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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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1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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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皇后,不得不如此。”柳至理着衣裳,还有逗冷捕头的心情。

    冷捕头气呼呼对他晃动拳头,耍起赖来:“我不管,你得给我拿个主意。”

    柳至微微地笑,摊开双手:“皇上没有明旨,我能给你什么主意?”

    冷捕头气恼的没有错,他要问的话儿,国舅心知肚明。

    “你想问我,如果发现安王勾结异邦,机会恰好,你杀是不杀?如果遇上安王殿下送死,机会恰好,你救还是不救?”

    冷捕头转怒为喜:“这样就对了,”苦巴巴着脸儿:“国舅,给拿个主意吧。”

    柳至和他对着苦笑:“不是刚对你说过,皇上没有留下明旨。只说随他去吧。这话可以听成随安王葬身在哪里,但又没明说机会恰好,救他,或是杀他。你让我怎么拿主张。”

    冷捕头希冀地道:“你是国舅我才问你,太子的意思?”

    “老冷,你让什么拘住,全没有往日的决断。你应该想的到殿下也为难。殿下要让安王死,皇上可能会说殿下残害手足。殿下要留安王命,身为储君,又怕皇上说他心太软。”

    冷捕头喃喃:“是啊,皇上五十岁出去的人了,离上年纪不远。人老了想的会变个样儿,万一皇上盘点儿子,少的去了哪里,回头找找,当这差使的是我,是你,是太子。皇上怪太子的只怕少些,怕你国舅的又少些,只怪我没把活的安王带回来,或者没带回他的尸首来,我可怎么办呢?”

    “随机应变吧,老冷。”柳至诚恳地安抚他:“你是跟出去办这事的人,真的皇上如你说的,人老了想的掉个过儿,”

    柳至和冷捕头一样,都不肯说人老糊涂这话。但他们都明白对方话里的做多错多。

    就这二位自己家里来说,如今他们不老,也会出来这样的事情。如柳云若不好,柳至也可能会怪上儿子的先生,儿子的奶妈不劝导。冷捕头辛苦带出来一个捕快,收受银钱了,贪赃枉法了,如果是冷捕头心爱的徒弟,他也会迁怒到勾结贪钱的人身上。

    安王再不好,身份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冷捕头数十年如一日在皇帝父子面前受到宠信,并不是没有原因,他自有他想的周到之处。

    而柳国舅是重臣,能想到这些也不奇怪。

    万一安王死在外面,尸首都带不回来。皇上有一天想他,怨跟的人不劝,怨跟踪的人不劝,怨……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想法归想法,办差归办差。

    收下柳国舅的安慰话,冷捕头笑一笑,他能把心里话明说,柳至就不能无视。他老冷不在京里的时候,国舅遇到机会在皇上面前帮自己说几句,冷捕头其实是这个意思。

    拱手道别:“国舅,那就此告别。”

    什么帮忙进言,倒不必明说,柳国舅聪明人儿,他揣着的有明白。

    柳至正要和他道别,巷子口出现跟国舅的人:“太子府上打发人寻您。”柳至说声在哪里,巷子口又多出一个满头大汗的人,满面焦急地道:“国舅,您让我好找,快请快请,太子往安王府去了,请您快去。”

    边说他边走近,离开柳至只有一步,说出原因:“安王殿下中风。”

    “啊?”柳至和冷捕头同时诧异,意识到这事情出来的重要性。柳至三步并作两步往巷口去,道:“带马来。”

    冷捕头没亲眼见到,还不能相信。更不知道安王病情有多重,说不好他察觉让盯梢,扮同情装可怜,迷惑监视的人放松警惕,他好溜走。这会儿先不会开心他刚才的难题解开,而是跟在柳至后面。而柳至恰好道:“老冷快来。”

    柳家的小子把自己的马送给冷捕头,国舅和他一前一后打马如飞的去了。

    ……

    皇帝不在京里,太上皇虽帮着摄政,却因年老不能轻易请他出宫。太子先一步到安王府上,警惕先占据心头。

    安王同是皇子,太子殿下不是不能直接问案,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疑,先命由他知会,与他差不多进门的刑部人等、顺天府人等只看管安王府中,不许人乱走动,太子坐等柳至到来的时候,只见太医。

    太医皱眉:“要是没认出吃了什么,还敢存侥幸,认为安王殿下会好。但卑职已认出殿下服用的是哪种毒药。这药跟让蛇咬住即刻就死一样,一旦发作,无药可救。在殿下进门以前,还怕卑职学识不高,已着人回太医院请章太医等老太医们来会诊。”

    柳至和冷捕头在这个时候进门,国舅都能想到冷捕头的担忧,为太子想的更为周到。

    在房外对冷捕头使个眼色,冷捕头会意门外站住,国舅先进来,对太子嘀咕:“避嫌。请齐王殿下到此。”

    在外人看来,太子带人占据安王府,等安王生病的消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起什么风波。

    太子见到他心头就一宽,再听到这句,忙打发人去请齐王,又请张大学士等相关人等到此,皇帝不在,太上皇不能出宫,请来四皇叔。而柳至把刑部另一个侍郎鲁豫叫来同审。

    在这些人到来以前,柳至、冷捕头、鲁豫及刑部相关官员理出审问的头绪,而章太医率领太医院的已会诊结束。

    太医没有一个不摇头的:“要真的是中风,也敢说能治。要看不出什么毒药,也敢说能治。卑职等无能,卑职等请罪。”

    张大学士想到两个人:“山西大同的两个名医,一位姓张,一位姓贺,几年前袁家为给太上皇太后保养请来,后来又回大同。今年禄二爷夫妻为婆家老太太的病回京,春天把他们又带回来,现还在袁家,请来也看一看,说不定有法子。”

    章太医十分欣赏禄二爷好学,也是禄二爷学医的师傅之一,又是太上皇太后看重的太医,和张贺二位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是名医也就罢了,而且他们要也没有法子,太医院少好些责任。

    忙道:“大学士说的是,请他们前来诊视。”

    张贺二位的脾气与太医是不同的,袁训答应他们在京里不受拘束,二位才肯前来。往安王床前一站,脉也不搭,只看个面容,二位大发脾气的:“病入五脏,只能延命罢了,这样的以后不要叫我们,治这种病会砸招牌!”

    安王的奶妈再次痛哭,太医们松一口气。

    太子到此已算尽力救治,太医也没法子,外面名医又怕砸招牌,他再也没有办法。柳至来请他听审问,太子带着张大学士等人来到准备好的房子,是安王倒下的现场,安王一直居住的书房。

    先进来的是安王府的下人,约有十几个出去,柳至让他们报上姓名,在府上领什么差使,回说是安王府守大门和角门的门人。

    柳国舅冷着面容:“安王殿下病倒的时候,他的小子们指证文家在京里的男男女女最早到书房,是你们中的谁放进来的!”

    张大学士颔首,安王倒下来,要听实话,就听当时在的人。书房的小子们对安王忠心,把事情说出来以后,一口咬定文家的人先于府中的人到书房,这不正常。大学士也认为应该先审这个疑点。

    守门的人没有隐瞒,因为这事情在府里下人中过了明路,他们背后早有谈论。

    有两个婆子叩头回了话,虽战战兢兢,但较完整:“不是我们听王妃不听殿下的话,殿下不许王妃在府里管事,但管家大娘子也管不住王妃,我们又能怎样?再说殿下时常的得罪皇上,让他闭门思过,王妃说为殿下筹划重讨皇上喜欢,她说家里人不听她的,要时常的和娘家人商议,殿下好了,我们是有功之臣。又给银子钱,文家的人出入,只从我们看管的门进来,家里人都知道,只瞒着管家娘子们。”

    “文家的人是凌晨三更进来,今天一直就在府里。”

    太子和齐王气的面色铁青,就没有人说王妃送酒菜的话,这事也与文家脱不了关系。

    柳至不放过一丝疑惑,厉声再问:“为什么你们相信外省来的王妃能为殿下筹划,却不信殿下与皇上父子之情?”

    婆子们你推我,我看你,对太子和齐王不安地瞅了瞅,小心说出来:“京里都知道太子妃和齐王妃都深得宫中宠爱,我家王妃说她时常的去拜会,我们也不懂,我们想说不定能成。殿下好了,我们是下人也好。”

    太子和齐王哭笑不得。

    这谣言京中也早存在。

    说太子为什么根基稳,因为他有太子妃加寿。齐王为什么有圣眷,因为他有齐王妃。

    这又是看不到太子和齐王自身也有能耐的人,太子和齐王感爱太后,也没有认真反驳。

    安王府的下人这样想,倒也情有可原。

    柳至让守门的人出去,张大学士建议:“审文家的人?”

    国舅胸有成竹:“不,审文家的下人!”鲁豫亲自出去,带进来文家在京里的住处,侍候的人。

    原来在刚才的功夫,柳国舅已让人把文家的下人全带来,而文家已让看管,当主人的还不知道,也就没什么交待过。

    柳至让人把刑具从刑部搬来,进门来血腥味道十足。有一个小孩子受不了这味道,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柳至看也不看:“上有太子和齐王二位殿下在,我是刑部尚书,今天你们不招实话,就在刑具上死吧。”

    让人同时架起四、五个家人送上刑具:“谁先招,谁先活命。”

    有一个人立即就招:“老爷们最近说话我们不知道,但上个月接来别房头的小少爷,”

    指指大哭的孩子:“王妃归宁,哄着他叫母亲。”

    齐王怒气上涌,起身来用力摔了一个茶碗。太子气得手指颤抖,张大学士也气的胡子抖动,叫了出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们都看过安王,医生又说不能好,安王妃接来这个孩子用意不言自明。

    安王再不好,是齐王和太子的兄弟。齐王愤怒的忘记太子比他位尊,咆哮道:“带安王妃!”

    安王妃进来,这房里的人都怒容对她。最为生气的,当数太子和齐王。

    都在心里骂,你算哪根葱,你是钦点的刑部官员吗?你就是钦差,不负责安王的案件,也不能对安王下手。

    你就是负责安王的案件,也不能私自对安王下手!

    太子恼的还在哆嗦,手指指安王妃,话到嘴边怒气涌生,一个字也出不来。而齐王和他一样,还是柳至问话。

    “安王妃,你在酒菜里下的什么毒?”

    文家的人埋伏在府中,为的就是安王倒下,对他忠心的人必然失控。他们前来保护安王妃不受伤害,及早控制府中局势,也能把下毒的酒壶带走,及时洗干净,装进去无毒的酒当成残酒。

    柳至问话应该这样恐吓,但安王妃怎么会怕呢,你又没有证据。

    安王妃装着伤心的妻子模样,泣不成声回的坦然:“菩萨托梦……菜是管家大娘子亲手……酒是这府里的管事采买……殿下还能好吗?”她甚至对着太子和齐王膝行数步,大有牵衣苦求之态:“求求您,救救他吧,他还年青,我也年青,我们还没有孩子!”

    太子和齐王怒到极点,犯起了膈应。面对这种恶毒还要装相的人忍不下去,太子抬腿一脚,把安王妃踢出数步,要不是柳至上前阻拦,以太子怒气,只怕就此把安王妃踢死。

    柳至斜次里抢上来,和几个眼明心亮的捕快一起拦下太子,鲁豫在刑部多年熟知公事,起身叹气:“殿下,这是钦犯。”下一句当由皇上处置不说,太子也能明白。

    太子是劝下来了,齐王还没出气呢。齐王大骂:“恶妇,你好狠的心!”

    安王妃让踢的不轻,手抚胸口咳嗽几声,嗓子有腥甜味道,用帕子接住,是一口殷红鲜血。

    她计划虽周密,到此也害怕上来。首先要保自己性命,苍白脸儿反问:“我犯了什么罪,要这样对我?”

    “啪!”

    太子捶了手边案几,张口也是大骂:“贱人还不肯招,带上来!”

    柳至把文家的下人和那孩子带上来。那孩子让吓住,最近哄他喜欢的是安王妃,孩子对着她奔去,哭道:“母亲,我害怕!”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齐王和太子骂道。

    安王妃还能稳住,惨然一笑:“这是亲戚家的孩子,我生得似他母亲,见到我叫上一声,这又算什么罪名?”

    太子倒抽冷气:“好好,这不是罪名,你……”准备让柳至再审。安王妃抢先开口。

    “殿下,我丈夫今天病重,说不好哪天离世,您带着人拷打未亡人吗?想来,是他有了错你才这样?但不管他以前有什么错,病成这样,再也不会出错。我为他出错时常忧心,菩萨托梦借我之手为他虔诚做酒菜,不想他喝后就病了,这莫不是上天的意思?从此也能为他不再莽撞安心,以我来看,以后精心侍候于他,怎么就能惹得殿下发怒?”

    张大学士都气怔住:“你好利的口!”

    安王妃缓缓起身,眉间凛然:“以后都能安心不是吗?街头巷尾也有交待。”

    齐王瞠目结舌:“你你…。无耻之极!”

    安王妃话中的居功之意,都听得出来。

    安王妃泣道:“为他时时忧心,为他时时惹怒皇上而忧心,如今变成这样,以后风平浪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太子怒极,人镇定下来:“文氏!你想的倒也周到!”

    安王妃欠身行礼:“能解皇上忧心,是应尽的本分。”

    柳至见惯罪犯,也恶心上来。

    太子笑了出来:“本分!笑话!文氏,你有什么本分?”

    这句话的回答,安王妃和文家的人事先想到过,商议过,此时从容而回。

    “妾的本分,是安王之妻,劝他向好,孝敬皇上,不再惹皇上生气。妾受封为王妃,食本朝俸禄,当为本朝着想。”

    太子哈哈大笑:“贱人,你是他的妻子,你规劝他是本分,不让他惹父皇生气也是本分。你规劝不好,又发现他有不轨举动,而又妨碍本朝,你是大义灭亲之人,你应该举报。”

    “回殿下,妾不忍心殿下受到责难,妾日夜于菩萨面前祷告,殿下劝不过来,怎么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太子打断她:“你想的是,怎么才能保住十一弟的王爵,保住你的王妃之位!再把你文家的孩子过继到膝下!”

    这种说出来,太子气又上来,眼角边看到齐王泪流满面,太子的嗓音也有哽咽,索性和安王妃痛快地一说。

    “贱人,你当我是什么人!你当父皇是什么人!你以为十一弟病成不能好,父皇和我,还有齐王皇兄我们会喜欢?他不好,也是父皇的儿子,我的弟弟。他不好,自有刑部查他,自有御史弹劾他。谁允许你这贱人下毒手!”

    安王妃幽幽:“殿下,您说是我,须有证据。”

    “只凭你送酒菜,我虽可以杀你,但确实不算证据确凿!贱人,你可以安心,我也不会杀你。你的罪名将由父皇来定。想来你也知道父皇最近不会理事,”

    安王妃垂下头,自从她以王妃之势买得动家人,能知道安王哪天离京,也就能知道安王得知的消息,皇帝不在京里或重病不能摄政。

    听到太子这样说,安王妃确实宽了心。

    太子看也不想看她的神情,也看不到低下的脸儿,只说自己的:“贱人,你私心太重,只为自己,你没有想到十一弟就是大错犯下,还有幽禁一说,还有终身入狱一说,他未必就是死罪。就是他死,也可以重病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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