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见雪兰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劝,陪着雪兰去了竹园。
叶建彰才回到竹园不久,就有小厮来报说二姑奶奶和**奶来了。
叶建彰皱了下眉头,自己这个二姐从来见自己就要教训几句,还不如皇上待他亲呢。碍于情面,叶建彰只得起身来迎,才打开房门,雪兰和楚氏就已经到了门前。
叶建彰躬了躬身,“大嫂子,二姐姐。”
雪兰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叶建彰,直直的看着他。叶建彰被雪兰看得直发毛,他皱起眉来,“二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日教训我。”
楚氏听了这话急忙悄悄的向叶建彰摇手,叶建彰却如同没看到一样,把头扭向一边。
雪兰开口说了话,“叶建彰,你听好了,从今日开始,我不是你姐姐,你也不是我弟弟,我和你姐夫对你已经仁之义尽了,你姐夫为了你已经被派到东塞去了!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叫我一声姐姐,我更不想再见你一面!”
“什……什么?!”楚氏完全怔了住,从她认识雪兰以来,第一次听到雪兰这样轻飘飘的说出绝情的话,叫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待楚氏想起雪兰的话时,她马上想到了盛信廷。盛信廷怎么会被派到东塞去了?!看雪兰和叶建彰如此决绝,恐怕此事和叶建彰有关。但是,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叶建彰也被雪兰的话震了住,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马上想着可能是和自己执意要去庶吉士馆有关……可是就算如此,盛信廷去东塞镇守,也怨不到他的身上啊!
想到这里,叶建彰挺了挺腰背,声音故意冷了起来,“既然这样说,就这样做罢,我没什么不舍的,我也最后叫你一声二姐姐。二姐姐,盛信廷去镇守,是他报效国家!他不该只拿朝廷的俸禄而不做为啊,我倒觉得……”
“住口!”
叶建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雪兰喝止住了。雪兰的脸色雪白,她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到了这一刻依然想不清楚事态的严峻!
“如果不是你被皇上拿在皇宫里,你以为盛信廷会去东塞么?你活生生的给人家当了人质,竟然还不自知呢!你以为你的才学真的好到如此么?那我倒想问问你了,你是好过大哥没有?!若是没有,大哥和你一样丁忧,凭什么你去了皇宫里而大哥只闲在家里?!你难道还没想明白么?你头脑里全是浆糊么?!”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你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我在写前两章时,也是写哭了……(好没出息的说,不知道你们哭没哭,我倒哭得厉害)。
虽然晚了些,但是我还是努力的来更一章。我在努力呢,宝贝们!
锦色盈门已经接近尾声了,我爱你们!我继续码字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 计划
叶建彰被雪兰骂得张口结舌,他不敢相信皇上,不,他心中的李大哥会这么对他?!真会把他当成人质?!不可能!
叶建彰颤抖着双手,指向雪兰,“你……你含血喷人!”
雪兰冷冷一笑,“我还有什么不好和你说的?从前当你小,盛信廷也愿意造就你,我不忍和你计较。我的退让倒让你以为我怕了你了,叶建彰,那你就错了!你在庶吉士馆这么久,也该知晓听闻一些事了罢?你去打听打听,盛信廷是不是在你从皇宫出来之前离京的?!你再仔细想想去,皇上为什么忽然急着接你去?!你若是连这些挚亲之人的话都不信,那你就算完了!盛信廷为了你舍弃了妻儿,他也就算瞎了眼了!”
雪兰说完一席话,转身就走,留在呆怔怔在原地的叶建彰。
楚氏忙着跟着雪兰走出竹园,她一把拉住了雪兰,急急的问,“二妹妹……难道二妹夫真的……走了?!”
雪兰眼圈一红,低下头去,“大嫂子,子晏走了……许是之后再不会回来了……”
楚氏极震惊,她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你还怀着孩子呢……”
楚氏马上又闭上了嘴,雪兰自然知晓自己有身孕的事,这才是最让她难受的,自己有孕,夫君却不能相伴在身侧,甚至不能眼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这不只是雪兰的痛,更是盛信廷的痛啊!
雪兰抬起头来,凄然一笑,“大嫂子,我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君命不可违!敢不去就是抗旨,形同谋反!
楚氏抓紧了雪兰的手,“不然你就留在家里罢,家里到底也不差你一个人,你从前的园子还空着,搬回来住我们也有个照应啊。”
雪兰摇了摇头,“多谢大嫂子,可是我已经答应子晏回卫国公府去。”
楚氏怕雪兰再难过,只得点头强笑,“那倒也是,毕竟国公爷那里也能照顾好你们母子。”
雪兰抽出手来,对楚氏说,“大嫂子,我想回兰园看看去,此后也不能常回来了,寻寻从前的东西,拿回将军府去。”
楚氏忙道好,“不然我陪你去看看罢。”
雪兰连忙摆手,“大嫂子忙你的罢,我去看看就要回将军府了。”
楚氏知晓雪兰伤心,也不好多劝,只叫南月服侍好雪兰。
雪兰去了兰园,把南月叫到身旁来,从从前的柜子里翻找了好久,拿出一套小厮衣服,对南月说,“这是从前我和洛璃出去时穿过的,你现在穿上她出去给我办一件事……”
南月听完雪兰的话,拿着衣服去了后面换上。换过之后,她就从兰园里出了去了。
雪兰静静的待在兰园里,只喝了一杯茶水。
过了两柱香的时候,南月回了来,“**奶放心,奴婢把事情办好了。”
雪兰这才放下心来,让南月去后面把衣服换回来。南月换回了衣服,主仆几人就去向楚氏辞行。
楚氏要遣人送雪兰,被雪兰谢拒了。
雪兰坐着马车回到了将军府。
洛璃早焦急的候在正房里,见雪兰回了来,她奔出门去,低声对雪兰说,“**奶,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雪兰点点头,走进了正房。她坐在太师椅上,叫洛璃把李妈妈,王嬷嬷和喜鹊叫来,其他丫头都打发出去。
雪兰一改往日温婉态度,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缓缓说道,“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不怕把实话告诉给你们。皇上不想让我离开京城,却偏偏把大爷给派了出去,我定然是要和大爷在一起的,我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现在我要把你们也安排一下……”
雪兰说到这里,话音一顿,脸色更为凝重,“所以,我不能把你们都带在身旁。”
“让老妈留下来罢!”李妈妈先开口说了话,“**奶,老妈觉得你应该把王嬷嬷带在身边,洛璃和南月再好,不过是个未成亲的小丫头片子,还要有个年老的嬷嬷跟着你,特别是现在,你还有着身孕。”
雪兰眼圈红了起来,唤了声“妈妈”,“我是来接你享福的,我是把你带在身边的!”
李妈妈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老奴年纪大了,真是累不得了,正好帮着**奶看着房子。”
“妈妈!”雪兰还要说话,被李妈妈拦了住,“**奶,您听我这一次罢!”
雪兰看了李妈妈好一会儿,轻轻叹口气。
“**奶放心,奴婢留下来陪着李妈妈!”喜鹊笑盈盈的对雪兰说,“奴婢还可以帮着李妈妈管着院子里,许是等**奶回来了,奴婢都能当大丫头了呢!”
喜鹊的话原本就是欢喜着的,若是往日,雪兰自然会笑出来。但是今日,她笑不出来。谁都知道,这一次留下来的要比离开的有危险,没人知道皇上得知雪兰离开后,会动怒到什么程度?就此别过,还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再见到……
洛璃已经低下头去抹起眼泪来。
喜鹊却笑嘻嘻着道,“**奶,您就带着王嬷嬷和两位姐姐走罢。**奶,您还是快些决定下来罢,不然大爷的军队就走远了!您再赶都不好赶上。”
雪兰咬了咬牙,“好,就让你留下来服侍妈妈。你们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您就放心罢。”喜鹊点头答应着。
洛璃把早准备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王嬷嬷拿出几件家常的衣服,“奴婢已经挑好了衣服,一会儿我们几个人都换了上。”
雪兰点点头,“南月,你去把韩琢叫了来,把我的话告诉给他,让他再选几个口风紧的人。”
南月点头离开了。
雪兰进内室里去换衣服。待她再出来时,房里的几个人也都换好了衣服。
雪兰带着几个人从后面出了去,去了书房。韩琢早候在书房门口,见雪兰来了,忙上前低头施礼,“**奶,奴才已经选了五个人,他们都是从前跟在大爷身边的人,口风也紧,功夫也好。只是……”
韩琢抬头看了一眼雪兰,“出去到底有危险,**奶可要想好了啊。”
雪兰点头,“我早已想好了,我要和大爷在一起,永远!”
雪兰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番外
东塞边城桃源县。
盛信廷还未进内院的正房,就听到里面响亮的哭声了,他的眼里有化不开的笑意。
他的儿子在到了东塞的三个月之后便生了下来,盛信廷一面抱着儿子,一面携住了雪兰的手,深深吻在雪兰渗出汗的额头,“辛苦你了,兰儿!”
雪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唇角畔洋溢着欢笑,看了一眼盛信廷怀里的一团团小红肉,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子晏,我累,我想……”
待睡字还未说完,床上的女人便睡了过去。
若不是累得狠了,她怎么会倒头就睡去。
盛信廷痛惜的把女人额前的长发抚在耳侧,又在女人面颊上吻了吻,才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乳母。
在雪兰未到桃源县的路上,觉察出雪兰离开京城的扬贤帝当即发了一道圣旨,并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到去东塞路上的盛信廷手里。以叶建彰为要挟,夺去盛信廷东征将军一职,命盛信廷立即回京。
盛信廷听完圣旨,望了一眼宣旨而来的一队人马,冷冷的开了口,“秦大人还是回去罢。”
回去罢?人犯没带回去,他们如何敢回去?!这就是盛信廷给他们这些传旨的人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传宣的人名唤秦羽,他早知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虽日夜兼程,他心里深知,这差事只怕最后两面都不落好。
“盛将军,这样说话有些不合适罢。说难听些,盛将军这便是抗旨了。”抗旨视同谋逆,秦羽再不能好言好语的说上一句话了。
盛信廷微扬起下巴来,黑色的金线大氅向身后一甩,气势凌人,叫秦羽看着都心头微悸。这样英武的盛信廷,难怪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都要忌惮他!
“秦大人,”盛信廷的话语如常,脸上却冷若冰霜,“我不可能和你回京城去。纵是我想回去,”他说着,摆手一挥身后千千万万的将士,“他们也不许我回去!”
盛信廷身后的将士如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同时举起手上的兵器,高喊道,“盛将军!盛将军!”
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有的声高有的声低,却都保持着同一的速度,整齐又令人胆寒。大有盛信廷振臂一挥,便能把眼前的秦羽带领的一小队人马碾压成粉末。
秦羽第一次见识了盛信廷的力量,那是一种威慑,能调动千军万马,却是独一无二的本事!
秦羽微张了嘴,却不知晓应该说些什么,只待呼声渐渐平息,他才猛然想到到了临行时,皇上说的一席话。
“那盛信廷……”皇上的话语忽然一顿,“许是会让人头疼。”
当时秦羽还不清楚皇上所说的头疼是什么,现在想想,当时皇上大概就料到盛信廷不会乖乖被擒。
“朕这里有一样东西,你交给他夫人,也是一样。”皇上说着,便把手上的一块包着黄绸递给秦羽,“你听着,这东西你不许看,只待盛信廷不和你回来时,你便把这东西交给他夫人。”
到了此时,秦羽已然在盛信廷面前没有一丝脸面,他强撑着面皮从怀里拿出那道黄绸,“盛大人,这里还有陛下给盛夫人的一样东西。”
盛信廷扫了一眼一旁的韩琢,韩琢急忙上前来,接过黄绸。“去给夫人送去。”盛信廷发了话,韩琢并不敢耽误,向后面的马车而去。
当南月把韩琢手上的黄绸接过来递到雪兰面前时,雪兰蹙了下眉,她不知道皇上千里迢迢的,要给她下什么旨意。可是看着又不像旨意。
雪兰打开了黄绸,只见里面包着一块帕子,雪兰展开帕子,见上面写道: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放歌纵马。红粉胭脂眉间过,怎知心上有她。
雪兰看着后,把帕子轻放在一旁。她想了想,命南月研墨,拿起帕子,极快的在下面写上一行小字,高声唤过韩琢,“叫来人把这块帕子送回京城,交于皇上。”
韩琢依照雪兰的话,把卷着的帕子重新送到秦羽面前,“我家夫人让大人回去复命。”
秦羽自然不敢打开来瞧,借着雪兰这级台阶,便把帕子揣在怀里,催马离开了。
盛信廷转头看向微动的马车帘子,浅浅一笑,“告诉前面的兄弟,我们继续向东塞而去。”
……
待扬贤帝接到秦羽送回的帕子时,早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扬贤帝见秦羽两手空空而归,虽心头有数,脸色到底难看了起来。
秦羽不得不把雪兰让他带回的帕子呈了上去,“陛下,这是盛夫人送于陛下的。”
扬贤帝虽心里已知答案,到底还是好奇她会怎么答复自己。
“呈上来。”
一旁的太监把帕子放在龙书案上,扬贤帝打开了帕子,展目看去,那是一行飞扬的隶书。
待你君临天下,许谁放歌纵马?宫门万丈千家宠,我已花前月下。
扬贤帝呆了住,任由帕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如同他没有着落的心。
她到底还是不会回来的!哪怕他再求她……
扬贤帝深深的吸口气,他一步错失,便成了永生的遗憾了。
“是不是……她快生了?”失神许久的扬贤帝忽然问道。
秦羽忙回道,“听说是盛夫人已身怀六甲,算算这时……大概是生了罢。”
扬贤帝抬起眼来,眼里全然是一片漠然,“传朕的旨意,封……”他的话微滞,似乎吸了一口气,才又道,“她的儿子为……存思侯,封土万顷便在东塞罢。”
太监急忙跪下去传旨,秦羽也退出去,整个大殿,只余扬贤帝一个人。没人听到扬贤帝无奈的叹息,更没人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眸光。
她的儿子……因为她,他才能忍着痛去封赏……也知她不会在意,那就让她念及他最后的一丝好罢……
***
一年后。
宅子的后院,一个白团团的小家伙正歪歪斜斜的朝前跑着,急得一旁的乳母想去扶,却被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抚到一旁去。乳母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竹榻上轻摇婵娟扇的雪兰道,“夫人,您看小公子这样万一摔了……”
“无妨。”雪兰微微一笑,望着儿子的背影,“男孩子自然要摔打才能长大。”
乳母看着穿着素白衣衫的小家伙正扭头含着手指朝她笑,原本还急得不行,被他一逗,也跟着笑起来,“夫人,奴婢真是第一次见您这样放得开手的娘亲了。”
“爹!”
一声稚嫩的呼喊叫雪兰也顺着这声音看去,盛信廷穿着一件素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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