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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祸,一世韶光不负卿
作者:爱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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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皇城杀戮(楔子1)
那日黄沙漫天,日暮浑浊,皇城上下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尸体,鲜血,杀戮
竟,不是这么可怕。
凉欢,冉国的宸妃。此时正静静地站在那城墙之上,雪白色的披风被狠狠地撩起,轻风湿漉漉的拂过脸颊,白色的锦裘上染上了点点碎红。秀拳紧握,她傲然地抬眸,望向那城外大批而至的军队。深知此刻这冉国皇城必然倾覆于当下。
血流成河……
慕青郢,那个鸾国的慕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日储君。终究,让凉欢没有想到一别十年还能再见到他。而且,还是现下这般场面。
此时的他已是三十而立之年了吧!从最初相见的青涩少年,蜕变成此刻的成熟稳重。而她也不是十年前那年幼无知的少女。
“现在,你必须走。”她的丈夫,冉国国君,此时的他眉心紧皱将她紧揽,毅然道着。
“我和你……”凉欢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双紧握住的温暖的手掌,却终究被他无情甩开。
“尹向,吩咐下去,朕亲应战。”他道,没有给凉欢说完这句话的时间,拔出宝剑,头也不回的向城楼下走去。
“母妃。”男孩儿的轻唤声从身旁传来,她低头。男孩儿轻轻地扯着她垂下的衣袖,胆怯的躲在她白色的披风之下。
“洛儿,姐姐呢?”她问。
小孩儿摇摇头,她心中一紧不好的预感萌生而来,城外战火四起这冉国是真的要亡了。
要走吗?凉欢迷惘着,这次一战无疑整个皇城在劫难逃,鸾国的数万精兵锐不可挡,她冉国的忠勇之士横尸遍地。而留着的下场无疑是一死。可,她抛不下,抛不下那个恩宠了她近十年的丈夫。
不走吗?可她的儿女,这冉国皇族的唯一血脉,却怎么也保留不住。到那时候便是在黄泉地府,都无颜再见自己的丈夫。
“娘娘。”
“母妃。”
回首,将军尚忠胸口负伤,牵着自己的女儿匆匆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娘娘,末将奉皇命前来保护娘娘和皇子公主离开。”
她抬眸,望向城下那一片狼藉;吹来风中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些。
身体止不住的有那么一丝颤抖,她似乎有听见自己低声哽咽:“尚将军,念清和洛儿就拜托你了。”
“娘娘,陛下吩咐,要末将务必带娘娘离开。”尚忠坚持。
凉欢微微含笑,阖上眼抑制不住心底的颤抖,深吸口气:“不了,我要陪着他。”是了,她要陪着他,即便是死。
视线落到了城楼下拼命杀敌的丈夫身上。
“尚将军,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俩。”她道,仍旧没有离开视线。
眼见不能再耽搁下去,尚忠紧握着拳头将她身后的男孩儿紧抱在怀,道:“末将一定不负重望。”虽然不愿离开,但是为了保住家国的血脉,他只有狠心的带着一双儿女离开。
闻着女儿的呼唤和儿子的啼哭,她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阖上眼她迫使自己狠下心去;不能回头,不要回头,否则她会割舍不下。
待到那声音渐渐模糊之时,她才陡然松了口气,无力的张开紧握着的拳头,嫩白的掌心已然落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指印;几滴碎红濡湿了白色锦裘的一角,又添上了几朵绽开的雪梅,红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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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却逢故人(楔子2)
她望见了城楼之下的丈夫,一身戎装铠甲有几处残破;溢出殷红的鲜血;浸湿了衣衫。
头盔被锋利的长矛削落,发丝垂乱的极为落魄。她望见他手起刀落,那挥剑向他的士兵便已经人头落地。可终究是寡不敌众。锋利的长矛刺穿他的胸膛之时;心,瞬一阵紧揪的刺疼。像是被人深深地用刀剜开一般。疼宠了她十年的丈夫,那个每晚都会在她耳边轻语温柔的道着:
“终有一天,朕会占据你心中的那个人。”的男人,此时正奋勇杀敌,挣扎在垂死的边缘。
终于,体力不知的倒了下来;那些无情的长矛狠狠地埋入他的身体。而他却没有发出一丝疼痛的呻吟;只是那般平静地对着她所在的方向颤抖地伸出了手;眼中泛着无力的道歉。
终,无力的落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她留着泪想大声呼唤,却早已经唤不出来,只能见着那些人毫不吝惜的再一次将长矛狠刺入他的身体。即使,那男人已经死了……
就这么刀剑的喧哗声过去了,一片狼烟惨淡,可凉欢的灵魂像是被清空一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城楼之上,双目空洞无神。
嘈杂的脚步声,那些恍若强盗土匪般的鸾国士兵上了城楼,将孤零零的她双手紧缚,押解着,一步一步的迈下城楼。
“王爷,还有一个女人。”士兵禀告着。
“杀。”马背上那傲慢之姿的男子,无情且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顺着风传入了耳中。
冷笑,她闭上眼,等待着那罪孽的刽子手一刀而下,给她个干脆;那样,她便能追寻着丈夫而去。
可是原本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落下,夕阳下女子精致的容颜就这么映在男子的眼底。
周围一片寂静,她疑惑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曾经那双眸子里满含温情,曾经那里蓄满了担忧;也是曾经,那双眸子里全是无情;可现下,那里面正泛着一种惊愕的不可思议。
“十年了。”他的声音轻轻地落在耳边,少了刚刚下令时的一番冷漠。
对啊!十年了,而她也已不再是当年的凉欢了,不再是了……
“凉欢,十年了。”慕青郢扬手打落士兵手中的刀,大掌轻轻向下,触上那他曾经思念了十年人儿的容颜,手轻轻地拂过她那依然精致的五官。
“我找了你十年。”拇指拂过她的眉,是心疼。
“凉欢,我找了你十年了……”拇指抡过她的颊畔,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慕青郢还说了什么,她已然一句也未有听进耳中,意识渐渐地昏沉。已近黄昏的晚霞竟是这般的艳红如火,烧红了半边天。
她的唇角扬了抹苦笑,十年了,原来她还记得,记得那个她曾经自明湖畔捡回来的青衣男人。
那年,她十六岁……那年,她唤他阿清……
☆、第三章: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
夜风自窗缝间偷偷地钻进屋子,轻摇着那五色球串成的帘幔;发出碰撞的轻喀声。
丫鬟白苓端着那碗已然煎好的伤药,轻轻地敲了敲这间厢房的大门。
室内女子软软的声音落了丝疲乏,轻轻传来一声‘进来’,白苓才推门而入。
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除了角落里的一张圆木桌上搁着的一份简单的茶具,和周围摆放着几张圆凳之外便是那离案几不远的一张红木床榻,而床上躺着的则是自家好心的主子自明湖畔捡回来的重伤的男人。
犹记得刚见到这个男人之时,白苓着实吃了一惊;那时,那男人全身是血的昏倒在明湖畔的那棵柳树下;发丝微乱满脸是血,身上的青衣已然狼藉的残破不堪的裹着泥土。那时候果真是吓了自己一大跳,哪知道被主子探得还有一丝尚存。
白苓打小便知,自家主子是个菩萨心肠,亦不知道这浑身是伤的男人是好是坏,便让小五子将人扛了回来,又亲自的照顾了那男人好些天。
记得几天自己牵着凉欢的手将她数落一顿之时,凉欢却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白苓叹气那男人许是上辈子积了半生功德,才会换得主子这般好的待遇。
“白苓姐姐……”见白苓端着药入了屋子,远处的女子站起身来。
那便是凉欢,这间院子的小主子;一双水灵灵的眸中总是泛着悠悠淡淡的灵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去保护。
可,单只是柔弱的外表下却隐匿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坚韧的心;她的性格甚至比一般刚毅的女子来得坚强,这一点儿白苓却是熟知的。
或许,那与凉欢自小的身世之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凉欢虽然住在别院,曾经,却也是天家之女。
“小五子把药熬好了,我给送过来。”白苓无奈的摇摇头,牵过凉欢的手,将她拉离榻旁来到与床榻相隔几尺之远的圆木桌旁说着。
“过了三天了,大夫都说死不了,你就甭操心了。快,回房休息去。”
这倒是一副大姐姐疼宠小妹妹的口吻。白苓大凉欢五岁,自小算是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长大。在这柳湖畔的别院里她们也算是相依为命。
“你说这非亲非故的,送到医馆去不就一了百了,你倒非要将他给救回来,幸好几位公子都不在,不然的话,他怕是早就被丢出去了。”
“那时候也没细想,总想着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丢了命,岂不是可惜了。”凉欢瞥了眼榻上昏睡的男子,轻声道着,也是实话,那时候看见他一身是血,可却怎么也不觉得他是坏人的样子,当探得那男子还有一息尚存的时候,便立刻将他救回了别院。
“你那善良的心思,谁不知道”想着白苓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也是一条人命,救了也是结个善缘。”凉欢笑了笑。
看着凉欢脸上的笑,白苓有些许的恍神。只因为想起了初到别院时的凉欢,那时她神色涣散,像丢了半条命的行尸走肉般,无论说什么都好像没有听见。无论是谁,在面对那样血淋淋,任谁都会心有余悸,更何况那时的凉欢才六岁。
☆、第四章:薄情凉欢
“是是是,我的小主子,这里有我呢!你快些回房休息,这样精神才会好,精神好了,明天几位公子回来,才能好好的过生辰是不是。”白苓微笑着,甩掉了脑中那些不好的记忆,轻轻的拍了拍凉欢的双肩,道着这么长长的一句话。
“好,那他就麻烦姐姐你照顾了。”
凉欢轻轻地点了点头;再回头看了看床榻上昏睡的男子,他的脸上依然未有丝毫血色的苍白,若不是那一息尚存的微弱气息,她还真就以为这男人是否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死不了的,大夫都说只是失血过多罢了。”白苓倒是不大在意床上的男子身体是否生龙活虎还是一命呜呼,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已经救回来便是仁至义尽了。若是真一命呜呼了,那也是他自己命运不济,也是上天注定的。难道就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人就能奇迹般的跳起来生龙活虎了不成。
“你现在先回房歇着,明儿个柳公子来了看见你这般憔悴样子,怕是该怪罪我了。”
凉欢见白苓一心为自己着想,也不好婉拒;只有顺从的点头。
“那,就麻烦白苓姐姐了。”
“这话你这会儿已经说了两次了,什么麻不麻烦的,快回去好好休息,你忘了,睡晚了,明天一早起来可就落下黑眼圈了。”白苓催促着。
“嗯。”凉欢点点头,走出屋子。
只一刻,白苓带上了门,阻断了凉欢的视线;有一瞬,她唇角轻轻带着笑,却又无奈的摇着头;她只想告诉白苓照料好那个男人喝下药后也早些回房歇息;可,白苓未有给她机会开口。
月牙浅浅地挂在天边,给院子里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幽光。
她叫凉欢,这个名字是她的父亲赐给她的,只因为惩罚她母亲的寡情凉意;抛夫弃女地随着情人而去。
她的父亲是鸾国的皇,九五之尊,三宫六院有众多的女人,却独宠她母亲一个;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却无心。她的母亲不爱父亲,宁肯一死也不屈就。
本应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却被人胡诌成了不知检点的浪荡女子。她的父亲赐了她凉欢这个名字就是要她记住母亲这个教训,永远的记着母亲对他的背叛;只因为她长了张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在父亲眼中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大恶极的。
八岁,那年她八岁,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拿着匕首戳进了自己的心窝,倒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那年她八岁,被自己的父亲如同弃子般拽住扔下了城墙,幸而被救的及时,幸而,自己没有一命呜呼。
她的父亲不想看见她,第二天便下令赐名凉欢,将她逐出了宫门;是哥哥,将她安生在这明湖别院。
可,她从来不觉得这个名字有多么的可悲。毕竟那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是一样,她甚至忆及不起八岁前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即使少了父爱,但她却得到了更多的疼宠。像雨雯姐姐,祁莲姐姐,大哥和几位哥哥,包括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对她极其关爱。
“其实,我也是算很幸福的。”她笑着,尤为满足。在同时丧失父爱和母爱的同时,却换得了更加亲密的亲情与友情。
☆、第五章:失落
“主子。”
丫鬟小锦在走廊的一处找到了凭栏而倚的凉欢。
“怎么了?”凉欢转首,望着匆匆而来的小锦,轻声问道。
“主子,霍大人府上来人了。”
“和硕哥哥来了?”止步住的欣喜,她扯住小锦的衣袖。
见小锦摇摇头,脸上的喜悦稍纵即逝,她追问:“那朗月哥哥呢?”
“那小厮说他家主子这几日外出,所以明日怕是不能来了。”小锦将那前来传话小厮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眼前的乱情。
“两位哥哥外出办差了么。”她点点头,免不了心底还是有分失落。但仔细一想那霍和硕乃是朝廷命官,和柳朗月又同在太子门下,有着任务外出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习惯了他时常的探望,竟突然不来了,自然万分失落。
“原本还以为能见着他和雨雯姐姐呢,看来,要等下次了。”
见着了凉欢有几分失落,小锦不忍,又道:“依我看啊!霍公子不来也好,倘若是他知道主子你置了一个男人在别院里,估计立马就将那重伤的男人大卸八块扔出屋子了。”
小锦这话还真奏了效,凉欢这才想起来在那厢房中昏迷不醒的男人,倘若明天霍和硕和柳朗月人真的来了,那男人肯定会像小锦口中所说的那样被扔出府外让他自生自灭。
这一刻,凉欢忽然稍稍庆幸和硕哥哥不来是对的。
“也对,若和硕哥哥真的来了;那屋子里的公子可就危险了。”
这让凉欢想起自小到大无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只要靠近她三尺之内,或出现在别院的几尺之外,一定会不由分说的被和硕哥哥揍上一顿。然后,在郑重的警告一句:“你若敢碰她一下,小爷我立刻宰了你。”
自此,她的别院内再无人敢闯。想起以往的种种,她不免捂着唇吃吃笑了笑。
“不过,和硕哥哥也太小题大做了些。”想着那些人一一的被拧断了手脚,她不免还是有感同情那些无辜的人儿。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继续探问:“大哥也不来了吗?”
“宫中那边没有传出消息。”小锦摇头。
“他(她)们都忙,我知道的。”点点头,她脸上的笑容明显苦涩了几分。
明天可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只可惜……
无奈的摇摇头,已经在这个园子里住了八年之久,只可惜这个生辰要一个人独自过了。
“主子,主子……”见眼前的主子眼神空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