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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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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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尊敬。可赵恒居然假作没能听得出来!裴显中是他的心腹亲信无人不知,好人由他来做,责任却由别人去背。身为一国储君,竟然如此不敢担当!我已到风烛残年,已官至极品没了念想。可将来有谁敢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
  依忽尔赤的精明,一眼便看穿了裴显中地来意。他也担心闹得太僵会让夏帝恼羞成怒,悍然与突厥再度开战。隐晦的透露了西突厥一方底线的双倍价钱。以充分留余讨价还价的余地。
  次日午后。太子与王雨农一同来到御书房。向皇帝一五一十地奏报这几天地和谈进程。
  “突厥图邪可汗愿向大夏称臣纳贡。两国盟约修好永不再战。突厥每年向大夏进贡良马千匹。牛羊万头。突厥国师忽尔赤代图邪可汗请求大夏皇帝。每年赏赐突厥白银一百万两。茶叶十万斤。绸缎五万匹。两国以长城为界……。”
  这与上年大夏与突厥在朔方达成地和议相比。除了占了突厥称臣纳贡地面子。其要求地“赏赐”也只有上年地三分之一。赵恒与王雨农均以为。再经过一番谈判砍点价地话。皇帝应该也勉强可以接受。
  皇帝不等王雨农将奏章读完。便挥手打断问道:“恒儿。这和谈方案是由何人拟定?”
  “回父皇。是王相……与儿臣几经商榷后。一同拟定地。”
  “你们拟定这和谈方案时。可曾与杨致商议?杨致是否知晓其中具体内容?”
  “飞虎侯不曾参与商议,儿臣也尚未将此方案通报其知晓。”
  “你知不知道。突厥人为何会主动遣使前来长安请求议和?”
  赵恒隐隐感觉情况不妙,硬着头皮答道:“是因卫大将军亲率大军出朔方与突厥铁骑激战逾宿,耿超与杨致统率突袭军团横扫大漠,以致突厥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还有,杨致孤身远赴突厥王庭……。”
  “你不必如此嗦,只需告诉朕:大夏到底是败了还是胜了?朕再问你,此番有多少大夏儿郎战死大漠?”
  赵恒闻言已是手脚冰凉,扑地跪倒奏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
  “回答朕!”
  “……是我大夏大获全胜。大夏将士此番战死大漠者。前后共有四万三千余人。”
  皇帝的脸色依然平静。语气却阴森得可怕:“你们知道朕听了这和谈方案是何感觉吗?朕感到好生害怕啊!朕再问你,你知道朕害怕什么吗?”
  赵恒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伏地连连磕头。
  皇帝骤然起身,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恶狠狠的骂道:“亏你还知道是大夏胜了!朕听了你们的方案,还以为大夏是败得一塌糊涂!你不知道朕害怕什么是吧?那好,朕来告诉你!朕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战死大漠地数万英灵!杨致如果知道朕与突厥就这等条件达成和议,朕怕他转身便会投了南楚!”
  “赢了的倒让输了的大占便宜,你在怕他突厥什么?他要战,你便战!朕跟他打了几十年,还怕多了这一回?你是堂堂一国储君,能不能拿出一点气魄与胆色来,也好让朕看看你还是不是朕地儿子!”
  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王雨农为相多年,谨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信条,眼见皇帝暴怒如狂的发作太子,仍是面不改色。
  见太子赵恒一脸委屈泪流满面,像只受惊的小鸡一样吓得瑟瑟发抖,心下不由一声长叹。待皇帝气咻咻的回身坐下之后,才开口为太子求情:“启奏皇上,此番与突厥和谈的情势,确实与从前和诸国订立和约大不相同。那突厥国师忽尔赤,更是突厥万中无一的精英之才。太子自奉旨主理此事后,殚精竭虑并无丝毫倦怠,老臣恳请皇上体恤太子的难处。”
  皇帝冷笑道:“若无难处,何须劳他太子大驾?传旨:召飞虎侯即刻进宫见驾!”


第091章 我为刀俎他是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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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良心说,如果换一种角度来看,赵恒确实是个勤奋用功又听话的乖孩子。皇帝册立太子时正值人生全盛之壮年,对内力保稳定,对外疯狂扩张,极少考虑身后之事。近年来随着年岁渐老,才分出部分精力来逐步加强对接班人的考究培养。
  皇帝心里非常清楚,太子平庸文弱优柔寡断,不为无因。一是其天性使然,二来自己也要负上相当大的责任。赵恒理政多年并无大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并非无可救药,总不能无端被废。况且此时易储,大夏朝野上下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四位皇子谁能承继自己的衣钵,才能让大夏从强盛走向更为强盛,都是自己的儿子,皇帝还要再看一看。
  冷静下来后,语重心长的道:“恒儿,你不必害怕,起来说话吧。雨农跟了朕几十年了,也不是外人,今日便与你们说一说朕的肺腑之言。朕最为担心的是年岁不饶人,朕想做的那些事情,在有生之年未必能够做完。眼下大夏周边情势之所以不容乐观,是因为朕的摊子铺得太大了一些。”
  太子赵恒将信将疑稍感心安,泣不成声的道:“父皇,是儿臣无能,累得父皇操心了。”不错,你是无能!”皇帝冷冷道:“前朝的太子与皇子们从不任事,个个只知纵酒淫乐,人人蠢如猪豕,怎会无亡国之祸?所以朕绝不那么干!朕没打算废了你,但你要知道,你还有两个勇武善战的弟弟。时刻牢记在心,这对你有好处!”
  这不仅只是严厉的警告,简直是**裸的威胁了。太子心里刚刚升腾起一点暖意,骤然又降到了冰点,哪儿还敢回话?王雨农咀嚼着皇帝的一番“肺腑之言”。不由心念一动:皇帝有四个儿子,太子有三个弟弟啊!为何对最小的儿子只字不提?是因为越王赵启根本不在考虑之列还是……。
  只见皇帝脸色一缓,继续说道:“此番乃是与突厥对敌数十年以来最为重大的胜利,朕难免有点得意忘形,对和谈之事期望过高,也太小看了那突厥国师忽尔赤。你且放宽心。朕这次不会怪罪于你!”
  “朕意命徐文瀚以三品集贤殿大学士的身份入阁为相,主理举国钱粮。命杨致全权主持与突厥人和谈事宜。日后他二人所任之事,你不要插手过问,只需用心观察思量其中道理。朕相信他们比任何先生都要教得好,望你切勿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你们暂莫告退,稍后待杨致来了,一起听听他对议和之事有何看法。”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徐文瀚年仅二十六岁便入阁拜相,委以主理举国钱粮地重任。乃是执掌大夏命脉的天字第一号重差。杨致虽年未弱冠,战功彪炳名动天下尚在其次,行事更是奸狡老辣。连皇帝都要小心看他几分脸色。皇帝让太子向这么两个人从旁偷师,话已经说得相当透彻,他仍未就此放弃赵恒。
  半个时辰之后,杨致就奉召而来。一见太子赵恒神情懊丧,王雨农默然侍立,便知议和谈得砸了锅。君臣见礼寒暄后,皇帝唤过马成给三人赐了座。将王雨农的奏章递给杨致,不动声色的道:“你且看看这份奏章再告诉朕,你作何感想。”
  杨致接过来看了个仔细。心下又好笑又好气。又不便当场让太子与当朝首辅宰相两位重量级的人物脸上太不好看,是以神色古怪的叹道:“臣看了这奏章,只是觉得那些战死大漠地将士死得很是不值。”
  “朕方才还自提到。朕怕日后无颜去见数万英灵于地下!朕怕你看到九死一生换来地是这般结果。会头也不回地转身投了南楚!朕怕百年之后。后世会唾骂朕是昏聩之君!朕意命你全权主持与突厥和谈事宜。你意下如何?”
  “多谢皇上对臣如此信任。”杨致一脸忧虑地道:“只是近日臣既要准备乔迁赐邸。又要筹办婚事。府中诸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啊!”
  赵恒与王雨农不禁面面相觑:你那琐碎私事难道比关系国家利益地军国重务还重要?敢当着皇帝地面说得这么直接地。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大爷有这个狗胆!
  杨致地意思皇帝却是心知肚明:你叫我去我就去啊?且不说明码标价概不赊欠。哪怕是张空头欠条也是好地。你话总得有一句吧?
  皇帝眼中地一丝厉芒如闪电般一划而过。就手摸起龙案上地御笔向他砸了过去。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就当是朕这一回先欠了你地。就当是朕替那战死大漠地数万大夏儿郎求你。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拿大不去地话。就等于吃饱了撑地逼他翻脸了。杨致捡起御笔呈上龙案。笑道:“皇上言重了。有道是君有命臣不敢辞。微臣只好勉力一试了。”
  赵恒与王雨农这才知道杨致是在跟皇帝讲价钱。顿时看得瞠目结舌。赵恒更是心下连连感慨:难怪父皇说这厮丝毫不惧皇权之威!看他浑然不当回事的样子,谁叫人家手底下的玩意儿高呢?
  皇帝欣然问道:“议和之事虽不用如斩将破敌一般厮杀,却也是斗智斗勇颇耗心力。朕且问你,你有几分把握?大概能让那突厥国师作出多大让步?”
  “这个嘛……臣也不大好说。”
  你是杨致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把握?太子愈发感到有些不服气。皇帝也颇不放心的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杨致笑道:“臣的意思是,好比臣与人打架打赢了,现下对手被打得怕了请求讲和。臣有时候可能只要他赔礼道歉,再赔上一点汤药费。有时候觉得看他不痛快,便逼他多掏个几百两。有时候若实在气得狠了,连逼带吓的讹他上万两银子那也都没个准。”
  皇帝与赵恒、王雨农登时恍然:这位大爷是个绝计不肯吃亏的主,那安贵侯还不就是个活生生地例子?何况上回还没劳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开打呢!……您不会把突厥人逼得狗急跳墙再跟大夏开战吧?
  皇帝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这厮倒是说得有趣!你要朕做些什么,尽可直说。”
  “第一,请皇上向讨虏大将军卫肃下一道旨意,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朔方。让卫大将军自接旨之日即刻点选二万精骑,深入大漠启衅寻战。打得过便往死里打,打不过逃逸避战也不丢人。和谈一日不成,便如此这般一日不休!”
  太子大惊道:“这岂不是等于两国重启战端?那还有何必要与之和谈?”杨致冷冷道:“突厥人为何要遣使前来长安议和?因为他打怕了也不想打了。可他为何又敢漫天要价?因为他吃准了大夏也不想打了。但我偏偏就不套他那个碴!打输了还不老实是吧?好啊!那咱再接着干就是了。”
  王雨农斟酌道:“飞虎侯,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突厥使团就在长安,两国已决定和谈。大夏乃中华上国礼仪之邦,这样怎能彰显和谈诚意?依老夫看来,皇上只需命卫大将军率军出朔方操演,陈盛大夏军威震慑突厥即可。等到实在谈不拢时,再发兵征伐也不迟。”
  杨致冷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边打边谈其实一点也不矛盾。两国一天和谈未成,就一天都是你死我活的死敌!突厥人撕毁和约连眼睛都不眨,对大夏想打就打,凭什么我大夏就不能?现下突厥陷入内乱分裂,正自家窝里斗得正欢,若不趁机在背后拿刀捅他,那还有天理吗?平时上哪儿去占他这样轻松的便宜?”
  “卫大将军在朔方打得越狠,在长安的和谈对大夏就越有利!大夏是礼仪之邦不错,对朋友当然是以礼相待友好往来,对敌人唯一要彰显的是勇气、决心与实力,绝对不是什么诚意!”
  “好!”皇帝点头赞道:“朕今日就按此下旨火速发往朔方!杨致,你接着说。“第二,请皇上遣派内廷禁卫府精干侍卫,将突厥使团严密看押,灞桥馆驿即日起许进不许出。突厥人在长安定然有细作潜伏,朔方的战况进得来,和谈的消息我却让他出不去。”
  “说得有理。朕稍后便可办到。”
  “第三,皇上既然说命我全权主持,那便一切和谈事宜只能由我专断,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皇上在内。”
  “朕准了。”
  “第四,请皇上下旨将禁军大营行辕借我一用。我就将那和谈地点设在禁军大营之内,这样杀起人来也方便一些。”
  皇帝不由吃了一惊:“这又是为何?……朕倒不是不愿,只是自古便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管如何这总归是两国和谈,你必须把握好分寸!”
  杨致阴恻恻的笑道:“皇上,现如今我为刀俎,他是鱼肉,就不要讲那许多规矩了吧?不过我这也是有备无患,您看我像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么?您尽可放心,我绝对是以德服人,不会乱来地!”


第092章 我说了算

  正是因为杨致太会“讲道理”了,皇帝才会对他放心不下。上金殿告御状的那一幕精彩演出,至今令文武百官一想起来就脊背发凉遍体生寒。以德服人?安贵侯让您三五几下就“服”了个家破人亡还有冤无处诉啊!
  突厥人并不是任人捏搓的软柿子,皇帝倒不是担心大夏在和谈中会吃亏,而是担心杨致将突厥人逼得太狠,令他们横下心来跟大夏咬牙死磕到底。如此一来,皇帝自朔方调兵南下作战的战略意图便绝难实现了。
  所以干脆向他挑明:“杨致,朕既决意与突厥和谈,绝不是为了与其不死不休的再度开战,这一节你务必谨记。你方才向朕所请的那四条,朕也都能办到。和谈一切事宜皆由你临机专断,但恒儿与雨农仍需以佐理身份参与其事。”
  “你放心,朕说话算话,他二人只是从旁辅助,并无决断之权。雨农温和持重,与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甚是相宜。和谈若到走火难圆的紧要之处,也好从中斡旋。恒儿熟谙六部朝务,用心观摩之余,琐繁具体之事亦可协助办理。禁军大营行辕一应将校军士任你差遣,明日朕在旨意中,授你先斩后奏之权即可。”
  皇帝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与其上赶着让太子去出风头树威,还不如让他扎扎实实做个学徒工来得实在。皇帝煞费了一番苦心才想出这么个偷师的主意,诸方势力格局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徐文瀚与杨致既不会束手束脚,也无从拒绝。
  夏历武成二十五年八月初九日,圣旨下:着一等飞虎侯杨致,全权主理大夏与突厥议和。着太子赵恒、龙渊阁大学士王雨农,会同佐理其事。与议和相关之一应事宜,皆由杨致临机专断,便宜行事。
  临机专断,便宜行事?也就是说。太子和首辅宰相都成了为他跑腿打杂的跟班了?牛人啊!
  满朝文武不难掂出这道圣旨的分量,心下尽皆雪亮:太子与王雨农必定在突厥人那儿碰得满头包,惹得皇帝很不高兴。可一个知兵好战的铁腕后台老板,派了个疯子似的强势怪物去前台当伙计,那还是去跟人家议和吗?
  这道圣旨颁下的前夜,二百名全副武装的大内侍卫便将突厥使团入住的灞桥馆驿围了个密不透风。为首的侍卫客客气气地告知突厥王子索力和国师忽尔赤:为了绝对保证使团人等的“人身安全”。即日起请勿擅离馆驿一步,以免被当做破坏两国邦谊的乱党贼子“误杀”。
  次日圣旨颁下之后,突厥使团再度接到通知:自即日起,大夏一方由飞虎侯杨致全权主理两国议和一事,和谈地点设在禁军大营行辕。至于何时开始和谈,自会另行通知。
  忽尔赤原就担心,与太子赵恒磨得太久会令大夏皇帝恼羞成怒,所以才有了一点隐晦的松动。不想双方停议一天之后,对手就变成了那魔王杨致。心知自己的小聪明有点玩得过了头。不由暗暗叫苦。
  仔细一想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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