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喽兵慌慌张张跑到孟、焦二人面前说道: “启禀寨主,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大宋征北元帅叫杨延昭的,特来拜山。”
孟良闻听忙问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只带两个人,加他共三人。”
“好,我去看看。”孟良把刀往地上一扔,与焦赞两个人转身奔寨门而来。登上寨墙内的高冈往外观瞧,果见有三个人各牵一匹马等候在寨门之外,来的是谁呀?正是杨延昭。
张超、刘盖两个人一看丢失了天官,又不知去向,急的不知所措,恰好杨延昭催马赶来。张、刘二人急将此事报禀延昭,延昭断定寇天官必为山盗所劫,于是多路派人四处打听山野村民,打柴樵夫,并悬赏重金,问强盗所在之处。有人从樵夫口中得知此处八岔山有二位寨主,一名叫孟良,一名叫焦赞。延昭命高君保带三千宋军,偃旗息鼓,悄然行动,埋伏在八岔山下,延昭自己带张超、刘盖,三人不穿盔甲,身着便服上山而来。自称是拜山,这是绿林英雄的一种礼节,延昭的祖父杨衮,曾与绿林豪杰交往密切,因此于家中闲谈之中往往涉及绿林轶事,故而延昭对绿林中事也有耳闻。延昭没有兴师进剿,主要是怕惊扰山寇,杀害了天官,以拜山名义而来,实是探看寇天官的吉凶。
孟良在寨内问道:“来者何人?”
延昭答道: “我乃大宋征北元帅杨延昭,今日特来贵寨,登山拜访孟、焦二位寨主。”
杨延昭几句话说的并无以势欺人之意,倒有儿分绿林朋友的味道。孟良见其只有三人,且又言语诚恳,遂说道:“既然是来拜山,请卸掉兵器,单人进寨。”
延昭闻听,忙伸下摘下配带的宝剑交了张超、刘盖,用目光示意二人:在此等候,见机行事。
延昭转身说道: “请寨主开门。”
孟良吩咐说道: “开门迎客。”说毕,与焦赞二人走下高岗。此时只见喽兵把寨门开开,两旁一闪,杨延昭迈步刚刚走进寨门,忽听“咣当”一响,寨门随后又关上,“咔嘣”一响,横拴上锁。喽兵齐亮兵器把杨延昭围在当中。
第十七回 钻刀林舌战聚义厅 驰战马比武红旗寨
杨延昭刚要迈步往前走,呼啦!两旁边过来几十名喽兵,刀枪剑戟,横竖交错,在面前一拦: “别动,你要往哪去!”
廷昭说:“你们寨主让我进山。”
“等一会儿,登山拜寨得讲点规矩!寨主命令没下,你先得在这等一会儿!”
延昭心想,这山寨里的规矩还挺严哪!只好停步站住。无意中抬头一看, 一眼就望见聚义厅前木桩上绑的双天官寇准啦!与此同时,寇准也看见了杨延昭。两人目光一对,没说话,延昭看看寇准,意思是说;不要害怕,我来啦!寇准看看延昭,意思是说:你怎么单人到此,此处危险。时间不大,就听聚义厅里外,人声嘈杂,不大会儿的工夫,听大厅里有人喊: “寨主有令,让杨延昭报进。”
“是!”呼啦,二百名喽罗兵,刀刃对刀刃,枪尖对枪尖,给杨延昭搭了一个刀枪盖顶的人胡同。每个人都拧着眉、瞪着眼、搬着嘴、沉着脸,看样子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六十个不含糊。瞧那劲头,就好象钻进这刀丛剑林,休想再活着出来。杨延昭站稳身躯,面无惧色。一抖袍袖,昂首挺胸,目视远方,大摇大摆,走向聚义厅,喽罗们刀架在一起故意的放得很低,这要是胆小的,看见刀一眼晕,妈呀!我爬着走吧!这就完了,马上,刀就得剁下来,因为你不是英雄了,不是英雄就不是绿林中的人。杨延昭走到刀的跟前,头一点没低,直奔那刀刃走去,走到近前,喽罗赶紧把刀往高一抬,端抢的也往后一撤。杨延昭大踏步,走进聚义厅。
这阵大厅里,孟良、焦赞把自己的“精锐”队伍全调来啦。大厅两侧,喽兵们站的密密麻麻,各持兵器,如临大敌。六郎大步走进他的桌案之前站住身,抱拳说道: “寨主,杨延昭来的唐突冒昧,不懂山规,请寨主海涵!”
孟良看看焦赞,焦赞看看孟良,俩人的意思是说:杨延昭还有点胆子。够个练武的。
孟良一拍桌子: “杨延昭,你来到达儿拜山,为了什么?”
廷昭说: “为了请寨主放出天官大人寇准。”
“噢!假如我要不放呢?”
延昭说:“寨丰,久闻贵山重义轻财,杀富济贫,寇天官乃大宋忠臣,百姓的清官,与寨主夙无冤仇,寨主不会不放。”
孟良说: “要是你说什么我也不放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延昭说: “寨主如若执意不放,须知山下有征讨辽军的10万人马,恐与寨主不利,望寨主三恩而行。”
孟良说: “姓杨的,你有l0万人马,我有一山喽兵,令天你来在我的大厅之内,已是我手心里的人了,别的甭说,我先把你宰了,弟兄们,把他绐我乱刃分尸!”“是!”齐应一声,兵器乱响。
杨延昭一听哈哈大笑:“哈哈……”
孟良说:“杨廷昭,你笑什么?”
延昭说:“我笑你等山上众人,虽然自称英雄好汉,但自我上山以来,你锁寨门,架刀山,吵吵嚷嚷,如临大敌,我身无盔甲,手无寸铁,只身一人,拜见寨主。如今却要把我乱刃分尸。可见,寨主怕我到何种地步,我满以为,寨主乃乱世豪杰,今日见此,只不过是乌合之众,蚁聚之群而已,胆小如鼠,可发一笑。”
孟良说: “焦兄弟,他说咱们是乌合之众,蚁聚之群,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个念过几天书的喽罗说: “寨主,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象一群老鸹凑到一块,比一堆蚂蚁聚在一起,说您胆小的象耗子胆一样。”
“哈哈!你敢骂我!”孟良一怒站起,忽又哈哈大笑,“哈哈……好小子,好样的,到这种时候,还敢骂我,是有点胆子,我就佩服有胆量的。”这位让杨廷昭给骂乐啦!孟良说:“杨延昭,我不怕你10万人,更不怕你姓杨的,今天你要想让我放你的天官寇准,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是领兵的元帅,必然能征惯战,你孟二爷、焦三爷还从来没有碰上过对手,你若能胜了我的斧子,我兄弟的大枪,我就情愿把寇准送交给你,如若胜不过我们哥俩,就说明你这个元帅还不如我哪!你速把骨头就埋在山上吧!休想再下山。”
杨延昭说:“二位,既然提出以武相会.我杨延昭怎敢不奉陪,只是我现在是赤手空拳。”
“那不要紧,来呀!开开寨门,放外边那二位进来,把他的马和枪全带进来,你今个一大早来的,大概还没吃饭吧!你孟二爷向来不打便宜仗,别把你打败了,你说是因为肚子饿。来人哪!先摆上酒席一桌,先吃先喝,完了事再打。”
杨延昭心想这草莽英雄倒也性情直爽,打仗带管饭的。不大会儿的工夫,酒席摆上,菜都是山中野味:有老虎肉、狗熊掌、狍子胸脯,兔子腿,红烧山鸡、青炖野驴……大海碗摆上,大酒坛搬来,孟良、焦赞二位大块吃内,大碗喝酒,同时让喽兵把张超、刘盖二人请进来与杨延昭一同吃饭。杨延昭心想,大概不吃还不够朋友,吃!延昭与张、刘二人也跟着吃上喝上啦!
这顿饭吃完了,孟良吩咐外边备马,喽岁兵在外边给孟良、焦赞二人把马匹牵过来,延昭也来到聚义厅外,张超给杨延昭牵来了银鬃马,延昭搬鞍认镫,乘跨了坐骑,手中一颤这条虎头亮银枪说道: “请寨主赐教。”
孟良看杨延昭身无盔甲,于是向焦赞说道:“老焦呀!他没穿盔甲,咱们哥们也不用穿盔甲,要不然他说咱们哥们欺负他啦。” 焦赞说:“对!脱了。” 这二位把盔甲都脱了,仅着便服,焦赞说:“二哥呀!我先来!”
焦赞飞身上马,手中一端这条浑铁枪:“姓杨的,你使枪,我也使枪,听说你们杨家将枪法特殊,今天我要长长见识,请催马过来。”
杨延昭说:“焦察主既然如此说法,杨延昭情愿当众献丑,奉陪两趟。”
“少说客气话,看枪!”焦赞抖抢就刺,杨延昭往旁边一闪身,躲过一枪,二马错镫闪开之后,复又马打照面,焦赞抖枪又刺,延昭又一闪身,二马错镫,又闪过去了!接着第三枪又是如此。焦赞带住战马说:“姓杨的,我连刺你三枪,你为什么不敢还手,是不是怕了你焦三爷啦。要是怕了我啦!咱就别打了。”
延昭说:“焦寨主,不是延昭惧怕于你,我延昭登山拜寨,有求寨主,这叫让你三枪!”
“哈哈!”焦赞说: “倒是你会说话啊!让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告诉你,有多大本事,今天一块都使出来,焦三爷要与你大战三百合,看枪!”又一枪直奔杨延昭,杨延昭此时才用抢往外一架:“开!”“当啷”拨开大枪,抖枪还手,直取焦赞的咽喉,焦赞回手招架,二马盘旋,打在一处…
打到十六七个回合,延昭一看,这焦赞的枪法,还真受过高人的指教,名家的传授,这武艺决不是那种三角毛.四门斗的庄稼把式。延昭心想,这第一个耍胜不了他,那个姓孟的就更不会服啦!得尽快取胜,二马错镫,再一照面的时候,延昭把大枪一端,双腿一用力,这马是经过训练的,主人双腿一使劲,这马就明白了:“噢,让快跑。”银鬃马四蹄一纵,比刚才的正常速度,突然增了一倍,焦赞没留神,一看这马,突然就到跟前了,焦赞说: “哎!他娘的,这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杨延昭双手一拧大枪,使出来杨家枪的一个绝招儿,叫“金鸡乱点头”,所谓“金鸡乱点头”就是把大抢一拧.由于枪杆的颤动,使枪头由一个变幻成一堆,令人难变真假,而在对方扑螂迷离之际,枪则乘虚而入,往往是出招必胜。
今天杨延昭在焦赞而前一拧大枪,突儿……在焦赞眼前出现了一堆枪头,伟赞当时眼花缭乱: “哎哟!”他这惊讶的喊,声音未落,一个枪尖已经到了他的啊喉跟前,焦赞说 “玩儿完!”把眼一闭,就等着死啦!可他并没感觉到枪尖刺入,也没感觉到咽喉疼痛……怎么同事?杨延昭这枪并没有真意伤害他,枪尖往旁一斜,在焦赞的脖子旁边出溜过去了,顺势把大枪横着一拨.扑通一声,把焦赞拨在马下。
这下子摔的可不轻,因为焦赞是闲着眼睛掉下来的。杨延昭急忙挂枪下马,走到跟前伸手搀扶:“焦寨主受惊了。”
焦赞站起身来,打拍一下自己身上的土,看了看杨延昭,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来:“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
延昭说:“是寨主在马上没坐稳。”
“没的事,你不拨拉我能掉下来吗!”焦赞转睁来到孟良跟前: “二哥呀,兄弟丢人啦,在马上掉下来啦!你可得给兄弟争这个脸。”
孟良悦: “兄弟,你怎么弄的,这大枪天天练,怎幺越练越回楦哪!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把你给拨拉下来呀!你这一掉下来,我都替你脸发烧。”
焦赞说:“就是啊,二哥,你快上吧!”
孟良说;“好,兄弟,看我的。”孟良催马奔延昭而来。此叫杨延昭已经二番骑上战马,双手端枪说道: “孟寨主,请手下留情。”
孟良说: “什么留情不留情的,打赢了算。”说着话,他舞动车轮大斧奔杨延昭迎面砍来,喊声: “劈手!”
延昭心想,明明是劈脑袋怎么喊劈手?他哪知道这是孟良一马三斧不可改变的口诀。
杨延昭急忙摆枪招架,往上一搪,孟良搬斧头推斧纂,直取延昭的前胸,喊声:“掏心!”延昭急搬枪拦挡,二马错开之时,忽听孟良喊声: “脑后摘瓜!”那车轮大斧从延昭的后脑勺平扫而来,带动寒风,呜呜——延昭急忙伏身低头,斧头在头上横扫而过。
杨延昭陪想,看这孟寨主的一马三斧,便知其乃骁勇善战之人,我须害加小心。
杨延昭调转马头与孟良重又交战之时,已是小心翼翼,谨慎应战。孟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立即将杨延昭打下马来,好为焦赞出气,故此使起斧头,毫不留情。
延昭心想,此人前三斧势如霹雳闪电,后来的招数稍显逊色,但交战之时颇为懔悍勇猛,我应尽快胜他,杨延昭与孟良**十几个回合的时候,忽而虚刺一枪,拨马败下,孟良大喊一声: “姓杨的,叫跑,今天我非得把你也打下马来不可,不然的话,找不回我们哥们这脸来。”
焦赞在旁边扯着嗓子喊道: “二哥,你快追上他,把他拨拉下马来,不然的话,不能饶他!”
孟良说, “兄弟,你瞧我的吧!”孟良急催火龙驹随后追赶……
杨延昭的马围着寨墙里边直转,不时地在梆于木桩上的寇准面前经过。寇准一见延昭败北,目光里流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但延昭向寇准含笑点头,意思是说:天官放心,万无一失。
扬延昭的马围着寨墙转了两圈儿的时候,孟良的马已追的和他只差一丈远近,盂良一边追,嘴里还不闲着: “姓杨的,下来吧!别让你孟二爷费事.小然的话,我斧子可不留情啦!”
正说到这里,杨延昭用眼角余光扫视一下孟良和他的距离,已知恰到好处,于是他突然间,左脚尖一点马镫,这匹马忽然转身而回,斜刺里与孟良形成对峙局面,孟良见此情景举着斧子正不知如何下手的工夫,杨延昭的大枪扑楞一声已刺奔他的前胸,孟良见势不好,慌乱地往旁闪,哧啦一声大枪把他左肋下的衣服挑开了一尺米长的口子斜刺过去,并没伤若皮肉。杨延昭双手端枪横向一扫,只听咕通一声,把孟良拨到马下,摔了一个脊背朝地,手脚朝天,当啷一声,斧子扔住了旁边。
焦赞在旁边见此情景,拍掌大笑: “哈哈……二哥呀!咱哥俩是见面发财!”
第十八回 八岔山日收三杰 平城郡孟良闯营
孟良气的那脸,本来是红的,这回都快紫啦: “兄弟,别吵吵好不好?”
杨延昭赶忙下马走到跟前,用手相搀:“孟寨主,我知道,这是寨主故意卖一个破绽,让我一招儿:”
孟良说: “得,你别给我找台阶下,杨延昭,你是好样的,今天我孟良,有脸全在这丢啦!有眼全在这现啦!我现在是甘拜下风。”
杨延昭说:“孟寨主,何出此言,方才虽然二位寨主不慎落马,但从比武中可看出,二位武功乃出于正宗,凭二位这身本领,委身草莽,真是明珠睛投,大才小用。而今辽军犯境,危在国门,二位何不弃暗投明,为国尽忠,为民效力,驰骋沙场之上,建立不朽功勋,将来受封于龙楼凤阁,传名千千年百代,岂不比在这里出没山林,打家劫舍要胜强百倍?”
孟良说:“我明白,你这是劝我入你的伙。”
廷昭说: “不是入伙,是为国报效。”
正说到这里,旁边一个喽罗兵过来报: “寨主爷,麒麟山岳寨主来到!”
“啊,我大哥来啦!太好啦!正是时候,杨延昭,你要能把我大哥打败了,我就入你的伙,你要打不败我大哥,你就入我的伙,怎么样?”
杨延昭说,“你大哥是哪位?”
孟良说:“人送外号花刀手,姓岳名胜,字景龙,知道为什么叫花刀手吗?使刀的,到我大哥这,那就算到头啦!什幺刀招儿都会,这回让你见识见识,你看怎么样?”
杨延昭说:“寨主出言,延昭敢不从命,愿再奉陪几合。”
孟良说:“好咧!”
延昭说: “寨主,我们的天官寇准还绑在你那木柱之上,看在你我方才以武相交的面上,可否先放了他?”
孟良说:“不行,胜了我岳大哥之后,咱再商量这事。”
寇准在一旁说道:“延昭,你不要管我,我在这绑着看你们比武,省得倒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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