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来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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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来桂花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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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三娘对桂花回归厨房甚是欣慰,因为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把赖在厨房帮忙的吴有请出去,雄纠纠气昂昂且理直气壮言行粗鲁。
  
  稀奇的是,在桂花病着的这段日子里,战青玄从来没有出现过。
  
  作为把桂花骗上山的始作俑者他此行显然十分的不合时宜。导致受害人金桂花心里极度不平衡。要知道,躺在床上休养的那段日子里,由于睡眠时间超标,桂花在醒着的有限时光里头脑格外清晰思维格外灵敏,在此情况下和别人斗嘴,显然很有优势。而这个别人,却没有如桂花所愿出现在床头被她攻击。
  
  桂花深以为憾的同时顺便好心关注了下他的行踪。
  沈三娘边摘菜边不甚在意的道:“战公子家里有事,回家去了。算算天数也快回了。”
  桂花对他有家这件事情适时的表示了惊奇。但其实桂花对他这种不识民间疾苦却还偏偏喜欢往民间凑的公子哥儿鄙视歧视不感兴趣。
  
  中午,当桂花看见风尘仆仆踩着点儿端坐在饭桌上的战青玄时,由衷的感慨三娘的“快回”委实太快了些。
  
  桂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她今天特意忙活了一上午给阮听枫做了一大份香喷喷的盐水鸭。同理,她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以德报怨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桂花捧着鸭走近餐桌。战青玄拿着筷子伸着脖子,笑眯眯道:“什么菜,好香!”
  桂花视若无睹的越过他,直直的走到阮听枫桌边,恭恭敬敬把一整盘鸭放在了他面前。
  
  战青玄咽了口口水,再接再厉:“桂花妹子,你手上端的那是烧鸡腿吧,看上去很好吃啊~~”
  桂花奇怪的看他一眼:“这是给菜菜的。”
  战青玄不解的望着桂花,没搞明白自己只不过走了七八天怎么山上又多出一个菜菜和他抢东西吃。
  
  小狐狸菜菜立在椅子上努力撑起后腿,把前爪放上餐桌,露出一双毛茸茸的三角小耳朵,顺便用那双露出一半的黑眼珠子把战青玄无辜的望着。
  
  战青玄努力地想要冲菜菜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只可惜面容太过僵硬,微笑太过狰狞,尤其那双桃花眼里泄露出的贪婪让菜菜更加的警惕。连忙在面前的大鸡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并在上头留下一排亮晶晶的口水。
  
  桂花赞赏的拍拍菜菜的脑袋,十分欣慰。
  
  战青玄目瞪口呆盯着那根犹有牙印的鸡腿,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菜上齐了,阮听枫淡淡的道:“开饭。”然后埋下头去很有兴趣的去吃眼前的那盘鸭,丝毫没有要把它与别人分享的意向。
  
  桂花欢愉的拿起筷子,和蔼可亲的冲战青玄道:“不要客气。多吃一点啊。”
  
  战青玄盯着眼前唯一的盘子,默默地执筷,捻起一根青菜塞进了嘴里。(…)
  
  ————我是当天下午的分割线————
  
  山上来了位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是针对除战青玄之外的一切人而言的。很显然,那位浅黄长裙模样娇俏的秦巧巧和战青玄早就熟识。
  
  虽然桂花没弄明白堂堂越州秦家的掌上明珠秦大小姐怎么会和战青玄搭上关系,但她认为,越州府统共那么大,全府有头有脸的人家统共那么多,各家的小姐公子统共也有限,再加上春来踏青秋去吟诗的变相相亲会总是年年有季季新,想来混个脸熟也很容易。
  
  她抱着菜菜坐在后院子里晒太阳。
  
  菜菜中午为了保卫那只被战青玄虎视眈眈的大鸡腿,啃骨头的时候急了些,一不小心就把两条鸡腿都啃完了,甚至连骨头渣渣都没给战青玄剩下。此等现象造成的直接后果是,菜菜吃撑了,撑得连路都走不动。所以当桂花听说秦巧巧上山来找战青玄想带着菜菜去会会这位一别九年的幼时好友的时候,菜菜的四条小短腿颤巍巍的险些支撑不起圆滚滚的肚子。桂花十分不忍,遂放弃了去前院的念头。
  
  反正她秦大小姐据说离家出走,打算在山上住一段日子。在饭桌上总能见到的。
  
  可惜,秦巧巧是个闲不住且唯恐天下不乱的倒霉性子。这点桂花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并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即使这样,桂花仍然低估了她的闲不住。
  
  午后的阳光实在是温暖宜人极其催眠。菜菜吃的饱饱窝在桂花怀里晒太阳,晒着晒着,便抵抗不住沉沉睡去。它长长地白色皮毛又光又滑摸上去十分舒心。桂花摸着摸着,也有了睡意。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秦大小姐秦巧巧闲逛闲逛好巧不巧的来了东厢。
  
  秦巧巧之所以叫秦巧巧,实在不是因为她活泼好动总是好巧不巧的害人害己却不自知。而是因为她的生日在七月初七。秦家上下一致认为,乞巧那天出生的女孩子有福,便请了秦老太君亲自起了个名字。桂花估摸着秦老太君也没什么学问,只是晚辈们殷情难却,便勉为其难顺水推舟借了乞巧节的名头取了巧巧两个字。
  
  自此,秦巧巧在秦家的确一路顺风顺水掌上明珠的得宠地位十七年不倒。秦家上下交口称赞老太君的英明远见,正是由于老太君金口一开巧巧二字才保佑秦姑娘美丽大方福禄双全。但桂花私心认为秦巧巧的顺风顺水完全是因为她是正房嫡出独女且她娘身价不凡又足够精通御夫之术的缘故。
  
  说实在话,桂花并不觉得乞巧节是什么吉利祥和的节日。也不觉得牛郎织女两个人一年只能见一次面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好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既然注定无法在一起,还不如放手来得干脆。再说,牛郎织女,一个是人间穷汉,一位是天界仙女,怎么看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而门不当户不对到最后却有好结果的,从古至今委实没有几对。
  
  秦巧巧从来都没有辜负桂花对乞巧这个节日的敌意,在她的掺和下,桂花对七夕乞巧节的敌意居高不下且旷日持久。
  
  “好可爱的小狐狸!”脆生生的声音和秦巧巧娇俏的面容相得益彰。桂花被这凭空生出的高昂分贝激得睡意全无。
  “它在睡觉?我可以摸摸它吗?”秦巧巧对白色的,小小的,毛发长长地生物从来都偏爱不衰。
  
  九年前的一幕虽已模糊却仍然让桂花不敢冒险置菜菜于险境。于是她拖长了音调闷闷地道:“它;在;睡;觉……”你睡觉的时候被人摸你乐意啊???
  
  巧巧撅起嘴巴,撒娇的口气:“就一下!”脸颊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恍惚是桂花记忆中的模样。
  
  女大十八变,迄今桂花已有九年未见这位秦家的掌上明珠。纵使她保养得极好,皮肤水嫩一如儿时,可桂花还是不大认得她这幅娇滴滴的模样。倒是那梨涡让她确定了眼前这位就是秦巧巧。
  
  女大十八变。锦衣玉食到贫贱生活更是让人九九八十一变。桂花从来不觉得今日的秦巧巧还能认得今日的金桂花。她也并不打算让她记起,今日的金桂花便是往日的钱惜桂。也的确,不再是了。
  
  桂花十分不乐意秦巧巧打菜菜的主意,遂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秦巧巧有些不高兴,从小到大她被拒绝的次数统共也有限,此时更是对眼前这个村姑打扮的女子心生不满。
  桂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觉得九年前那件事情过后,她能够这样和颜悦色的和巧巧对话已经是好脾气的令人发指。
  
  秦巧巧要求不成转而曲线救国,笑得甜甜和桂花套近乎:“你是金桂花金姑娘吧?我听湛哥哥提过你的,说你烧得一手好菜。”桂花木着张脸,悻悻的想,战青玄能这么好心肠来夸她,不说她粗鲁低俗就算好的。
  “湛哥哥嘴很挑的,他都夸好,那一定是好的不得了啦。以后还要麻烦金姐姐照顾妹妹,给妹妹做好吃的呢。”她笑得欢实,眉眼都弯起来,一派纯真无邪。
  
  桂花被她那句“哥哥”“妹妹”恶心到。
  “秦小姐金尊玉贵,叫民女姐姐我可不敢当。”还姐姐?明明她比自己还年长一岁好不好。当然桂花并没有戳穿她的意图,年龄而已,她又没问自己,自己巴巴的凑上去,好像谁稀罕做她妹妹似的。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金桂花,金子的金,十里桂花香的桂花。”
  
  这里正说着,那里罪魁祸首就醒了。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午觉初醒的懵懂模样。
  桂花心想,菜菜啊菜菜,我尽力了,不过你实在不给力,偏要这时候凑过来被秦巧巧恶心。
  
  果然,秦巧巧咋咋呼呼的叫起来:“它醒了!好可爱的小狐狸啊。小狐狸,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声音甜得发腻,边说边去摸菜菜的皮毛。
  菜菜嫌恶的怒视着她。
  
  桂花忙道:“秦小姐是来这院找阮公子的吧?这时候他午睡也该醒了。您是不是?”
  秦巧巧如梦初醒的惊叫一声:“哎呀!我忘记了。”
  被她揪着毛发的菜菜乘此机会灵活万分的拖着它圆滚滚的肚皮跃到了地面。警醒机灵的好像中午饱得走不动路的生物完全不是它。
  
  自从秦巧巧来了之后,这世上不巧的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正在桂花和菜菜一致庆幸巧巧即将离去的当口,阮听枫阮公子如往常一般踱着优雅的步伐,穿着如梦似幻的白衣,悠闲地来到东厢对菜菜进行例行的每日加餐。
  
  阮听枫进了院子,视若无睹的越过秦巧巧,姿态娴雅的和桂花打招呼,然后弯下腰去用手中的吃食引诱菜菜。
  往常这时候,菜菜总会很没气节的摇着尾巴欢快的扑上去。而今天,它显然因为中午的暴饮暴食对眼前美味失去了兴趣,懒洋洋的蹲在原地眯着眼睛舔自己的爪子。
  
  阮听枫迷惘道:“不吃?”
  桂花对菜菜好不容易气节一回的行为十分赞赏,却仍然不忍心看到被菜菜无情抛弃后阮听枫纯洁的心灵受到伤害,要知道被菜菜背叛的滋味她每天都在尝,每天都尝个三回四回的,已然免疫。而阮听枫每回都是被投奔的那个,显然心灵脆弱易受伤,急需前辈的引导和教诲。
  
  她刚想开口抚慰他受伤的心灵,阮听枫却已经收回了手,面上表情一丝未变:“既然,不吃。就留给,青玄。”
  
  桂花:“…”
  
  秦巧巧一向是天之骄女,此时却被两人一狐华丽丽无视得十分彻底,心灵的天平迅速倾倒,不平衡感油然而生。
  “阮公子是吗?我是秦巧巧,今天才上山的。湛哥哥应该向你提起过我。”清脆动听的声音,一如上好的青瓷相击。
  
  阮听枫似是才看见她:“没有。”
  
  没有提过……
  秦巧巧被这么实诚的回答打击得面色红润尴尬至极。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巧巧估摸着她要是不开口阮听枫绝对会让气氛就这么残忍的尴尬下去从而明智的选择自救。
  “额,是我,要在山上住几日。还望阮公子通融。”
  
  阮听枫:“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阮听枫问的理所应当。
  桂花想,地主就是牛,我的地盘我做主。
  
  秦巧巧这回上山据说是离家出走,但具体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迄今没有人明白。也许战青玄是明白的。但桂花显然不会就这么个无聊的问题去询问他。虽然她的确八卦的很想知道。
  
  所以当阮听枫问出“为什么”如此直击灵魂的三个字时,桂花打了鸡血似的沸腾了。状似温柔的抚摸着菜菜的脊背,实则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八卦。
  

           

第十回 八卦如此多娇

    秦巧巧愣了,桂花也愣了。
  
  秦巧巧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的人和事,桂花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阮听枫竟会如此深得她心的问出这么八卦的娱乐问题。
  
  唯有提出问题的阮听枫和听不懂人言的菜菜稳如泰山镇定自若。
  
  秦巧巧期期艾艾解释得懵懵懂懂。桂花七拼八凑猜到个七七八八。
  
  秦巧巧离家出走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算来和桂花间接地脱不了干系。当然,无论是秦巧巧还是金桂花,她们之所以会有志一同的欢聚宝瓶山,这其中的罪魁祸首说到底就是那个据说十分有钱的孙家少爷孙茗。
  
  这么说也实在委屈了人家。
  他委实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王法,但毁就毁在他眼光极其欠缺的选了钱家嫡女钱惜梅做媳妇。(孙茗:冤枉,天大的冤枉,,,这是父母之命啊父母之命,,,某枝:嗷嗷,万恶的封建社会!)
  
  结果钱家大小姐不知道抽得什么风,硬是又哭又闹的不肯嫁,还顺带在自家闺房上演了一出割腕的戏码。桂花想,哪家的豪门公子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想不开被钱惜梅看中了。
  不过割腕这个戏码委实老套了些,不过作为一名从小就深谙此道的个中高手,她也许可以割出些新意也说不定。
  
  秦巧巧期期艾艾的继续说:“大表姐不肯嫁,小表妹年龄太小,姑姑就劝爹爹让我嫁过去…”
  桂花对大娘强大到无耻的神经震撼到。
  
  她女儿因为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肯嫁,她护着女儿撺掇着那倒霉钱老爷找她这个庶女代嫁也就算了,现在怎么又把主意打到亲弟弟女儿身上去了呢。秦巧巧姓秦不姓钱,难不成为了替她钱惜梅还得把姓也改了?她们的思维为何会如此的跳跃跳脱不着边际。
  桂花委实佩服。
  
  那边厢巧巧说的伤心:“我,我才不嫁!大表姐不要的,我秦巧巧凭什么要,,,”哦,对,她们两位无论谁都是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豪门千金,秦巧巧当然不甘心捡别人剩下的东西。即使这个被剩下的这个东西本该是她的大表姐夫。
  
  秦巧巧显然不知道她那无耻至极的姑母大人在找到她之前还找过庶女钱惜桂,把钱惜桂弄丢了之后才勉强找上了她。她尤沉浸在控诉愤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桂花也不打算把她拔*出来。她纳闷的是,无论从钱惜松那里还是从秦巧巧那里听来的有关越州府孙家大少爷的描述都是只有好话,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嫁过去好处多多,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可为什么钱惜梅不愿意嫁呢。
  心有所属?桂花想,与其相信母猪上树也万万别信钱惜梅会真心爱上一个人。也许是会爱的,可她显然把金钱权势摆在感情之上。
  
  桂花好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也许之前钱惜松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心存侥幸有所疑惑,但听到秦巧巧这番话后,她心里最后一份疑虑也消失了。这一切事情的背后绝对隐含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巧巧一着急,描述事情有些不清,满口的大表姐小表妹湛哥哥姑母爹爹的乱喊,桂花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倒是能把事情原委搞明白,可是问这个问题的阮听枫却不一定能明白。
  不过不管明不明白都不影响阮听枫做决定。他静静地听完秦巧巧貌似十分委屈委实十分纠结的陈述之后,波澜不惊的道:“那你就,留下。”
  
  桂花想,这多半是看在战青玄的面子上。
  她疑惑的望着秦巧巧,她正一脸喜色冲着阮听枫千恩万谢。战青玄回家有事,秦巧巧不肯代嫁,还跟着战青玄上了宝瓶山,如果不是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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