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友庄的庄主,竞有如此大的胆子,我们就用这个理由,上奏朝廷,就说是佘太君派人干的。这样,杀佘太君杨家一家,岂不就名正言顺了!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二弟!佘太君带着她们一家子寡妇,辞朝要回西宁,路过咱们潼关,让我把她们都诓到金亭馆驿、软禁起来,就等刘文灿王爷一到,就要把她们全家宰杀了。现在咱们双管齐下,看他老杨家还保不保宋?”
郭金朋说: “要我看呀,还是先下手为强。不如明天就派人用柴禾把金亭馆驿包围起来,大兵弓上弦,刀出鞘,堵住大门,放火烧了金亭馆驿,把老杨家都烧死。烧不死的逃出门来,也得让弓箭射死。对外就说是失火。那时你上奏朝廷,说抢囚车是佘太君派的人,佘太君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皇上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去了老杨家一家,也去了刘文灿王爷的一块心病。他来了也得说你做得对。”
郭大朋、郭金朋这哥儿俩越说越来劲,他们俩高兴了,可急坏了另外两个人。哪两个?一个是刺史张廷壁。他和老杨家有旧,自从知道了郭大朋要杀佘太君一家,他就派他儿子张桐到天景关去搬他兄弟带兵来救。现在听说明天就要害死杨家全家,他能不着急吗。第二个自然是郭彩云了。郭彩云和杨金豹一见倾心,立意要帮杨金豹救他全家。现在听说明天要烧金亭馆驿,她更着急。
郭彩云见父亲和二叔边谈论,边喝酒,看来一时半会喝不完。她想:我别在这儿陪着了,赶快去找金豹,商量一个救人的办法吧!想到这里,就说: “爹爹、二叔、张伯伯,你们这里喝酒,孩儿就不陪了!”
郭金朋说: “对对!孩子!你快休息去吧。噢!对啦,论武艺,侄女比你爹和二叔我都强,你可得帮你爹出力呀!”
郭彩云说: “二叔!您把话说到哪儿去啦?有事侄女自当效力,有什么差遣,尽管说话。”
过去,郭彩云站在母亲一边,对郭大朋他们的所作所为,总是持批评态度,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好说话。郭大朋听郭彩云说“有事侄女自当效力”,自然心中高兴,忙说:“孩子!今天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明天找你。”
郭彩云说: “好!爹!二叔!张伯伯!孩儿去啦!”
郭彩云离开演武厅,匆匆忙忙找到了软禁杨金豹的空屋,支开了看守的家将,把刚才听到的要烧死佘太君一家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杨金豹。杨金豹一听就蹦了起来,说:
“这还了得!我老祖母她们都是上年纪的人,就算有本领,可以逃出来,这一惊吓,也受不了。干脆,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报信吧!”
郭彩云说: “你先等等,咱们好好计议一下。金亭馆驿外边兵马早已围住,你进不去。如果一打起来,就算你能进去,也惊动了我爹和二叔他们。那时他们用弓箭手围住金亭馆驿,乱箭齐发,你有多大本领也闯不出来呀。” 杨金豹说: “那你看怎么好?”
郭彩云说: “你呀,就在这里呆着别动。你一走,看你的人必然去向我爹报告。那时他们自然会想到你就是那个小老道杨金豹,必然要提前下手去害太君她们。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办,你看如何?”
杨金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 “对了!我想起来啦,我们假扮新娘时,曾给我娘陆云娘和二友庄主陈平、石槐捎去了信,让他们明天化装混进潼关。我们一齐去救太君。”
郭彩云说: “是吗?那太好了。我想法明天到各旅店去找他们,和他们一块到金亭馆驿去。”
杨金豹着急地说: “那么,我呢?我怎么办?”
郭彩云说: “你还是再忍一忍,到明天外边动起手来,那时你再出去助阵,不更好吗?”
杨金豹说: “唉!只好如此了。”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说: “啊呀!我倒忘了,和我一块进府来的那个周胜,乃是杨府的家将。他假扮你哥哥的大舅哥,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郭彩云说: “我也不知道,他也许还和我哥哥在一块吧!我想一定没有出什么事,要是出了事,大家会知道的。你就安心睡一晚上吧,明天我到店房去找你母亲和二友庄主。”
杨金豹说: “你见着我母亲,她不相信你怎么办?我这里有一只玲珑玉镯,给你拿着,我母亲也有一只,她看见你的玉镯,自然就会相信。”
郭彩云接了玉镯,心里有点甜滋滋的,她知道这只玉镯也将成为他们结成姻缘的信物。
郭彩云从空屋里出来,吩咐看守的家将说: “你们好生侍候这位周公子,有什么差错,小心你们的狗命!”
家将忙打躬说:“不敢!不敢!”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饭后,郭彩云去找她父亲郭大朋,说:
“爹爹!你不是让我帮你吗?你给我一支大令,我去给你查街,倘有行迹可疑之人,我就抓来见你,你看如何?”
郭大朋一听,喜得眉开眼笑。忙说:
“好,好!”说着,拿起一支大令,交给了郭彩云,说: “孩子!你要小心在意,发现形迹可疑者,马上派人来给我送个信儿就行。”
郭彩云边答应,边接过大令,辞别父亲,披挂整齐,上了她的战马。马鞍鞒上挂着他的绣龙大刀。并点了二十名心腹女兵,直奔潼关大街而去。
郭彩云怀抱大令,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她的二十名女兵,在她马前十名,马后十名,惧都怀抱单刀,脚步凝重,走在大街之上。忽然,从对过走来一名将官,全身披挂,骑在马上,后面跟着十几名关兵,也都拿着各式武器。来到临近,郭彩云认出来了,原来是潼关的副将王荣。他抬头看见小姐怀抱大令,骑在马上,心想:今天小姐这是怎么啦?她从来不管关内之事,今天怀抱大令,好象在执行公事,忙下马上前见礼: “小姐在上,副将王荣这厢有礼!” 郭彩云说:“免!” 王荣说: “小姐!不在帅府纳福,来到大街之上,不知有何公干?”
郭彩云说: “怎么?不许吗?”
王荣忙陪笑说: “不!不!小姐平时很少执公,今天末将见小姐怀抱大令,必有公事在身!”
郭彩云说: “那算让你说对啦!今天姑娘我奉大帅大令,查街。王荣!你不把守城门,检查行人,到这里何干?”
王荣说:“啥!小姐!”是那么回事。今天早晨城门放人时,有一拨人,其中有挑着柴禾进城卖柴的,有跑马解卖艺的,还有野郎中摇串铃给人治病的。当时检查他们,没有可疑之处,就放他们进城了。可等他们进了城之后,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我怕他们是奸细,所以想到客房里再去查问一下。
郭彩云一昕,有门儿,是杨金豹说的那一拨人进了潼关了,我得快去和他们接上头,赶快到金亭馆驿救人,再晚一会,我爹他们一放火,那时可就晚了。想到这里,就说:“王荣!我是奉令查街,这拨人交给我去查问吧!你还是好好地把守城门,检查行人!别让坏人混进潼关。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王荣一摸后脑勺,连说: “是!是!小姐!那您就多辛苦吧!”
郭彩云说: “等等!我问你,你说的这拨人,知不知道住在哪家客房?”
王荣连说: “知道!知道!住在北顺城街四海客店。”
郭彩云说: “好啦,你回城门去吧!”
王荣说:“是!”
郭彩云等王荣走了之后,就带着她的二十名女兵,来到北顺城街四海客店门前,下了战马,迈步进到客店之内。
四海客店掌柜的一看,急忙上前作揖打躬。
郭彩云说:“掌柜的!”
掌柜的忙答:“在!”
郭彩云说: “把你的店簿子拿出来,我要在店。”
掌柜的忙说,“是!是!”回身从柜上把店簿捧出来送到郭彩云面前。郭彩云一个房号一个房号地查问,查来查去,在到陆云娘、陈平、石槐等人假扮的跑马解卖艺之人|Qī|shu|ωang|。郭彩云问清楚之后,把这些人请到屋里,由二十名女兵在外边把守,不准用杂人等靠近。
郭彩云进到屋里之后,陆云娘等人不知道这位女将安的什么心,大家都暗中戒备,准备要有一场厮杀。
郭彩云也看了出来,但她胸有成竹,慢慢地捋起衣袖,露出了那只玲珑玉镯,对陆云娘说: “老夫人!听说您也有一只玉镯,请看,可和这只相同?”
陆云娘一看,正是自已的玲珑玉镯,忙问: “姑娘,你这只玉镯从何处得来?”
郭彩云说: “现在事情非常紧急,我不得不长话短说。这只玉镯是金豹给我的。他现在我爹爹的大帅府中被软禁着。我和我母亲对我爹爹的所作所为甚不满意。我爹爹把佘太君一家诓到关内金亭馆驿,准备今天架柴禾,火烧馆驿,要把太君一家全都烧死。我得到清息后,找金豹商量,他说已约好夫人和二友庄主等人|奇+_+书*_*网|,今天化装进关。是他把这只玉镯给我,让我我夫人来报信,并一起去搭救太君一家。夫人!我们还得快去,晚了,倘若点起火来,恐怕太君受惊。”
陆云娘和陈平、石槐等听了之后,互相交换了眼色。看来,大家都相信了。尤其是玲珑玉镯戴在这个姑娘手上,陆云娘首先相信了,忙说:
“姑娘!说了半天,你的贵姓大名还没有告诉我们呢!”
郭彩云马上羞得满脸通红,说: “我是潼关大帅郭大朋的女儿,我的名字叫郭彩云。只因我哥哥仗着父亲的势力,在方圆左近抢男霸女,他要抢亲,叫金豹和杨开胜碰上,抱打不平,由金豹假扮新娘,被我哥哥娶到帅府。金豹改成男装时被我撞见,我们二人就认识了。后来我母亲见过金豹,觉着金豹很好。”郭彩云说列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说: “啊呀!夫人!这些话以后我再向您详细告禀,现在救太君要紧!”
书中暗表:陆云娘和二友庄主陈平、石槐等人怎么来到潼关城内呢?原来他们在张家镇张家酒楼兼营的客店之内住着,第二天要动身时,却找不到杨金豹和杨开胜了,便派人到镇中寻找,无有消息,无奈在那里又住了一天。到第三天,周老汉夫妻带着他们的女儿避难,从这里路过,送来了杨金豹写来的信。陆云娘看过信后,方知这主仆小哥儿俩所干的事。
陆云娘看过信后,放下了心。
周家一家走了之后,陆云娘就和二友庄主陈平、石槐商议,如何改装进潼关去和杨金豹会合,搭救太君。依着陈平的意见,仍扮成到风翔府上任的官员进城,陆云娘说: “这样不妥。既是上任的官员,潼关的官员必然要迎送,而且会有应酬。反倒容易露出破绽。不如改扮成跑马解的班子,过样武器、马匹都可以带进去。我们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都会武,他们反倒会相信。他们商量好:进城之后,让王兰英带一些庄丁先出关到外边等候,第一免得见到太君,让太君感到尴尬;第二,倘若让郭大朋等知道了,更给太君造成困难境地,所以最好她不公开露面。
这一天,他们进关时,正象王荣说的他当时没有发觉有什么破绽,就放进了关。后来他感到不对,要去查问时,就遇见了郭彩云,反倒给郭彩云传送了消息。
且说当时陆云娘昕郭彩云说:郭大朋要火焚金亭馆驿,烧死太君一家的消息,的确是紧急万分。忙说: “姑娘!依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郭彩云说:“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到金亭馆驿去见太君,说明情况,及早从馆驿出来,免得被围。”
陈平说: “姑娘!你带着我们这些卖解艺人,到金亭馆驿去,把守馆驿的人能让进去吗?”
石槐说: “对呀!这可怎么办?”
郭彩云说: “我早想好了。”她冲屋外喊了一声: “来人!”
从外面进来一名女兵头目,问:“小姐有何差遣?”
郭彩云说:“把带来的东西给我。”
女兵小头目到屋外拿进一个大包袱交给了郭彩云。
陆云娘等人看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志坚说:“这是什么?”
郭彩云打开包袱,说: “我准备了几套潼关官兵的衣服,大家换上,自然可以和我一齐进馆驿了。”
陆云娘见这个未来的儿媳,长得又好看,心眼又灵巧,考虑事情这么全面,心里十分高兴。说着,大家各取一套,穿在衣服外边。王兰英和几个庄兵也换上了潼关军兵的衣服,先出潼关到外边去等候。其余的都跟郭彩云到金亭馆驿去见太君。
潼关的金亭馆驿在潼关城的西南角麒麟巷内,郭大朋派来的官兵,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一般的老百姓,谁也不知官兵在这里的任务,等到郭彩云带领陆云娘等人来到麒麟巷,老远便有卡子过来查问: “喂!站住。你们到哪儿去?回去!回去!这里不许闲杂人等来往。”
郭彩云对身后的人说:“跟我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卡子上的官兵又喊:“喂!站住!你们聋啦?”
郭彩云来到卡子跟前,说: “你瞎啦,你睁开跟瞧瞧!”说着一晃手中的犬令: “看见啦吗,这是什么?”
卡子上的官兵这时才认出来!“啊呀,是小姐呀?”说着急忙施礼。
郭彩云说:“我奉大帅大令,到这里来看望佘太君。让路!”
卡子上的官兵忙说:“小姐请!”
郭彩云带着陆云娘等人过了卡子,来到金亭馆驿门前,对她的女兵说: “你们在门外守望着,不许闲人进去。有什么事情进去禀报!”
女兵头目忙答:“是!小姐!”
郭彩云进到馆驿门里,门房有官兵忙出来施礼:“小姐!您有事吗?”
郭彩云说: “我奉大帅大令,到这里探望太君!”
门房的官兵忙说: “小姐!元帅曾经吩咐,不管是谁到这里来,都要禀报太君,得到允准,方可入内。小姐,请您少待,小人进去通禀!”
郭彩云说;“好!快快去通禀,就说郭彩云来拜见太君!”
门房的官兵连说: “是!”入内而去。
且说佘太君一家,被郭大朋诓进潼关城内,已经四天。依着佘太君早就要走,郭大朋再三殷勤挽留。佘太君不知郭大朋的用心,还以为他是真心相待,无奈才在这里暂住。
这一天,佘太君正和她的儿媳、孙媳、重孙媳等人,在大厅之中闲谈,门房官兵进来禀报:“启禀老太君!外边有郭元帅的小姐郭彩云前来向太君请安!”
佘太君一听,心中暗想;郭大朋究竟要干什么?怎么又换了他的小姐前来。嗯!管她呢,让她进来听听她要干什么再说。忙说:“有请!”
门房官兵传出话去,郭彩云带着陆云娘、陈平、石槐,陈志坚、石金玉等人来到大厅之外,其他人暂在厅外等候,郭彩云先进到大厅之内。
郭彩云边走边想:杨家这一帮寡妇太太,年轻时俱都是马上英豪,在南征北战中立过汗马功劳。我今天可要一开服界了。想着,进到大厅之内。抬头一看,只见在大厅正中,太师椅上端坐一位白发如银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寿纹堆垒。身穿万字不到头的百寿袍,手拄龙头拐杖。再往两旁瞧,两旁之人也都上了年纪,却都是武装佩剑,英气勃勃,气宇轩昂。郭彩云不敢多看,急忙双膝跪倒在佘太君面前,说: “太君在上!孩儿给老祖叩头问安!”说着,规规矩矩给佘太君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立在一旁。
余太君见进来的这位姑娘,生得俏丽无比,一脸英气,忙问: “姑娘,你是何人?为什么来向老身叩首问安?”
郭彩云说: “太君!孩儿乃是潼关太帅郭大朋之女郭彩云,特来向太君问安。”
老太君心想:郭大朋究竟想干什么?今天他不来了,却换了他的女儿前来。就问: “姑娘!你来可有什么事情要和老身讲吗?”
郭彩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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