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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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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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皇后陛下罪行”做了商议。
  “此次晋爵,一是皇伯父对父王代过的奖赏,二是为着皇后陛下之事给出的‘封口费’,”赵澈不疾不徐地抽丝剥茧,“父王仔细想,当日在勤政殿的所有人,这半年是不是或多或少都得了晋升或封赏?封赏名目各不相同,人却就是那拨人。若父王上疏推辞,您道皇伯父会怎么想?”
  对皇后的事,因为种种原因,武德帝目前并不想声张,当时参与勤政殿议事的大多数人意见也是如此。若赵诚锐推辞不接这“封口费”,对武德帝来说显然就是“他想反水”的讯号。
  赵诚锐惊出满脑门子冷汗:“还真是!”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长子才靠得住。
  ****
  徐静书不爱告状,柔姬与雅姬为着那碗燕窝堵门闹了她几夜,她一个字都没同谁说过,是以除了西路各院知道点风声,府中其他人对此并不知情。
  今日那俩人自己闹到赵诚锐跟前,还惹得赵澈站出来说要担责赔罪,这就小事变大事,很快传遍整个郡王府。
  在外晃荡一上午的赵荞回府后,听说小表妹受了柔姬、雅姬的气,被人堵门闹了几夜,立刻燃起火冲到了柔姬的滴翠轩门口,一堆人都没拉住。
  她是侧妃所出的二姑娘,在府中身份矜贵仅次于赵澈,后院人在她面前只有低眉顺目的份。
  她站在门口,谁请也不进去,柔姬没法子,只好大着肚子出来笑脸相迎。
  “张柔你可以啊,脸盘子随着肚子大起来的是吧?”赵荞单手叉腰,又泼又横,“是咱们府中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你生得张嘴却不会说人话?想吃燕窝不知道请厨房另做?挑什么软柿子捏!大厨房的东西向来西路各院共享,怎么就抢你的了?”
  赵荞在市井间打混的时候远比在书院多,耍起横来半点负担都没有。她的侍女扯她衣袖好几下也拦不住她满嘴连珠炮。
  这二姑娘横起来,连郡王殿下都没辙的,柔姬当然不敢惹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要论矜贵,表小姐可是母妃殿下的侄女,徐家族谱上写得明明白白,再是远房那也是血脉亲缘,带出去能堂堂正正大声对人讲,这是咱们长信郡王府的表小姐!”赵荞像只发怒的小兽,瞪着柔姬的眼神仿佛要咬人,“你什么玩意儿?堵她门口闹事,欺负她性子软和不好意思还嘴是吧?”
  跟着赵荞过来的随侍本就多,她闹得又大张旗鼓,西路各院的人陆续凑了过来,此刻简直是当众将柔姬那点脸面削了个干净。
  柔姬脸红得要滴血,按着肚子噎得喘不上气。
  围观的琼夫人见状,赶忙小声打圆场:“二姑娘消消气,只是小误会。若叫柔姬动了胎气,郡王殿下那里……”
  “哎哟哟,可吓死我了!她若动了胎气,父王怕是要将我打断腿哦!”
  赵荞假模假式拍拍心口,又立刻变脸,小泼皮气质尽显:“表妹考学在即,那也是关系小姑娘前途的大事!无事生非堵门闹她,害她没法子静心温习,存的什么糟烂心思?!我告诉你张柔,眼下你大着个肚,谁都得让你点儿,这没法子。可你总有生下来的那天!若你害得表妹没能考上书院,你就瞪大眼睛看我让不让你安生!”
  虽她自己不爱读书,可她喜欢亲近能好好读书的人。
  “我话撂这儿,你们听好!若谁闲出病想找人闹事,到涵云殿来找我,你们二姑娘亲自奉陪!”
  赵荞凶凶地环顾四下,对西路各院人都发出严正警告:“表妹是个能成才的,若有谁耽误了她的学业,我赵荞头一个不饶人!保管骂到你们的祖宗想掀棺材板!”
  不就是不要脸吗?谁还不会仗势欺人了?!
  ****
  谁也没料到赵荞会为着表小姐的事发这么大火,西路各院人都被惊着了,倒也没谁想起要去赵诚锐那里告状。
  毕竟她话糙理不糙,说到底还是长信郡王府对后院人过于宽纵,才让柔姬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比表小姐矜贵。
  徐静书终究顺的是郡王妃母家血脉,说这几个后院人算她“长辈”,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她们贴金。她们在府中没名没分,也不能被外头人知道,若要认真捋起来,连排辈的资格都没有,哪里就比徐静书矜贵了?
  下午赵澈得知此事后,让人将赵荞叫到了含光院。
  赵荞惴惴绞着衣摆,头也不敢抬。她总觉大哥怕是要训她惹事,不然就是追究她今日又逃学。
  “表妹知道你今日去帮她骂架了,”赵澈面色平静,“说要答谢你。”
  诶?赵荞立刻抬头:“她要给我做东西吃?是什么?”
  “说是一种,卷粗砂红糖粒的蛋卷。”赵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喉头连滚数下。
  赵荞眉开眼笑:“那我去厨房守着,她一做好我就端走!”
  赵澈板着脸,凶凶冷冷:“谁准你端走的?你今日逃学,又跑去滴翠轩闹事,表妹虽感谢你,我身为兄长却不能纵容。只给你吃三个,小惩大诫。”
  “哦,好,”赵荞蔫儿了,偷偷舔了舔唇,“可表妹不会只做三个,若剩多了,不就浪费她她一番心意?”
  赵澈淡挑眉梢,一副兄长嘴脸:“我勉强些将其余的都吃完。到时你就在旁边看着,这也是惩罚。”
  端着盘子进来的徐静书正好听到这句,噗嗤笑出了声。
  表哥给出的这惩罚……
  可真是残忍又奸诈啊。


第十七章 
  十二月初一,位于镐京东郊的明正书院门口车马成堆,人头攒动。
  明正书院乃官办,隶属国子学管辖,每年冬会有一次公开考学,凡年九岁以上有相应蒙学基础者,不拘门第家世均可应考。
  不过早些年战乱不休,贫家败户在那样光景下能保命活口就算走大运,若无旁的奇遇,哪有还余力再负担孩子开蒙受教的花费?是以今日前来应考的孩子大多家境不差,这一点,从他们的装束及在门口等候的家人、仆从、车驾都能看出。
  当然,今日应考者共有一百二十七人之多,其中也能零星看到几个衣着普通的寒门稚子。
  因是入学考,考核范围只限书、算两门,上午下午各一场,到申时初刻,便陆续有学子呈交答卷退出考场。等候在书院门口的家人、仆从自是要上前关切,慢慢便嘤嘤嗡嗡热闹起来。
  徐静书是申时近尾才出来的。这个点呈交答卷的学子最多,她出来时正赶上个人挤人摩肩接踵的盛况。她虽长高不少,但仍偏于瘦削,哪挤得过别人?
  远远瞧一眼门口那水泄不通的架势,她索性让到道旁,打算等这波人潮消退后走。
  在道旁树下站定后,她才发现已有个和她差不多身形的小姑娘早早站在这里了。
  那姑娘先前在考场时就坐徐静书右手座,两人相互瞧着眼熟,双双挤出点客气的笑来。
  因徐静书个子蹿太快,上月赵澈才让人替她新裁了合身冬衣。可她写字姿势不太好,有时袖口上会沾点墨,所以通常需要写字时她都舍不得穿新衣,总拿早前那些衣衫穿,要么就紧巴巴,要么就短一截。
  旁边那姑娘的装束竟与她差不多意思,也颇有点“捉襟见肘”的样。
  小寒才过,立在屋外是无风也刺骨。两人不约而搓着手,原地跺起脚来。
  那小姑娘笑着搭话:“方才最后一题真难。我见你好似没有答?”
  方才两人邻座,虽相互之间的距离看不清对方写了些什么,但写没写字是能瞧见的。
  “是很难,”徐静书有些心虚地垂眼,笑得尴尬,“你却密密麻麻写了许多,真是厉害。”
  下午考的是书科,最末的题目是一段辞赋品鉴,以大多数应考学子的学养基础来说,确实算难题。
  可赵澈及段玉山提前半个月就替徐静书押过题,今日那段辞赋恰是被赵澈押准的,对徐静书来说其实不难。
  她是怕才入学考就冒了尖,故意将那题空着。
  那姑娘以为她的尴尬是因不会这题而羞耻,便安慰道:“我那是硬凑,答的许多话同题面都没关系,就想着撞大运呢。私塾夫子说,若遇到不会的题目也别空着,要想法子写得满满的。你在私塾里没听过这个窍门吗?”
  “我没上过私塾,”这话徐静书也不好接,只能含含糊糊,“是家里人教的,没提过这个。”
  段家强调学风严谨,段玉山对徐静书的要求自也是要学得扎实,根本不会想到这类应考时的取巧之道。
  那姑娘叹了口气:“看来我俩差不多。其实我也没上过私塾,只是我家在私塾隔壁,站在讲堂外头偷听的。”
  徐静书忙宽慰道:“那你一定很聪明,我瞧你两场答题都胸有成竹的模样。”
  “入学只考书学和算学,我还能应付,”那姑娘落寞地扁扁嘴,“若考上了,听说就要学律、书、算、画、卜、乐,六门呢,旁的四门我半点不知。”
  “不怕的,咱们勤能补拙,总是能学会的。”
  “嗯!对了,我叫曾莉,你呢?”
  “徐静书。”
  两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相互勉励又互道姓名,这就算认识了。
  ****
  等人少些后,两人出了书院门。
  曾莉的父母兄姐已在外等候多时,一下子呼啦啦围上来关切询问,便将她围住了。
  徐静书笑着冲她挥挥手,便与念荷一道走了。
  原本郡王妃徐蝉打算安排几名侍女随她乘马车过来,她觉得不合适,便婉言谢绝,只请念荷陪着她步行而来。
  回郡王府后日头都落山了,有侍者来说含光院在等徐静书去用晚饭。
  她心中过意不去,赶忙一路小跑赶到,气喘吁吁进了含光院膳厅。
  膳厅内,赵荞正与赵澈说着话。平常赵荞在含光院吃饭的时候并不多,这顿饭是打着要庆贺徐静书考学结束的由头才赖下的。
  “表妹快来,就等你呢,”赵荞招呼她坐到自己旁边,“今日的考题难不难?”
  为着今日的入学考,明正书院在三日前就放了冬季长休,赵荞已光明正大玩乐三日了。她白日里溜出去玩了个不亦乐乎,就比徐静书早回来一盏茶的功夫。
  “上午的算科有一点点难,”徐静书答道,“书科题目就还行。”
  表姐妹两个有问有答,侍者们也陆续将菜上齐了。
  “反正段玉山说你一定考得上,”赵荞觉得段玉山不像个会信口开河的人,“母妃殿下也说,等放榜那日要在家里给你办小宴庆贺。你那么用功,肯定考得上!”
  赵澈打断她俩的亲热交谈:“边吃边说,免得菜凉了。”
  这两个小姑娘凑到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当然,大多时候都是赵荞舌灿莲花地分享她在市井间的见闻,徐静书就津津有味听着,捧场地发出惊叹或点评一二。
  赵澈也不拘着,由得她俩边吃边叽里呱啦。
  “哦对了,我跟你们讲啊!”赵荞咽下口中食物,神秘兮兮地看看自家兄长,又看看徐静书,“今日我在天桥听说书的时候,旁边有人说,近来城中又有偷小孩儿的拐子了!”
  赵澈停筷,眉心略蹙:“怎么会事?”
  “我也只听旁边那些人说得七七八八,”赵荞拿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米饭,“说是从十一月中旬至今,京兆府已经接到五起小孩失踪的案子,都是年纪在十岁上下的。大家都说怕是又有一窝人拐子溜进京了。反正连皇城司和的大理寺都被惊动,这几日就在城中挨家挨户盘查可疑之人。”
  半个月,五个小孩失踪,年纪都在十岁上下。警觉的赵澈彻底停止进食,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
  徐静书显然与他想到同样的事上去了,顿时又诧又疑地哽住,两腮被饭菜撑得圆乎乎忘了嚼,瞪大眼睛半晌发不出声来。
  赵荞还记着徐静书最初在上京来的路上被人拐子拍花抓走的事,赶忙提醒:“表妹要当心!你这么瘦,力气又小,可不要轻易落单。你看今日你去考学就只带一个念荷,多危险啊。”
  “不、不会抓我的……吧?”徐静书艰难咽下口中食物,扯出一点僵笑,“过了年我就算十二岁了,不、不符合十岁上下的年纪。”
  赵荞认真打量她一遍,这才认同地点点头:“若像你刚来时那身量,瞧着像是比十岁的老三还小,那肯定就要被人抓。如今长高了看起来就大点儿。不过你还是要当心,这些日子千万不要落单,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好。那我……我不出门……”
  晚饭过后,徐静书本来要同赵荞一道离开含光院,却被赵澈出声留下,说要细问她今日考试的事。
  赵荞听是考试的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自己要跟着遭殃被大哥问功课,很没义气地嘿嘿干笑着溜了。
  赵澈没让小竹僮跟随,徐静书便扶住他,随他在含光院外左近漫步消食。
  “我会派人去打听案件详情,或许只是巧合,不要自己吓自己,”赵澈暗暗叹气,嗓音沉缓,“别怕,我说过会护着你的。你只管安心等着放榜。”
  徐静书扶着他小臂的五指无声收紧:“谢谢表哥。”
  八月初一那日,她在菜市口亲眼见赵旻四分五裂,原以为噩梦就此结束。这半年来她确实吃得香睡得沉,已许久不再想起那些可怕的记忆。
  可方才赵荞无意间带回的消息让她猝不及防,遗忘多时的恐慌与惊惧一一回笼。
  她开始拼命回想自己这半年里有没有不当举止,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会导致旁人察觉自己是幸存药童中的一员。
  想来想去,也只有最初救赵澈那回,以及后来救下小五姑娘那只猫,算是留下了点蛛丝马迹。
  察觉到她在颤抖,赵澈心软一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有我在呢。”
  他掌心的温度随着轻柔嗓音一道沁入徐静书的心里,让她砰砰乱跳的心慢慢归位。
  有我在呢。
  简简单单四个字,看似没说什么,却又像道尽了所有承诺。
  徐静书抬头定定看着他,想起半年前那个夜里,眼前这个人墨发散在肩背,一袭绚烂孔雀翎大氅裹身,在摇曳烛火中似一朵美而不自知的人间富贵花。
  那时他说,他对赵家与徐家先祖起誓,他会保护她,平安长大,护他成才。
  到如今半年过去,他再没提过那件事,却一直践行着自己的誓言。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呢?”徐静书喃喃脱口,道出盘旋在自己心头半年的这个疑问与感慨。
  赵澈愣怔半晌后,忽地将头扭向别处,口中轻嘲:“你可真是词穷,哪有用问句夸人的。”
  话虽这么说,日渐俊美的少年面庞却浮起淡淡赭红,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不得不说,这种夸法虽词穷,他却还挺受用。


第十八章 
  “那件事”已过去半年,祸首赵旻也被处刑,按说慢慢就该淡忘了。可架不住徐静书天生好记性,又是长达半年被反复折磨、时时处在生死边缘的惨痛过往,想要彻底忘记,对她来说太难。
  这半年里她已很努力不去想,表面看着一切如常,可当忽然有疑似阴霾重现,自不免勾出深藏的惊惧与心伤。
  考虑到这点,赵澈只尽力安抚,并不与她细说。他脑子快,在赵荞那三言两语刚进他耳朵里时,他就已察觉其中古怪——
  五起小孩失踪案都是报到京兆府的,却惊动大理寺与皇城司联手搜城,显然事情并非人拐子那么简单。
  这话他自不会对徐静书说,只吩咐夜行派人打听。但他也知,若真是居心叵测之人在找幸存药童,大理寺封锁消息只会更严,在外很难打听到什么。
  于是翌日一早他亲自出马,随三弟、四弟去了汾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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