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远不及燕王身上好闻呀。
啧,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燕王挨着阿福坐下来,好方便她闻,这个怪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还能怎么办,只好当一个行走的香炉了。
“腿给我看看,”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燕王对于看腿这样的正经要求已经能够很坦然地说出来了。
阿福立刻就把裙子掀起来,裤腿挽上去,配合得不得了。
即使翠眉及时给她揉过,阿福的膝盖上还是留下了深青的印子,看得燕王心疼不已,化身唠叨王爷,“早叫你告病不去,非得要去,如今吃到苦头了罢?”
想到阿福向钱蕴柔的牌位跪拜,燕王眼睛一暗。
“我新进府,还是规矩些好,”阿福却不能不顾忌先王妃在燕王心中的地位,说她小心眼也好,善妒也罢,她还想去看看跟先王妃长得像的钱三小姐究竟长什么模样嘛。
燕王不言语,只摸了摸阿福的肩,她心思单纯,有些事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被摸肩了,阿福很自觉地靠上去,把头枕在燕王胸口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王爷放心,我腿上绑了棉花垫子,赵夫人也很照顾我。”
“既然这么好,方才喊腿疼的是谁?”燕王很想把她翻过来打屁股。
呃……阿福心虚地闭上了嘴,肚子却很没有眼色,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阿福顿时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一了百了。
燕王看她的目光就更严肃了,跪得腿疼,还要挨饿,听听这声音,很明显饿得不轻,所以她为何要固执找罪受。
被燕王严肃的目光看着,阿福心里发虚,忙扬声叫翠眉,“翠眉,叫人传膳!”不管是谁,先来个人解解围围啊。
阿福深知气势的重要性,一脸的我饿,我理直气壮,自找苦吃的人不是我!
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燕王平静地看她演。
翠眉却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同来的还有王承恩。王承恩一进屋就低下身子,叉着手道:“王爷,陆统领在外书房求见。”
燕王看明白了王承恩的暗示,知道是出了急事,立刻站了起来,“我去书房了。”
当王爷就是这么忙,她都理解的,阿福点点头,也下了榻,送燕王出门。
“今晚不必等我,自己早睡。”燕王按住还想送他到院子门口的阿福,交代了一句。
“好,”阿福很乖地答应了,目送着燕王的身影转过影壁不见了。
“夫人,还要传膳么?”翠眉担心地问,生怕这小夫人闹脾气不吃饭。
当然是要的,燕王不在,她通常吃得随意,阿福马上给自己要了一碗小馄饨配冷淘。
燕王疾行到了书房,书房门外,不只陆永川和曹正淳在,许嘉让也神色凝重地站在台阶下。
“都进来说话,”燕王长腿一迈,自己推开了书房的门,当先跨了进去,边走边问,“出了何事?”
“王爷,顾选死了,”陆永川回答。
死了?燕王听到这话也有些意外,“怎么死了?”
“传来的消息是自杀,”陆永川是不信诏狱的人能自杀的,比如锦衣卫们为防止犯人咬舌,会把犯人的下巴卸了,只在吃饭和讯问的时候装上。
“王爷,会不会是太子杀人灭口?”曹正淳提出看法,一如既往的直白。
“若是太子,这招棋走得太蠢,”陆永川戳戳曹正淳,这家伙难道忘了之前许嘉让还说要杀了顾选嫁祸太子。
曹正淳吸气,不服道:“怎么蠢了?谁都知道杀人灭口蠢,是以更不会质疑太子了。”
“殿下,正淳言之有理,”许嘉让也很赞同,太子兵行险着,没准儿还能把燕王拉下水呢。
若单是太子,杀人灭口确实是他会做的事,但是有个难缠的皇长孙,燕王担心最后顾选之死会落到他的头上,变成他嫁祸太子了。
如今情势不明,顾选之死也有可能是皇帝的授意,燕王沉吟片刻下了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几日再看。”他手里得用的人还是太少,趁着这次机会要多安插几个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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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宫中设宴,宴请王公大臣,御河之上还会有精彩的赛龙舟比赛,士庶皆可观赏,所以京城的端午,历来是十分热闹的一个节日。
阿福还没有资格进宫赴宴,是以燕王卯时就出去了,她还可以赖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昨晚上燕王回来得晚,她本来都睡着了,还迷迷糊糊醒来要服侍燕王脱衣。还好燕王把持住了没有跟她一起胡闹,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而阿福知道她可以出府去看赛龙舟,不能陪着燕王赴宴的郁闷一扫而空,欢欢喜喜地换衣裳好出门啦。
第50章
燕王入宫, 照例先去景和宫。
景和宫的主人素来宽和, 每逢佳节都会大赏宫人, 燕王一路进来,就看见好些衣饰鲜亮的宫女。就连为他引路的也不是常见的小太监, 换成了两个美貌的宫女,其中一个才十三四岁的模样,燕王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往日母妃还含蓄些, 今年就太明显了。
只得目不斜视地进了贤妃日常起居的侧殿。
贤妃坐在榻上翘首盼着燕王,看见儿子来了,贤妃一贯素淡的脸上也流露出笑意来。
“母妃, ”燕王给贤妃请了安,顺着贤妃的意坐在了榻上。
方才引路的高个宫女就捧着一盏兔毫天目盏盛的茶来, 釉色黑如墨玉,越发显得那双手如纤纤玉笋, 淡粉的指甲如玉做的一般。
宫女奉了茶, 娇声请燕王喝茶, “王爷请用茶。”
燕王无奈地看一眼贤妃。
被儿子察觉了自己的用心, 贤妃淡然地示意宫女退下, “你身边的人伺候得也太不经心了,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竟是养了一个月。”
王承恩生承受着来自贤妃娘娘的不满视线,压弯了腰。
“我看就是伺候的人太大意了, ”贤妃轻哼一声。
“娘娘恕罪, ”王承恩马上很怂地跪下来请罪。
“不关他们的事, 是儿子自己不当心,”燕王很明白贤妃就是想给他多安排几个女人,立刻就把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就是装病的后遗症了。
听他这么说,贤妃往燕王身上看了一圈,得出结论,“还好看起来精神,就是瘦了,怎么这般不当心。”
他哪里会瘦,每日看着阿福都能陪她多吃一碗饭。不过这样的内情是不能在母妃面前说的,燕王只道:“就是偶感风寒,其实两日就好了,是我犯懒,想要歇歇。”
“你这样儿,当个闲王是最适合的,”贤妃状似随意地说道。
燕王薄唇微抿,却也附和地点了头。
见他如此,贤妃低下头,掩过眼底的微澜,拿了一只摆在高脚瓷盘里的粽子,“可用了早膳?我包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糖粽子。”
虽是用的询问的语气,贤妃早就准备好了碗碟筷子摆在桌上。
燕王其实不太喜欢糯食,嫌腻,不过端午都要吃粽子,也就桂花糖粽子他勉强能吃一个。闻言笑了,“便是用过了早膳,母妃包的粽子还是要吃的。”
说着便要自己动手剥粽子。
“琇珠,”贤妃抢过燕王手里的粽子递给她唤来的宫女。
小宫女年岁不大,手指灵活,如蝴蝶翻飞,很快就剥出了一碟粽子,笑着把剥好的粽子呈上来,“娘娘,奴婢都剥好了。”她一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似的,恍惚有几分像阿福。
燕王这般想着,又操心起来阿福自己一个人出门,会不会被人挤到了,天气这么热,是不是晒着了。
贤妃见他出神,还以为是中意了这个小宫女,嘴角含笑地吩咐琇珠,“琇珠,你来伺候王爷吃粽子。”
“母妃,”燕王无奈地唤了一声,对红着脸儿的宫女道,“你下去罢。”
小宫女无助地望望贤妃,见贤妃摆手,只好失望地走了。
“不喜欢?”贤妃亲手用银筷夹了一只小粽子放到燕王跟前的碟子里,“我听说你新纳的妾侍,也是个小丫头。”
“母妃,”燕王真的很无奈了,他找到阿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小,他也没有办法啊。
“好了,好了,”贤妃放下筷子,“你不愿娶妻,我也不催你,只是孙子该生几个罢?皇长孙都要娶妻了,我连孙子都还没有抱上,合着你后院的女人都是不中用的。”
“侄儿要娶妻了?”燕王抓的重点却是这个。
贤妃理所当然地,“皇长孙年纪不小了,自然要娶妻了。”
梦中皇长孙的妻族并不显赫,燕王心平气和地吃粽子。
贤妃慢条斯理地喝茶,半晌才慢悠悠道:“听说这次宫宴,长兴伯的嫡女也要进宫,她自小在西郊侍奉养病的长兴伯夫人,也不知长的什么模样。”
这个苏家的小姐自来就有孝顺的名声,却不曾在京城上流圈子里出现过,听闻长兴伯夫人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与美艳绝伦的顾贵妃不分轩轾,这个苏小姐确实引人遐思。
燕王目光微动,李然莫非想要娶长兴伯家的女儿?顾贵妃无子,苏景明又是皇帝心腹,李然倒是打的好盘算。
端午宴设在御河上的紫云楼中。紫云楼分中楼与左右楼,中楼足有九层,凌空横跨河上,左右三层的侧楼拱卫在侧,等到龙舟赛的时候,最先到达中楼之下的就是胜者了,可以得到贵人们从楼上洒下的赏赐,没准还能得见圣颜呢,是以每年的龙舟赛都竞争激烈,很有看头。
长兴伯家的马车到的时候,紫云楼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皇家与民同乐,只在紫云楼百尺之外设了帷帐,为了能沾一沾皇家贵气,这天蜂拥来紫云楼外赏龙舟的人简直是摩肩接踵,晚来一步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苏景明骑着马护卫在马车旁,一身朱红锦袍,俊美夺目,引得好多小姑娘偷偷看他,其中不乏在紫云楼右楼上赴宴的大家小姐。
年轻俊美的长兴伯世子是很多小姐心中的如意郎君,一听说长兴伯世子来了,大家都挤到了栏杆旁去看他。就见长兴伯世子眉目温柔地从车上扶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少女下来。
“那是谁?”有人疑惑地问出来,长兴伯世子虽是出名的美男子,却也是出了名的面冷心冷,怎么就对这个女子那般温柔呢?
“应当是世子的妹妹。”
长兴伯世子还有个侍母至孝的嫡亲妹妹这件事大多数人是知道的,长兴伯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在郊外的温泉庄子养病,这位苏小姐就一直在庄子上陪伴母亲,竟然从来没有在京城世家小姐们的圈子里露过面。
听了这个猜测,大家都好奇起来,若是苏小姐,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是个什么性情呢?
又见下了车的苏小姐与苏景明一到扶了一位美丽纤弱的妇人下车来。她穿着紫色的广袖长裙,发髻梳了高鬟,望之如神妃仙子。
“长兴伯夫人真美!”见了这下车来的妇人,心直口快的小姑娘不由惊叹出声。
“是呢,想来苏小姐也是个美人。”这是对苏景明有意的姑娘,夸起来苏小姐也就没有顾忌,却也有的人把新露面的苏小姐当作了劲敌。
听着那边传来的议论声,坐在屏风隔出来的雅座上的几个女子也有些好奇起来。其中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就问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钱蕴仪,“你今日怎么这般耐得住性子,都不像你平日的样子了。”
她语气随意,显见是与钱蕴仪极为亲密的。
钱蕴仪心中有事,不能对好友言,喝了一口茶笑道:“这么有么好稀罕的,一会儿席上就能见到了。”
“你身份贵重,自然是能在席上见到苏小姐,”粉衣女子就嗔了钱蕴仪一眼,笑着说。
其余几个也都是钱蕴仪的小跟班,自是趁机奉承起来。
紫云楼的宴席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钱蕴仪自然不必说,皇后娘娘的跟前也有一席之地,那苏家小姐有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姨母,也是能到贵人们跟前露脸的。
若是往常,被人这般奉承,钱蕴仪都要飘起来了,今日却一反常态,兴致缺缺的样子。粉衣女子几人便识趣地默默喝茶了。
不久就有皇后跟前的宫女来请钱蕴仪。带着一身羡慕的目光,钱蕴仪整整衣裳,心怀不安地随着宫女去了中楼。
中楼的云英阁已经是云鬓扰扰,秀色满堂了。
当今天子后宫人数不丰,钱皇后高居正中,贵妃和贤妃分居左右,淑妃陪坐在末,还有几个位分低的小妃嫔安分地坐在一旁。
钱蕴仪姗姗而来,吸引了众人眼光。
“几日不见,三小姐更出落得光彩照人了,”周嫔看着钱蕴仪,笑着对皇后奉承,“也有几分娘娘的风采了。”
“皇后娘娘光彩照人,蕴仪能有娘娘的一份光彩就心满意足了,”钱蕴仪见钱皇后含着笑,言语也越发孺慕。
听得一旁顾贵妃微微一笑。钱皇后保养得极好,脸如满月,皮肤白腻不见皱纹,然年纪毕竟大了,不如年轻小姑娘娇嫩。钱蕴仪这话说了也不亏心。
若说漂亮还是自家侄女长得好。顾贵妃看着神志清明坐在下头的姐姐就心情愉快,看那侍奉在姐姐身边的侄女就越发的喜爱。多亏了皇长孙为姐姐寻到了女儿,这才调养了一个多月,姐姐就能出来赴宴了。
顾贵妃与长兴伯夫人差了十余岁,长姐如母,顾贵妃对长兴伯夫人的感情非同一般,不仅把苏景明视作亲子,就连刚见面的苏景如也爱屋及乌。
顾贵妃这略一走神,不知何时话题就扯到了钱蕴仪的婚事上头了。
周嫔笑着打趣,“三小姐如此人品相貌,也不知道要寻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钱蕴仪羞红了脸。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也是愁啊,”成国公夫人看见女儿举动有据,姿容秀美也觉得自豪,留心看贤妃的表情。见贤妃眼中含笑,她心中大定,虽然昨日不曾从燕王处得到承诺,有皇后娘娘作保,贤妃娘娘的喜爱,燕王妃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本宫倒是有个好人选,只是不知贤妃如何看?”钱皇后就直接把这个球抛给了贤妃。
贤妃略显得为难,支支吾吾道:“这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愿。”
钱皇后早习惯了贤妃在她面前万事应承的模样,不意她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婉拒了自己的好意,脸色顿时一沉。
周嫔彻彻底底是钱皇后应声虫,忙道:“婚姻大事自然是长辈做主,都随着小辈喜欢,那不就乱套了?”
“牛不喝水强按头,”顾贵妃看不得贤妃软弱的样子,出言讽刺了一句,“前车之鉴,贤妃姐姐有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虽说皇长孙帮忙寻到了侄女,可顾贵妃也和钱皇后掐了十来年了,哪那么容易就化干戈为玉帛,习惯性的挤兑完了皇后,她才想起来暂时不好得跟皇后掐,伸出纤纤玉指拿了一颗乌红发黑的杨梅吃。
这种进贡到贵人跟前的杨梅都是精心挑选的贡品,酸甜适合,味美多汁,顾贵妃吃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又拿了一颗。
却不知道她这自在吃杨梅的样子,落在皇后眼里更像是挑衅了,可把钱皇后气得够呛。钱蕴柔的事在皇家就是个丑闻,顾贵妃宴席之上提起来,就是在打她的脸。
有顾贵妃这个炮仗在,钱皇后也不好继续为难贤妃,只好先略过这个话题不提。
没能当场定下和燕王的亲事,钱蕴仪和成国公夫人失望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钱蕴仪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穿着淡红衫子的美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成国公夫人也注意到了女儿的不同寻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在意地解释,“那是长兴伯的女儿。”
钱蕴仪疑窦重重,既然是长兴伯的女儿,为何长得与燕王那个宠妾如此之像?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