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影响,故而在社会上得到了民众广泛的支持,区区反对之声,曾纪泽自可一概视若无睹。
议会掌握财政审批权之后。很快就走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各地地方政府的行政方面财政支出,比上一年度缩减了百分之十五左右。而在教育、铁路、水库、公立医院等基础建设方面的投入,则相应的增加了五个百分点。
政治方面的改革,推动了大明经济的第二次发展高峰期,清廉而高效的政府服务,为资本的运行提供了良好的发展,大笔资金涌向了各行各业,采矿、冶金、军工、船舶制造等重工业平稳上升,纺织等与百姓日常生活关系紧密的轻工业发展尤为迅速,仅1878年一年的时间,全国就增加了纺织厂近一百家。
当然,工商业的迅速发展,除了与良好的政治环境有关,也与政府的政府方面的资金支持分不开。
自明法战争胜利后的数年内,大明从朝鲜、日本、越南、柬埔寨等殖民地掠夺了大量的财富,仅白银一项就高达五六百万两,再加上茶叶、矿石、林木、毛皮等难以估计的原材料财富,总价值几近千万两百银之多。
而大明将这些掠夺来的财富中,将近有一半投入到了工商业发展中,通过低息货款的方式,为那些有心从商的民营企业发放了大量的货款。
除此之外,更有近三分之一的掠夺财富被投入了到铁路建设之中,不仅加快了原定计划的几条铁路主干线的建设,新的近两万公里的铁路支线也陆续投入建设当中。
曾纪泽同样加大了科研方面的投入,在他的支持下,新一年的财政预算中。科研支出已达到占总支出的百分之七左右,与教育、军事、商业货款一起成为国家财政的主要投入方向。
在雄厚的资金支持下,大学实验室、公立研究所、私营设计公司等科研机构如雨后春笋般成立,一批批享受着高额津贴的科研人员充满热情的奋战在科研的各个领域,每年上报到国家专利局的专利数目都在成百上千的增长。
如果说曾纪泽以他个人的智慧,使大明率先在飞艇、机枪、潜艇、无线电报等前沿科技占据了绝对优势,那么国家对科研的全力支持,则使得大明的综合科技实力不断的逼近欧美国家,而这种总体上的差距,则有望在十年之内完全追赶上。
在台湾问题上,两岸关系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大陆与台湾之间的商船频繁的来往于台湾海峡之间,双方逐步取消了赴两岸旅游、探亲的限制,允许民众自由来往通行。
而大陆方面近几年推行的地方议会制度,也使得两岸在政治方面找到了更多的共通点,意识形态方面的差距在不断的缩小。
1978年初,应大明官方的邀请,台湾民主党前任党主席胡涟凯于新年初始赴大陆进行访问。尽管胡涟凯本人此次是低调访问大陆,但国内外对他的此次大陆之行却予以了高度的关注。毕竟,这是十几年来,第一位访问大陆的台湾高层人士。所有人都知道,胡涟凯此行必然还带着进一步促进两岸关系发展的重任。
胡涟凯第一站访问的地方是湖南,在那里,他拜祭了台湾首任总统左宗棠的祖坟扫墓。
当年左宗棠兵败东南,退居台湾,终其一生都想回归故里,但碍于两岸间的军事对抗,直到死那一天也没能如愿。作为如今文明富足的台湾的奠基人,台湾人民对左宗棠都怀有无限的崇敬,胡涟凯此番也是算是圆了左氏的遗愿,替其修葺了祖先安息之地。
二月初,胡涟凯一行抵达了南京,按照惯例,理应由内阁总理与之会晤,但曾纪泽却打破了常例,亲自指定副总理容闳与胡涟凯会谈。
胡涟凯此番大陆之行,随行人员中,除了众多的台湾记者之外,便是大批的商界名流,在与容闳会期三天的会谈中,双方达成了价值数百万两白银的商业合作意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大陆向台商开放了银行金融业,而台湾方面作为回报,则向大陆开放了矿产开发权。
大明在工商业各方面都在奋起直追,唯在银行业方面比较欠缺,曾纪泽有意发展现代银行业,以之取代传统的票号银庄,从而建立起大明自己的现代金融体系。
台湾方面早在十年之前银行业就已经起步。他们将西方的银行运营方式,和本土的传统方式相结合,取长补短,形成了一套适合于东方经济社会状况的先进银行体系。
大明向台湾开放金融,组建合资银行,就是想要从台湾那里学习这套先进的经验,以进一步发展大陆自己的银行业。而台湾与大陆本属同根,文化思想上的差异并不很大,大陆向台湾取经学习,显然要比从单纯的向西方学习要容易的多。
会谈结束之后,容闳代表大陆,与胡涟凯签署了《两岸自由贸易区建立草案》,该方案中提出,两岸将共同努力,预计在1880年之前,建立两岸自由贸易区,从而向两岸经济一体化迈出最重要的一步。
尽管胡容会谈是相当成功的,并取得了非常可观的收获。但世人皆知,胡涟凯此次大陆之行,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做生意而来,他还肩负着与大陆就和平统一问题进一步磋商的政治任务。
胡容会不久,曾纪泽决定在龙城接见胡凯涟。
在龙城养心殿中举行的晚宴中,曾纪泽以高规格的宴会款待了这位来自于台湾的前民主党主席。
台湾报业发达。大陆新闻开放,故在台湾,关于大陆这位传奇般的皇帝的报道屡见不鲜。胡凯曾任民主党领袖,除了民间报道之外,自然还能接触到不少官方搜集的关于曾纪泽的情报,他对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是既充满了景仰,又充满了是好奇。
这一次,他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威严却不使人惧怕,亲切之中却又隐含着咄咄逼人的英气,这是曾纪泽给胡涟凯的第一印象。
晚宴的整体气氛是愉快的,几巡酒过后。胡涟凯的心情渐渐也轻松下来,这时显露出来的言谈举止才更从容不迫。
曾纪泽饮过一杯酒,笑问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胡先生应该是浙江绍兴人吧,这一次回大陆,可有准备回家乡探亲的打算?”
提及此,胡涟凯感慨万千,“当年太平天国之乱时,我全家都死在了战乱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祖坟上已尽生枯草,就算回乡也认不出来啦。”
这时,陪酒的容闳道:“胡先生的祖坟,皇上一直都令绍兴的地方官员年年修葺,胡先生难得回一次乡,还是去祖坟上为先人上几炷香吧。”
胡涟凯当年随左宗棠南渡台湾时,只不过是一个不名一文的文官,他想曾纪泽当时怎么可能认识自己,只怕替他修葺祖坟之事,也只是因他要访问大陆,临时而行罢了。
容闳知他所想,接着又道:“当年楚军南渡之后,有人主张把他们留在大陆的亲人尽诛,祖坟尽挖,是皇上极力反对才避免了这场悲剧。后皇上亲政之后,即下旨命各地官员,凡南渡楚军将士的祖坟,无律官级大小,都要好好修葺。所以胡先生这次回台湾,可转告那些楚军的同胞,如果想回想扫墓祭祖,大陆随时都欢迎他们。”
听了这番解释,胡涟凯才真正对曾纪泽由衷的感激,忙敬上一杯酒,道:“明皇真乃胸怀博大之帝王,涟凯这一杯酒代南渡的楚军将士们谢过明皇。”
很好的一个插曲,使宴会的主宾双方的信任更增进了一步。
又叙了一些家常。曾纪泽渐将话题引入正轨,却问道:“胡先生此次大陆之行,也参观了不少地方,可对如今的大陆有什么感想吗?”
“而今的大陆,国民精神振奋,工商农林之业欣欣向荣,实乃中国又一盛世也。明皇重视以法治国,效法西人行司法独立,建地方议会,这更是难能可贵,不过……”胡涟凯笑而不语。
曾纪泽道:“胡先生但说无妨。”
胡涟凯便直言不讳道:“而今议会的优点已初步显现,新闻言论自由,民众之智慧也广为开启,若想更进一步促进国家之公正自由,便要开放党禁,使各党在议会中竞争,相互制约,并拓宽议会之权力,使之与行政、司法真正意义上实现三权之分立,这才是扼制官僚**的最佳之法。”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对话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对话
此言一出,在座的大明高官们顿时笑颜尽失。曾纪泽却是微微而笑。向左右道:“胡先生说要开放党禁,准许国民私结党社,竞选议会,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在这次胡涟凯的大陆之中倍受冷遇的李鸿章,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他正色道:“皇上,臣以为这位胡先生所谓党社之论,我大明绝不可采纳。”
曾纪泽未言,胡涟凯却道:“李总理有什么理由反对,涟凯愿闻高见。”
李鸿章洋洋洒洒道:“中国自古以来,多有朋党之祸,那些官员们,为了自身的利益,相互勾结,朋比为奸,对上蒙蔽圣听,对下舞逆朝纲。而朋党之间,又屡有争斗,似唐代牛李党铮、宋之元祜党案,无不是弄得国家元气尽丧,所以说。但有朋党,国家必为所祸。而今圣上英明,自登基之初便严禁党争,这才使国家和谐,上下齐心发展,若真如胡先生之言,这党禁一开,各方势力争权夺利,那这国家必遭动乱,莫非,这就是胡先生和台湾愿意看到的吗?”
李鸿章指责胡涟凯这样的进言是包藏祸心,而胡涟凯却也不介意,从容道:“李总理口口声声朋党以利,但涟凯却认为,小人以利为朋,这种朋党并非是真正的朋党,而是虚伪的朋党,一旦利益瓦解,这种朋党也为之鸟兽散。唯有君子以道为朋,这种朋党才能长久。”
胡涟凯走入殿中央,面对大明众臣而无所惧,“东汉桓灵二帝,诛杀朋清流朋党,而汉亡。唐昭宗尽投清流于黄河,而唐亡。周武王之时,推举其国中臣子三千结成朋党,而周因之而兴。这就是说。只要国家能用君子之朋党为国效力,那么,国家必然会兴盛。”
“然而,人性本恶,若不能对朋党采取有效的监督与防范,那么君子之朋党,渐渐也会腐化为小人之朋党。前朝百代,都因为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小人之党才会屡屡兴风作浪,但是现在不同了,当此变革的时代,明皇推行民选,那便是将朋党的恶之本性,用民众手中的选票牢牢的关了起来,使之只能为民效命,而不能徇私枉法。所以,涟凯以为,现在正是开放党禁的最佳时机。”
胡涟凯心思机敏,将《朋党论》与当今的国情所联系,有力的论述了国家开放党禁的正确性。
李鸿章又欲反驳,而曾纪泽却不给他机会。转而问容闳:“容爱卿,胡先生之说,你以为如何。”
若说这当朝之中,除曾纪泽之外,只有容闳的思想与胡涟凯最接近,他容闳身为皇帝之臣,自然不方便说出这样的话,现在胡涟凯代他说了出来,容闳心中早就暗自认同,当下便道:“胡先生所言,正符合当今世界潮流。纵观欧美世界,凡有党派林立之国,国家必强,而无党无派之国,政治上却如一潭死水,国力势必衰弱。所以臣以为,这党禁嘛,现在是时候该开了。”
一场辩论正趋激烈之时,曾纪泽却是挥了挥手,笑道:“众位爱卿,你们可都跑了题了,今晚的主题是欢迎我们的朋友胡涟凯先生,这政治之事嘛,就留着往后再说吧。来,朕与你们同饮了些杯。”
皇帝明显不想把这场关于党禁的辩论扩大化,他这么一转话题,众人也不好再多说,各自举杯同饮。
宴会尽情而罢,次日。胡涟凯应邀在国立南京大学做了演讲。
南京的成立虽不如复旦同济等苏沪高校早,但因其所处之位置特殊,国家投入之丰厚,使得十数年之间,南京大学一跃成为了全中国最顶尖的大学,一批批从南京大学走出来的学子,已经成为了大明各行各业中的精英分子。
胡涟凯的南京大学之行,引起了该校学子们的密切关注,当天的演讲礼堂,可谓是人头爆满,热闹非凡。这些天之骄子,时代的先锋,思想最为活跃的年青人们,他们迫切的想要倾听来自海峡那头客人的心声。
当天胡涟凯的演讲题目名为《自由之梦》,演讲从胡涟凯本人儿时的经历,巧妙的引出了关于对自由的追求那种崇高而火热的理想,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胡涟凯显然是要在大陆兜售他的“民主论”。
在演讲结束之后,校方安排了学生提问环节,站在讲台的胡涟凯,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给了前排一位戴眼睛男生。
“你好,胡先生。我叫宋学仁,我是物理系的一名三年级学生,很高兴您能给我这个提问的机会。”年轻人先是有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
胡涟凯面带微笑,点头致意,“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对物理很感兴趣,只不过数学一直让我很头疼,最后没办法,只好改行站在了这里说书了。”
礼堂中一阵笑声。
胡涟凯调动了一下气氛,便道:“很高兴能认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不涉及**。我是知无不言。”
宋学仁笑了笑,大声道:“宋先生在之前就表示过,两岸和平统一,必须要建立在两岸有着共同社会基础的前提上,那么我请问,宋先生指的这个共同社会基础,是指台湾的社会形态,还是我们大陆的社会形态呢?”
胡涟凯反应机敏,出未做过多的思考,便从容答道:“所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涟凯以为,自然是哪一种形态适合时代的发展,我们就以哪一种形态作为我们和平统一的基础。不知道我的这个回答这位宋同学满赞不赞成。”
胡涟凯作为客人,又出于友好的考虑,并未直接道明,但在场的学子们都是聪慧之悲,又如何能听不出来呢。
宋学仁身为大陆之民,如果他赞成了胡涟凯的说法,那么就表明他反对大明现在的社会形态,看来,胡涟凯是不厚道的给这位年轻人下了个小套子。
宋学仁聪明的话,完全可以避而不答,但他似乎并无一点顾虑,也是不曾多想便答道:“胡先生说的是世之真理,我当然赞同。”
在场的人们都是低噫了一声,他们对宋学仁的勇气颇为佩服,不少女生马上投以崇拜的目光。但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横眉冷对。
胡涟凯也对这个年轻人不由得另眼相看,心里颇为的欣赏,遂道:“涟凯就喜欢直率的人,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好吧,作为奖励,你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宋学仁大为兴奋,干脆一跃跳上椅子,顿时高出众人一截。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酝酿了一番,高声道:“我也不问为难先生的问题了,众所周知现在的台湾是访效美利坚的制度,要知道美利坚是不存在皇帝的,那么,假设台湾的社会形态是适应世界潮流,那么,胡先生将置我们大明伟大的皇帝陛下于何地呢?”
会场一片哗然。
胡涟凯也是颇感意外,怎料到大明的思想开放之风已发展到这般地步,竟然有学生在公众场合公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词。
胡涟凯这会可无法应对自如了,略一思索了一会,却道:“这位同学多虑了,我相信,在大陆与台湾之间,总会找到一个平衡点的。当然,这需要我们必须付出更卓越的智慧,不过我相信,两岸离和平统一的日子,已经并不遥远了。”
胡涟凯的话意味深长,而宋学仁的第二个问题,也引发了演讲礼堂的不小骚动,组办方只好提前结束了演讲活动。
在结束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