那张纸,没办法从袖中伸出手去接。
  将纸轻轻搁在桌面,道徵和尚何尝不知她的纠结与痛苦?身为出家人,当然知道众生平等的道理,性命与性命之间没有贵贱之分,但他大概还未修炼到那般境界,所以才对豆苗儿格外痛惜。
  正因为理解,正因为怜悯,昨夜他没有阻拦她的选择,最后关头开口,全是因为他读出了她眼中的迟疑,她没办法下手,一个本性善良的人,一个并没有任何过错的孩子,她若强行逼迫自己变成另一个模样,豆苗儿这个人,便不复存在了!
  深吸一口气,豆苗儿紧紧阖眼,睁开,拾起了那张轻薄的白纸。
  道徵大师为人仔细,写得再清楚明白不过。
  这些姑娘待字闺中,身家清白,不算大富大贵之家,有两个甚至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豆苗儿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虽然做出了这个选择,可是她没做好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啊!
  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漂亮,性格是否温柔可爱,不管她是谁,她都没办法消除心中的芥蒂,她不想她出现在陆宴初的面前,更没办法容忍她留在他的身边。
  豆苗儿痛苦地抱住头,无力蹲在地上,浅黄裙裾散了满地。
  怎么办?还是回去杀了那个孩子吗?
  想着,视线里浮现出那双澄净的眼眸,他望着她,一派天真,稚嫩的声音劝她别哭,还信誓旦旦说要替她主持公道。
  这样的孩子,她能下得去手吗?
  “大师,那个孩子……”豆苗儿倦怠地问,“一旦邪术破除,他是不是也会死?如果他注定会死,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道徵和尚沉吟半晌,他知道她现在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拼命地在找一根能拯救她的浮木,可是——
  叹了声气,他如实以告说:“这个孩子的命数肯定充满波折,他与福宝一般,却又不同,赵静书作孽深重,他自然备受牵连,可如今赵静书已经死了,昨晚我观他气息稳重,眉眼清明。而且邪术只是夺福,没了福气,他能不能坎坷的活下去,老衲也没办法预知。所以,我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必须做一个选择,轻笑一声,豆苗儿将脸深深埋入膝盖,嗡声说:“大师是觉得我应该大度一些,就像您当初为我指点迷津的方法一样去达到目的?”顿了顿,似乎并不想从他那儿得到回答,她继续用讽刺的口吻说,“是啊,当初的我又哪儿高尚了?说到底,也是心怀不轨动机不良,所以是报应来了吗?”
  “话不能这么说。”道徵和尚劝慰道,“世间姻缘不问缘由,不管是因何而起因何而生的情,它本身并没有任何错。既然你与陆大人两情相悦,他又不计前嫌,你又怎么会遭到报应呢?”
  “不是报应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豆苗儿嗓音嘶哑,猛地抬袖地擦去眼泪,她踉跄起身,手指用力捏住那张纸,双眼猩红地说,“罢了,眼下情形如此危急,我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实在太过自私。明日我会命管家逐家拜访,若有哪位姑娘家中愿意,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陆大人那边……”道徵和尚为难说,“施主你与他商谈了吗?他的个性,恐怕也不会轻易妥协。”
  “为了福宝,他怎会不愿意?”豆苗儿将下唇咬得惨白:“毕竟,连我也是愿意的。”
  道徵和尚动了动唇:“老衲很久之前与施主你说过,除了‘夺福’,流传已久的还有两道术法,上次老衲已经与那位术法的后人见过面,嗯……”抬头,见豆苗儿浑浑噩噩不在状态,对他的话仿佛听见了,又仿佛闻所未闻,道徵和尚摇摇头,住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默默退出房间,道徵和尚替她掩上门。
  从昨夜到此刻,所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猛地遭受那么多变故,又要替丈夫寻找福运之人,她心底自然难受!
  这样真的好吗?道徵和尚站在廊下,望向黄昏下如罩了层纱的花草树木。他们夫妇性格内敛,不是时常将情感挂在嘴边的人,看似温软,眼底却揉不得沙子。
  此番下来,两人心中势必会生出嫌隙与隔阂,哪怕事出有因,可人心宽阔起来无边无际,计较起来又狭隘至极,他也真的糊涂了迷茫了!因为承郡王杀不得,所以就走这条路算了吗?


第88章 
  清早,管家李韬怔怔从豆苗儿院子离开,满脸俱是不解,首辅要纳妾?这……
  大人如今身体还未复原,况且也没听到任何要纳妾的风声啊?
  主子的事情,他们当然没有权利过问。
  李韬摇摇头,挥去心头疑惑,谨遵夫人安排,下去备礼请媒人,尔后马不停蹄随媒人一同拜访清单上的几处家宅。
  整日奔走,李韬累得够呛。
  他一路琢磨着夫人的心思,却不得其解,福宝还小,深得首辅宠爱,更莫说夫人本人了,首辅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如今一家团圆,不止他,想必许多人都猜首辅不会跟许多达官显贵似的,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地接进府。
  他们做下人的,当然希望主家后院清净太平,后宅的恩怨是非,受牵连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这些没有人权的奴仆。
  但话说得简单,凡是身份显赫的贵人,身边又哪没几个红颜知己?
  如此说来,夫人主动为首辅纳妾,也算有理可循。
  天色渐暗了,李韬从最后的家宅走出来。
  这是一家米铺老板的家宅,铺子不大不小,开在皇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掌柜家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夫人给他的名单里,说的是小女儿宋烟如。
  方才在屋子里,李韬隔着帷幕瞅了眼这宋烟如,她身段娇小不胖不瘦。关键宋烟如的爹为人和气,几个兄长温和有礼进退有度,料想她本人的性格也不会跋扈到哪儿去。
  再者,他们没有贵重的亲戚和背景,算是不错的人选了。
  事儿是夫人交待的,李韬决定从豆苗儿的角度去考虑大局。他能看出她对此事并不乐意,也是,天下有几个女人愿意为丈夫纳妾的?所以李韬想找个好拿捏的女人送进府里,毕竟他的心还是向着夫人和福宝的。
  回府时天已黑透,平静的夜晚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衣袍翻飞。
  李韬按住袍角,到豆苗儿院子里禀明差事。
  室内,豆苗儿一家三口才用完晚膳不久,福宝正抱着之前贺卿之送的“千千”,绕在陆宴初膝下哼哼唧唧的撒娇。
  婢女进来通传时,豆苗儿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神态自若地起身,对父子两笑说:“我出去一下。”
  陆宴初摸了摸福宝的后脑勺,抬眸看她:“李韬?你怎么不让他进来?”如开玩笑般戏说,“难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们有什么事儿合计着在瞒我?”
  面上来不及做出反应,豆苗儿心里却骤然“咯噔”了下。
  还好陆宴初很快垂下头,继续逗怀里的福宝,语气略带嗔意:“行,你出去吧,也不知你们悄悄要商量什么。是吧,福宝?”
  “就是,不过爹,这个东西要怎么弄啊?它怎么老是转两圈儿就停了?”福宝帮腔了一句,立即转移注意力,噘着嘴急乎乎的问道。
  陆宴初好笑,接过他手里的“千千”,实际就是个精致的木陀螺,他示意给他看:“瞧,你得像爹这样,双手转动它,腕上用劲儿,紧接着……”
  父子两很快笑作一团,盯着桌上飞快呼呼旋转的“千千”眉飞色舞。
  显然陆宴初刚刚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豆苗儿收回紊乱心神,麻木地转身,行去屋外廊下。
  带李韬到隔壁厢房,豆苗儿眉头紧紧锁着,声音没有起伏的问:“事情办好了?”
  “是的,夫人。”李韬躬身将每位姑娘的家世和大概样貌描述给她听,他说得非常详细,譬如姑娘家里人的脾性和特点,“田家姑娘的母亲似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老奴去时她极为殷勤,言辞中打着如意小算盘,大概有攀上首辅为家里小儿子谋个职务之嫌。另外王家姑娘那边过于小家子气了些,难免……”
  豆苗儿听得厌烦,紧皱的眉头越簇越深:“你就找个合适的,你情我愿便可。”
  李韬忙拱手:“老奴认为宋家姑娘较为合适。”
  “那便是她了。”
  李韬愣住:“夫人要不要亲自见她一面?老奴怕……”
  “不必。”豆苗儿转身背对着他,眼眶发涩,“选个吉日,将她抬进来,聘礼方面,宋家的要求只要附和规矩,都应下。另外这件事,先别在首辅面前乱嚼舌根。”
  “是,老奴明白。”嘴上说着清楚,心底却是一塌糊涂,照理说,首辅才是这出戏的主角儿,为何偏偏要瞒着他?李韬见豆苗儿情绪不佳,拱了拱手,行礼退下。
  独自在房间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豆苗儿轻轻拭去眼角湿润,若无其事回到父子身边。
  呆坐着看父子两兴致盎然地拨弄“千千”,豆苗儿思绪恍惚,那一圈圈转动的陀螺,晃得她头晕目眩。
  “还没跟你说呢!”豆苗儿突然细声开口,“那事儿已经彻底结束,慕春很快便能出宫,再也不必受任何牵制。”
  眸中绽出一丝意外的惊喜,陆宴初实在不可置信,他不过昏迷了一夜,邪术的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当真?”陆宴初本欲追问,余光瞥了眼蹲在桌边的福宝,将未出口的话全收了回来。
  豆苗儿颔首:“千真万确,你说慕春没了牵挂,还愿意和皇上……毕竟皇宫桎梏太多,而且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碍于孩子在旁,两人说得非常婉转。
  陆宴初明白她的意思,沉默半晌,他抬起头,目光却忽的撞上她投过来的视线。
  慌忙避开,豆苗儿微收下颔。
  又静了片刻,陆宴初心绪百转千回,思忖着说:“这确实是个问题,那这样看来,他们怕是没什么可能性。只是皇上年纪虽小,却固执较劲,他既然有了这心,肯定不会轻易放手。关键慕春性子也执拗倔强,以后的发展恐怕不好说。”
  豆苗儿“嗯”了声,低眉整理袖边。
  陆宴初静静看着她将那薄薄的袖角一次次抚平,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的,一遍一遍,她始终不厌其烦。嘴角蓦地向上翘起,陆宴初忽地笑道:“齐人之福什么的,恐怕我是没那个福分。”说完,似有些窘迫赧然,陆宴初低眉拥着福宝小巧的身子,随他盯着桌上转悠不停的“千千”,耳廓却染上微微红晕。
  豆苗儿愣住,鼻尖生出浓厚酸意。
  他可以有这个福分的。
  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愿,也没有别的路了啊!
  半个时辰过去,豆苗儿把昏昏欲睡的福宝亲自抱去寝房,为他掩上毛毯。
  看着孩子睡得粉嫩的脸颊,一滴眼泪悄悄地从她眼角滑落。
  她想好了,待吉日定下,她得暂时离开府邸。
  什么时候回来呢?
  豆苗儿心口突然一阵阵的剜痛,她不知道。至少,她需要调整好心态,不然她没办法去面对另外一个女人,以及有了别人的陆宴初。
  便不带福宝了吧!
  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柔软的脸颊,豆苗儿痴迷地望着他。
  自他出生,他们母子还未曾分开过,就连一两日的光景也是没有的。
  可这次,她想把福宝为陆宴初留下。
  让福宝陪伴在他身边,兴许能让蒙在鼓里的他有一点点慰藉,也想时时的提醒他,不要忘记她的存在……
  埋头亲了亲福宝的小手,豆苗儿躺在床边望向窗外。
  朦胧月光像是被风吹散了,像雾又像濛濛细雨。
  豆苗儿认真望着,心底的那股惦念重新燃起。
  她想回泖河村看看,哪里的山河花木是否依旧?那里的故人是否还健在?他们又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豆苗儿?


第89章 
  次日道徵大师不告而别,只留了封信。信中未说归期,也没提他将前往何地。
  豆苗儿叹了声气,悄悄整理行李。
  宋家姑娘进门的吉日已定,就在三天后,倘若错过这个良辰吉日,便要再等一个月。
  如今的情况,陆宴初等不起,福宝也等不起。
  豆苗儿放下叠了一半的衣服,怔怔发起了愣。
  她还是没想好该如何和陆宴初说,终归要说的,可她缓了又缓,心中忐忑丝毫不减。
  对陆宴初,或许她没有那么多自信,又或者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京城不是泖河村,这儿稍有身份地位财富的人大都妻妾成群,陆宴初他……
  正想着,廊外突然传来一阵轻浅脚步声,豆苗儿猛地惊醒,迅速将包袱藏到柜子里。
  原来是婢女进来通传,说沈家姑娘过来拜访。
  豆苗儿松了口气,埋头整理衣裳,出去见慕春。
  赵静书死后,她托人往宫中递了口信,想来慕春不多久就出了宫。
  豆苗儿让人备了壶花茶,两人找了处僻静地,相对而坐。
  慕春比她小好几岁,豆苗儿一直拿她当小姑娘看,关于邪术的事情,她只挑拣重要部分解释给她听,涉及到目前窘况的话,她一句都没多说。
  两人都心不在焉,慕春捧着杯花茶,目光茫然地盯着别处。
  静坐半晌,豆苗儿打破沉默:“接下来什么打算?”
  沈慕春抬眸看她,顿了顿,说:“听太后的意思,皇上年纪不小了,再过两个月,后宫也该进人了。”见豆苗儿只点点头,并无其他言语,沈慕春低声接着说,“听说另两家大人的千金也经常被太后召进宫赏花喝茶呢!”
  豆苗儿不露声色,却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封了后,自然也要封妃的。大抵那两位千金就是太后相中的人选,听慕春这口气,倒不是不介意。
  苦笑一声,豆苗儿能说什么呢?
  在此之前,她或许还会庆幸,陆宴初与当今圣上不同,只要他自己不愿意就好了。身为皇帝,却不是自己说不就能真不的,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他要对抗的可是千军万马的阻挠,能指望皇帝如此深情吗?这个答案,豆苗儿猜慕春和她想的是一致的。
  “谢谢。”又坐了会儿,沈慕春弯唇笑说,“夫人和首辅为了我的事情,一定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谢谢。”
  “也不是单单只是为了你,不必言谢。”
  “要的!”沈慕春舒了口气,起身告辞,“总算解脱了,我就不再叨扰夫人,以后的太平日子夫人和福宝一定要好好的,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会永远惦念你们。”
  “我也是。”
  送走沈慕春,豆苗儿回房,喊管家李韬过来叮嘱一些事情。
  她掌家已有一段时间,其实没了她,李韬也都能处理好,她只是放不下福宝,另外也想找点事情做,压压心底的慌。
  时间走得既慢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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